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25～128。
125
这一场突袭来的太快, 咒灵和诅咒师通力合作，直直打了咒术师们一个措手不及。
五条悟近乎是在异变发生、不同气息传来的一瞬间就站了起来朝外走去。但是诅咒师们显然更加戒备他的存在，笔直落下的帐笼罩着这片土地，所有人都能自如进出的帐唯一的作用就是拦住他。
对方戒备他到了什么地步五条悟心里猜到过一个大概, 帐是意料之中。不过面前这位的存在就显得有些意料之外了。
五条悟眼罩之下的目光微微眯起, 勾起的唇角都带着戏谑的笑意。他漂浮着立在空中如同神明一般，白色的发张扬着, 伸出的手朝着面前的人张开将对方被盔甲所包裹着的头颅落于自己的掌心之上。
“你果然还是他们那边的人, 莫德雷德。”五条悟轻飘飘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名为莫德雷德的英灵没有说话, 他站在地上，那把剑还插在土地之中, 厚重的剑刃周遭留存着无数的裂开的纹路。五条悟揭开他的身份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似乎认为对方不认识他才是一种奇怪的事情。
冰冷的铠甲之下, 坚硬的头盔之中, 那位叛逆的骑士再次说出了类似当初的话语。他的手心贴合而上剑柄扣拢而去，目光冷如寒冬：“滚回去, 我可以不杀你。”
“那就抱歉了。”五条悟笑着说，抬起的手并拢着几欲交叠，显然比起之前是一副全然认真起来的态度, “我从学生时代起, 就不是听话的家伙。”
学生们的安危原本只是咒灵的话一切还尚在掌握之中。然而这个世界加入了英灵的存在就显得不是那么的安全。哪怕在他的手中，当初的高层们还是能够“杀死”虎杖悠仁，那么如今的现在呢？
对于咒术高专的老师来说, 他们不仅仅只是教导这些孩子如何去保护自己。更重要的是, 他也会去保护这些孩子。
老师的职责, 是让这些孩子能够活着。
剑刃于烈阳之下闪烁寒光灼人眼目, 近乎是在一眨眼的瞬间莫德雷德已然跃至五条悟的身前横劈一剑斩去, 直直朝向对方的头颅。
五条悟的无下限定住了那把剑的攻势，探出的指尖勾手而来近乎一发咒术「苍」就要出手。
但是就在这一刻，双方却陡然陷入了沉默之中。僵持的杀意汹涌无比的战意也在这一刻如同破碎的镜面洒落地面，只留下尚未收起的残骸。
他们听见了风声。
——那阵风声自帐中而来，轻的微不可闻，如同开在尘埃之中的花朵一般脆弱渺小。
但是却被所有人听见了。
白发的神子收敛了那股子杀意抽身后撤，抬起的手没有收回去反倒盖住了自己的眼罩，他压低了声音捂着面容轻声的笑着，笑到最后放大的声响足以响彻整片天空，激荡开这一片死寂。
叛逆的骑士握剑的手第一次在颤抖，乃至于他有些迷茫的垂落下自己的剑抬头看向被封闭而起的帐，在一瞬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经历过绝望，这一刻如同最稚嫩的孩童，迷茫而又可怜的拽着那一缕风声认真的攥紧在手中，小心翼翼的辨认着那缕气息。
而后莫德雷德再度活了过来。
如同之前那次一般活了过来，手握剑刃笔直的站着，头罩之下的目光分明不是红的色彩，却在这一刻鲜艳如血，闪出冷冽的寒芒。
莫德雷德近乎是一瞬间出现在了帐的边界线上打算闯入其中去探知气息的主人，追寻自己的真相，好似一只死死盯住猎物的野兽。
可是这一次情况却彻底的反了过来。
五条悟站在他的面前阻拦住了他的去路，抬起的手分明的指着地上被他划破泥土所画出的“x”。
“抱歉哦。”他笑着说，“此路不通。”
阻拦者和被阻拦者在这一刻的身份彻底转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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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御是做好过和藤丸立香的英灵对上的准备的，可它却没想过这里有的远远不止一只英灵。
漆黑的两位英灵站在前方，分别守护着自己身后的人。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举动，但花御仅仅只是对上那两位的身影，就足以让它如坠寒冰，四肢百骸仿若被最痛苦的折磨过，被凌迟一般。
骑士没有动，另一位影子里出来的英灵先动了。
他如同出闸的野兽跳跃而去，被浓雾的黑裹缠着唯有一缕红被拉长在空中留下虚幻的拖影。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只是呼吸的一瞬间就彻底将咒术师们难以损伤分毫的花御砸入地面，破除掉它所有的防护，将那双手臂彻底震碎。
花御甚至都不需要比较，这两位出现的一瞬间它就知道它们完全不是同一个阶层的存在。
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亚瑟站在那里一步未动，忠实无比的守护在藤丸立香的身前，好似一尊石像一般。他甚至连头都没回，没有去看身后藤丸立香的伤势，也没有因为藤丸立香轻轻的拽了拽他的披风而有所动作。
他只是站着看着这场屠杀的发生。
被他挡住的藤丸立香没有力气挪动身躯，也就根本看不见面前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一副惨案。
咒灵是被当作蚂蚁一样碾死在这位英灵的手中，溅射而出的液体大片的淋漓着，伴随着被新鲜扯下的残肢。哪怕那个咒灵早已经宣告死亡，这位英灵还是如同失去理智一般疯狂的折磨着那剩下的一堆烂泥。
亚瑟目光轻瞥的扫过不远处的另外三位咒术师，扫过那位白发的咒言师，扫过加茂家未来的继承人，看着他们眼底的诧异和对上这种疯狂的静谧，粗略的估计他们的伤势后将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躺在血泊中，黑发压进血液中的伏黑惠的身上。
他看见了伏黑惠黑发之下，校服之上，裸露出来的脖颈刻印着令咒的痕迹。
亚瑟的心在这一刻就顿了下来。
——berserker，狂战士。
曾在战斗中疯狂的英雄适合此职阶。他们以剥夺理智作为代价换取了“狂化”。对自己进行超越英灵性能的强化。
换而言之，这是一位没有思考的疯子。
这也是为什么亚瑟仍旧一直站在这里的原因。
因为那位疯子在杀死花御，察觉到对方根本不会再动、失去了乐趣之后，转过了身来，将目光放在了亚瑟和他身后的三位咒术师的身上。
这位berserker甚至看都没有看过倒在血泊中的、自己的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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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那是谁……？”
藤丸立香被亚瑟的披风完美的挡住了所有的视线，所以没看见那副惨绝人寰的屠杀。他只是到伏黑惠那边影子里出了个什么东西，却并不知道那是谁。
“berserker。”亚瑟刻意调高了声音，保持着当初最开始所伪装出来的那副高傲的语气，金色的目光如同看着令人作呕的丧家之犬，语调都带着嘲弄，“一条疯狗而已。”
藤丸立香还想说什么，可是却捂着嘴猛咳了出来，鲜血滚落下他的唇角落在他的手心，他看着那鲜血有些发愣。
半晌，他还想说些什么，身前的亚瑟却更快的动了起来。
那把他很少再次动用的武器自他的手中重新握起，仍旧是看不见的模样被风所包裹着，但是清脆的声响却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屠杀特级咒灵的存在凶悍的一拳被轻描淡写的接了下来。
亚瑟抬眸微挑，金色的眼同那缕鲜红对上，他眯着眼努力的想要看出些
什么，嘴角挂着的却还是嗤笑：“疯狗，谁允许你看我了？”
遭遇强敌显然让对方更加兴奋了起来，漆黑的身影在浓雾之中转换着身形几欲再攻，但是亚瑟这一次比他更快。亚瑟拔剑而去便是一道凌厉的寒光，锐利到了极致甚至斩开了那层黑雾，于神秘之中窥见过一丝真相。
鲜红只是berserker一种伪装的杀意，甚至说是他凶悍无比的狂化所带来的震慑。那鲜红和黑雾之下的，是一双亚瑟曾在镜子中千万次所看见过的绿。
对方并没有穿着盔甲，只是单薄的黑衣，绿色的眸子在亚瑟看过去的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瞳孔极快的动了一下和亚瑟对上了眼。
在双眸相对的一瞬间，对方的拳风呼啸而至。
亚瑟却没有后退一步，笔直的站在那里，披风摇晃而起甚至还遮盖着一切未曾让藤丸立香看见。
他没有躲闪，也没有回击，他只是站在那里，开合的唇齿无声的张合着。
“我们是伏黑惠的——伙、伴。”
他放慢了最后一个词语的诉说，全然没有管已然落在他眼前的拳头。
而与此同时，那拳头也出乎意料的没有落下来，唯有凌冽无比的拳风带着磅礴的杀意将他的兜帽吹落，自林间罅隙中展露碎金的发。
berserker顿在了那里，看着他的金眸。最后，黑雾重新将他缠绕，那双绿色的眼也融进了血红的伪装之中。
对方收起了拳头，只是再次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才在伏黑惠有所动弹的时候重新活动了起来，踩着伏黑惠留在地上的鲜血朝着伏黑惠走去，重新被伏黑惠的影子所吞没。
唯有飒飒的风声和遍地的狼藉。
128
为何会说那句话？
因为亚瑟看见的远不止一双绿色的眼眸。
他看见的还有一张脸，一头黑发。
一张和伏黑惠□□成相似的脸，一头落垂而下的黑发，以及嘴角挂上的伤疤。
他认不出来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号。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这家伙从来都不看伏黑惠不是因为他不认可这个御主，相反——他甚至在御主如此情况下都没想过解决御主，还带着难以言喻、不可察觉的保护欲。
这一点已经让亚瑟的心中有了大概。
这位英灵，应该是伏黑惠的直系亲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