第28章 15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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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的指向在不断的变化, 本该是迎来黎明的天际却自昨日的深夜起便按下了暂停键。早起晨工的人们和彻夜未眠的人们在这一刻才惊然的发觉窗外挂在天空之上是一轮鲜红的月亮，漆黑的天幕便是它登场的舞台。
于是惊恐和尖叫声便成了这场戏剧的开场白。
整座城市在这一刻升腾而起无数的漆黑支柱笔直朝上直冲云霄，汇聚而来笼罩整座城市, 留下的只有一座牢笼的存在。乌鸦飞驰而过落下黑色的羽毛，混杂着锁链碰撞的声响传递而来, 不断的回响着。
漆黑无比、肮脏无比、狰狞无比的beast行走于世间，少女精美的面容和身躯就是伪装。
沙条爱歌轻飘飘的朝前走去, 黑色的肉海浅浅的铺垫了一层落于她的足底未曾让她的鞋底沾染上分毫的灰尘，浅蓝色的小洋裙荡出漂亮的弧度翻转着。
她今天的打扮看起来格外的用心，本就娇艳美丽如同鲜花一般的少女唇齿都透出星点的粉。
夏油杰端坐在咒灵的身上跟在沙条爱歌的身后, 实在有些不能理解沙条爱歌如此一步一步的前进方式。
他压低着嗓音询问着目的地：“我先去的话，能够清扫掉一些碍眼的东西，为爱歌小姐腾出一条路来不是吗？”
沙条爱歌却眯着眼睛抬起的手捂住了嘴，轻轻的笑着：“你这么热切的原因只是害怕我会下手不知轻重, 直接毁掉你的身体吧？”
夏油杰也跟着笑了起来，狐狸眼弯着看她：“怎会，爱歌小姐既然想要莫德雷德的话, 其他的不都是耽误事情的麻烦吗？由我这种人来处理掉这些东西岂不是更好？”
沙条爱歌歪了歪头看他, 又看着这条笔直延申朝前的道路, 最终屈指指向了前方，准许了他的行动。
不过在夏油杰准备启航抽身离开之时, 沙条爱歌却陡然的靠近了过来, 蓝色的眼凑近着贴合着那双绛紫的眸前，将面前这位caster的面容尽收眼底, 嘴角的笑意牵扯拉大却没有一丝一毫之前的嘲弄, 而是诡异至极的漠然和傲慢。
“夏油先生, 我由衷的希望您能够选好自己该站的地方, 知道您要去做什么事情。”沙条爱歌说，“那么，祝您武运昌隆。”
夏油杰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沙条爱歌一眼，而后消失在了天际之中，坠落的如同一颗流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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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的愿望是什么？
他大概是这场圣杯战争中最为渴求圣杯的存在吧。虽然他大概率并不知道圣杯战争已经只是一个虚名了，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
他想要创造一个没有“猴子”的世界，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想要拿回自己的身体。
所以这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是他站在了沙条爱歌身边的原因。
可是事到如今，站在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上，嗅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他的身后跟着滔天的咒灵大军，踩在坐骑之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下方的“自己”，却远没有想象中那般窥见天光的兴奋。
所有的热切都仿佛凝结成冰，冷却着他的心绪，冰冻着他的思考。
这是咒灵操使之间的战斗，生者和亡者的战斗，也是英灵和怪物的战斗。
占据着夏油杰身体的羂索没有逃跑也没有任何的惧怕就那么站在那里，用着夏油杰的脸、用着夏油杰的身体。他穿着五条袈裟扎着丸子头，抬头看向黑发散披身穿黑衣的夏油杰，眼底都是一片了然。
“算是第一次见面吧，夏油杰。”羂索轻笑着喊出那个名字，如同镜面相对的面容唯有一条贯穿头颅的缝合线格格不入，“我也真是没想到，死掉的人还能从地狱爬回来，还能够拥有信
仰成为被人们所呼喊的英雄。”
这一点夏油杰也从未想过，他从不认为自己是英雄。
然而夏油美美子和夏油菜菜子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那些被他所拯救的咒术师们呼喊着他名字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个时代的英雄了。
“被狗咬了一口，总得回来看看是怎样的狗不是吗？”夏油杰笑着说，足尖点了点脚底下的咒灵示意它降落下去，而后跳了下去。
“哈哈哈哈……”听见他的话羂索却是不以为然的笑出了声，抬起的眼轻飘飘的看着他，“死人还是闭嘴的好。”
应对漫天而来的咒灵大军，近乎是等比例复刻那般，羂索的身后也在一一涌现出相同的咒灵。唯一不同的几位咒灵正从阴暗处来，站在了羂索的身边。
夏油杰粗略的打量过这里的几位特级咒灵，没有看见那位真人，也没有看见莫德雷德的身影。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所要在意的事情了。
保持着诡异冷漠的心脏仍旧在跳动着，而夏油杰带着冷漠的目光正视而去，近乎是挥手而下毫不留情的为这场争斗拉开序幕。
“还是得把你挖出来，我们才能好好说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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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发的战争却如同滚烫的水面被一瞬间冻结一样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分拨两边站立着的近乎是镜面的两方同时抬头看去，目光一齐落在了破碎的门扉之处。
有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声巨响彻底踹开了摇摇欲坠的门扉，将厚重的门扉踢开数米之远撞飞了无数的咒灵之后嵌入了墙面之中，入木三分。
漫天的灰尘和凌冽的风声之下，一位英灵站在了这里。
漆黑的浓雾裹缠着他的身躯于眼中流泻而出锐利的红，虚影飘落的红甚至无法跟上他的步伐被拉长延申，宛如红色的闪电一般。
英灵站在了这里，带着摇曳的钢铁碰撞的声音。漆黑的浓雾没有久久的缠绕于他反倒在这一刻慢慢的散了开来，露出了垂落的黑发和一双捕食者一般的绿眸。
berserker站在这里，脖子上挂着摇摇晃晃的锁链。锁链缠绕一圈好似恶犬的项圈，目光朝上看见的也不再是那双毫无理智可言的眼。
“别吵了。”berserker出乎意料的说出了不再是怒吼的话语，他的目光带着无与伦比的轻蔑，嘴角的伤疤显得可怖而又轻蔑。他抬起的手指向了在场的各位，而后收拢回来竖起大拇指笔直翻转朝下。
伏黑甚尔做出了如此的评价：“都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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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应对夏油杰这位战线不明的英灵的方面上，大家都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案。梅林的主张是认为在这种极大的威胁之下夏油杰掀不起什么过大的风浪，真要处理的话留到日后再说。
但是五条悟却不这么认为。
“杰是一个无比偏执的家伙，放任他不管的话，他或许真的会做出些什么来。”会议之后私底下五条悟偷偷这么说，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亚瑟，想的却显然不是这些话。
亚瑟看着他的眼睛，轻而易举道出了一个问题，一个直逼他心灵的问题：“比起担心他做的事情，五条先生更担心的还是夏油先生本人吧？”
“……是。”五条悟大方的承认了下来，目光却有些黯淡，“我不想那家伙死了都不能安生。”
虽然这对无比要好的挚友们闹翻之后，死而复生之后也只见过那么一次，还是针锋相对的一次。但是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心中始终还是认为对方是自己的挚友，哪怕赌气的说不认识，哪怕戒备着对方，这一点也永远无法否认。
于是亚瑟又问，仿佛确认一般：“是私心吗？”
五条悟挑眉：“是私心哦。”
而私心的最后，以亚瑟的一句话作为了结束。
“那就让berserker去。当初是他打懵的人，就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吧。”
可是一个失去理智、甚至连自己的御主都在尽力的控制着不要去伤害的疯狗应该如何命令他？将他随意的放进去闹个天翻地覆，任由不可控的因素随意操纵结局？
这显然并不是亚瑟所代表的意思。
亚瑟找来了藤丸立香，他从对方的手中取下了必须的用品后才找来了伏黑惠。他指挥着伏黑惠将住在他影子中的英灵释放了出来关在屋内，又让两位御主快速的离开，避免被误伤。
于是整个房间只留下了一个失控的berserker和一位自称saber的亚瑟王。
亚瑟抬眸看着对面在找寻不到自己御主的身影后彻底狂化朝他冲来、带着无比的杀意攻击而来的berserker，在对方一个瞬步落在眼前挥拳而来的时候就动了。
漆黑的铠甲包裹全身，长剑出鞘直直的挡住了这一拳。
亚瑟这一次没有和上次一样打算运用伏黑惠的名字来说服这位。因为berserker看不见伏黑惠的存在发疯的更加的厉害了。
他这一次打算自己来面对这位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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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化的确可以很大的增强英灵的能力，但是berserker本身却不只是纯粹的武力英灵，他的理智和思考也占据了他实力的很大一部分。甚至于他的狂化让他忘却了自己是有武器的这种事情，让他的攻击方式都变的开始单一了起来，拳脚加压。
亚瑟轻易的躲过了挥舞而来沉重的一拳，站立的地方的地面脆裂开来足以可见对方□□的强悍。
天与咒缚，天与暴君，伏黑甚尔。
亚瑟在轻声念过这位berserker的姓名后难得的想了想，这位暴君和不列颠的红龙相比到底是谁会更强一些呢？
这种答案或许可以在战后去追寻一下。
在下一次攻击袭来之时亚瑟没有躲闪，歪头躲开崩裂的一拳后手中的剑消散而去。他就势仗着灵活起来的身躯绕到了对方的身后，探去的双手看似袭击对方的脖颈。
berserker反应更快，朝后退去躲开对方攻向脖颈的手，却没想到亚瑟的目标根本不在这里。
亚瑟的手微微岔开错落对方的脖颈伸向了他的身后，再度出现重握在掌心的剑刃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另一只手陡然浮现出锁链的一端朝上一拽，让一直关注于剑刃寒意的berserker彻底落了下风，被锁链拉拽着脚踝拽下，摔在地面发出沉重的声响。
berserker的身体素质还是十分的可怕，在倒地的一瞬间就有了起身的动作。但是亚瑟等候这个时间已久，远比他谋划的更多。亚瑟的剑横斩而来在地面上割开一条裂缝堪堪停在了berserker的面前，手中的锁链也如同毒蛇一般攀爬而上，冰冷肆意。
那把剑看不见身形，却笔直的插入到berserker身边的地面上，锋利的剑身直直的抵在对方的脖子前留下一条鲜红的血痕。
杀意和那双冷漠看向蝼蚁的金眸都让berserker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之中，张开的唇齿却还是露出着自己的獠牙，虎视眈眈窥探着随时准备抓住对方的弱点再补上一击。
可是亚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亚瑟松开了自己的剑任由它立在那里如同骇人的威慑。
他抬起了脚带着盔甲沉重的重量踩在对方的胸口，将对方不服气的傲骨和微弱的反抗都碾在足底。冷漠的目光自上而下看来，落在对方张口展露利齿的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和惧怕。
他就仿若训犬的猎人，手中放出的锁链绕成了圈缠
绕在berserker的脖子上好似栓住恶犬的项圈一般。项圈的那端束缚在脖颈之中，锁链却牵在了亚瑟的掌中。
berserker本就是野性十足不喜欢束缚的存在，更何况锁链收缩的很紧，压迫着他的脖颈都勒出了斑斑的痕迹。
亚瑟却不为所动，看向对方甚至快要变成竖瞳的绿眸和滔天的杀意也没有反应。他只是下滑着目光落在了对方张开的唇齿之上。
盔甲包裹的指尖摸索而去压在对方的脸上，自眼尾挪到唇角，自唇角往里摸索而去，贴合而上对方尖锐的獠牙犬齿。
他隔着盔甲摁了摁berserker的犬齿，确认着对方的尖锐程度，到最后才拉远了一点距离。裹缠在指尖的盔甲散去露出白皙的指腹，亚瑟挪动着指腹再度贴合了过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松开了些许紧攥对方脖颈的力道。
berserker近乎是一瞬间缓过神来，凶悍无比的合拢唇齿死死的咬去伸进嘴里的指尖，尖锐的獠牙刺破那层皮肉见血都不曾罢休，嘶吼着企图将这只手指彻底撕碎。
亚瑟没有动，低头看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片刻之后，指尖的痛意散去了些许，紧紧咬着指腹吮吸着血液的力道松了开来，亚瑟这才抽出了自己的手指任由盔甲重新将它覆盖，低落的目光看向了对方的脸。
“醒了？”他慢慢的说着，挪开了自己镇压着对方的脚。
细碎的声音中，倒在地上的人顺着对方挪开的脚缓缓的坐了起来。满是灰尘杂乱的黑发胡乱的翘着，脸上也显得脏乱不堪，唯独那双绿色的眼灼灼的亮着。
亮起的不是野兽的本能，而是人性的色彩。
从藤丸立香那里借来了一小段的锁链的分身成为了固定berserker的针线，而亚瑟自己的血则是带着些许清醒的功能。他对圣杯的抗性太强了，也能够影响到别的存在一点。
伏黑甚尔没说话，探出的舌尖却是毫不浪费的舔舐而过唇角残存留下的些许血液，任由铁锈的味道侵染唇齿，这才看向了站着的亚瑟。
他的目光自上而下打量着对方，随后落在了对方手里拽着的“狗链”之上。
伏黑甚尔扯动着自己的唇角勾出半缕笑来：“怎么，舍不得放手了？”
“冒犯了，伏黑先生。”亚瑟挑眉，放开了拽着的锁链，锁链缩短着停留在了伏黑甚尔脖子前，倒像是挂牌了的有主野兽一样，“但是请您不要试图把它扯下来。毕竟你也不想再变成那种会伤害到伏黑惠的疯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