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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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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漂亮小寡夫13

    奚容见周锋郎浑身是血真是心惊胆战, 手上的笼灯都掉在了地上,吓得已经哽咽了起来,“大夫, 我去找大夫!”

    那浑身血淋淋的,竟然还在冲水洗衣服, 洗了衣服往身上一擦,似乎是试图把血擦拭干净, 但是伤口新冒出的血又将刚刚擦拭干净的皮肤弄脏了。

    周锋郎没想到奚容还没睡。

    他故意爬了围墙进屋的,就是怕把人吵醒了,想着先洗干净, 再包扎伤口。

    没想到奚容还是醒来了。

    周锋郎见他已经快哭了,连忙哄他,“不要紧, 就是看着重, 其实一点也不疼。”

    奚容已经哭了起来, “你别说话!快进屋啊, 快包扎伤口, 别洗了,快!

    奚容一哭的话,眼泪是哗啦啦的流的, 如大滴珍珠般的涌落,周锋郎慌忙要去帮他擦眼泪,但是他浑身都是血, 碰着奚容都是脏的。

    可是奚容什么也没顾着,是抓着他的手想要扶着他进屋。

    奚容纤细漂亮, 力气没有几斤, 他还小心翼翼的不碰着周锋郎的伤口, 竟然真的要去扶人或是背人了。

    周锋郎其实还能走,却也虚虚的靠着奚容,那暖透了的皮肤传递过来,他四肢百骸都回了春。

    这一刻什么疼痛都没有,身体是麻木的,但是暖意浸透到了他的心里。

    他觉得这一切非常值得,唯一不好的是被奚容发现 ,让他担心了。

    把人扶进了房间,坐在干爽的凳子上,奚容连忙把毛巾拿来给他擦拭,那血直往下渗,擦不尽一般。

    “你挺住、我去请大夫!”

    奚容慌慌张张的去柜子里拿钱,周锋郎连忙说:“我有药,容容别急,我包扎得比大夫还好。”

    奚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伤口,他胸口都是刀伤,脸色已然苍白,这么大流量的流血会死人的,而这种时代还不能输血,太危险了。

    奚容甚至还问阿尔法有什么好方法,或者兑换药品。

    【没有】

    可是奚容上回发烧,阿尔法不是也给药了吗。

    【系统无法提供宿主以外的npc道具】

    只有这样冷冰冰的回应。

    如此奚容只能歇了心思。

    周锋郎说他有药,会包扎,奚容连忙是按照他说的把药拿来。

    包裹一打开,果真全是药,还有备好的绷带。

    周锋郎说:“先用烈酒淋一遍,擦干了就上药,很快的,容容别看,脏。”

    奚容说:“我来,我帮你。”

    周锋郎温和的看着他,怕他受不住,但又点头说好。

    奚容手几乎的抖的,但是淋酒的时候却是稳稳当当的把伤口都洗了一遍,他光看着都疼死了,周锋郎却一声不吭的受着。

    仿佛是奚容被弄疼了似的,眼泪一直是没停过,周锋郎无法触碰他,只轻轻的说:“容容别哭了。”

    奚容哽咽道:“你好疼啊”

    周锋郎心软得不行。

    这一刻他仿佛是被奚容爱着一般。

    奚容虽是在哭,但是事情却做得挺好,上药和包扎都是认认真真的,那药想必是有些效果,一会儿血竟然止住了,奚容连忙帮他包扎,一层一层的,快黎明才弄好,又打了些热水帮他擦拭身体。

    做好了一切奚容才想起周锋郎可能没吃饭,连忙去帮他盛饭。

    都是些剩菜剩饭,但是奚容想着周锋郎可能晚上要回来,火星子一直没有灭,如此便温了一整夜都还有些热。

    饭是昨夜新煮的,但是菜的话奚容实在不会,只温了半碗剩菜。

    饭菜全部端上了桌,周锋郎真是受宠若惊。

    不仅有饭有菜,还有温热的茶水。

    碗筷摆在桌子上,热乎乎的,饭也很新鲜,想来是新煮都能饭。

    本来流了血没有什么胃口,但是这碗一来,他迅速吃了大半碗。

    奚容坐在一旁守着他,“慢点,别噎着、别绷着伤口,先喝口茶。”

    怕他吃太快了,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会绷开,奚容一直盯着他怕他用力气。

    周锋郎吃饭也吃得乖乖的,吃两口又看着奚容笑一下,两大碗饭下肚,元气似乎回来了。

    奚容的睫毛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哭过,湿湿软软的,让人心疼坏了,周锋郎想起帮他擦擦眼泪,却听见奚容凶巴巴的喊:“别动。”

    横眉竖目,鼻头和眼睛泛着微红,水嫩得不得了,眼泪还没擦干净就开心凶人了,说话还软乎乎的,简直可爱死了。

    周锋郎一动也不敢动,直盯着奚容看,奚容又好像生气又好像心疼,却没有问一句他做了什么。

    成婚一来头回凶巴巴的,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似的,简直可爱到让人想搂着大亲一口。

    但他既伤着,又是心虚没告诉奚容他做了什么,如此一来一直是不敢违背奚容任何一句话,像夹着尾巴的大黄狗似的看着奚容的脸色,说什么便是听话极了。

    可心里却美得不行。

    因为他可爱的小妻子,好像也非常在意他。

    公鸡打鸣了周锋郎才上床睡觉。

    才知道奚容也是一晚上没睡,一直是在等着他回来。

    “往后不会让容容担心,今天白天咱们都在家里睡觉,夫君会一直陪着你。”

    奚容眼皮沉沉的,只迷迷糊糊听见这么一句,往后的话再也没有听见什么,便是睡了过去

    这一睡睡到了下午。

    周锋郎也许久没安心睡这么久的觉。

    昨天晚上送了镖,满满赚了八两银子,这可是几个月甚至一年都赚不到的银钱,第二天完全不要急着做工。

    他身体得好好养着往后才能干多一点活。

    昨天夜里一心想着回来,什么伤痛都忍了过去,今日在温柔乡里睡了半日,那疼痛连带利息一股脑的给他找了回来。

    真是疼得他脸都青了,血倒是没流,浑身只有疼,稍微都一些都疼得打抖。

    奚容这才哼哼起来,板着脸严厉的问:“做什么去了,怎么就一身的伤?”

    本来是打算瞒着奚容的,说是做久的苦力,不小心摔了一跤,或是如何如何。

    但是这样大的伤口他完全无法骗人,本来是怕奚容担心的,若是撒谎了,更是惹得夫妻猜忌。

    如此便实话实说:“昨日接了镖局的镖,一同去走镖,不远,在朝阳县,没想到遇见了山贼。”

    在奚容眼里山贼可是凶徒,是会杀人的恶人,“这太危险了,往后别接这样的事情,才走到朝阳县便伤得这么重,简直是拿命换钱的。”

    周锋郎笑道:“这回是意外,一般的没有这样凶险的,我第一次走没有经验,往后我会小心。”

    走镖赚钱多,他舍不得这趟活,周锋郎第一次没有经验,因此才受了伤,他这一次已经有了经验,也知道如何应对,往后再也不会让奚容担心的。

    奚容又叮嘱了好几句,见周锋郎也是听话的样子才是放下了心。

    【宿主入戏太深,人设已经脱离原来的性格】

    有什么后果?

    【会扣积分】瞧这样,是明知道自己人设崩塌了。

    如果是扣积分,大不了是直接进入下一场游戏。

    反正他是没什么积分住酒店。

    他的人设要坏一点,对待周锋郎也是虚情假意的。

    可是周锋郎这么好,还天天给他做饭吃,努力的赚钱,他是根本坏不起来的。

    【会影响剧情,无法达到相应的结果,阿尔法会强制进入情节点】

    可是剧情是什么,奚容完全不知道,阿尔法也没有透露,他仿佛是来这个世界安稳过日子一般,过得是相当的舒心。

    周锋郎难以起床,更别说做饭了。

    奚容做的饭完全是不行的,有现代工具都不行,更何况是是再这种烧柴火的古代。

    能把饭煮起来是他尽了最大的力,菜就想都别想。

    如此只能去外面买。

    周锋郎完全是不愿意的,他一日三餐还是想自己做,并不想奚容出门买东西。

    但是他先做错了事,身上有伤没有底气,再说,奚容要出去,他还能把人锁在家里?

    想倒是想,想将人藏在家里天天亲亲抱抱贴贴,不让他见任何人,要他心里眼里都是他为止。

    可是,又怕奚容讨厌他。

    再三劝说,最终是让奚容戴个帷帽遮住脸才让他出门。

    周锋郎虽然不能动作太大,但是用黑巾布帮奚容做个帷帽还是可以的,家里也买了针线,布也是有的,本来是打算闲下来给奚容做两身衣衫,倒是先做了帷帽。

    周锋郎的手艺极好,无论是编织箩筐簸箕还是篮子都非常精细,虽没有专门买了做帷帽的布,但是薄薄的黑布缝起来也是相当自然,一点缝横都没有,连针法都是很不错。

    他也没有学过什么,只是衣服都是自己缝补自己做的,手艺便出来了,两条长长的黑带子可以捆住下巴,还把斗笠里缝了软软的布条,正好贴合奚容的脑袋,戴起来又合适又舒服。

    普普通通的帷帽戴在奚容脑袋上,隐隐约约从缝隙看见他绝色的容颜,竟然漂亮极了,连帷帽都是最好看的装饰。

    云水乡里,周锋郎比奚容清楚得多,事先画了地图,告诉奚容怎么走,要买的东西在哪里才让人上街的。

    最好是只去买食物,再也不去别的地方了。

    他画的图都是最近最好的路。

    奚容提着个食盒上了街,戴着帷帽走在街上,目光总算是没有上回多。

    如此更为自在,不用周锋郎说,他都要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先去云水酒楼里买一碗鲫鱼豆腐汤,再买四分之一的煮鸡肉,又到桥边卖一碗馄饨就行了。

    谁知道云水酒楼的鲫鱼豆腐汤正巧卖完了。

    说要下一锅出炉才给打包,如此奚容便只能在里面等着。

    他坐的地方是大堂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鸡肉也是在这里买的,听说是味道好,厨师可是城里来的老师傅,想着周锋郎最近病着,便是来买。

    等一会儿也不要紧。

    没想到才是坐下,对面就坐了一个男人。

    奚容本来以为是陌生的客人也是在等着买餐,可那人的眼神直直看着他,奚容对眼神很敏感,也看了过来。

    “文孔大哥?”

    居然是借钱给他的文孔,奚容记得还欠他三文钱的,见人刚好遇到,身上也带了钱,连忙从荷包袋里拿出三文钱。

    钱递过来,曹孔双手接住,他笑道:“又是碰见了你,是出来买饭?”

    奚容“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他头上戴着帷帽,也捂得非常严实,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看出来是他。

    只见过几回,并不熟悉,却每每出来都遇见。

    曹孔又说:“听说周大郎受伤了,是么?”

    奚容终于被挑开了话题,“你怎么知道?”

    曹孔说:“周大郎接了镖,不小心受了伤,带他的工头是我的熟人,听说他厉害,这趟走镖走得好,算是救了好多人性命,人人都夸他。”

    奚容与有荣焉般的笑了起来,“平日里多亏了您照看,若是一直做工才好一些,走镖还是太危险了,奴家在家里担心得很。”

    奚容笑起来又甜又漂亮,曹孔之前没有见过他这样笑,如今算的头一回见,几乎是看呆了,他说什么一句话也听不见,许久才回过神来。

    酒楼里的鲫鱼汤已经好了,奚容正好是打包。

    那伙计还说买了菜还送饭的,甚至给了个打饭盒给奚容装饭。

    奚容连忙说了好几句谢谢。

    曹孔见他要走了,连忙跟在他后边。

    “你还要买什么东西?”

    奚容说:“不买了,回去时在路上买碗馄饨便可。”

    曹孔说:“你等等,我这边有些上好的补血气的药,上回我受伤的时候吃了正巧又许多剩下,扔了怪可惜的,若是不嫌弃,便拿回去给周大郎用?”

    奚容这一刻觉得这位大哥人可真是热心又实在,他连忙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多少银钱?奴家算是买下了可否?”

    曹孔说:“不值什么钱的,是亲戚送的,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他了笑,“若是你过意不去,下回出来买饭的时候,便给我带几些桂花糕,可否?”

    他又说:“那家桂花糕我馋得很,只是路远,懒得过去,若是公子能帮带些,真是感激不尽。”

    那奚容来回的路恰巧是有家桂花糕,一文钱有四五个。

    文孔喜欢吃那再好不过了。

    不一会儿便有个人送来了一大包药材,曹孔说是自己的堂弟刚好没事便跑了躺腿。

    奚容稍微闻了闻药材,那气味一闻就是上好的东西,如此一大包,药铺了兴许要一两银子才能卖的,这可是个大人情。

    奚容说:“往后奴家每回路过桂花糕,便都给您带上一包,奴家一般在哪里找您?”

    曹孔说:“我喜欢看书,经常在书铺看书的,有时候就在家里,一般都是这两个地方,若是公子能来找我便太好了,我一个人孤孤单单没有什么朋友,也就是公子肯理我,你能来找我,我特别高兴。”

    他看起来也不像是没有朋友的人,稍微使唤一下,他堂弟都来帮他跑腿拿药,可是他说着可可怜怜的,又像是真的。

    曹孔一路跟着奚容走,眼看要到桂花铺子了,连忙找个借口离去。

    若是到了桂花糕的铺子,奚容肯定是要帮他买桂花糕的,如此一次一次又像是还清了帐。

    曹孔从前最恨欠帐不还的,恨不得加几倍的利息。

    如今一点也不想让奚容还清,恨不得他一辈子都欠着才好,最好是越欠越多,多到永远也无法还清为止。

    两人分别以后,奚容打听了一下桂花糕开店的时辰,到桥下再买了碗馄饨,打包好了便是往家里走。

    没想到刚上了桥竟然看见周锋郎站在桥上。

    那座桥离家里不远,但也有半里路,是高高的拱桥立在河上可以看得很远,奚容从街上回去需要经过这座桥的。

    周锋郎脸色苍白站在桥上,在家里是一动疼得脸色发青,也知道怎么走到了这里。

    “你怎么出来了?”

    奚容瞧见他身上有了些血印子。

    周锋郎穿的是灰色的布衣,红色的血浸出来了会变成黑色。

    “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新鲜的血冒了出来,显然是因为刚刚走动冒出的血。

    “快、快点回去!”

    “我想来接你。”周锋郎低着头说。

    奚容说:“我多大的人了,你受了伤怎么还要来接?”

    周锋郎直直的看着他,“我算过时间,多等了一刻你还是没有回来,便不放心出来了。”

    奚容刚想说是在等鲫鱼汤,便听见周锋郎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方才在你身边的男人是谁?就差送你回家了。”

    第62章 漂亮小寡夫14

    奚容很快和周锋郎回了家, 将饭菜放在桌子上,拿了碗筷,才说起来遇见的曹孔。

    “那日你去湖里捉鱼, 奴家以为哥哥溺水了,有名路过的热心大哥下水去救你, 你还记得不?”

    周锋郎若有所思。

    奚容说:“今日云水酒楼的鲫鱼汤卖完了,这锅是新煮的, 等汤的时候遇见了文孔大哥,稍微聊了几句,你瞧, 他还送了些药。”奚容将那药放在桌子上给周锋郎看,“他说上回受伤剩下的药,扔了怪可惜的, 便是把剩下的都给了我。”

    周锋郎仔仔细细看了那药, 满满一大包, 药材也很名贵, 显然不是普通的药。

    奚容买回来的鱼汤鸡肉还是馄饨都是热乎的, 那必然是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那个男人一定是不怀好意,不知是什么来路,既然把药送给奚容, 那一定是知道他是成婚了。

    明明知道他是他的妻子,还如此的不知礼数,着实可疑。

    文孔。

    周锋郎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这个人一定是认识他,要不然也不会知道他受伤的事。

    往后他会注意这个人。

    这一顿饭菜还算是不错。

    但总是欠缺了些味道, 那云水酒楼是云水乡最好的酒楼, 却也没有周锋郎做的饭好吃。

    晚上只去不远处买了两碗馄饨吃。

    第一次如此将就的过了一天。

    第二天周锋郎状态好点儿了, 他真是一点也不想让奚容出去买东西,虽然走路都在疼,但好在伤口没有再裂开。

    他虽说是做事,但是却没有在逞强做,做饭的时候是躺在躺椅上烧火做饭,他腹部胸口都有上,背脊也是长长一道,躺椅垫得软软的背脊的伤也不算疼。

    奚容简直无法理解他,“这几日多花些钱也没什么,你不要逞能。”

    奚容甚至还想自己做菜。

    那可万万不能。

    周锋郎一丁点不让他碰厨房,他那十根手指根根似玉般漂亮,哪里能沾这种阳春水?

    周锋郎躺着都能烧柴火做饭,煮了两个荷包蛋,煎了两块豆腐,这些是门口时常能碰见的挑着担子的掮客手里的东西,晚上的时候周锋郎还买到了肉,算是很幸运。

    肉是难以被挑着来卖,整个云水乡王宁那边的几个亲戚已经垄断了猪肉市场,这小贩都是挑着箩筐、或是掮在肩膀上用布盖起来卖,并不是正规生意。

    周锋郎识得肉色,如此买了一斤半上好的新鲜的猪肉。

    晚上身体更好了些,站在砧板前切起了猪肉,起锅烧油炒了一盘香喷喷的青椒五花肉,剩下七八两的排骨熬做了汤,中午买了三块豆腐,中午吃了两块,晚上一块豆腐烫在了排骨汤里。

    那锅一端上来,洒下一手绿油油的葱花,香味已经上来。

    也在隔壁老婆婆家里买了一把青菜,如此有荤有素又有汤,往常的日子又似回来了。

    奚容这两天都没有吃到周锋郎做的饭菜,闻到香味就馋疯了。

    自己盛了一碗汤,一口下去好吃到哭。

    那可比外面的饭菜有滋有味得多。

    周锋郎笑道:“吃慢点,别噎着,明天杀只鸡吃,前几天赶镖的时候,一个兄弟家里卖烤鸡的,他告诉了我烤鸡的法子,我应该会做。”

    除了脸色苍白一点,外表并不像个病人,家里做饭做菜已经能全然揽下,他想快点恢复身体。

    但是奚容拿回来的药他从来不吃。

    那些居心叵测的家伙送来的药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他是不吃的。

    藏得好好的,奚容不知道在哪里,再加上周锋郎也会煎药,那些药是马堂主给的药,奚容总以为那上好的药材周锋郎已经吃了,如此便身体越来越好。

    不过四五天,伤口已经开始结痂。

    周锋郎每天晚上自己擦拭身体,虽然不下水,但是也要干干净净的。

    第五天把床单和被子洗了干净,当天正好是个大太阳天气,早上洗的被子,下午就干透了。

    奚容在家里写点东西,周锋郎这几天一直没有出门做工,都在好好养伤,刚好了些有看上换洗晾晒,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屋顶上一丁点蜘蛛网都没有。

    别说家里的桌子上,厨房的灶台了,就连门槛都是光溜溜的一尘不染。

    奚容笑道:“你怎么就这么闲不住?”

    头几天还算扎扎实实养伤,到了七八天的时候伤算是不怎么疼了,开始了各种作妖。

    家里整顿了干净,每日的时间多的是,等着奚容醒了就在床上搂搂抱抱。

    奚容醒来了会赖床好一会儿。

    便是被周锋郎抱着亲来亲去,奚容怕碰到他的伤口,也不敢怎么用力反抗。

    再说了,周锋郎那么人高马大的一个人,就算是身体还没恢复,一只手臂能把他制服,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如此便被按着亲亲贴贴,头发都被亲得湿哒哒的还不罢休,漂亮的双手被抓在周锋郎的手心里都是亲了无数遍。

    “乖容容,起床吃饭了。”

    那可真是黏糊得不行,借着喊奚容吃饭的由头亲了这么久,奚容连忙讨饶,“我起来了、马上起来!”

    他挣扎着要起来,又一把被周锋郎搂住,放在腿上坐着,周锋郎从身后环着他帮他穿鞋。

    一边穿又时不时亲他一下,惹得奚容一大早起来脸已经红扑扑的。

    “容容好可爱。”

    穿好了鞋还帮他穿衣服,奚容实在不行了,连忙把他撵出房间。

    原来周锋郎每天要起床做工,一直没有时间和奚容好好亲近亲近,如今有大把的时间,真是恨不得把奚容挂在胸口、揣在怀里,随时随地捧在手心亲亲舔舔。

    如此黏糊得要命,还在家里拿那两匹布给奚容做了一身漂亮的新衣衫。

    他那手艺可真是没话说,虽然不会绣花,但是衣服却做得好极了,完全是贴合奚容的身量,穿起来也好看,大狐裘做了个冬日披风外套,奚容穿起来衬得脸色雪白,像北方来的冰雪般的贵公子,漂亮得不像话。

    奚容得了新衣服高兴极了,周锋郎把他搂在怀里大半天亲来亲去也不说什么,到终于有些要发作了,又到了吃饭时间。

    这几天周锋郎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每顿饭都能让奚容心服口服。

    周锋郎搂着他总是说:“看在你夫君做饭好吃的份上,容容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真是爱死你,没有你的话我会疯。”

    每每奚容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他说这些话,没头没脑的有时候也记不太清。

    周大郎搂着奚容亲的时候简直要爱得死去活来,恨不得把浑身上下都亲上一遍,甚至每每都要出些糗,但又根本不会男人和男人那档子事,怕做得不好弄伤了奚容,老想着有机会买些贵重些的绘本偷偷学习。

    如此一直腻在家里也不怎么出门,养伤养了二十来天,竟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马堂主有趟重要的镖要走,亲自过来请他。

    周锋郎站在门口,奚容在房间里问:“是谁?”

    周锋郎答:“工头喊我去做工了,我和他说说话。”

    把门一关,和马堂主一同在外面说。

    第一句话就是:“要的时间久不久?”

    第二句是:“多少钱?”

    马堂主连忙说:“也是邻县,比朝阳县更近一些,只是东西在县里的,需要运送在另外的县,来回一百五十里路,估计要两天,五两银子,没有上回那般凶险。”

    周锋郎又问:“我堂主可否借在下一匹马,在下骑去县里接镖,再回来,估摸一天就够了。”

    马堂主笑道:“令夫人又是不准你在外过夜?”

    周锋郎眼眸柔和下来,“夜里太凉了,我舍不得他。”

    马堂主心想此人确实是名英雄好汉,奈何总是沉在温柔乡里,还是个粑耳朵,这样下去成不了什么大事。

    听说是个乡野村夫,没什么见识,往后兄弟们一块玩乐让他见识见识外边的大世界,便能让他走好正途。

    但是当下是需要顺着他的。

    “周兄弟就是我马某的兄弟,那匹马往后你想骑都不必过问,就当是自己的。”

    马匹贵重,如今周锋郎还不是镖局的人,也不好送给他,只把话说得好听些,让他听话。

    他才说完,便听见里面有个人少年在说话。

    “哥哥,要不将人请进家里喝茶?”

    马堂主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周锋郎娶的是男妻。

    少年的声音非常的好听,像个公子少爷般清冽明白,没见着人已经能想象出是名温润如玉的少年郎。

    但是一名男妻,生不了娃娃,周锋郎也太把人当回事了。

    直到那门突然开了,两扇门之间探出一只如玉般的纤细雪白的手,马堂主还没来得及瞧看这双手的是多么漂亮,人已经微微探出了脑袋。

    “要不进院里说话?”

    扑面而来的冷意,几乎是美丽得令人心惊。

    马堂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瞬间的惊艳让他无意识的眼眸睁大的看。

    只看了那么一瞬,周锋郎已经挡在了门口,连同是挡住了奚容。

    脸色沉沉的盯着马堂主,“马堂主,这活我接了,明日必然按时到,天色已晚,您请回吧。”

    马堂主瞧了瞧头顶的大太阳,完全没有看出来哪里晚,这小子估计是把媳妇当宝贝似的藏着,别人看一眼都不准。

    难怪是天天想着回家,这么个大美人在家里,一天不回去浑身要急得冒火了。

    也不知道是老天爷怎么让他撞了运气,听说是奚家的小公子奚容,名声不太好。

    却没有人亲眼见过。

    如今见着了,总算明白了周大郎为什么天天在家过夜。

    那可跟宝贝似的,纯美又漂亮,不太像心思不正的样子,到像是个被宠上天的小少爷。

    估摸着嫁给了周大郎,已经是被宠坏了。

    第63章 漂亮小寡夫15

    此次周锋郎走镖没有瞒着奚容, 甚至告诉了奚容自己什么时刻能回家。

    奚容说了好几次担心,周锋郎总是说没事,那模样是执意要去。

    他是要赚钱的, 赚了钱可以买大房子,也不必两口子窝在小院子里, 而那少东家还是卖猪肉的王宁,怎么看怎么不放心。

    好些好看的衣服也省着不买, 奚容不嫌弃他手艺,也是穿着他做的衣衫。

    但他不会绣花,奚容穿得太朴素了, 得买两件好的,眼看要过年了。

    奚容劝不住,只能嘱咐他带好干粮和水。

    上回什么准备都没有, 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 只喝了一大碗水, 这一次算是准备充分。

    奚容在家里担心极了。

    会不会有事?

    阿尔法说会有危险的情节, 该不会就是指的是周锋郎吧?

    奚容几乎是坐立不安, 都快担心一上午中午也没吃饭,就数着手指头盘算周锋郎什么时候回来。

    突然听见阿尔法的声音。

    【没事,乖乖吃饭】

    这才装了一碗饭吃。

    阿尔法都说没事了, 一定是没事。

    而这一次无惊无险,周锋郎到点就回到了家,真是算准了时辰回来的。

    一刻也没有晚。

    到了家才二更天, 奚容看见他回来了才闭上眼睛入了眠。

    周锋郎在院子里洗漱,大约三更天才上了床。

    把奚容抱在怀里, 又把五两银子放在奚容手心里摆了一会儿, 再亲了亲奚容的耳垂, 这才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连歹人都没有遇见,不是大件物品,一个包囊盒子便能装起来的物件,周锋郎单枪匹马,把东西捆在身上,骑着马便送了过去。

    稳稳当当的送到了主人手中,一点都没有损毁。

    连忙吃了兜里的饼干,喝了水,拿了主人的信物便回去交差了。

    一更天去镖局拿银子,二更天就到了家,马都快跑死了。

    马堂主连忙让马去吃草休息,这下几乎是对周锋郎佩服得五体投地。

    若是镖局里有他,不愁不发财。

    但是周锋郎不接远的镖,因此也不和马堂主签契,每回拿了银子便走,一干二净的不拖泥带水,反倒是没什么事端。

    马堂主拗不过他,但是也得了短路程会接单的承诺。

    如此,重要的短路程的镖都会让周锋郎来,平常没有镖的时候,周锋郎就在云水乡做苦力。

    那日刚刚给了周锋郎一个短途的大镖,马堂主完全不担心的在茶楼里喝茶,突然看见什么似的走到了窗口。

    定睛一瞧,纳闷道:“那不是周兄弟宝贝似的媳妇吗?怎么和曹爷在一块?”

    周锋郎在外赚钱,这段时间奚容也没有闲着。

    他写的杂文小说,全是大白话,一眼看去就不太行。

    书铺里的伙计原来都是书生,文采都是可以,本来这样的文章看一眼就不会要。

    可是,这么个大美人在家里闷了一个多月写出来的香艳小说,那伙计才翻开第一页就满脸通红。

    “您、您先回去,若是能卖出去,我们通知您。”

    奚容笑道:“劳烦您多照看。”

    年轻的伙计简直要晕过去了,捧着那本书便去了后堂,连夜摘抄了一遍,当晚魂都没了。

    那大美人、可真有两把刷子。

    如此便印了十来本先放着卖。

    没想到一上午全卖光了。

    全被赌场的人买了下来。

    曹孔见奚容老是往书铺跑,便打听他去做什么。

    小弟说:“奚家小公子”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曹孔打断了,曹孔冷着脸说:“好好的提他做什么?真是晦气!”

    小弟已经不太敢说话。

    他们家曹爷似乎以为那奚家小公子是周二郎。

    刚开始小弟也误以为是。

    但是如今周大郎名声有些响亮,他们便知道这位大美人是他的妻子。

    可是每每提起,曹爷都会冷脸,仿佛分外不愿听见“奚容”这个名字。

    小弟有苦说不出,这种事他们也不是故意瞒着的,曹爷显然对那周大郎的媳妇上了心,总有一日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小弟们没有严格查明,就是犯了大错。

    往后可有的是苦吃。

    可是曹爷提都不准提,一提便冷眉横眼,狭长的凤眼吓人得很,谁也不敢多嘴。

    小弟们私以为曹爷也许隐约知道的,就是不想求证,想把自己给骗进去。

    小弟只得说:“小公子去铺子里卖写好的书。”

    曹孔那脸变得跟翻书似的,又温和笑了起来,“倒是有些文采,竟然还能写书了,找个人、不,去自己去买些书。”

    曹孔鬼鬼祟祟去了书铺子,打听了奚容写的书,他取的笔名也是可爱极了,唤作“小溪流”,那可真是干净又清甜,和人一样。

    才印刷了十来本,曹孔一股脑全买了。

    把书包好,突然瞧见里后堂一排书,好几本放在角落里,封面显然画着两名男子。

    曹孔沉沉的盯了一眼,竟然也买了下来。

    伙计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竟然买这种书,曹爷可是出了名的厌恶男人那些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发火还是什么,面上是不显,钱也付的干净。

    听说他的脾气阴晴不定,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他们也不敢猜测。

    曹孔把书买了回去,直到了幽静的杏花巷的院子里住着,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回赌场。

    他翻开书简直惊呆了。

    他不敢相信这种香艳的故事居然是出自那么干净灵透少年的手里。

    曹孔是识字的。

    这玩意是逼出来的,要识得账目,必须识字,他发达了之后请了正统的先生教。

    他一般是不爱看书的,这一次是第一次看这种话本小说。

    那根根如玉般的手指头拿着毛笔,漂亮又可爱的小脑袋冥思苦想,竟然写出了一本极为香艳的三流小说。

    情节还跌宕起伏,中途伴随着无数不可描述的情节。

    整个故事还挺清晰。

    主要讲的是一名药铺的姑娘被富家少爷看上了,从而巧取豪夺,姑娘逃跑十来次被抓回来,最后生了五六个大胖小子的故事。

    每次逃跑抓回来都会发生特别不可描述的事。

    那位富家少爷总是冷着一张脸说话,说什么“小娘子,别想逃”“娘子点的火,想走?”诸如此类令人脸红心跳的句子。

    非常凸显了少爷的霸道和厉害。

    曹孔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简直要重新认识那漂亮的少年。

    那么可爱的脑袋里,居然想的都是这些事吗?

    甚至曹孔还翻开了买的另外一本书。

    竟然是一本绘本!

    一上来就是视觉冲击。

    本来觉得自己眼睛会瞎的,可居然意外的眼睛也没有长针眼。

    甚至看完之后满脸通红狼狈的去打了一桶冷水。

    而后搂着奚容写的书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两本书居然结合起来了,一闭眼全是奚容笑或者哭的样子。

    读书人,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是否是像话本中药铺的姑娘一样人,还是耳濡目染的像另外一本书里的主角?

    读书人涉猎颇多,应该也看过这种东西吧?

    曹孔彻夜未眠,直到第二天他的院子的门被敲响了。

    有些不耐烦的去开门,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打扰他。

    没想到一开门居然看到了奚容。

    彻夜未眠的黑眼圈明显,甚至并没有衣冠整齐,也没有梳洗,就在这么出现在了人面前!

    奚容说:“文孔大哥,奴家刚好买了桂花糕,便给带了些来。”

    奴家

    绘本里页页都会用到。

    吃糕点

    好像也有。

    曹孔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像是怕被发现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似的,连忙把桂花糕接过来,道了声谢。

    他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脸色是彻夜未眠的疲容,精气神全是没有,仿佛是一夜之间被妖精吸了阳气,恍恍惚惚沉浸在温柔乡白骨窟里,和奚容说话的时候时候盯着人瞧,仿佛要把人看出个洞,时而眼神闪躲,红着脸不敢直直奚容的眼睛。

    往常要多说些话的,今天一句话也没说,匆匆忙忙关上了门,搂着桂花糕上了床。

    又几日,小弟来报说那位小公子又卖书了。

    这回印了上百本,他上午便去买,没想到竟然快卖光了。

    曹孔连忙买了两本,面色不善的问:“小溪流的书怎么会卖得这么快?”

    伙计忙说:“是这位先生写得好,我们也是考虑不周,才印了一百多本书。”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好些书生知道了写书的是谁,上一本一开始卖不出去,到了后来简直抢疯了。

    这一本早就被人盯着,一上铺面便有人来买。

    年轻的书生红着脸,有些还买了好几本。

    曹孔骂骂咧咧把书带了回去,心想那些书生脑子可真不干净,怎么老是盯着这些书,都不想考取功名了吗?

    曹孔把书放在怀里回去看,看完之后差点把书弄脏了,如此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再也不敢面对奚容。

    但想见,于是总是在高高的茶楼雅间等着,有时候见人去书店,有时候买些菜,有时候还去铺子里买零嘴。

    他像个跟踪狂一般的,等人走了便一间间店找,问伙奚容买了什么,也要买一份。

    但又过了好些天,许久没看见他上街,他怕出什么事,便是摸去他家去看

    这段时间奚容卖书竟然赚了二两银子!

    开心死了。

    拿着钱跟宝贝似的,晚上还和周锋郎炫耀,周锋郎搂住他又亲又抱,一直在夸他。

    近来周锋郎走镖,累积起来竟然有四十几两银子。

    这简直发财了!

    如此,夫妻两便想买个院子。

    四十两银子在乡镇里可以买上间好院子,□□空的院子都能买到。

    周锋郎看了看,最终定下了河边的一座院子。

    外边一棵四季常青的樟树,里面中了玉兰花和辛夷,开起来花来又香又好看。

    买了宅子又买了一匹好马,钱也用得差不多了。

    眼看便接近过年,手上没有银子心里慌,恰巧马堂主那边有趟活。

    “此次路程少说要半个月,周兄弟,马某知道你放不下周夫人,但是这趟活足足有三十两的报酬,这一开张能吃一年了。”

    马堂主实在想要周锋郎走这趟镖,这趟镖报酬是四百两银子,若是能成功,那可是赚翻了。

    此次路途遥远且艰险,唯有周锋郎能够胜任,其他人他心里没底。

    于是便说:“若你你放心不下家里的媳妇,我派人帮你守着,马某家里有名妾室也是男子,也可让他去陪伴,总之你放心便是。”

    三十两银子。

    太心动了。

    而且家里刚刚在乡镇买了房子,手里没有了钱,正好是需要。

    周锋郎想了又想,最终决定传信让周石君下山照顾奚容。

    亲弟弟总算能放心些的,而且周石君不止是个秀才,早年两兄弟做农活的时候,他也是不赖,身手虽然比不上周锋郎,但也过得去。

    不过也需要马堂主帮忙照看。

    和奚容磨了两天,万千的叮嘱才是让他去了。

    因为他走镖走惯了,心里有底,奚容也算放心他。

    又因为要分离十来天,夫妻俩黏黏糊糊,要上马了还是一步三回头念念不舍

    曹孔这天实在怕奚容出什么事,便去他原来住的地方找,没想到人已经搬走了。

    一番打听才知道是搬了家,但还在云水乡。

    好些时日不见,真是想念得紧,便忍不住找了过去。

    那是河边的大宅子,地方隐蔽,但是绿树成荫,一般是人烟稀少的,曹孔从大拱桥走过去,远远的正巧能看到那宅子的大门。

    门口有一颗大樟树。

    周围都是没有人的。

    而他终于是见着了奚容。

    不。

    还有一个男人,是周锋郎。

    曹孔睁大眼睛看着,当时浑身都冷透了。

    他竟然看见周锋郎搂住人在亲吻。

    那可不是一般的亲吻。

    周锋郎高高大大的,皮肤黝黑,一副吃人的狼一般的长相。

    美丽的少年郎浑身洁白无暇,如冰清玉洁的月一般,还不到男人的鼻子,仿佛是下巴。

    纤细又水嫩,男人一双大手搂着他,急得要命,连少年大狐裘外套都掉在了地上,仿佛要把人剥了一般,那双手对比少年白嫩的皮肤,又粗又黑,光是碰上便能想到少年是如何被玷污的。

    将人一把搂了起来,轻而易举的,漂亮的少年逃都逃不掉,被男人的大手捧着后脑勺,深深的亲吻。

    好像还不是被迫的。

    少年熟练得很。

    一双笔直的腿夹着男人的腰,双手搂紧紧着男人的脖子,双眸湿润。

    他在回应。

    第64章 漂亮小寡夫16

    信里周二郎回应也是今日到。

    家里的鸡鸭都是他照顾, 他要是下了山,需要把家畜围栏钉得结结实实,再准备猪草和饲料, 整整十天的饲料,包括上山割草需要一整天。

    接到信便开始准备, 今天到算是赶紧赶忙。

    但是从刘家村到云水乡铁定到了下午。

    马堂主催了又催,大清早的就开始催周锋郎要去赶镖, 再也等不得多一刻,镖急得如命一般,实在慢不得。

    周锋郎和奚容昨天晚上开始就黏黏糊糊, 实在是舍不得,周锋郎一晚上都没睡,只把人抱在怀里怎么都看不够, 头发丝都吻透了, 搂着抱着亲密得要命。

    第二天吃了早饭还是依依不舍, 夫妻俩说了好些私密话, 奚容叮嘱他千万要保证安全, 吃穿用度都带全了,再三检查了一遍才出了门。

    那匹马周锋郎已经买下来,骑马要快很多。

    奚容在门口送他, 周锋郎才翻身上了马,回头一瞧,他美丽的小妻子在门口张望瞧看, 实在是舍不得,又是下了马将人搂抱在怀里, 好一顿亲吻。

    奚容被按在那棵巨大的樟树上没被吻他气喘吁吁, 眼底一片濡湿。

    “大郎、哥哥别在门口亲热, 怕有人看见”

    家门口是在河边,人烟稀少,这会儿根本是没有人,周锋郎仿佛要把人亲化了般,一双眼睛直盯着奚容,好似要把人叼在口中一并带上路赶镖。

    骑着马,坐在他怀里,那马儿疾驰起来,奚容单薄的背脊靠在他怀里,又软又怕,搂着他一点也不敢放手。

    微微垂头便能吻住他。

    但是路上太危险了,他舍不得奚容受一丁点苦。

    离别时分外难舍,磨蹭到快到中午了才出门骑马,好一顿猛亲,终于是再次骑上了马。

    周锋郎骑在马上,远远的和奚容笑着说:“你夫君此次赶镖回来能得三十两银子,如此咱们便回山上过年。”

    住了十几年的家里总是比新买的院子好一些,冬日里下了雪,屋子里暖烘烘的烧着灶火,清晨去山上摘采各种冬日里才有的美食,还能猎上一整头鹿,在家里烤得香喷喷的给奚容吃。

    那冰雪山上美丽得如幻境一般,把奚容穿得像个大布娃娃,带上汤婆子上山去玩,奚容要是冷,便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暖着,玩累了就回家。

    自由自在的。

    周锋郎还说:“来年若是没什么事可以一年都在山上打猎,咱们把家里的院子种满花。”

    奚容嫁过来地方时日不长,这几个月里在山上不久,来云水乡才相处得更多,好几回周锋郎都说过要把院子种满花,问了奚容喜欢什么。

    奚容说:“那么大的院子若种上一颗大桃花树便好了,夏天还能吃果子。”

    当时周锋郎便想,翻过两座山,有一棵巨大的千年桃树,每年开的花都能把整个山染得粉红,非常美丽,若是能挖到家里来种便好了。

    来年一整年都在家里,多的是时间摆弄。

    这回把三十两银子挣到手中,什么也不愁了。

    他还和马堂主约定,来年他回刘家村,若是有短途的镖要赶,给他捎信便可。

    奚容笑道:“路上小心,一帆风顺,早点回家。”

    该说的都说了,离别时只叮嘱了这一句话。

    周锋郎骑上马,一步三回头的瞧看,马蹄快,不过几息便没了踪影。

    估摸着家里周二郎要来,幸好买了个大院子,家里很是空旷,完全能住得下一个小叔子。

    奚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家想给周二郎整理出一个房间,但门还没关上,突然被人推开了!

    那人力气大极了 ,隔着门板听见有男人喘着粗气,把门一推,几乎是快将奚容推倒在地。

    冲击力让他退后几步,他还没来得及惊慌摔倒和喊人,猛然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回过神来已经被人掳到了堂屋里。

    冰冷的墙贴着背脊,那男人将他按着,目光如狼虎一般盯着他。

    居然是文孔!

    奚容呜呜两声,企图挣脱他,可男人的力气和周锋郎一般的大,奚容一根手指都挣不脱。

    曹孔疯了一般的闯进他家里把人搂到挂了神像的堂屋,一双狭长的眼睛死死盯着奚容。

    “你怎么这样?”

    “你和那男人做了什么?”

    奚容被捂住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平日里温和热心的文孔,竟然失心疯一般把他搂进了他夫君新买的院子。

    甚至他问了一两句,面容更为暴戾起来。

    他把奚容打横抱起,四处张望,如同闻着味一般进了他和周锋郎的房间。

    “你干什么?!”

    曹孔双手搂抱着他,便是没法捂住嘴了,奚容终于喊了起来。

    只感觉天旋地转般的被按在了床上。

    纤细雪白的腕子被曹孔一只手便握了起来,严严实实的按着了头顶。

    奶猫似的挣扎,没有任何效果,被按住了便如何都逃不脱。

    那手腕子细腻极了,光是碰着浑身都酥了。

    那周大郎如此高大黝黑,听说一人杀了三十名山贼,力气可达万斤。

    若是关起门来,这般大的院子里,房间里再关得密不透风,白天黑夜把美人藏在抱着,不知道如何折腾。

    “这可是你和你哥哥的亲密大床铺?”

    曹孔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那声音可跟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的,仿佛咬牙切齿的恨,把奚容吓坏了。

    瞧这床上香喷喷的气味,完全是奚容的气息,不知是滚了多少遍,屋子里床上还有两人的衣服,枕头是一对的,不是单个。

    两人在外头便如此不知廉耻,在这大床上可不是要没日没夜的搂抱。

    奚容大喊起来:“没有请你进来,你出去、不欢迎你!”

    曹孔冷冷笑了起来,“我挨不得碰不到,你哥哥便能行?”他抿着唇,声音低哑,“怎么这么骚,连你哥哥都勾引?”

    那话可真是下三流般的,奚容的脸瞬间红透了,他气得连骂人都不会,只急急的说:“你胡言乱语什么,快滚,快点滚!”

    曹孔一双狭长的眸子盯着他,猛然把人搂在了怀里,野兽一般的欺压过来。

    “他可以,我怎不行?若是你要男人,也可以试试我,怎非得要做这种事,竟然和你哥哥?”

    奚容完全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和他丈夫亲热又怎么了?犯了哪条律法?但他知道一点,眼前这个男人是个登徒子,要占他便宜。

    奚容根本没法反抗,当下只能急得冒眼泪,声音细细的,已经是在哭。

    曹孔眼眸睁大,连忙放开了他的手。

    美丽的少年哭起来让人心都碎了。

    他就是不甘。

    怎么会这样?

    在外边那么乖乖巧巧的和他说话的漂亮少年,每每都记着给他带桂花糕,说起话来又甜又软,一口一个“奴家”的自称,时常是遇见,已经是很熟了。

    他看起来对他有好感。

    可他在家里,甚至被比他大上一圈的男人玩透了。

    难怪写出那般香艳的文章。

    他心里想着,这小孩儿漂漂亮亮又单纯,恐怕是被那姓周的贱人教坏了。

    可不是嘛,喜欢男人的周锋郎,如此竟然对少年也下了手?

    年岁如此的小,才十八岁,便轻车熟路和姓周那贱人亲热,可不是从小就教好了?

    真是可恶!

    该死!

    曹孔已经计划如何把人宰了。

    那挨千刀的姓周的,真该死!

    可恨的时候他从桥上跑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马尾巴都没看见,急起来只能闯进了奚容的家里质问。

    他脾气急得要命,一瞧少年如此万般不愿接近他,嘴不听使唤似的说了下流的话。

    仿佛自己守着的宝物,早早被人占有和玷污个透。

    如此又哭了,那眼泪如珠宝般滴落,美丽可怜得令人心碎。

    但曹孔一放手,他便开始逃跑,甚至胡乱挣扎中把曹孔的脸上抓了好几道痕。

    曹孔一把将人扛了起来。

    人是轻轻的,又轻又软,腰肢细软得一把便能握住,被他扛在肩上。

    也注意没让他难受,可奚容却不要命的喊了起来——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救命啊!”

    那可真是凄惨得不行。

    喊起来的时候几乎让人魂都没了,哭得要命,曹孔以为是弄疼了他、连忙把人放下来搂抱,想好好把人哄一哄。

    正在这时,门外一阵脚步声急急冲了进来。

    周二郎背着个包裹急匆匆的赶来过来,整个人灰头土脸风尘仆仆,远远在院子外就听见奚容的叫喊,匆忙进门一瞧——

    一名高大的男子竟然搂着奚容在轻薄!

    周二郎把包囊一丢,抄起椅子便砸了过来——

    “要死啊你这挨千刀的狗贼!我杀了你!”

    周二郎虽然比不得周大郎力气大,但是也不小,他虽是读书人,但也是近两年做的读书人,从小两兄弟是流民,活着来这安稳之地,怎么着都不是吃素的。

    那椅子一过去,曹孔脑袋都冒血了。

    本来是能躲开的,但搂着奚容,生怕那椅子碰的了奚容身上,便是转背把人护在怀里。

    好在是偏了一点,不然这会儿曹孔人都没了。

    曹孔几乎是眼冒金星,只看见奚容将他重重一推,哭着喊着朝那男人跑去。

    “二郎,你终于来了!”

    曹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眼睛模模糊糊好一会儿才定了焦,只看见奚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躲在那男人身后。

    楚楚可怜,满脸的眼泪,任何一个男人见着,那可不得挖心肝般的心疼。

    新来的男人也是高高大大,和他一样的个头,和周贱人有点儿像,但要稍微没那么黑,穿着斯文的长袖,但是凳子砸下来的时候手劲可一点也不轻。

    曹孔冷笑道:“哟,哥哥走了,姘头又来了?我可真是小看了你。”

    可是凭什么?

    若真是如此三心两意花心滥情,一会儿是哥哥一会儿是奸夫姘头,怎么见了他便是知书达理般文文静静装得乖乖巧巧可怜兮兮?碰一下仿佛要了他的命似的。

    他以为是被教坏了洗脑了,以至于对那姓周的贱人守身如玉。

    却偏偏有来了别的男人。

    那男人怒火冲天,指着曹孔大骂:“你他娘再说一次?嘴巴放干净点!私闯民宅,强抢民男,我报官把你抓起来!”

    而后又有匆匆的脚步赶到,马堂主带人也进了屋。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马堂主一看曹孔那脑袋被人凿出个洞,“哎呦,曹爷,谁敢这么对您啊!?”

    脸色也挠了几道痕迹,一看就是没干好事自作自受。

    周二郎不认识马堂主,以为他和曹孔是一伙的,便面色不善的凶道:“你谁啊?”

    马堂主一瞧周二郎便知道他是谁,周大郎临走前交代过的,让弟弟来照顾他媳妇。

    两兄弟有些相似的,周大郎交代过的,马堂主自然知晓。

    “可是二郎?”

    周二郎这才正眼眼看他。

    马堂主连忙说:“马某是快马镖局的堂主,你哥哥周大郎去赶镖,交代了马某照看周夫人。”

    周石君冷哼一声:“要不是我来得快,我嫂子可要被这登徒子轻薄了去,你怎么应了人却没有做好?”

    马堂主满脸冷汗。

    这事确实是他对不住周大郎,人家前脚刚走,后脚便出了这档子事。

    他这媳妇宝贝极了,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帮护着,没想到才不到一刻便出了这样的事,他可是捂着不让周大郎知道这事、连忙让周大郎赶马出了城,就怕他折返回来护着媳妇。

    曹孔在道上名声响亮,马堂主的确是派人守着,可是伙计们见曹孔凶神恶煞的进了屋,竟然不敢去阻止,只连忙回来叫了他才匆匆赶来。

    没想到周二郎也同时到了,看着情形就是没发生什么好事。

    漂亮的周夫人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疯了般叫喊,脸上的眼泪还没哗啦啦的往下流,那曹孔手段向来脏透了,不知道干了什么混账事。脸都被人抓伤了。

    周二郎怒气冲天拿着椅子把人打了,曹孔满头的血。

    曹孔这人凶得很,马堂主以为他被打得如此严重,要整人了,他得想想如何调和,免得周家兄弟被整死。

    没想到曹孔睁大眼睛,怔愣般的问:“什么周夫人?”

    周二郎破口大骂:“你还有脸问?!你这狗贼私闯民宅轻薄我大哥的妻子,竟还问什么周夫人?”

    马堂主和气的说:“曹爷,奚家小公子原来可能是与您有些渊源,但如今他已经与周大郎成了亲,是大郎的妻子,您可是别太纠缠了。”

    第65章 漂亮小寡夫17

    “奚家小公子?”

    这一刻曹孔的脑子几乎没有转过来。

    他甚至出现了阵阵耳鸣。

    金属剐蹭般尖锐的声音持续了良久, 被砸破了的头又流下了血,从额头渐渐划过侧脸头发上都沾染了不少,温热的血如爬虫一般在他脸上一点点滑落, 好像有什么不能控制的事出现了般,他的手都在抖。

    躲在周石君身后的奚容满眼的眼泪, 死死的盯了过来,哽咽着、问起了马堂主的话。

    “你怎叫他曹爷?”

    曹孔这一瞬间几乎是立马张了张口,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马堂主,或许是期盼这什么,期盼这马堂主嘴里说些什么好听的。

    或是要他识相点, 闭上嘴,哑巴似的赶紧滚。

    仿佛他的名字要是被知道了,再也没法挽回了。

    可惜马堂主没有读心术。

    事情在这一刻猛然间朝着不知名的坏方向奔走, 马堂主甚至在努力的缓和气氛, 让大家和和气气的, 以为奚容不知道这个称呼的来历, 便答起了话。

    “从前曹爷在朝阳县开赌庒的时候, 生意大,道上的人便如此尊称他。”

    “曹爷?”奚容盯着他。

    曹孔甚至慌张地退了一步。

    这一刻他甚至没有把事情完全理清楚,但是已经本能的害怕起来。

    “曹孔!”奚容边哭边哽咽, 声音也不大,但是喊得厉害,“把我骗得团团转, 是要抓住机会害死我吗!?”

    曹孔这一瞬间手脚都软了,也不知道被砸得厉害还是如何, 脑子浑浊得不像话, 但是又猛然回忆起自己说过的话。

    记忆里自己那副鬼样子, 眼睛里带着残忍,冷笑着放话——

    “我巴不得娶了他,关起门来弄死他,可真是恶心透了。”

    那话是故意放了出去,没半日就传到了奚家。

    不出五日,便听说奚容嫁了个乡野村夫,听说那男人大字不识几个,还犯过人命。

    是周锋郎。

    曹孔笑道:“瞧把他能的,从小就心比天高,好好的书不读,非要学勾栏院里的小馆般搔首弄姿惹得人求娶,想着嫁个大官呢,如今就挑了个这个人。”

    喝酒的狐朋狗友一块哄笑,“没准那乡野村夫也嫌晦气,男子汉大丈夫谁是那般要作态,谁都知道他的坏名声哈哈哈哈。”

    曹孔的眼前几乎开始模糊,他踉跄往前两步,似乎要去拉奚容的手。

    “奚容”

    太多次了。

    无数次能知道他是谁。

    无数次的细节已经告诉他少年是奚容,并不是什么周二郎。

    他那么关注他,当然是知道奚容从来没有去过书院,要么是窝在家里,要么是去书铺。

    周二郎可是读书人,是要考取功名的秀才,如今在备考之中,怎么会不读书,甚至写些话本杂记,香艳小说?

    小弟三番五次提起奚容的名字,可他每每听见都会面色难看。

    仿佛是要被人泼冷水的般的,一泼,美梦就醒了,便是万般抵触。

    在内心深处隐约是知道他可能是谁。

    偏偏要将人认错。

    因为他错过了太多太多,以至于已经无法弥补。

    他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一件件数起来可是把奚容推得远远的。

    曾经沾沾自喜扬言要把人弄死,如何作弄虐待他,以至于奚容慌忙随便找个人嫁了。

    的确是随便找的。

    狐朋狗友拿这件事做笑话说给他听,说奚容把身家钱财全掏了出来,找了个厉害的媒婆,连忙去说了媒。

    那媒婆也是眼尖,知道一般人不会娶奚容,便找了有案底的周大郎,用那三寸不烂之舌上了周家的门,当场便定了亲,第二天便进了门。

    整个过程快极了,乡里村里都说没见过这么快的亲事,亲戚那边都在传那门亲事要是不快,说不定周家会反悔。

    听罢好些人哈哈大笑。

    这一桩桩一件件,此时此刻仿佛狠狠地、啪啪打他的脸。

    他往前,奚容却连忙退后两步,藏在了周二郎的身后。

    连指尖都碰不着,一点能接近的名目都没有,他的脑袋昏昏沉沉,手脚又冷又软,猛然摔倒再地。

    抬头一瞧。

    奚容正巧擦了一把眼泪,又冷冰冰的防备的盯着他。

    原本。

    这该是他的妻子。

    娘胎里便与他有婚约,年少时被养得娇滴滴的,曾听说要嫁给他。

    听说是有人要求娶,奚家的小公子张牙舞爪说自己已经有了夫君,说起了他名字,仿佛他能够保护他一般。

    可他听罢嫌弃丢脸,伙伴们的笑话才是第一,仿佛被戳到痛处一般的,到处说奚容的不是,总之是不愿意承认这门亲事。

    后来又听见他的名声,更是厌恶,以至于他姑姑让他娶奚容,他便戏弄一般的放了话,惹得奚容急急忙忙嫁给了周锋郎。

    模糊中能看见奚容漂亮的面容。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哭得好生可怜,身上香香软软的,害怕的躲在他小叔子身后寻求保护,仔细瞧,还是有些发抖,仿佛他这个大恶人在在此地,便是他最大的威胁。

    漂亮的眼睛红彤彤的,脸上的眼泪自己一把把的擦,纤细雪白的手指都被眼泪染得微红,仿佛上了微红的胭脂一般鲜嫩美丽。

    好可怜,真是惹得人想将他搂着抱着好好的哄。

    原本他是有这个资格的。

    他原本是可以拥有这纯美又乖巧的可怜美人,原本可以日日在院子里与人耳鬓厮磨,原本可以无限制的宠溺他、可以肆意搂抱整天不离手的亲吻。

    而不是在桥上远远看见他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看见奚容搂着那男人宽厚的肩膀顺从又愿意的回应那吃人般的深吻。

    在那大山里、在狭窄的小院中,那男人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他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这么好,那男人定然是没日没夜爱得不行。

    只瞧今日周锋郎出门赶镖一步三回头,在门口恋恋不舍猴急的抱着人亲就知道,在外头都如此忍不住了,更何况关起门来在家里。

    曹孔既是生气又是不甘,更多的是满满的悔恨和憎怨。

    怨恨妒忌能够得到奚容的男人,怨恨自己,更是怨恨老天爷。

    仿佛老天爷书写命运的时候偏偏要将他叉了路,让他往偏的地方走。

    既要让两人早早定了婚,却又不曾是青梅竹马命运见过一面。

    仿佛是空头虚假账本一般让人憎恨,他偏偏也曾占过那未婚夫的名头,可却阴差阳错的完全失去了他。

    偏偏又让他在错的时间里碰上了人,懵懵懂懂到一发不可收拾,在乌龙里萌生爱意,仿佛以为自己机会多的是,总是有办法表白心意,有的是机会。

    可美梦还在中途,猛然被泼了一盆冰水。

    闻讯而来的小弟已经闯了进来,七八个人凶神恶煞的大喊。

    奚容更是害怕的躲避,仿佛就在今天要被他弄死一般的害怕。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是否分外想念他的丈夫?期盼着丈夫回来救他于水火。

    当然、那可是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奚容看过来的时候只要害怕和厌恶,他是最大的威胁。

    小弟们进来的时候也是愣住了。

    几名亲信一瞧便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们家曹爷这回栽了。

    这么多时日有眼睛的早就看了出来,曹爷对周大郎的妻子可不一般,每每瞧见眼睛里都冒着光,像愣头青一般横冲直撞的对人好,又躲在角落里打听人的事情。

    几名小弟对这位美人有所耳闻,也时常为了曹孔搜集一些他的信息,但是从来没有这么近见过人。

    这一见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难怪把曹爷迷得要死要活的,这谁见谁不迷糊?

    此时此刻披头散发的哭着,他们家曹爷还被人打了。

    一看就是曹孔的不对。

    再怎么说,这可是别人明媒正娶的妻子,趁人家男人出去赶镖了,竟然私闯民宅把人弄成了这样。瞧这么大的阵仗,想必是弄出了大动静。

    但是,他们是出了名的凶恶,更何况自家大哥被人打了,一看就是奚容前面那个男人打的,当下便是要去打回来。

    几个人手里拿着武器,凶神恶煞的把奚容吓得抓住了皱二郎的衣角。

    曹孔眼睛已经有些模糊,见小弟们竟然这个时候还要去吓奚容,他的形象在奚容心底都要烂透了。

    他暴戾的喊道:“来两个人扶我,送我回去!”

    小弟们连忙去扶曹孔。

    曹孔身上真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浑身冷透了般的,甚至觉得此后的人生了然无趣,不如一了百了。

    几个人扶着他,抬着走的一般。

    连忙请了大夫治伤,脑袋瞧着是鲜血淋漓,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除此之外还发了高烧,如此便大病了一场。

    整整三天三夜都昏迷不醒,小弟们就差给他忙活后事,连白布都问了价格。

    曹家的人虎视眈眈,就等着他死了来分家产,好几个近亲都来了云水乡,守着他什么时候死。

    那脸色灰白一片,瞧着是不能醒来了。

    但是第四天却又奇迹般的睁开了眼。

    眼神凉凉的瞧着几个曹家人,把人吓得连滚带爬的回了老家。

    但睁开眼就这么躺着,药也不吃、饭也不吃,赌场没了他镇场子不行。

    小弟便劝道:“如今奚家小公子人好好的在这儿,也不是没有机会。”

    男话仿佛戳到了他的伤疤,曹孔终于有了些反应,“他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也厌恶我这样开赌场的恶人。”

    他曾对他做了那么多恶事,以至于看见他的赌场都在躲。

    小弟连忙说:“那可不一定,周大郎走镖可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万一哪天奚小公子守了寡呢?”

    曹孔睁大了眼睛。

    他终于从爬了起来,又盯着小弟的眼睛:“可他厌恶我。”

    小弟说:“奚小公子写的书里,巧取豪夺的富家少爷最终也是得了美人,古往今来看到是成败结果,人若是在您屋里,诸多磨合,总是要磨合好的,曹爷,这么大的生意您都压得住,还怕压不住那娇滴滴的小美人吗?”

    第66章 漂亮小寡夫18

    周锋郎这回赶的镖是十几本账本。

    并不是金银财宝。

    是赶往京城的, 他一个平头老百姓,不知道是什么用处,只知道这趟镖的价值很高, 是送给京城里一名达官贵人。

    一开始是风平浪静,十几个人赶镖, 走得也相当快,除了必要的的吃饭睡觉, 其他都在赶路。

    周锋郎吃饭的时候老是拿着本书看,几个伙计和他混熟了,便笑道:“周哥也识字?听说二郎高中了秀才, 弟弟有学识就是好呀,还能教你识字。”

    周锋郎笑道:“我媳妇也识字,他还能写书呢。”

    几名伙计听说他特别宠媳妇, 一说起自己的妻子, 总是十分自豪, 如今还告诉了大伙儿他喜欢还识字。

    仿佛是因为媳妇识字能写书, 如今让他耳濡目染也能看书似的, 像是在炫耀或是在比较,让别人知道他媳妇多么好,谁的媳妇也比不上。

    伙计们连忙说了几句好话, 顺势夸赞起来奚容,又问:“可是看了什么好看的杂记?”

    “不是。”

    他还认不得那么多的字,看的是图文。

    当然也不是什么正经书。

    这本书贵得很, 画得精细,卖得隐秘, 是在离开家里之前偷偷买的, 从来不敢在奚容面前看。

    一般只要在家里根本没有一刻在自己待着、更没有一点看书的时间, 除了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稍微有些空闲,真恨不得全部和奚容在亲亲贴贴,哪里还想起看什么书。

    再说了,这种书怎么能让奚容看见?

    这等私密肮脏之书,只能是没人的时候独自研习,若是被奚容看见,一是会脏了奚容漂亮的眼睛,二是若是奚容发现他这种事都不会可能会对他有些看法。

    趁这回赶镖在外加紧研习,到时候拿了三十辆银子上山过年,一整个冬天都可以和奚容腻在一块。

    书上画得精细,他铭记于心,待见到了奚容再慢慢与人一同研习。

    首先是不能让奚容难受和疼。

    乡里正好买了院子,便让二郎在乡里住着,也方便读书,他和奚容就在山上窝着过二人世界,谁都不能打扰,除了洗衣做饭,全部的时间都可以亲亲贴贴做这些事。

    周锋郎看完书,便将书好生放在怀里藏着。

    又过了两天,路上突然不怎么太平了。

    先是山贼。

    后来渐渐不太对头。

    来的人不再是山贼一流,都是会功夫的好手。

    那先前甲方派的好几名伙计,瞧着普普通通的打扮,没想到功夫却异常厉害。

    之前便做了约定,若是遇见这种人来抢镖,便叫周锋郎带着镖赶去京城。

    还有上百里路,关口有人接应,只要周锋郎跑得快便能赶忙去往京城。

    十来名弓箭手备着,这一回死伤无数,周锋郎虽然力气大,却没有正统学过功夫,他显然已经知道这并不什么普通的镖,这些人训练有素,恐怕都是精兵,他们杀伐果断,不管周锋郎他们是民是兵是什么身份,一律下了死命令杀光。

    更何况镖是在周锋郎身上。

    唯一的一点便是这些人不知道镖在谁身上。

    周锋郎看着力气大也敏捷,但显然没有什么功夫的。

    三教九流的人出身,对方一开始不觉得镖在他身上。

    直到所有人都死了,却偏偏有人逃了出去。

    于是便顺着痕迹去找人。

    周锋郎也受了重伤,骑着马流了一路的血,身后有敌兵追捕,血迹就是他的轨迹,一旦抓到一定会死。

    这一瞬间心里浮现了奚容在晚上等他的样子,又是出门那刻他骑在马上,回头见奚容在门口目送他离别时。

    他一咬牙便往山里走,杀了一只鹿放在马上绑着,他独自进了山。

    马驮着流血的鹿一路奔走,那些人沿着血迹正好是去京城的路。

    而他进了山,凭脚程可以走出去。

    仿佛老天爷偏偏要和他作对一般,这日山上起了雾,方向难以分辨。

    但他内心坚定极了,只往一个方向走,不管旁边是什么杂草和障碍,就那么走过去。

    平常山上能采到的止血的草药和解毒草一株都无法看见,身上冷得已经麻木了,但是他眼前异常清晰,一路的走,跌倒了也爬了起来,竟然凭双脚走到了京城。

    城门便有人接应,一看他连忙将他带上了马,不一会儿进了一威严的大宅邸,一名贵人连忙接住了他的镖。

    周锋郎说:“老爷,可否先结了钱,我得先请个大夫。”

    那贵人见了账本激动不已,一时间忘记了他,听他这么说,连忙说:“府上就有最好的大夫,快来人请大夫给英雄治病。”

    大夫一见便皱眉,“仿佛是中了剧毒,可有什么不适?”

    周锋郎说:“还好,但是先请大夫帮我包扎止血。”

    大夫解开他的衣衫一看,那受的伤可真是触目惊心。

    连忙拿了绷带和止血的药来处理伤口,但不知怎么也不流血了,上了药好包扎的很。

    大夫将手放在他脉搏上,突然眼眸睁大开来

    周锋郎上了药包扎了伤口便去拿钱,本应该是要去马堂主那边结钱,但是怕路上要用,便在这边让东家拿钱。

    那名贵人并不是结他的工钱,而是一口气打赏了五十两银子。

    周锋郎拿着银子露出个苍白的笑,“多谢老爷。”

    拿了钱便转身离开了。

    贵人见自家大夫皱眉许久,便问:“怎么了?可是那位壮士病情疑难。”

    大夫说:“确实是疑难,草民从未见过这种症状,那位壮士浑身冰冷,脉搏已然不跳了。”

    奚容眼皮跳了一下,外头又有人来敲门了。

    赌场来的几名小弟来送了些水果,不用奚容出面,周二郎一股脑的把人轰了出去!

    “再来,小心我报官把你们全部都抓起来!”

    几名小弟对周二郎可没什么好脸色,当下几个人都把他围了起来,奚容连忙从屋里出来,“干什么?不准动他!”

    带头的小弟瞧着是恭恭敬敬的,但说起话来满满的威胁。

    “小公子那日也知道的,周石君打了我们家曹爷,如今还出言不逊,三番两次阻止我们家曹爷的好意,我们教训教训他是应该的。”

    奚容气得要命,“明明是曹孔的不对!”

    小弟笑道:“您和曹爷是表亲,他对您好是理所应当。”

    奚容简直要被气哭了,“你们便是趁着我大郎不在家来欺负人”

    几名小弟见人都快哭了,也不敢太过分,连忙把人撤了回来,但是话还是要说明白的。

    小弟说:“小公子别以为周大郎了不起,他做的工、走的镖全是仰仗我们家曹爷介绍的路子,要不然你以为他能赚这么多银子?几十两银子,可以买好几个人了!”他故意说,“周大郎是和曹爷很熟,早就和曹爷说好了,他要是去走镖,您就交给给曹爷照顾。”

    周二郎破口大骂:“放你娘狗屁!竟然来胡言乱语挑拨离间!我大哥才不是这样的人!”

    他刚说完,奚容已经哇哇大哭起来。

    似乎受了些挑拨,开始怀疑起来。

    几名小弟也被吓到了,没想到奚容这么不经哄骗威胁,一会儿就哭了,哭起来真是如江南细雨一般,几个人手足无措,已经感觉自己担待不起,说了几句便灰溜溜逃走了。

    人前脚刚走,王宁就拿着猪肉上了门,“怎么?曹孔的人又来?”

    周二郎是认识王宁的。

    从前两兄弟打猎干活,周二郎也跟着干过一段时间,周锋郎经常把猎物卖给王宁。

    这几天也多亏了王宁照顾,经常帮忙带肉过来,才免了周二郎要上街买菜。

    这些天赌场的人可是天天过来骚扰,周二郎根本不敢走开,怕那姓曹的贱人再来。

    人是没来了,但是他小弟每天来送些东西,瞧着就恶心。

    王宁把肉放在厨房里,十分麻利的帮忙切起了菜,边切边说,“二郎你去把青菜洗了吧。”

    周二郎虽然挺感激王宁每天收摊都把肉顺带带过来,但是每次见他自然而然的进厨房,就说不出的不爽。

    王宁说:“我是买猪肉的,切得麻利。”

    可是周二郎也会切,他做菜也同样好吃,这卖猪肉的未免服务也太周到了点吧?

    王宁说:“大郎回来以后先让他躲一阵子,曹孔已经放话了,说准备整死他。”

    奚容吓得眼圈又红了,“那怎么办,他去赶镖还没回来,也不知道这个信。”

    奚容还问阿尔法怎么给周大郎报信。

    意识里的红光闪烁了两三下,没有听见阿尔法的回答。

    王宁说:“我们王家的人很多,若是碰上了人,我交代人提点一两句。”

    奚容连忙道谢:“谢谢你,王大哥真是我们的的大恩人!”

    周二郎在一旁几乎要把王宁盯出个洞,就怕王宁趁机留在家里吃饭,没想到他还挺懂事,切完肉就走了,干净利落。

    周二郎终于松了口气,连忙去炒菜。

    今天炒的是青椒炒肉加蛋花汤,周二郎的手艺相当可以,但比周大郎稍差了一些。

    饭端上来,奚容却没什么胃口,周二郎说:“容容别担心,等大哥回家我们便会刘家村,不必在云水乡受这等鸟气。”

    奚容担心道:“他们找上去怎么办?”

    周二郎见他眼眸水水润润的,担心这担心那儿,又觉得可怜又觉得可爱,突然觉得大哥不回来他也可以先带奚容回去。

    “山里又许多陷阱,他们上不来的。”

    对。

    他也会捕猎和做陷阱,今天把奚容带回去,便在山上做陷阱也不迟,反正家里有许许多多周锋郎剩下的陷阱,也有些已经被破坏的陷阱,修修便可。

    “容容,要不咱们先回山里躲躲?”

    奚容不愿意,一定要等周锋郎回来,而曹孔三番五次来找麻烦,奚容甚至得到了消息,曹孔在半路拦截到了周锋郎,让奚容来找他。

    不来便把人杀了

    周锋郎骑着马,紧赶慢赶,一路上连眼睛都没合,只是马儿吃草喝水休息花了些时间,如此才用了五六天便从京城赶回了云水乡。

    云水乡的界杯在一条小路上,一旁有个小茶馆,里头有喂马的粮草。

    那马儿快跑死了。

    这可是五两银子买的马,死了太可惜了,周锋郎便让马休息一会儿,再吃些粮草。

    自己好像也是久没喝茶水了,便去茶馆要些茶水。

    还没进茶馆,便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周大郎?”

    周锋郎过头。

    那男人笑道:“容容很担心你,让我来接你。”

    第67章 漂亮小寡夫19

    “尸、体?”

    奚容听见这个词的时候脑子一阵发晕。

    来报丧的马堂主连忙说:“夫人、夫人!您可千万要支撑住了, 大郎生前最是在意你,若是你倒下了,大郎的在天之灵也会死不瞑目!”

    奚容睁大眼睛, 眼泪无意识的流了下来。

    “不是说不会死吗、不是说骗我的吗?”

    【那天曹孔的确是骗你的】

    【阿尔法为了让宿主避开危险,才阻止宿主去, 宿主太入戏了】

    但不是不会死。

    早该死了。

    偷活了多少时日,已经严重破坏副本的平衡。

    这个家伙, 得到的太多了。

    【主角死亡才是游戏开始,已经开始载入玩家】

    副本的平衡紊乱,连载入玩家都出现卡顿。

    奚容喊道:“我不相信, 带我去,我要去见他!”

    他仿佛真的进入了这个角色,无法接受周锋郎会死。

    即使知道对方是名npc, 阿尔法三番五次提醒这是个危险游戏。

    可是亲吻和接触是那么的真实, 这仅仅只是数据吗?

    周二郎连忙拦住他。

    “别去、容容你在家, 我去接人!”

    周二郎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 周锋郎是他的亲大哥, 两兄弟相依为命多年,如今,他大哥死了, 必然是悲伤至极。

    更可恨的是有几个狗贼觊觎他大哥的妻子,他得去看看伤痕问问仵作,他听几个同窗说有见着人骑着马往云水乡赶路。

    马儿跑得和挺快,

    怎么到了云水乡,就死了?

    不是赶镖死的, 可能是被哪个贱人杀了!

    奚容已经摇摇欲坠, 养得娇滴滴的, 这几天担惊受怕,又突然受这么大的打击,死人是多么可怖,他怕把奚容吓坏了。

    不想让奚容去看。

    可是奚容非要去,拦也拦不住,周石君便想,反正自己是要去接大哥的尸体的,若是留奚容一个人在家里他不放心,一起去反倒好照应,免得娇娇弱弱低泣在屋,却被别人趁虚而入。

    奚容跑得非常急,周石君紧紧跟在他身后,生怕奚容一个不小心摔了跤。

    人躺在镖局的正厅,好几个和他有过命交情的伙计都红了眼睛。

    用一块上好的大长板摆放着,白布已经蔽体,仵作就是旁边。

    奚容跑过去差点被门槛绊倒,还是周石君扶了他一把才稳住,直接半跪在尸体旁边已经放声大哭起来——

    “大郎,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今日的镖局热闹非凡,不仅镖局的伙计来得整整齐齐,连曹孔也来了,甚至镇上卖肉的王宁也到了现场。

    人也是多,街上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过世了,这么大的阵仗。

    奚容哭的时候手自然而然的碰带了白白盖住的尸体,那冰冷才触感凉得奚容一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猛地愣了一下,轻轻掀开了白布。

    周锋郎苍白的脸和浑身可怖的伤呈现在了眼前。

    那可怕的样子是奚容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一般睁大眼睛,和活着到时候温和的神态完全不一样,眉眼间可见凶戾,仿佛立马要手脚僵硬爬起来一般。

    “啊!”

    奚容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他慌张往后退了一步,浑身都软了。

    “容容!”

    “容容!”

    奚容手脚都要凉透了,已经是向后倒了下去

    奚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家里渐渐有了叮叮当当的声响,好像是和尚在做法事,也请了乐师奏乐。

    敲得奚容脑袋发疼。

    刚想起床,但突然想到周锋郎已经死了,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他怎么死的”

    镖局的仵作拧着一把眉头没有确定死亡时间,但是死法说是中毒和失血过多。

    定下是赶镖死的,镖局补了工钱是三十两银子,外加十两银子的安葬费,甚至周锋郎手里握着五十两大银锭谁也掰不开,除非把指头掰断了。

    如今在棺材里还握着银子,既是这样,只能一并入土。

    【两天前,阿尔法操控宿主的复制躯体见过死者】

    “为什么要这样做?”

    【死者已经死去多时,迟迟不肯死去,阿尔法考虑到死人在宿主的院子里活动或者和宿主亲密,可能会吓到宿主,才做出了这种行为】

    这一瞬间奚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如果说,尸体动起来的话。

    好可怕。

    掀开白布的那一幕又出现在了奚容眼前。

    【宿主放心,他已经死了,尸体不会动】如果不是见到了奚容说不定现在还在动,甚至执念迟迟不消散,说不定此时此刻还在院子里和奚容说话。

    奚容的手脚冰凉。

    可是为什么掀开白布时,周锋郎的眼神那么可怕。

    仿佛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般,让他怨念横生。

    【宿主因为人设崩塌,无法让剧情走向正途,阿尔法强行弥补,导致了副本出现了割裂感,系统正在修补中,请宿主稍安勿躁】

    【提示宿主,该副本玩家载入出现几个小问题,宿主此次是帮凶身份,请不要被查出】

    他怎么变成了帮凶了?

    【宿主身份设定是杀死丈夫的帮凶】

    奚容入戏太深,阿尔法只能自己行动。

    而且陷在副本太深会出不去。

    【游戏已经开始,该副本由于出现漏洞,已经变成解谜案件模式,请宿主注意自己的阵营】

    【注意不要被侦探找到证据,否则会导致死亡】

    奚容此时此刻的脑子乱得很,他不知道自己阿尔法具体做了什么事,但是周锋郎会躺在棺材里,有他一份力。

    现在人都死了,他还没有从剧情里跳出来,早就忘记了自己扮演的角色是什么人设,哭起来都不用演。

    【宿主不要伤心】

    堂屋里闹哄哄的,奚容在床上躺了一上午,他在游戏和现实里徘徊,有一瞬间觉得游戏和现实没什么区别,但系统很能分清,阿尔法只是在履行本职而已,甚至因为他的人设崩塌,维护起来更困难。

    中午快吃饭的时候房门才被敲响,周石君在门口轻轻的问:“容容,起来了吗?来吃点东西。”

    奚容这才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找了身素净的衣服穿上,终于开了门。

    人满堂屋的不认识的人,他一出去,刚刚吵闹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周石君连忙将他挡住,带着他去安静的厨房里吃。

    “容容出来洗洗脸,往后吃饭我都送去你房里。”

    “听说京城里都来的人,这次送镖的主人是位王爷,十分感激大哥送来的镖,还派了人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像是来查什么东西的。

    这几天白日里未亡人不需要露面,他只需要在晚上守灵就行。

    奚容吃完饭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周石君已经准备好了麻衣,晚饭过后人走了,奚容便要去守灵。

    大白天的院子里热热闹闹,可是到了晚上冷清极了,做事的师傅们走了大半,只剩下些唱歌的让人守在门口,灵堂里亮堂堂的,倒是很冷清。

    如今天气冷了,倒是没有什么气味,还没有到盖棺之时,现在周锋郎的棺材是敞开的。

    奚容守在灵堂烧纸,莫名一股凉意。

    排位上赫然写着周锋郎的名字,一切又不太真实。

    奚容这两天已经把眼泪哭干了,到了灵堂整个人有些麻木,只红着眼睛烧纸。

    周二郎忙里忙外的,这会儿稍微有些空闲,来灵堂安慰奚容。

    “容容别伤心,大哥走了还有我,往后我会替大哥好好照顾你的。”

    灵堂里的烛光莫名闪烁一了两下,不在是吹了风还是如何,整个屋子都暗了。

    周二郎稍微打了个抖,又说:“我煮了鸡蛋羹,给容容拿来一碗。”

    “不用。”

    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周二郎努力的劝:“你晚上才吃了一口饭,你不好好的,大哥会担心的。”

    周二郎这句话让奚容莫名打了个寒颤,仿佛周锋郎要是担心就要从棺材里爬起来,于是跟着去吃了一碗鸡蛋羹。

    如此过了几日算是风平浪静,第六日的夜晚法师又来了,一些亲朋好友,工友也来祭奠烧纸,奚容跪在最接近排位的地方,几乎每个人都会安慰他一两句。

    稍微有些接触的还有王宁。

    王宁道:“请节哀顺变,往后若是有事,说一声我便来帮你。”

    幸好曹孔识相,倒是没有来捣乱。

    要不然可能会被周二郎揍死。

    只是到了第七日盖棺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点变故。

    灵堂里冷飕飕的,几名工人抬着棺材盖,在法师的指点下盖起来钉,

    不知怎么回事,无论如何都钉不了。

    法师说:“周老爷可能有未了的心愿。”

    马堂主说:“周兄弟不远万里养家赚钱,手里拿着五十两银锭,一定是要给周夫人的。”他转头看向奚容,“夫人,咱们都拿不了周兄弟手中的银锭,可能要您去拿。”

    奚容这几天脑子都木木的,马堂主让他去拿才反应过来。

    他的眼睛看着棺材,莫名心底蹿出一股恐惧。

    他下意识的拒绝:“我不要!”

    马堂主说:“若你不拿,棺材盖不起来,耽误了时辰,就是耽误周兄弟来生投胎的时辰。”

    这么一说更恐怖了。

    但是无数双眼睛看着他,就等着他把银锭拿出来。

    像是被赶鸭子上架一般,奚容走到棺材前,一瞬间身体冷透了。

    仿佛被什么阴冷的东西包裹一般,他的手木木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驱使他,竟然真的把手探了进去。

    手背冷冰冰的,如同被冰冷的、看不见的可怕东西握着,迫使他去抓那银锭。

    奚容哭了起来:“我不要!别给我!”

    可是他的手轻轻一碰,银锭就到了他手心里。

    甚至他还接触到了冰冷的手。

    那温厚的大手在生前握过他无数次,此时此刻把银锭放在他手中了,却又把他的手握住。

    奚容吓得尖叫起来,“他好像拉住我了!”

    阿尔法,救命啊!

    意识里的红光已经闪烁了无数次。

    终于能听见声音。

    几乎听见阿尔法低骂了句什么。

    【真是个疯子】

    灵堂里仿佛有排山倒海的冷气一般,不止是奚容,连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很冷。

    阿尔法的声音再次响起。

    【副本出现无法估量变故,正在将宿主传送出游戏】

    【正在传送正在传送正在传送传送失败】

    【正在载入特殊玩家载入失败正在载入特殊玩家载入失败】

    【正在将宿主传送出该副本传送中传送中通道关闭,传送失败】

    【请宿主】

    阿尔法的话还没说完,意识里的红光再次闪烁起来。

    已经听不到阿尔法的声音了。

    第68章 漂亮小寡夫20

    这个副本非常罕见, 许英也是无意中进入这次副本。

    积分意外的高。

    危险性很低。

    只需要破案。

    也许有玩家也许有npc,他只要把凶手找出来、还原真相就行。

    这简直是放水白送分了。

    死者是快马镖局里的总镖头,从京城赶镖回云水乡, 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了茶馆的马鹏旁。

    目前尸体已经入土,但是入土前有仵作验尸, 会有相关记录。

    他在副本里的身份是京城里一名王爷下派的一名捕头,那王爷欠了死者一点人情, 派他来了解情况。

    这个身份简直是天时地利与人和,了解案情也非常方便。

    到了云水乡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一些事。

    市井小民对周家的事说得头头是道。

    “也是可怜,娶了那么个媳妇, 他那媳妇陆陆续续克死了好几任夫婿,周大郎也不是头一个。”

    许英对“克死”这种封建迷信并不认同,他恰巧思维缜密, 是属于逻辑性的玩家, 不太认同这种没有根据的事。

    况且他进来的时候知道这个副本并不属于灵异副本, 也不会有什么鬼怪和超自然现象。

    而副本发生变异和升级的情况很少。

    再说, 这类危险性低的副本, 发生变异的可能性为零。

    许英意识到周大郎的妻子并不简单。

    “他的夫人叫什么名字?”

    “奚容。”

    “那奚家小公子可出名了。”

    “和周大郎成婚以后也勾三搭四的,时常在外抛头露面,趁大郎在外赶镖, 那赌场的老板曹爷三番两次去他家里,镇上卖猪肉的王宁、连书院里的书生都要去偷偷瞧他,啧啧啧啧, 亏得大郎对他极好,人死了, 留下近百两的银子给他, 还有个四十两银子的大宅院, 哦,对了,家里一个小叔子,和那小寡夫也经常眉来眼去,听说大郎那死就不太正常,谁说不是呢”

    许英把这些人名一一记下,先是拜访了乡长,乡长派了几名捕快辅助他,直接去了周家。

    那日他去敲门,开门的是个面色不善的年轻男人。

    意外的,样貌非常英俊,要是没有被拉到游戏里,在正常世界,这是男团小鲜肉的标准模板。

    语气不太好:“你找谁?”

    许英说明了来意,又有几名捕快在他身后,还有官员带领,说了好一会儿才让他进了屋。

    不情不愿的给他安排的了一个小房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安排了最角落的房间,也是离东厢房最远。

    东厢房住着鼎鼎大名的周夫人。

    许英就是为了接触他。

    听说这边可娶男妻。

    奚容是个男人。

    许英住了几日都没有机会见着这位周夫人,他连吃饭都不出来,成天闷在房间里,屋子封得很是严密,他看过这个院子的构造,东厢房有独立的厕所和浴室间。

    可能设计游戏的人思维偏现代,东厢房打开一道门就是浴室,再过去就是厕所,算是做得干干净净的。

    也就是说吃穿用度都可以在里面,平日里只听见周二郎敲敲门把饭菜送进去,过会儿再拿出空的碗筷便是。

    有一次许英听见了奚容的声音。

    那日是早上快十点钟,周二郎终于轻轻敲了敲门。

    “容容,醒来了吗?吃早饭了。”

    语气非常的轻柔温和,和对别人完全不一样,按理说这可是他嫂子,称呼他是“容容”并不妥当。

    这边也没有哥哥死了弟弟娶嫂子的习俗,娶了还会被说三道四。

    但周二郎的态度,俨然已经把这名嫂子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

    不允许别人窥探,态度也分外的不一样。

    不一会儿里面探出一只手。

    当时许英正站在院子里,正巧能看见奚容的手探了出来。

    纤细雪白,那手指根根似美玉,青葱般漂亮,节骨分明的不像女孩的手,但是异常的漂亮。

    光看手就知道一定是名美人。

    隐约能听见里面的人是在说话。

    “有劳二郎了。”

    声音很好听。

    已经能想象是一名松竹般的少年。

    也许里面的人许久没有回应,门外的周二郎听见这回回应高兴得不得了,站在门口说了好久的话。

    等人吃了饭就收碗洗刷。

    周二郎是个读书人,要么是读书,要么就是上街买菜,有时候也写字卖钱。

    说的是要赚钱养他嫂子。

    每日都会出门,每次出门竟然把东厢房给锁了起来。

    不知道是怕里面的人跑了还是怕有人进去。

    锁的时候轻轻的,仿佛不让里面的人发现。

    走之前冷冰冰的盯了他这边一眼,看来就是为了防他。

    每次他出门都会是这样,有一次已经直接问他什么时候走,一点也不客气,想来他真的很讨嫌。

    他才来了三四天而已,什么也没有查明白,当然是不能走的。

    这天和往常一样,许英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冬日里的周家院子冷得打寒颤,想出门了解些其他情况,突然听见奚容的房间里传出什么声音。

    奚容好像在说话。

    声音小小的,起初还听不清楚,但是渐渐大了起来,带着点急急的喘息,突然大喊了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下了。

    许英连忙走到门口去听。

    突然又安静了。

    过了会儿他正想走,猛然听见里面的人哭着喊了起来。

    “救命啊!!!”

    “不要、不要!”

    “我没有害你、不是我!”

    许英眼眸一跳,听里面的人已经在敲门求救。

    许英连忙说:“你别急,我马上帮你开门。”

    那敲门的声音急急切切,仿佛多一刻里面的美人就会死去。

    许英连忙用小铁丝把门撬开了。

    玩了这么多游戏,这些小技能是必备的。

    门一开,里面的人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

    正好是上午,坐北朝南的堂屋里光线充足,那美人从漆黑的屋子里出来,穿着一件单薄的素衣。

    仿佛会发光一般。

    绸缎般的黑发披散在肩头,跑出来的时候发丝在飞舞,整个人从黑暗到光明的一瞬间美丽得不像话。

    像稀有的昙花。

    像被私藏在家中的美丽山鬼。

    生得并不妖冶美艳,却纯美得蛊惑人心。

    许英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一把将人接住了。

    “别怕、别怕,你出来了别怕。”

    肢体纤细修长,应该只有一米七八的身高,许英接近一米九,块头又大,更显得这美人无比娇美。

    好软。

    稍微一揽可以揽住他肩头,单薄瘦小,楚楚可怜,浑身又柔弱得不行,身上不知是什么香味,好闻极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男人能这样漂亮。

    身体还在微微发颤,眼睛湿漉漉的,是刚刚哭过。

    听说他丈夫死后,就有些不正常,时常疑神疑鬼的。

    许英垂下头,稍微躬身,想和奚容的眼睛在一个水平,看着他,问:“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别怕。”

    奚容缓缓转过头回望了一眼自己的房间。

    许英这才一并看了过去。

    那东厢房也是坐北朝南,和堂屋一样,也有窗。

    不知怎么,大白天的暗得不行。

    竟看不出里面的摆设,只觉得黑漆漆一片,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脚底蹿涌到了脑门。

    连带整个堂屋冷透了。

    奚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的哭腔,“有鬼、有鬼,大郎来找我了!”

    他一说,仿佛抖起来一般,大冬天的穿这么单薄,怎么可能不冷?

    许英连忙把自己镶嵌了皮毛的披风脱下来给他裹上。

    他小小的,格外漂亮,那宽大的披风仿佛要将他包裹起来了般锁在衣服里。

    许英想将披风给他扣上。

    突然瞳孔颤了一下。

    只瞧见这美丽的未亡人似玉般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上。

    是一枚枚密集的吻痕。

    第69章 漂亮小寡夫21

    这几天奚容过得心惊胆战。

    那天灵堂上出的事差点把他吓晕过去。

    好在后来顺利盖了棺, 人也抬出去厚葬了。

    阿尔法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不说话了。

    本来以为此后就是等着玩家来破案,但是事情渐渐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

    第一天晚上就开始鬼压床。

    因为鬼压床这种现象有科学的解释,奚容并没有在意, 但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手腕莫名其妙红了一圈,像是被布条捆了一夜, 又像被什么握住般。

    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唇色殷红,唇株有些肿, 有些微麻麻的,不怎么舒服。

    总觉得屋子里很冷,和外面的温度有点差别。

    已经进入冬天了, 云水乡的的这一带的冬天很冷,会下雪,是刺骨般湿气的冰冷。

    房间里的冷不同。

    仿佛在一个恒温的房间里, 像大夏天开着非常冷的空调, 是和云水乡的天气不相通的独立气候。

    穿单件衣服都没问题, 但是奚容总算觉得冰冰凉凉的。

    一开始并没有在意。

    直到下午的时候进门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动过, 便去问周二郎也没有进过他的房间。

    周二郎的脸立马红了起来, “我、我对天发誓没有进过!我怎么可能偷偷做这种事!”

    奚容也觉得周二郎不会做这种事,可是他的衣服是胡乱丢在床上的,不知道为什么再看的时候已经被折叠好了。

    奚容以为自己记忆出错了。

    甚至大脑的保护机制让他不敢从可怕的地方想。

    椅子好像被动过。

    桌子上茶杯的水竟然是温热的。

    洗澡的时候水仿佛恒温一样, 竟然一直不会冷。

    床上的被子被铺得整整齐齐的。

    看起来好像都是周锋郎的习惯。

    这个念头一出来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当时已经是晚上了,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身冷汗,再结合灵堂上种种迹象, 他的脑子简直不得不多想。

    在意识里问阿尔法却没有得到回应,在房间里喊了一声周二郎的名字, 却又不敢喊太大声了。

    大晚上的周二郎早就睡了, 怎么可能听得到他的呼喊。

    可是堂屋没有点灯, 那个地方摆过棺材也供奉着周大郎的排位,奚容根本不敢出去!

    房间的烛灯有些摇曳,阴森森的,奚容额头上都冒了冷汗。

    他实在忍不住了,终于鼓起勇气大喊了一声:“二郎!”

    他才喊完,屋里的烛灯突然全部熄灭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奚容连门都摸不着,慌张跑的时候还绊倒了椅子脚!

    紧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一定不是错觉。

    他感觉有人在黑暗中扶了他一把,以至于没有摔倒。

    “谁!?”

    “别吓我!”

    他几乎是尖锐的喊了起来。

    又没感觉到有什么在碰他了。

    仿佛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他哆哆嗦嗦的摸到了门。

    一打开,外边冰天雪地一般,冷得他血液都冻僵了。

    那黑漆漆的外面是曾经的灵堂,蜡烛也熄灭了,仿佛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在外面。

    不然为什么这么冷?

    奚容吓得连忙关上了门。

    可是房间里更可怕。

    这可是他曾经和周大郎的房间啊!

    周大郎的旧物还没有烧掉。

    【奚容:阿尔法,是不是周大郎变成鬼了!?】

    无法求证,只能问阿尔法。

    意识里红光闪烁了两下,却没有得到阿尔法的回答。

    他孤零零的在黑暗里,出去也不敢,在房间了里也怕,最终是咬牙上床闭上眼睛,祈求快点到第二天。

    可是怎么都睡不着。

    甚至感觉到有人睡在他旁边。

    奚容咬紧牙关装睡,可是感官格外的敏锐。

    被注视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

    他把自己缩在被子里捂着,仿佛这样就不会被什么东西抓起来了。

    被子里没有什么空气,仿佛捂下去要闷死一般,他却还捂着嘴不敢出声,眼泪哗啦啦的流。

    悄悄的哽咽了一下,好像有感觉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紧接着睡意突然袭来,一会儿就意识模糊,他仿佛感觉到被子被拉开了,空气灌了进来,有一只手在帮他擦眼泪。

    冷冰冰的,即使睡着了也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可是他眼睛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一觉睡到大中午。

    醒来的时候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门叫上了周二郎,说自己不睡这个房间,要换。

    周二郎什么都应他,连忙帮他准备换房间。

    可是说来也怪。

    新的房间被子刚铺上去床就塌了。

    连椅子也断了脚。

    周二郎骂骂咧咧:“奇了怪了刚买的床就这么塌了,我得去找商家说理去。”

    人一会儿就不见了,院子里只有奚容孤零零的一个人,奚容连忙走到大门边,想要打开去外面。

    外面突然传来了曹孔的声音。

    “容容,容容,我是表哥啊,你开开门,从前是我不对,我是专门来给你道歉的。”

    那门一声一声敲响,奚容躲在门后不敢说话。

    可怕的阴冷感又来了。

    整个院子里一瞬间变得阴暗无比,这种恐怖的气氛让奚容吓破了胆,甚至觉得外面的曹孔都没这样可怕。

    他想打开门,突然又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了。

    “曹孔?”

    没有一丝回应,周围静悄悄的,仿佛一瞬间曹孔不知道去了哪里,刚刚还能听见的外面一些喧嚣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了。

    奚容用力开门,竟然打不开了。

    一瞬间的凉意袭上心头。

    他感觉这个家里有鬼。

    正门打不开还有后门。

    只要出去,只要出去就行!

    他可以先住客栈。

    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

    急急忙忙回到房间里拿钱。

    家里很多钱,就在柜子里,拿几两银子出门可以活一段时间。

    匆匆忙忙收拾行李,可是房门也关了!

    奚容趴在门上,纤细雪白的腕子从宽大的袖袍里打出一截,如白玉一般的洁白,消瘦得又有些可怜。

    肩膀还在发颤。

    “不准逃。”

    肩上的包裹像是被什么东西拿下去一般的,竟然是掉在了地上。

    低沉沙哑的男声在他耳畔,如同威胁一般的,吓得奚容浑身发抖。

    “救命啊!!”

    那声音俨然是周大郎的,好可怕。

    奚容大喊起来,“不是我,别害我,大郎放过我吧!”

    像是回应一般的,桌子都在发颤。

    奚容更害怕了,在门边大喊大叫起来。

    而这时,门突然开了。

    周二郎从外面回来,远远听见奚容在房间里大喊,连忙去帮他开门。

    一开。

    就看见奚容不要命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一把搂住了他。

    二郎眼眸睁大,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那不是一般的搂。

    仿佛是脚底都有人会害他一般的,爬在他身上,紧紧的贴着。

    哭起来让人心都碎了,一下一下的哽咽着。

    在他耳边轻轻的哭。

    “二郎,快带我走,我不要在这里了,我们回山里,不、在闹市重新买个院子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周二郎脑袋发晕,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奚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抱住他,可是周二郎如同木头一般不回应,甚至搂着他突然往房里走。

    “嘭”。

    又把门紧紧关上了。

    他被抱着放在了床上。

    奚容愣愣的还没有反应过来,抬头就看见周二郎冰冷的眼睛。

    这种眼睛没有任何温度,看着他的时候就自带一股凉意,那直直盯着他他的眼神是那么熟悉。

    周锋郎经常这么看他,仿佛要把他吃了一般。

    周石君和周锋郎本来就生得像,这一刻仿佛周锋郎回来了一般,奚容吓得尖叫起来。

    “你要和谁走?”

    纤细雪白的腕子被“周石君”一只手锁了起来摁在头顶。

    这样一来整个人都像被打开了一般躲都躲不了。

    奚容委屈的、小声的说:“没有”

    那充满戾气的面容完全不是周石君的,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只是奚容不想相信。

    他最怕鬼了。

    更何况他还顶着个帮凶的名头。

    周锋郎变成鬼都还缠着他,这得多么恨他。

    “是二郎、还是刚才的曹孔,还是说那个卖猪肉的王宁?!”

    他的样子太凶了。

    仿佛恐怖片里来报仇的厉鬼一般,眼神阴冷,充满了恐怖的占有欲。

    可是他又没有做出吓人的鬼脸,只是在问话,奚容忍住要尖叫的冲动,猫叫似的带着一丝可怜的哭腔,“没有和他们你相信我”

    他哭起来真是美丽得令人心碎,最可怕的妖魔都要于心不忍,周大郎浑浑噩噩变成了厉鬼,脑子还并不那么清楚,作为人时的温厚全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负面情绪,偏执的占有欲和妒忌占领了他大半的意识,低哑的声音充满了危险和阴冷的气息,“可我见着你那表哥在门外唤你的名字,你在里头满口答应,我死了,你便可以跟他成婚了是不是?我记起来了,他还曾是你的未婚夫?”

    奚容连忙摇头解释:“不是的!我讨厌他极了,方才、方才我只是想出去买些东西!大郎你相信我!”

    他也不敢说怕他。

    奚容一唤“大郎”,“周石君”的脸仿佛变化更大了,一瞬间就好像是周锋郎在他面前似的。

    “周石君”又说:“你急急的跑出了门,一把和二郎抱了起来,你说要和他去山上、要和他买宅子,是也不是?”

    那声音又低又哑,仿佛咬牙切齿从牙齿里冒了出来似的,把奚容吓得哭了起来,“我刚才吓疯了,我乱说的,我全是乱说的!”

    “周石君”又说话了。

    这一次他的面容突然暴戾起来了,“那日在茶馆,我被人放在床底下,我在里面亲眼看见你和王宁在说话。你们二人可是苟合已久,等我死了,要私奔?”

    奚容张了张口,一点也没有印象。

    但是一瞬间接受到了一段记忆。

    “他”接到了信去了茶馆,紧接着见到了王宁。

    两个人在说话,他看见“自己”冷冰冰的站着听王宁说话,只站了一会儿,便和王宁走了出去。

    他知道是阿尔法操控复制体去见的王宁。

    那纸条上赫然写着说得到了周锋郎的消息。

    如果是他,也会去的。

    什么也没做,只是听王宁说了一会儿话,周锋郎竟然就这么带着满满的不甘死去了。

    “周石君”盯着他看,猛然流下两行血泪。

    大声质问起来。

    “你可是和他早就暗生情愫!?”

    “没有!”奚容摇头。

    “你可是等我死了便要跟了他?”

    “没有!”

    奚容猛然看向周锋郎的眼睛,那实质性的怨念几乎是侵袭了他的神志,一瞬间天旋地转躺在了床底下。

    他变成了周锋郎的视角。

    甚至能感受到当时周锋郎浓烈的不甘和绝望。

    他恍然间看到了自己和王宁在说话,紧接他和王宁走了出去。

    片刻后王宁进来收拾东西,然后走到床边,突然蹲下来对着“他”笑。

    “容容说往后都跟着我。”

    “你也是知道我们王家在云水乡家大业大,此前他对我说了许多次想和你和离,一直开不了口。”

    “现在好了,大郎,你安心去吧。”

    那话一闭,周锋郎的手边垂落在地上,终于彻底死去了

    奚容哭了起来:“我没有!大郎你相信我!”

    不知道在他来去之前王宁和他说什么,他竟然是那么的相信。

    相信到一看见他来了,什么也没有做,只说几句话就死了。

    而后又甘的化为了厉鬼。

    奚容的眼泪哗啦啦的流,已经是哭了许久,再哭要哭坏了。

    “周石君”仿佛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再是可怖的流下血泪。

    只是离他很近,又轻轻的帮他擦眼泪。

    冰冷手的触感让奚容打了个寒颤,只听见“周石君”又说话了。

    这一次声音是轻轻的,如在奚容耳畔一般的低哑和轻巧。

    “是那些贱人想抢走容容,容容什么也没有做错,全是他们不对,是吗?”

    奚容呜呜了两声,连忙答应:“是。”

    “周石君”低声说:“可是容容拼了命的逃跑,要远远的离开我”

    奚容哽咽道:“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那容容乖不乖?”

    奚容:“我乖”

    “周石君”垂眸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问:“你爱不爱我?”

    奚容小声的抽泣了两声,“我爱你。”

    顷刻间仿佛看见“周石君”的面容变幻了一下,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得太快了,奚容无法看清楚,只是一会儿,又听见他低低轻轻的问,哄唤般的,“既是爱我,便过来亲吻我。”

    奚容原本以为就这样亲了,没想到突然周石君的身体“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虚无缥缈的阴冷的感觉悬在头顶,奚容知道,周大郎就在这里。

    那可怕的鬼魂无声无息,人眼无法看见,奚容不知道他在哪里,即使大着胆子去亲,也不知道往哪里亲。

    如此只能茫然的看着虚空,但又怕对方发火。

    他的双手虽然没有人摁着了,却也不敢乱动,只能乖乖的把手自己放在头顶,身体也不敢蜷缩起来,只是僵硬的打开着。

    他唔唔了两声,大着胆子往前探了一下,突然又害怕的收起了双手。

    往常轻吻的时候也不是他主动的,总是周锋郎过来亲他。

    这一次是看不见的鬼魂,又害怕又是难。

    如此只能颤抖着微微张开嘴。

    漂亮的眼睛水水润润的,如珍宝般的眼泪在里面晃动,两颊红润,鼻头也红红的,灵透又美丽,纯情又充满了蛊惑,浅粉水润的唇微微张开,眼睛怯生生的看了过来。

    在等待一只厉鬼亲吻。

    几乎没有等待、不超过半秒钟,看不见的冰冷又湿滑的物件探了进去,与他深吻了起来。

    第70章 漂亮小寡夫22

    这天之后, 奚容连房门都不敢出了。

    他在房里,姑且还算正常。

    若是出去,碰见了周二郎, 生怕他又被鬼上身,或者出现什么超自然现象。

    他在房间里, 顶多是茶杯被暖暖,被子被叠起来, 或是有时候被碰碰。

    最可怕的是晚上。

    这只厉鬼会和他一起睡,就睡在他旁边,碰过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看不见摸不着。

    但是发起疯来会吻他。

    床上的枕头垫得高高的软软的,屋子里并不冷,但是凉飕飕的, 把被子垫在下面, 奚容就窝在柔软的棉花枕头和被子里, 不一会儿两旁就凹陷下来。

    看不见的鬼怪在靠近他, 不一会儿就将他亲吻起来。

    冰凉才触感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可怕的东西在亲他。

    要是前几天,他一定会尖叫到发疯。

    这几天就好了许多, 他想着如果反应过激还可能被没轻没重充满怨恨的厉鬼折磨,如果乖乖听话,至少不会吓他。

    只是吻一会儿奚容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怕那厉鬼发火,只能小声的喊:“疼。”

    疼可一点也不疼, 但这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害怕极了。

    可是等来的并不是那可怕的厉鬼放过他, 下一刻脸上的眼泪被轻轻舔舐起来。

    不知名的鬼怪不知道是何等可怕的模样 , 就算是白日里房间也是黑漆漆的的,在浓墨一般的黑暗里点了一盏灯,奚容窝在柔软的床上猫似的哭,眼泪还没落下来又被可怕的鬼怪舔舐干净。

    那一哭可是难以哄住的,水做的美人眼泪哗啦啦的流。

    奚容本来就是一哭难以停下来,那鬼怪比之生前要性急许多,畜生一般的未通人性,舔来舔去都舔不干眼泪,便一把把人搂在怀里。

    “啊!”

    奚容被吓得尖叫了一声,连忙从床上往下爬。

    可怕的鬼怪不知道在做什么,奚容觉得自己全身都被控制了,手脚乃至胸口都被阴冷的气息包裹着,才爬了两步便又被拖了回来。

    雪白的脚腕被两只看不见的大手抓住,在柔软的床上轻轻一拖,人又被拖到了枕头边,柔软的床上拖起来一点也不疼,他的双手无措的在空气里抓了抓,披头散发,的一头长长的黑发如柔美的绸缎般铺了满床。

    雪白漂亮的的脸红扑扑的,哭得让人魂都没了。

    那么大的动作,在可怕的黑暗里,衣服从来没有穿好过,素色的柔软的里一半开不开,洁白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早就暴露在空气里。

    坐在枕头前的姿势分外诡异,搂抱着枕头一般对着床头坐着,乌黑的长发从肩头垂落,半遮半掩般的雪白单薄的肩露出一丁点,修长的腿在暗艳的昏黄的光线里不知是什么姿势,只听见在细细的哭。

    那哭声,如幼猫黏黏叫唤似的,带着撒娇般的鼻音轻轻的哭。

    像美艳的小寡夫在难耐的深夜里做着什么隐晦的事。

    一会儿又哭得大声了一点,“不、不要”

    可怕的鬼怪更过分了。

    把他搂在怀里亲吻。

    因为看不见,仿佛腾空一般的坐在在床上,被不知名的力掌控着。

    搂得相当的紧,几乎到了没轻没重的地步,抱着他亲了嘴又亲脸,又亲又贴,仿佛要把他吃了一般,甚至能听见野兽呼吸一般的可怕声音。

    急切的吻着,将他柔嫩的皮肤亲吻得有些疼,又兴奋的把他压在床上,一声一声的,低沉沙哑的喊着他的名字。

    “容容、容容容容,好喜欢好喜欢”

    奚容哽咽起来起来,“我好怕、我好怕啊、不要喊我了”

    仿佛要把他含在嘴里舔舐般的、充满了毛骨悚然的病态爱恋,直把他吓坏了。

    瞧见他怕的厉害,又忍着不碰他。

    只是在他身旁嗅了嗅,他在看不见的虚空里,贴得极近。

    虽然没有碰到,但是奚容隐约能感觉到那只鬼就在他身边。

    因为他不敢出去,每次都是周二郎送饭,一般的不多交流的,若是多说一句,鬼怪就会发疯。

    直将他又搂又亲,要他知道错了为止。

    那日不过和周二郎多说了一句话,便是将他按在床上吻得浑身发红。

    奚容隐约在光线里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轮廓。

    瞧不见是什么样,和前几日虚无缥缈的空气一般的魂魄不一样。

    像是变成了更可怕更强大的鬼。

    这一刻奚容毛骨悚然。

    听说厉鬼会吸人阳气,这几天对他又亲又抱,是不是要把他的阳气吸干了,让他死在这里?

    当下吓得要命,这回明知那鬼怪在身边,也不管不顾的大喊挣扎,往门口逃跑。

    可是门又打不开了。

    突然间听见门外人的声音,奚容终于大喊大叫起来。

    已经完全不管陌生男人为什么会在他家里,只想快点被人救出来,否则他可能会死在这里。

    他会被厉鬼吸干的。

    外面的人算是可以,竟然一下子就开了门,甚至也不像周二郎一样被鬼上身。

    只是奚容回头一看。

    一瞬间看见周锋郎就站在黑漆漆的房间里。

    周围很暗很暗,他如在黑雾中露出一丝轮廓。

    并不想恐怖电影里面满脸苍白双眸发红的厉鬼,他如生前一样,一身古铜色的黑皮肤。

    只是样子和气质像变化了般,生前的剑眉星目变得阴郁狭长,一双眸子是野兽般的金色,更像古老神话里野兽化作的精怪一般。

    冷冰冰的看着他们这边,也许是畏光还是如何,却也是不过来。

    可旁边的人都好像看不见他似的。

    “现在还冷不冷?”

    奚容总算听到了除了周锋郎以外别人的声音,恍恍惚惚如做梦一般,终于打量起了眼前的陌生男人。

    “你、你是谁?”

    男人连忙说:“我、在下许英,是王爷从京城派来的铺头,王爷可惜周壮士年纪轻轻就派在下来查查是否有什么隐情。”

    他话音刚落,奚容连忙抓住了他的袖子,“大人、大人!你快查查我,大郎不是我害死的,你让他别缠着我了,我好怕”

    美丽的未亡人哭起来更动人了,一双手纤细雪白,指尖透着红色,漂亮得像晶莹剔透的玉一样,瞧着可能是冷得厉害,让人忍不住将他漂亮的手握在手心里暖暖。

    可他什么也没做,门口已经传来男人暴怒的声音——

    “你这贱人,想干什么?!”

    周二郎拿着一条草鱼和两块豆腐,刚从菜市场回到家,没想到一进门便看见那道貌岸然说来查案的狗屁捕头,把他漂亮嫂子搂住了!

    他明明锁了门的,这贱人居心叵测,竟然把门撬开了!

    周二郎怒气冲冲的,先是把菜挂在门口的钉子上,然后用力把许英推开,连忙去看奚容。

    “容容,你有没有事?他有没有对你怎么”

    话说到一半,猛然睁大的眼睛。

    奚容外面披着一件暖和的大衣,这件俨然就是许英的,而里面是单薄的素衣。

    单单一件,领口能看到清楚。

    是没有扣起来的大衣遮挡不住的,脖子和锁骨上,是一枚枚鲜艳的吻痕。

    周二郎这一瞬间简直要爆炸了。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揍了许英两拳,许英也不甘示弱,才一会儿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奚容手足无措的站在堂屋的,茫然的喊道:“二郎、二郎,不要打了”

    劝架也没有什么气势,柔柔弱弱的喊两声,想去拉架,差点被碰到了。

    周二郎眼疾手快,连忙去扶着奚容。

    他的脸被狠狠揍了两下,怒气未消,却也怕奚容被碰到,只能站在奚容身边,指着许英的鼻子骂。

    “你给老子滚出去!”

    全然没有读书人的样子了。

    奚容隐约猜到这个人可能是玩家,而且会查案,最好是让他告诉周大郎真相,这样就不会缠着他。

    奚容连忙说:“这位壮士是大官,是王爷身边的人,不能赶人走。”

    周二郎气得简直心梗了,见奚容还帮那男人说话简直要气哭,一下子就红了眼睛,有些委屈的说:“他这登徒子对你做了这种事,你竟然还帮他?”

    奚容愣愣的,“他做了什么?”

    周二郎瞧见他脖子上暧昧的吻痕,满脸通红,又是怒气冲天,支支吾吾大半天,终于把那些羞耻的话说了出来,“你瞧瞧你、脖子上,可是被那贱人亲成什么样了!!我真是、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奚容愣了一下,轻轻解开许英给他裹上的衣服,低头看见锁骨上暧昧的痕迹,他抬手,连纤细雪白的腕子上也有。

    这地方离房间里近,里面那只厉鬼可是醋坛子成了精,一丁点风吹草动可是要搞死人,奚容怕他听见了,晚上又拿他出气,连忙解释说:“不是的、不是,奴家在房间里,谁也没碰过,全是大郎亲的,没有别的人。”

    周二郎和许英听了这话也是愣住了。

    周大郎分明是死了。

    怎么可能来作弄他?

    许英和周二郎相互看了一眼,那眼神几乎是一模一样,既怀疑对方又怀疑里头藏了人。

    这一瞬间几乎是默契十足,奚容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个高大的男人已经进了房间。

    屋子里很香。

    奚容吓得连忙喊了起来,“你们干什么?二郎,你疯了!?”

    周二郎找得相当的快,又麻利又仔细,还一边和奚容好声好气的解释,“我怀疑有坏人在藏在哪里,容容先别生气,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坏人倒是没有,但是厉鬼却是有一只。

    两个阳气十足的男人进了屋,屋子里仿佛也亮堂起来了。

    已经瞧不见周锋郎刚刚的身影。

    但是奚容知道他在这里。

    屋子里更冷了,周二郎都中过两次招,却丝毫不知道有一只鬼。

    而许英觉得自己根本不是进的灵异副本,按照逻辑只能是人。

    某个男人藏在屋子里,把那想念亡夫想念得魔症了的美丽未亡人骗得团团转。

    伪装成他死去的亡夫,在房间里把人搂着抱着亲着哄着,漂亮的小寡夫当然愿意极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夫君回来了。

    可是哪个角落都找遍了,什么藏人的地方也没有,如此只能怀疑到对方身上。

    周石君眼睛是盯得狠,奚容的房间和他的宝贝似的,专门防着贼来偷,除了许英没有谁了,他只是出去买了趟菜,锁都撬了,人也抱了,身上更是有新鲜的吻痕。

    不是他难道还有鬼?!

    许英头一个怀疑的只能是周二郎。

    每天鬼鬼祟祟的送饭说话,那房间怎么样他了如指掌,仿佛是他的所有物一般,出门都要锁着,只要是能看见,那眼睛都是往这边瞧。

    在深夜、在午睡时,在任何没有人的时候,他的机会他多了。

    而屋子里根本没有藏人,不是他除非有鬼!

    两个人狠狠盯了对方一眼,感觉刚刚就应该把人打死,但是奚容在这里,待会儿碰着了可不行。

    如此只能好好安抚一下奚容,周二郎做了顿饭,奚容终于是在房间以外的地方吃了一顿。

    吃了饭,下意识的回了房间,门还没关上就想到了什么,连忙要出去。

    但是手指还没碰到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容容。”

    奚容的手指僵了僵,最终是放下了手。

    门轻轻的关了,从里面上了锁。

    奚容垂头站在门边,一会儿就哽咽起来。

    “我方才不是要逃、也没有被别人碰,那个人是侦探、是捕头,我是想让他证明我没有害过你”

    “我知道的”

    那冰冷的手又轻轻碰上了他的脸,一点一点轻轻的帮他擦眼泪。

    也许是今天出了房间见了太阳,竟没有觉得那么恐怖,仿佛是周锋郎活着的时候哄他一般的,一瞬间委屈全部上来了,哗啦啦的止不住流眼泪,竟然哇哇大哭起来。

    那冰冷的手将他的眼泪抹了又抹,不厌其烦的轻轻的擦拭,说话也是轻轻的,低沉的,像哄唤一般的。

    “是那些坏人使的坏,他们想要抢走你。”

    “想把你带走,带离我的世界,让我找不到你”

    奚容被一把搂了起来,身体腾空着,被大力气的鬼怪抱在怀里,搂着腰和膝盖,抱小孩一般把他举得有些高。

    奚容哽咽两声,擦了擦眼泪,朦胧间好像看见了周锋郎的样子。

    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可怕,和活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又稍微显得俊美了些。

    一双金色的眸子看着他,眼睛里充满的爱意。

    “我不是为了吓你”

    “我只是,很舍不得你。”

    第71章 漂亮小寡夫23

    奚容哭了大半天, 哭着哭着忘记自己在哭什么了。

    屋子里并不明亮,显得周锋郎像真实存在一般,既不像恐怖片里的鬼, 也不张牙舞爪的来吓唬他,呜呜两声打了几个哭嗝, 渐渐平息下来。

    侧卧在床上盯着他看,道:“那为什么这么吓我?”

    周锋郎根本没有吓他的意思。

    刚刚能说话的时候还像畜生般没有理智, 对奚容充满了恐怖的占有欲,生怕他和某个男人跑了,反复被死前在执念困住, 借着周二郎的身体问奚容,当时妒夫般的可怕模样可能把奚容吓坏了。

    后来神志渐渐清楚了些,但是不愿意用别人的身体, 他待在奚容的身边迫切的想要触碰他, 于是又能触碰了。

    看不见, 却被碰着, 奚容吓得可怜极了。

    他每每都忍不住去哄他。

    像活着的时候一样亲吻或者拥抱, 哭的时候舔舐他的眼泪,或者抱着人哄。

    他没有想吓奚容,可是奚容那么怕他。

    甚至不要命般的从他身边逃开, 撞进陌生男人的怀里都比在他身边好。

    他是没有办法控制,只待在奚容身边,就想和他亲近, 也见不得别人染指他,看见别的男人和他亲近, 恨不得冲过去把人撕碎。

    刚才周石君和许英进来的的时候完全可以把人杀了。

    他就隐蔽在黑暗中, 脆弱的人类一瞬间就能毙命。

    可是奚容在这里。

    又会被他吓到的。

    他稍微碰碰亲亲就吓得要命, 更何况有人死在他面前。

    “我”

    变成鬼之后的思维和活着已经不一样了,他的世界的中心是奚容,他所见的、所想的都是奚容,恨不得时时刻刻挂在奚容身上,把人搂在抱着贴着一刻也不离手,亲吻当然是必须。

    一天不亲简直会死一般。

    “我之前刚刚变成了鬼,脑子不太清醒。”

    这几句话倒是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是人模人样般乖乖蹲在床头和奚容说话。

    也不知是能看得见了还是说话更像个人,竟然已经不太害怕了。

    看起来不太像突然伸出爪子来把人掐死的样子,也是生前温柔的模样,仿佛能包容他一切的坏习惯。

    还知道自己变成了“鬼”。

    奚容试探着说:“那、那你还能投胎吗?”

    在人的眼里,如果相信轮回的话,最看重的就是投胎。

    可是周锋郎已经变成了鬼,他的思维完全不一样,他甚至没有想过投胎这件事,奚容一说,他只有一个念头。

    “容容要赶我走吗?”

    这一瞬间房间又冷了下来,奚容以为这句话激怒他了,连忙要说什么。

    谁知道周锋郎说的比他还急着证明自己的用处。

    “我虽然变成了鬼,但是和生前一样有用,我能洗衣做饭还能照顾容容,晚上也可以陪容容睡觉,还能赶跑其他野鬼。”

    奚容打了个寒颤。

    真的有其他野鬼吗?

    既然周锋郎存在,那就是有了,其他野鬼当然是比周锋郎更可怕的存在,至少周锋郎喜欢他。

    周锋郎继续说:“再过些时日我能去外面了,便放心让人容容出去。”

    “容容别怪我关着门,我是怕坏人把你抓走”周锋郎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那是充满爱意的、无比依恋和直白,仿佛是无法离开他的小动物般,“世界上只有容容能看见我,容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联系,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真的死了。”

    就是因为这一句话,奚容稀里糊涂的,又应允了他在身边。

    接下来稍微没有那么怕了,甚至可以给他制定一些规则。

    “不可以乱吓人!”

    周锋郎说:“我往后存在哪里,容容都能看见我,一点也不会吓到容容。”

    奚容说:“不能随便亲我和抱我。”

    如果是有人呢?有人不小心看见他,奚容要是正在被亲吻,那怪异的样子可能会被认为变态。

    周锋郎沉默了一会儿,说:“要是亲亲抱抱容容,我会先经过容容的允许,可以吗?”

    没有听见奚容的回答,他又继续说话:“如果每天不和容容亲亲抱抱,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也许会难以维持神志。”

    奚容打了的寒颤,怀疑他在威胁自己,但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像。

    刚刚变成了鬼不久,仿佛比不得从前那般成熟,虽是长得高高大大的样貌,却好似少年或者小孩那般的粘人和没有安全感。

    奚容真是吃软又吃硬的性子,之前被吓得要命也是乖乖的听话,如今周锋郎软磨硬泡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又心软。

    便说:“要、要经过我的允许,还有,不能亲得太用力,不能有被别人看见的痕迹。”

    之前真是被吓懵了,还说自己被大郎亲的,也不知道周石君和许英是怎么想。

    周锋郎满口答应。

    当天晚上就提出了亲吻的请求。

    奚容半推半就也是应了。

    被吻下来的时候能看见周锋郎金色的眼眸温柔的垂下,亲吻的时候先是碰碰他的唇,冰凉的触感和此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也许是因为能看见他的样子,又安心了许多。

    能真切的看见周锋郎眼底的温柔,但吻下来的时候又充满了可怕的占有欲。

    把他抱着吻着,揉来揉去的,和生前不一样,碰的时候并不重,但是能真切的感受到被如何拥抱。

    亲吻的时候一发不可收拾,奚容稍微朦胧间看见他狭长的眼,像可怕的野兽一样。

    奚容恍惚间觉得这只鬼在吸他的阳气,要不然怎么越来越强大?可是被亲吻的时候会沉溺,可怕的鬼怪应该是会些什么迷魂术,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被抱着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照出的自己面色却格外的红润,活像他才是那吸人精气的妖精一般,浑身都散发出鲜活红润的美丽。

    镜子里竟然也能看见周锋郎。

    周锋郎坐在凳子上,把奚容抱着怀里,仿佛是给奚容垫上一个舒服的软垫似的,让他懒洋洋的窝在他怀里。

    从身后拥抱着,低头亲了亲奚容的下巴。

    “好爱容容呀”

    这种小小的亲吻已经不需要打报告了。

    周锋郎亲了两口又忍耐着,好好的帮他梳头发。

    除了不太方便出门赚钱做饭,几乎什么都能干。

    情绪也波动得越来越少。

    刚开始那几天时常在屋里吃饭,现在已经时不时出去和周石君一块坐着吃饭。

    周石君的做饭的手艺越来越好,他们兄弟俩一块生活了一二十年,口味是非常相近,都是奚容爱吃的口味,就是花样没有周锋郎那么多。

    周石君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奚容,不知道在看什么,让奚容很不自在,“二郎,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周二郎连忙收回目光,一瞬间脸已经红透了。

    “没有、没什么!”

    想看看奚容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痕迹,是不是有什么人占他的便宜。

    但是一看就看呆了。

    奚容最近更漂亮了。

    整个人人水润润的,唇色红润,粉嘟嘟的,一看就是充满了甜味,仿佛是被谁亲了一般的,每每见到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周石君有些窘迫的坐得方正,仿佛在和奚容汇报一般,“我最近每天都读书到深夜,明年开春、我便要进京赶考,待我、待我金榜题名,得了大宅院,便接容容一起住,你放心,往后我都会替大哥好好照顾你”

    他话音刚落,奚容房间里突然响了一声,奚容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已经看到周锋郎站在堂屋里的阴影处盯了过来。

    奚容连忙说:“我有手有脚,也能自己挣钱,云水乡就很好。”

    周石君这个时候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了,他的手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我、我和大哥从前是流民,我们之前那般的习俗,若是兄长故去,有弟弟照顾嫂子的习惯。”

    奚容这一瞬间头皮发麻,不远处的周锋郎冷飕飕的盯着,这边的周石君还在自说自话,奚容连忙糊弄道:“二郎!你如今就在照顾我,我真是谢谢你!”

    周石君笑了一声,竟以为奚容这话是应允,连忙说:“那我、我马上去请媒人,请先生看个好日子,对,我昨日就看了,这个月十八就是好日子,正赶上年前!”

    周石君急得连碗都没有收起来,急急忙忙往出去找媒人,但门一开,迎面就被打了一拳。

    曹孔站在门口破口大骂:“小兔崽子原来你是这样的心思!难怪那天下手这么狠!”

    周石君狠狠将他推了一把,“滚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曹孔冷笑道:“我可不是来找你的,而且容容也不是你家的人,我和他青梅竹马从小就订了娃娃亲,是你哥横刀夺爱让我们分离,现在老天爷开眼让他死了,便是让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媒人都带来了!”

    他可不仅带了媒人,连聘礼都抬了过来,长长的一队人在外候着,声势浩大,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别说周石君了,就连奚容都被他气得要命:“你别乱说话!明明是你坏,你说这种话容易引气别人误会,你快出去,不然我报官了!”

    他那样说,仿佛和他早有私情一般,周锋郎现在可是变成了鬼,刚才还是在屋子里的,现在已经出来站在树底下了,几乎就在奚容身边。

    奚容背脊都是一股凉意,生怕周锋郎要犯什么事。

    曹孔竟然还在说:“容容,当初是我不对,都怪他们乱说话乱传言,也是我的错。”他说着狠狠打了自己两巴掌,“是我不对,如今是老天爷再给我的机会,是我们的缘分又来了,可别听这个周二郎的鬼话,我之前就瞧着他不对劲,如今听了他的话更是怀疑,听说周大郎都到了云水乡了,竟然还是死了,怎么看怎么离奇,指不定就是这兔崽子做的恶事,他方才说什么‘习俗’?他铁定早就有了这样的心思,就差把他哥哥杀了,把你套住!”

    外面走回来的许英也盯了周石君一眼。

    这些人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可疑。

    周石君被气得要吐血了,已经不管不顾和曹孔打了起来。

    奚容根本没法子插手,只能请许英帮忙。

    许英可是捕头。

    如此派了些捕快来,终于平息了事态。

    奚容这天过得心惊胆战,洗了澡便上床睡觉。

    周锋郎破天荒的没做任何出格的事,乖乖的跟来跟去,连抱抱都是要请示一下。

    终于到了床上,奚容已经习惯了,他待会儿要请示亲亲了。

    但等了好一会儿还没听见他请示。

    稍微侧过脸,可以看见他还乖乖的在床边杵着,但又稍微贴近了些。

    他看起来有点紧张,又有些可怜的样子,像守在主人脚边的大狗一般。

    瞧了奚容好一会儿,才小声的开口。

    “今天、那些男人都很想得到容容”

    奚容说:“你别放在心上,二郎肯定是说的玩笑话。”

    是不是玩笑话别说周锋郎了,连奚容都心里清楚。

    那说得明明白白,再回想起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已经觉得要好好把话说清楚才对。

    他以为周锋郎要像之前一样说些什么醋话,没想到他这次乖得很,听奚容说话,只是点头。

    末了又说:“他们那样,我怕容容离开我。”

    奚容下意识的回应,“不会的。”

    周锋郎金色的眼睛颤了一下,浓烈的爱意被藏在阴影之下,他克制的握紧自己的手,压低声音说话。

    “我想和容容更亲密一些”他的声音低低的,很轻,注视着奚容,又不敢看一般,“我生前看过一些书,我们是夫妻如果圆了房,我便没什么遗憾了。”

    第72章 漂亮小寡夫24

    没什么遗憾, 就是可以投胎的意思?

    意识里的红光一直闪烁,奚容并没有注意,而是在想, 周锋郎的执念是他,所以才无法投胎?

    如果圆满了他的愿望, 他就能放下执念离开这里吗?

    可是。

    他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虽然看过一些不可描述的书和漫画,基本上都是异性。

    和他的话

    奚容打了个寒颤。

    “我”

    他怎么能因为这个原因, 和一只鬼圆房呢?

    奚容小声的说:“我不会。”

    周锋郎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周锋郎是看过书的,就是死前不久,要说会, 他是会,也可以教奚容。

    那话本如此贵重,一丝一毫的描绘, 在观看的时候已经模拟好了怎么样做让奚容更舒服。

    可是奚容说他不会。

    他是不会而且不愿意。

    他们可是夫妻。

    若是他没有意外死去, 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 亲吻和拥抱, 或是圆房, 这是理所应当的。

    没有哪对夫妻不圆房。

    在律法上也是支持,是世俗里,世人是认可他们的。

    可是奚容不愿意。

    周锋郎长长的黑发垂落下来, 他的身体已经可以在阳光下了,那光线传透过来的时候。

    很疼很疼。

    长发遮住了他的脸,他狭长的金色眼睛在黑暗中暗涌, 无法想通奚容为什么不愿意。

    明明是他的妻子。

    是不是他变成鬼了,所以害怕了?

    对。

    一定是这样的。

    他变成了鬼, 前不久还把奚容吓哭了。

    奚容还没有适应他这个样子, 他需要变得更强、更强一点才可以变得越来越像活人。

    没有人愿意和鬼在一起, 如果他像活人一样存在,是不是奚容会愿意了?

    “我知道了容容,我们慢慢来,我会努力变得让你接受的。”

    说话的时候又抬起头对着奚容笑,在黑暗中那一瞬间要变成可怖的厉鬼了,但是抬起头的时候,十分温和。

    奚容从他金色的眼睛里看见了某种情绪,仿佛他此刻很疼,在忍耐一般。

    奚容咬了咬唇,手指往前探了一点,似乎想让他过来些,外面的阳光已经从窗户里照射过来,他知道鬼被照射一定不好。

    他带着指尖一动,周锋郎仿佛就知道他的想法似的,就像轻轻招了招手,听话的大狗凑了上来般。

    周锋郎一瞬间就到了他跟前,在床边是没有太阳的,他终于完全站在了舒服的阴影里,又一把将奚容搂在了怀里。

    轻轻的,能够感受到奚容的呼吸,能够触碰能够拥抱,却阴阳两隔。

    以至于奚容不愿意和他亲近。

    但是他又愿意拥抱他,仿佛在可怜他。

    周锋郎喃喃说着什么,断断续续,奚容一句话也没有听懂,像噩梦中的人不安的说话,像深海中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抱得是很轻,但是这样的姿态让奚容觉得自己重要极了。

    像唯一能救他的船。

    耳垂被吻了一下,听见周锋郎在他耳边喃喃说话,又稍微听得清了。

    “好爱容容”

    好像反复在说这句话,又好像是别的,梦魇一般的说着。

    搂了好一会儿,又没说了。

    安安静静的最终又听见他低低的说话,又如方才一般不怎么听清。

    隐约听见他仿佛说。

    “容容什么时候能够喜欢我。”

    这天之后周锋郎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

    就连奚容也感受到了这种情绪。

    他努力的克制这种情绪,每时每刻都注意着不要吓到奚容,但是当有人接近奚容的时候。

    他立刻要原形毕露了。

    仿佛凶悍的家犬碰上生人,难以克制的露出獠牙吠叫。

    那天晚上周锋郎像往常一样抱着奚容。

    他如今不那么像只没有教养的恶犬般急切的深吻、用吓着奚容的行为来表达占有欲。

    每次吻都会轻轻的,克制又亲密的缠绵。

    奚容在这样的缠绵中比之之前凶猛的吻更不能自已。

    他的那时好时坏的皮肤饥渴症在这样的缠绵里更渴了。

    那轻飘飘的接触,像浅尝即止拂过脚背的羽毛。

    吻的时候让奚容下意识的沉醉其中。

    奚容的意识模模糊糊的,被亲得浑身发软,还等着继续亲,突然周锋郎从床上飞到了黄粱上,冷冰冰的、冲满杀意发盯着上空。

    那瓦背上,露出些许月光。

    俨然能看见一只眼睛。

    有人在偷窥

    文森在上个副本伤得特别重。

    还在游戏外突然被人高积分悬赏。

    他不属于任何公会,但是非常出名。

    他的积分财富稳居前三。

    或许武力值在几个怪物之中到了末尾,但是赚积分很有一手。

    也很少受伤。

    上个副本属于严重的滑铁卢,不仅没有赚到一分积分,还差点死在副本里。

    本来应该好好在游戏外养伤的,但是有人悬赏杀他,不得不躲进了游戏。

    选择的是难度最低的破案游戏。

    他是恶人体质,毫无疑问他变成的凶手。

    被传送过来的时候死者已经咽了气,他扮演的npc名字是王宁,是个卖猪肉的。

    卖猪肉的为什么杀人?

    本来以为是什么利益纠纷,但是得到了记忆的文森竟然发现这个家伙觊觎死者的老婆。

    记忆中的“自己”是死者夫妻两的租房的东家,看起来是个热心的好东家,又是帮忙修屋子又是送猪肉。

    其实背地里是个变态。

    文森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变态。

    竟然在那对夫妻俩的小院子不远处的高楼上住着。

    每每那夫妻在院子里亲热,都被他看在眼里。

    这个男人觊觎人家的妻子觊觎得发疯,早就想把人弄死了。

    表面上装模作样为人解决问题,暗地里把人截住杀掉。

    那死者死得相当凄惨,满身的伤,按照记忆来说当时难以杀死。

    最后是使了手段将那男人的妻子骗过来,那男人才咽了气。

    王宁假意对那男人说起种种,骗他说他和他妻子有私情,那可真是绘声绘色有模有样。

    死者真的信了。

    说得太真了,时常和自己亲热的死者知道自己的妻子是怎么样的,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王宁怎么知道?

    直到死者的妻子真的到来了,还在和王宁说话,死者才真的死去。

    之后的记忆很模糊,文森也不知道王宁是怎么没了。

    一般npc是死掉了,偶尔会让玩家代替,取代身份履行职责。

    比如他这次是凶手,那就得好好隐藏。

    文森取代王宁的身份,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好好隐藏,而是再次去确认死者也没有死。

    他的伤势严重,所以进副本的时候多是哥哥艾伦主导,以至于性格也偏向艾伦。

    确认死者也没有真的死,确实是艾伦干得出来的。

    果然还在动。

    “王宁”便再加了一把劲。

    他走到床边,蹲下来对着死者笑。

    “容容说往后都跟着我。”

    “你也是知道我们王家在云水乡家大业大,此前说了许多次想和你和离,一直开不了口。”

    “现在好了,大郎,你安心去吧。”

    按照记忆把致死点全部说了出来,死者才真的咽了气。

    只不过

    死者的妻子叫“容容”?

    脑子里一闪而过上个副本那难以得到的美人。

    连忙找了机会去确认。

    在快马镖局终于见到了那位未亡人的真容。

    本来已经被强迫模糊的记忆再次清晰起来。

    他当场愣在了原地,甚至以为遇见了玩家。

    上个副本的皇太子吸血鬼难道是玩家?

    但是他观察下来发现竟然不是。

    这居然真的是一名npc!

    也许是npc资源稀缺,当完皇太子的奚容,又在这个副本成为别人的妻子。

    老天有眼,他丈夫死了。

    周家那个捕快应该也是玩家,他非常小心的不想提前游戏完结,一直在不敢接近。

    隐约听见有人传出周家美丽的未亡人自打丈夫死了之后不怎么正常了。

    “王宁”一直想去看他一眼。

    直到一个深夜,他用道具隐蔽了声音,上了瓦背。

    蹲在那漂亮小寡夫的屋顶上。

    他听见里面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那甜腻的喘息和挠人心肺的哭腔,让他呼吸一窒。

    他手抖着掀开了瓦。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能够视物。

    这一瞬间强烈的刺激让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漂亮的小寡夫在深夜里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脸色红润,绸缎般的长发半干半湿像花一样铺了满床。

    雪一般的手腕从宽大的袖袍里露出,往上抬了抬 ,像是被人十指相扣按在床上一般。

    床单全是皱的。

    那张脸美得如吸人精气的妖,仿佛小口小口的呼吸,喘着气低声哭泣,那眼泪如透明的珠宝般的滴落。

    神态无比纯真,像是在被欺负似的,却又透着一股子勾魂的媚意。

    猫叫似的小声说着什么。

    “王宁”仿佛听见他在喊“大郎。”

    在深夜里、在自己和亡夫的床上,用这样的姿态,红着脸喘息这喊着亡夫的名字。

    这一刻是心惊胆战的、让人心跳加速的般的诡艳。

    毛骨悚然的同时又让人兴奋不已。

    漂亮的小寡夫情深义重,忘不了自己的亡夫,无时无刻不再那悲痛之中,甚至深爱的人突如其来的死亡完全无法接受,一直臆想着死去的深爱的丈夫还活在自己身边。

    他那么漂亮可爱,他的丈夫生前一定爱他爱得恨不得死在他的床上。

    由此,在深夜延续和丈夫曾经的恩爱一般。

    这可怜的npc完全是被系统牵引着,竟然这么给别的npc作弄。

    文森眼眸一跳。

    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他能扮演王宁,怎么就不能扮演奚容死去的亡夫?

    在黑暗里、在寂寞又难捱的长夜。

    活着“丈夫”,总比臆想要好得多。

    文森金色的眼眸因为兴奋颤抖了起来。

    可他还没有来得及把想法变成行动。

    顷刻间针刺般的危险朝他袭来。

    仿佛有什么致命的力量,精准的要把他弄死。

    第73章 漂亮小寡夫25

    奚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只觉得等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周锋郎又回来了。

    浑身阴冷的气息还没有平息,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才上床抱奚容。

    “怎么了?”奚容问。

    周锋郎说:“没事, 不长眼的野狗。”

    奚容没听清他说的是“野狗”,以为是野鬼, 当即有些害怕,连忙缩进了被子里。

    周锋郎把奚容搂了又搂, 让他舒服的在自己怀中,轻轻哼着哄睡的小曲子,不一会儿奚容就睡着了。

    周锋郎轻轻吻了吻奚容, 在黑暗中一直盯着奚容的样子看。

    他不是人类,不需要睡觉吃饭,一整天最大的事情就是围着奚容转。

    他快要洗衣服叠被子, 也可以做饭, 但是奚容不让他出去。

    这个家里有周石君在, 还有个许英。

    好想这些人都消失, 只有他和奚容就好了, 这样的话奚容就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所有的关注力都在他身上。

    甚至奚容还想要自己写东西出去卖。

    周锋郎说:“我攒了好些银子,我手里那五十两是给你的, 我死了安葬费十两,安葬用了五两,工钱三十两, 一共八十五两,容容可以用好些阵子, 若是不够用了, 我也有法子赚钱, 容容若是想写些什么便写,不必拿来买钱,我最近在学习识字,不久也能看懂书了。”

    “容容可以给我看,我会很喜欢很喜欢。”

    严格意义上周锋郎是一只厉鬼,因为执念存在这世上,如果不害人已经是感恩戴德了,他却还计算起了自己生前赚的银子,给自己的妻子好好打算了往后的生活。

    甚至在努力修炼,争取有了实体之后光明正大的陪着奚容,到时候奚容把钱用完了他又去赚,不用奚容那么辛苦,他可以养奚容一辈子。

    他不希望奚容出去。

    最好两个人就在小小的世界里,奚容只能看到他一个人,只能想着他贴着他依靠着他。

    那迟早有一天奚容也会喜欢上他。

    但是奚容总是闷在屋子里,会不开心。

    只能让他在院子里走走。

    再出去,去街上或者哪里,他完全无法忍受。

    一想到在外面奚容会被那些男人看到、甚至被人搭讪或者意淫,他已经到了想杀人的地步。

    甚至在家里有好些时候都没有办法忍耐。

    住在最旁边的家伙许英,他想杀很久了。

    只是那人防备心严重,没有找到无声无息杀他的机会。

    周锋郎一直都在奚容身边,但偶尔不在。

    他是鬼,奚容从来不知道他在哪里。

    有一天晚上奚容碰巧出了院子,看见许英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

    起初奚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直到奚容看见了周锋郎冷冰冰的站在他身边。

    手指上出现了奚容从来没有见过的属于厉鬼的尖利的指甲,那指甲已经伸进了许英的脑袋里。

    许英浑然不觉。

    奚容心脏跳了一下,大喊了一声:“许英!”

    许英仿佛从梦中醒来一般才回过了神。

    “周、周夫人?”

    他懵懵的站了起来,难受的皱了皱眉,往后脑勺一摸,摸到了满头的血。

    “这边的虫子这么毒吗?”

    那伤口刺疼,像有毒的虫咬了似的。

    周锋郎在奚容喊的时候已经迅速收起了手。

    仿佛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般垂着头站在奚容的身边小声的认错。

    “我错了,我方才没控制住,容容不要不理我”

    那边的许英浑然不觉,还在自顾自和奚容说话。

    奚容怕周锋郎控制不住,连忙找了个借口带他离开。

    到了房间才再次和他强调,“许英是捕头,是查案的,不会碍着你什么。”

    周锋郎低着头静静的听。

    他心里想这个人很碍事,各方面都碍事,他存在他的家里,让奚容要避讳,而且那双眼睛总算盯着奚容看。

    若是有机会,他一定也很想要奚容吧?

    总觉得这个人会把奚容带走,所以最好的方式是先杀了。

    没想到就这么被奚容撞见了。

    奚容微微皱眉:“二郎是你弟弟,你可别也”

    可别害他。

    好几次看见周锋郎盯着周二郎满脸的杀意,仿佛变成了鬼便六亲不认。

    周锋郎乖乖的说:“我知道。”

    可是那可恶的弟弟竟然想染指他的妻子,如果不是血缘关系,他早就死了。

    得找个办法把人弄走,别在这里碍事。

    他坐在奚容身边,牵着奚容的手吻了吻,看得出有些害怕,好像害怕奚容讨厌自己。

    奚容仿佛成为了克制他的唯一牢笼。

    这些人他想杀就杀,什么东西都奈何不了他。

    但是奚容会怕他。

    这件事只能算是小事,不久后一天晚上,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潜入了他家里。

    周锋郎是鬼,需要吸收月光的精华,每天夜里会去高处,那会离开奚容大约半个时辰。

    那时候奚容一般在洗澡,水已经不知被周锋郎用什么法子变成恒温,洗起来非常的舒服。

    这天晚上奚容洗了澡便想坐在堂屋里吹风。

    堂屋两侧都是没有人的,周二郎也没有住在正屋,他要稍后一些的,住是厨房边。

    这是周锋郎生前写信给他安排的住处,一直没有逾越。

    因此正屋是没有人的。

    奚容一打开门,瞧见转角处站着个人。

    “大郎?”

    身形和周大郎是一样的,穿着的衣服也是周大郎的,但这身是活着的时候穿的衣服,已经很久没有见他穿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人在阴影里一言不发,若隐若现的,像沉默的鬼魂。

    奚容长长的黑发有些湿,他在月光下抖了抖,吹了一会儿风,觉得有些冷了,便回了房间。

    周大郎和他一块回了屋。

    夜晚的房间只点了一根蜡烛,昏暗无比。

    奚容有些困了,关上门爬上床想睡觉,他睁开眼睛,看见周大郎坐在床边。

    黑暗中看不见人的面容,但是奚容突然坐了起来,“你是谁?!”

    那月光照过来,这人的影子罩在了他的脸上。

    可周锋郎分明没有影子的。

    奚容浑身僵硬起来。

    那人轻轻的说:“容容,我是大郎。”

    声音很像,但完全不是。

    穿着大郎生前时常穿的衣服样式,潜入他家里。

    奚容喊了起来:“你是谁!?”

    他从床上刚想下去,又被那人抓住按在了床上。

    月光下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王宁!”

    奚容睁大眼睛盯着他。

    他一直记得,就是这个人杀了周锋郎。

    奚容大喊起来,“你杀我的家大郎,我要和你拼命!”

    “王宁”轻轻叹了口气。

    突然又笑了起来,“我杀了他,但你是帮凶!”

    上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差点把他弄死。

    文森的魂体已经奄奄一息,此时此刻完全无法出现了,现在的是艾伦。

    养了几日的伤,便找了几身周大郎生前穿的衣服潜入了周家。

    他站在那里,奚容真的以为他是周大郎。

    美丽的小寡夫刚刚洗了澡,身上香香的,头发半干半湿,在月光下晾晒。

    很是放松的样子,是在自己丈夫身边的放松姿态。

    喊了他亡夫的名字,又进了屋。

    任由他锁了门。

    起先艾伦总是怀疑奚容是玩家,现在一点也不怀疑。

    这绝对是名npc。

    而且是非常受欢迎的npc。

    冷冰冰的人工智能、操控整个游戏的主系统一定非常钟爱他。

    将他分配在很多副本里,副本的boss总是和他亲近着。

    上个副本是皇太子,那名boss和他关系匪浅,主要角色都很喜欢他。

    那种boss级别的npc一般带着主系统的编码核心,被赐予强大的的力量,那高高在上的神像是玩弄受着摆布的美丽人偶一般。

    想尽办法,创造各种机会和他亲近,可怜的npc浑然不觉,竟有变成了boss的妻子。

    这名亡夫在生前一定日日夜夜都爱抱他,喜欢得不行。

    死了也是值了。

    那么在下个副本呢?

    美丽的npc又会变成什么角色?

    可是成为某个npc的侍妾,或者是爱宠,甚至设定的角色又是爱别的的男人爱得不行。

    “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容容,我会带你离开,这只是一个游戏,一个副本,你要有点自我意识,你相信我,我会让你脱离苦海!”

    他仿佛以后化身拯救美丽npc的勇士,在将人绑定好带出游戏,然后美丽的npc成为他的专属人偶。

    而不是一直没有意识的做神的玩物。

    奚容愣了一下。

    这个人是玩家?!

    王宁竟然是玩家?

    奚容只是愣了一下,又喊了起来,“救命啊!”

    他这回只是喊了一下,整个屋子都晃动起来

    门和窗突然打开,外面传来了许英和周二郎的声音传了出来,但是更可怕的是周锋郎满脸阴霾的冲了进来。

    他这次没有任何余地,像疯了一样,奚容都要没有机会发出任何声音。

    手伸过来就把“王宁”杀了。

    王宁睁大眼睛僵硬的倒了下去。

    奚容吓得尖叫起来。

    周锋郎连忙过来哄他。

    门外的周二郎和许英进来时,正好看见王宁满身是血的倒下去。

    奚容穿着一生雪白的衣衫,仿佛深夜里一只可怜的艳鬼,在角落里发抖。

    “容容,你别怕,我知道不是你,是他的错!”周二郎从门口小心翼翼的走来。

    那杀猪的大晚上的出现在他嫂子房里,当着他的面倒了下去,整个房间的血腥味浓厚。

    肯定没干好事,活该!

    许英愣愣的看着,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系统让他提交答案的时候了。

    他只需要填上这些天查的正确答案就可以通关。

    但是。

    他并没有直接填写正确答案,而是和奚容说话。

    “王宁是杀害你丈夫的真凶,按照律法,杀人偿命没有罪责。”

    这个世界里亲属杀死凶手是被律法允许的。

    系统冷冰冰的询问——

    【请问,这个玩家填写的正确答案吗?】

    他朝奚容伸出手,“你别怕,我不会抓你,你别怕,我过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玩家页面说出了正确答案。

    [周锋郎死于赶镖]

    【恭喜玩家回答正确!】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回了云水乡,又被王宁截住补了两刀,现在,周锋郎的鬼魂是不是在这里?]

    【玩家积分清算中,正在传出游戏——】

    这一刻的空间几乎是扭曲的,整个房间里黑暗极了,好像有什么可怕的力量锁住了空间,传送的路径都是不清晰的……

    眼前一片黑暗,奚容什么也看不见。

    黑暗中仿佛听见了阿尔法的电子音——

    【请宿主抓住阿尔法的手】

    奚容把手往前一探,指尖似乎碰到了冰凉的手背,但是下一瞬间,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他。

    在黑暗中他几乎分不清这里是不是还在周家,是否还在这个世界里,只感觉周围嗡嗡的响着,有什么可怕的力量以他为中心铺天盖地的包裹了这片区域,他仿佛处于旋涡的中心,却又风平浪静。

    那只手将他轻轻一拉,瞬间抱到了怀里。

    他在黑暗中仿佛睁不开眼睛,是紧紧的闭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着眼皮感觉到一丝亮光。

    他渐渐的睁开了眼。

    一睁眼,他正处于风平浪静的房间里。

    耳朵里传来了几声鸟鸣。

    奚容打开门,一阵微风吹来,奚容前额的头发被轻轻吹了起来。

    院子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

    奚容睁大了眼睛。

    好像回到了刘家村。

    他看见周锋郎放下了锤子转过了身。

    那衣服还是柜子里收好的一件普通布衣,他看见奚容出来了,如往常每个早晨那般温和笑道:“这么早就醒了?可是我捶打的声音太大?”

    奚容愣愣的看着,下意识的回答,“还好。”

    周锋郎在青天白日里,在阳光下,是有影子。

    周锋郎收起了锤子,去从院子里走过来,洗了手自然而然的去了后厨。

    “早上包了些白菜猪肉饺子,还煮了两颗鸡蛋,容容快去洗漱,一会儿就煮好了。”

    厨房旁边的澡间里有水,很近,能听见周锋郎在一边做饭一边说话。

    “如今快开春了,二郎也去了京城赶考,这一年来都在乡里赚钱,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便多添些家具。”

    奚容洗漱完,退回了厨房,正看见周锋郎微微侧头对着他笑。

    “饺子马上好,容容去堂屋里坐。”

    奚容去堂屋里坐着,还听见周锋郎把饺子端出了,摆上碗筷。

    “吃了饭我便去山上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花草,弄些回来种,把咱们的院子弄得漂漂亮亮的,在院子里做些桌椅秋千,容容往后可以在院子里写些书。”

    第74章 漂亮小寡夫26

    恍惚间那些可怕的死亡只是一个梦, 奚容在意识里喊了声阿尔法,连红光都没有闪烁。

    就像他做了一场荒诞的噩梦,噩梦中他的丈夫没有赶镖死去, 而是平平安安归来,拿了近百两银子回家, 小两口回家过了年,小叔子周二郎赶着进京赶考只剩下了夫妻两二人在山上过小日子。

    山里什么都有, 盐都收藏在地窖够吃好多年,连下山去买都不用。

    鸡鸭鱼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家里还有菜园、更种了稻谷, 只要够勤快怎么着都饿不死。

    而有周锋郎在,别说是饿着了,只能生活越来越好。

    那日子过得如流水一般, 细细碎碎, 也说不出来有什么大风大浪, 若是写成书, 不过是卖不出去的流水账, 但是过起来实属有滋有味。

    这一年一点也没有下山的意识,每天都过得满满当当的,奚容都对于家里每件家具的制成很有参与感。

    砍了好些树和竹子, 桌椅板凳都换了新,那大大的院子少说也有两百平,堆满了木材。

    先是把做了一张崭新的大床, 周锋郎不知是哪里学来的手艺,做床之前还学了雕花, 那巨大的床铺用了名贵的木材, 雕刻了美丽龙凤图腾, 一笔一划雕得极为细致,这张床足足做了两个月,直到春天过去一半才堪堪做好。

    自己去山上弄了些漆调好,油漆好之后晾晒了一段时间。

    东厢房不止是床,地面也弄得平平整整的,不仅把土填平了,还铺了一层展平的木地板,木格窗、梳妆台也换了。

    这个房间焕然一新,那模样活像大户人家的婚房了。

    周锋郎笑道:“去年是穷得要命,成婚的时候没有把房间弄好,苦了容容一整年了。”

    奚容有些不好意思,“我苦什么,都是哥哥照顾我。”

    要不是嫁给周大郎,他可能在家里被他表哥欺负死了。

    说话的时候周锋郎光着膀子在院子里做家具,奚容给他端了一碗茶来,周锋郎一碗喝下,浑身的劲儿又来了。

    木工的工具已经被用的一溜的熟,周锋郎把房间做得极为精致,大半年的时间家里的桌椅板凳都换了新,还做了个大大的泡澡桶。

    若是大冬天的泡着热水,别提多舒服。

    厨房的灶都重新修葺了一个,家里的地面本身都是有些不平整的,如今全部填地好好的,仿佛乡绅家中铺了石板一般又硬又平滑,别说桌椅板凳放得平平整整,就是人在里头走着也舒服得多。

    后院的鸡舍迁移到了更远的地方,因为鸡鸭养了好几十只,又养了猪又养了两头山羊,畜生太多了,怕不好的气味传到正屋里熏坏了奚容。

    茅房都重新弄了,弄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家里什么都变了模样,连围栏篱笆都重新做了一遍。

    将大竹子放在水里好生浸泡,到了时间拿出来一根根破开,将一每根削成一模一样大小的,约一丈,顶部削得又尖又利,贼是进不来的,猛兽也爬不进来,还在外面种了一墙的野蔷薇。

    还没做新围墙的时候就种下的野蔷薇,山上的水土好得不得了,风调雨顺的一整年便围着围墙茂盛的生长,那美丽的野蔷薇母株是浅淡的紫色,可见来年开春整墙的绽放开成怎么样美丽。

    家里的院子都碾压得平平整整的,从正屋到门口放着一个个平展的石头,还在一旁做了个大凉亭。

    遮风避雨的放着白色的纱帘,在里边写字做画又凉快又敞亮。

    但是奚容最近也没有那么爱写东西了,家里养了蚕,这一边的桑树许多,周锋郎一大早会摘许多桑叶回来,奚容坐在亭子里一片片的喂蚕,要是没了叶子也会自己去摘。

    树下放了梯子,奚容爬的也不高,周锋郎倒是放心。

    时常奚容是背着大背篓去摘,家里的农活太多了,虽说周锋郎是做得完,但是他忙忙碌碌特别辛苦,奚容总想帮着做些什么。

    一般的重活不让他做,只能是采些桑叶。

    家里的蚕越来能吃,早上采的又不够了,那天下午周锋郎去地里收高粱,奚容去采桑叶,他站在梯子上采了桑叶往远处一看,秋日里的山寂静又枯朽,连鸟都不叫了,奚容的心咯噔了一下,连忙往家里走。

    周锋郎做农活还没有回家,奚容等了一会儿,没由来的心慌。

    放下背上的背篓,便沿着小路去找。

    隐约知道家里的田地在哪个方向,但是没有去过。

    如此便一个人走在山里的小路上喊。

    “大郎!”

    荒山野岭一般,喊一声整个山都有回音,奚容往回一看,突然觉得整个山陡峭极了,来时的路也难走,他回看了一眼,连忙往农田的方向跑。

    终于到了一大片的高粱地里,才跑进去,如同迷宫一般的,整个人都淹没在了高粱的海洋里。

    奚容走得轻巧,小心翼翼的没有弄坏一根高粱,他知道周锋郎辛苦,家里的粮食都是他两双手满身汗换来的,进去的时候小心翼翼,连痕迹都没落下,如此便分不清自己从哪里来的了。

    那日头渐渐下山,艳丽的黄昏天空是一片粉,用不了多久天就会黑,荒山野岭的若是迷失在里头一整夜,夜里凉下来指不定会冻死。

    奚容敞开嗓子喊:“大郎,你在哪里啊!”

    整个世界安安静静的,仿佛他独自在这里被遗留下来,找不到任何的路。

    轻轻的唔唔了一声,便在高高的高粱地里拼命的跑了起来,也不喊了,只想跑出去。

    突然间,一只手猛然把他搂了起来。

    这一瞬间奚容受到了惊吓,男人的力气非常大,一搂便搂了起来,奚容一心的跑,身体突然腾空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是周峰郎喘着粗气搂住了他。

    “你跑什么?我远远听见你喊我,便连忙赶了过来。”

    奚容的心跳得厉害,不知是吓着了还是怎么了,说起话来已经带了一丝哭腔,“我找不到你,我好害怕。”

    周锋郎连忙把人搂在怀里哄,奚容攀着他肩膀,把他搂得紧紧的,也不嫌弃他一身的汗臭味,在他怀里发了一会抖。

    仿佛他是世上无法割舍的依靠,一会儿不见便是想念得不行,连他在地里干活久了都是要分外思恋,想得都哭了,这么大一段里竟然自己走来找他。

    周锋郎心里软成了一片,轻轻吻了吻奚容的耳垂,一边的把他抱得紧紧的,一边哄,“容容别怕,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我真是爱死你了。”

    来来回回只会说这几句话,说爱,已经是能想到的最好的词语,再多便说不出来,好长一段时间周峰郎都在像,若是自己识字就好了,诗词歌赋、成篇成本的文人辞藻,他一定是个诗人,房间里压箱底的全是夸赞他美丽的小妻子的诗词,把那心底深深的爱意用万种比喻描绘成诗句。

    不流传万世也不用被第三个知道,在无数生活琐碎的罅隙里见缝插针的表白,他美丽的小妻子红着脸听着,偶尔瞪他一眼。

    可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农夫,是乡野间目不识丁 的猎人,出来干的是粗活,说的爱意只是见到直白的爱,无法描绘出是多么的深刻和铺天盖地海浪般的喜欢,不知道奚容能不能感知到他的心意。

    奚容不说话,只伏在他肩头看着慢慢收拢的高粱地,周锋郎一手搂着他,一手拿着锄头,他人高大,力气大,搂着人是轻而易举,他美丽的小妻子想念他想得不行,都来地里找他了 。

    “都怪我手脚慢,回晚了。”

    抱着人连忙往家里赶,急得不行一般的三步做两步走,才进了院子门便把锄头放下,再也忍不住搂着奚容亲吻起来。

    亲了不到一炷香就把人亲得气喘吁吁,晚间的日光渐渐消散,暗昧的光里能看见奚容眼底的一片濡湿,他又贴了贴奚容的唇,声音沙哑,“抱歉容容,我满身汗臭味,没有洗澡就抱了你。”

    奚容漂亮的眼睛看着他,还没说话就被搂到了屋里,他在堂屋里新做的长椅上坐着,走过来连忙搂了柴火烧了起来。

    动作是风风火火,手脚麻利一如往常,大桶的水一扛便扛了起来,一股脑的全部倒在了大热水铁盆里。

    这是家里最大的盆,挺贵,但是烧热水没回能烧一大桶,刚好是满足了家里大浴桶洗两次的分量。

    不一会儿水已经烫烫的,把浴桶里灌满了热水给奚容洗,便自己在外冲了澡。

    虽是洗冷的冷水,但也用皂角仔仔细细的抹满全是,再洗得干干净净。

    匆匆忙忙洗了澡才进他和奚容的房间。

    房间里干干净净,每天早上地板都会用干净的布擦一遍,外面的脏鞋子更不能穿进去,周锋郎编了两双漂亮的草鞋,干干净净的放在里头,一大一小整整齐齐的门边,进去便穿上。

    屋子里也香香的,不用什么花和香料,奚容像个大香炉似的,他在里面简直香得不行,周锋郎只要是进去,立马要被这个气味香得神志迷糊,一天做了什么活都不知道,只一心想和奚容好。

    自己换了干净的衣衫,连忙找奚容的衣服。

    那衣柜也是整整齐齐的,找了件舒服的棉素衣,便在门口等候。

    等里面奚容喊:“大郎,衣服呢?”

    才进去给奚容衣服。

    人跟木桩子似的站在一旁,眼睛不自主的往奚容那边瞧,又不敢多看。

    奚容自己擦身子擦得也慢,周锋郎立在一旁一动不动,既是煎熬又是难忍,心里又软得不行,怕干干爽爽的衣服被水弄湿了,便一直拿着,等奚容穿好了衣服才出去,连忙是主持做饭。

    今天回来的太晚了,只能吃些家里有的菜。

    过年封好的腊肉切了半斤,又用青椒炒了两个鸡蛋,在用风干了的香菇煮了个清汤,葱花一洒到也有滋有味。

    那腊肉咸香无比,用一斤蒜叶炒香了,每片都是肥瘦相间,一片下去能吃一大口饭。

    奚容饱饱的吃了两碗,喝了一碗汤,真是心满意足。

    家常小菜,也没有什么大鱼大肉,但就是好吃得不行。

    今天早上照了镜子,整个人气色好多了,也没有从前那么瘦。

    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周锋郎已经收拾好了碗筷。

    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又过来和奚容一起散步。

    凉亭里也点了笼灯,院子里有着朦朦胧胧的光线,周锋郎拉着他的手在路上走着,走着走着突然把奚容抱了起来。

    他喘着粗气,仿佛忍耐许久一般,终于把人吻住了。

    奚容整个人都在他怀里被搂抱着,周锋郎把人搂着才吻了一会儿,又急急忙忙的去了房间。

    连把外面穿的鞋子脱掉,连房间里的草鞋也没有穿,直接搂着人到了床上。

    房里一直亮着一盏灯,昏暗但也能看得清。

    奚容躺在软软的床上,看见周锋郎搂抱着他,狭长的眸子在夜里更深了,浅淡的金色眼睛深得变成了棕色,眼睛里仿佛藏了一团火似的。

    他在安静的夜里声音沙哑,“容容,我想圆房。”

    没有说什么理由,也不再说什么原因,直接说出了心底的欲望。

    奚容都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答了的。

    只知道很快就是铺天盖地的亲吻,那亲密的接触让第二种病症仿佛发作了般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傍晚,周锋郎忙前忙后围着他伺候他。

    那粥膳米饭,时时刻刻都备着,温热又新鲜,奚容想什么时候吃都行。

    忙前忙后的,什么也不干了,只是守着奚容担心这担心那,就差拿个小袋子把人装进去兜着,时时刻刻带在身上,走路怕摔了,捧着怕捧疼了,含着怕化了。

    黏黏糊糊奚容被他腻得不行。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去忙你的吧。”

    疼倒是不疼,就是有些肿胀难忍,那天晚上奚容直被吓到了,仿佛要杀了他一般,周锋郎生得人高马大的,手也大,鼻子也挺,瞧着人的时候像危险的野兽,那东西如牛马一般,也是当时脑子懵懵的,要是平常估计要被吓到。

    周锋郎听了奚容说话犹犹豫豫的,“我有些放心不下你,怕你难受。”

    奚容知道他的秉性,向来是不放心他的,便说:“你干活我都是在旁边的,有什么不放心?”

    周锋郎闷头闷脑的点头,“也是。”

    在院子里干活是如此,奚容在凉亭里喂蚕,要么是做些木工,要么是做手艺,对于他们的家总有忙不完的活,从前也是差不多这样,奚容在亭子里喂桑叶,他就在院子里干活。

    如今,性子还没之前沉稳了。

    奚容那模样活像妖精吃饱喝足般的,红润又漂亮,整个人都被滋润得通体舒畅漂亮。

    做完活便过来喝些水,然后猛然把奚容抱起来吻。

    “宝贝容容快给我亲亲。”

    仿佛是奖励一般的,做完事便来亲奚容,因为有了床笫之欢,每次亲都仿佛要吃了他一般,光天化日之下像发情似的,把奚容亲得眼泪汪汪。

    去收玉米或者高粱地都带着奚容,一路背到地里,做了一个大伞和鲁班凳子,让奚容在空旷的地方等着,边干活边和他说话。

    有时候猛然间又把他搂起来亲。

    “都怪容容太可爱,我爱死你了。”

    一开始只是亲亲,后来又有了好几次床笫之欢,在外面的时候就更大胆了些。

    有一次把人搂在玉米地里吻了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在外面,放眼望去全是高高的玉米,那玉米杆子比周锋郎还高处一大截,仿佛连绵起伏的海一般把人淹没。

    周锋郎生得人高马大的,浑身的肌肉没有一丝浪费,既不过分的壮又是漂亮,几乎是完美的力的结合,浑身黝黑,把人那雪白漂亮娇滴滴的小妻子搂在怀里,那是单手就能轻轻松松搂着的重量。

    他实在是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一整天都耗在奚容身上,要他时时刻刻在他怀里哭在他怀里贴着抱着搂搂亲亲才好。

    在外面奚容要更害怕一些,这荒山野岭的,仿佛世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一整天什么活也没干,把人抱在来又抱着回去,一路上都在抽抽搭搭的哭,周锋郎哄着吻着,想走快点,但是这样又走不快,每走一步奚容的肩膀都在轻轻的颤,可爱洁白的牙齿咬在他肩头,才走到一半,在小树林里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周锋郎把人搂在大树边,又哄又吻,眼见着要天黑了,奚容哭着催促,“快,快些回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终于从大树边走上了回去的路程。

    奚容满身的汗,浑身都湿哒哒的,被周锋郎抱在怀里连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闭着眼在周锋郎的怀里睡了过去。

    如此黏黏糊糊过了一年,来年还没开春,冬日里才暖和了,山上光秃秃的树长了新芽,周锋郎和奚容规划这院子。

    “对面山上有棵桃花树,我去挖回来放咱们院子里种。”

    奚容说:“树会不会很大?若是太费力气了便算了,家里的院子里种些漂亮的盆景花草也是好看。”

    周锋郎笑道:“我能扛起来的,容容别担心。”

    这树来的不容易,三四天周锋郎就在忙活。

    早出晚归的,到了第五天,奚容终于看到了那棵巨大的桃花树。

    那树至少是千年之久的老树,整个大院子一小半都能覆盖起来。

    周锋郎说是在对面山上,这么大一棵树到底是这么扛回来的?

    快天黑的时候周锋郎才回来,奚容听见大动静出门看。

    树已经到了院子里。

    那么大的树,光看着那一个枝丫都能把人砸死,人类在它面前渺小如蝼蚁一般。

    周锋郎弓着背在树边有些难受的样子,奚容连忙倒了茶水过去给他喝,周锋郎喝了一口茶水也没有直起背,奚容急得都快哭了,“你怎么这么傻,我去请大夫!”

    那树从对面山扛下来,两旁的能碍着这棵树的树都被砍了,周锋郎把那巨大的树扛在背上,是高高立起来仿佛长在他背上似的扛过来,路途中没有一点停歇,就这么硬生生的扛到了家里。

    到了家才觉得背脊已经直不起来了,便在一旁歇歇,要慢慢直起来,若是一蹴而就,会把那脊梁生生折断的。

    周锋郎连忙拉住奚容,“别急,一会儿就好了。”

    奚容怕碰着他,也不看挣脱他,只看见一天一点点的站直了才放声大哭,“你怎么要这样让我担心!”

    周锋郎慌忙认错,手忙脚乱的去哄,连忙把人抱在怀里,“容容别哭,我往后都听你的话,我不敢了。”

    亲亲吻了吻奚容的头顶,心里又软又麻,又忍不住弯着眼睛笑。

    仿佛装满了全世界一般,帮奚容轻轻的擦眼泪。

    “好爱容容呀。”

    “容容别担心我了,只有你爱我,我就会好好的。”

    那树放了一两天一直没有种,奚容不让他碰,让他休息两日才能动工。

    一过两日周锋郎便开始挖坑。

    到了晚上终于把那大树种了下去。

    干枯的枝丫怎么看都不像活的,但是立春一过,竟然长出了鲜嫩的花苞。

    仿佛一夜之间被点染出了颜色一般,粉色的花苞密密麻麻长满了,不过六七日,整个院子都被美丽的巨大桃花树覆盖,把花瓣落了满地,如同下了一场粉色的雪,整个院子都漂亮极了。

    周锋郎早几日就开始做秋千,今天终于安装了上去。

    像把长椅子一般的做了靠背和扶手,还垫了软垫,人坐在上面摇摇晃晃舒服极了。

    周锋郎还做了几块红豆糕揣在怀里,把奚容抱在秋千上轻轻的给他摇。

    头顶是仿佛是粉色的云似的,映得奚容面若桃花美丽无暇,他吃了一块糕点,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了做红豆糕?”

    周锋郎瞧见他嘴角沾了些红豆糕的碎糕,便用手帮他捻来,尝了尝,笑道:“今天刚学的。”

    “好甜,真好吃。”奚容仰着头对他招了招手,“摇摇晃晃的真好玩,大郎,你坐这里。”

    那秋千再坐上周锋郎,恐怕会把奚容挤到,周锋郎听话的走过去,一把把奚容抱在怀里坐在秋千上。

    他垂头吻了吻奚容,温柔的笑了起来,“好,都听容容的。”

    “这个时节怎么有桃花?”

    曹孔在山脚下,突然摸到头顶两片粉色的桃花。

    旁边的老农说:“这边气候怪一些。”他顿了顿,又说,“曹爷,您别为难小的了,这山里地形复杂,小的也难以识路啊!”

    曹孔:“怎么可能?那么人去哪里了?这山里就没有人能进吗?”

    老农说:“说来也怪,前几年还好好的,自打去年开始就难以找到路了,那周家兄弟不是住在上面吗?”

    曹孔听见了关键信息,连忙竖着耳朵听。

    周大郎好不容易死了,这就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怎么就活生生一个人不见了?

    周二郎去了京城赶考,人也不在,奚容能去哪里,奚家不见回,到处都问遍了,只能是这个。

    可是这荒山野岭的,奚容在山里能够独自照顾自己吗?

    若是不能,岂不是就是等着他来照顾。

    可是这都快一年了,无论如何也进不了山,如今已经找了好几十个附近的猎户带路,这次也是要无功而返?

    “周家兄弟怎么了?”

    他当然知道一个死了一个去了京城,他最在意的是奚容是否在这里。

    老农说:“那周二郎金榜题名,前不久回来报喜来着,也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听说是布了奇门遁甲,他请了精通这方面的人来破,如今还没破开,想来是进不去的。”

    那老农突然压低声音,一双干枯的眸子盯着曹孔神神秘秘的说:“听说是鬼打墙。”

    曹孔一阵鸡皮疙瘩,冷笑道:“那周大郎占尽了便宜,还有什么不满不成?”

    老农说:“听说他那未亡人非常的漂亮,周大郎迟迟不肯归去,是难以割舍。”

    曹孔一听,连忙说:“我便是来解开他执念的,若是放心不下,我便娶了,往后好生照顾,周大郎就可以安心投胎了,那未亡人可是在山里住着?”

    老农想了想,“有次去打兔子,好像见过一回。”

    曹孔已经激动了起来,连忙问:“人怎么样?还好不好?”

    “好得很,又找了个男人。”

    曹孔睁大眼睛。

    怎么会?

    是谁?

    “我那次见着是那男人带着他去湖边玩,远远见过一回,他男人来这边摘果子还对着我点了点头,瞧着是个有本事的。”

    “生得和他那亡夫周大郎很是相似,眼睛的颜色有些不同,或许不是中原人。”

    “我老伴说,也挺好,那未亡人估计也是想念周大郎,便找了个相似的。”

    曹孔进不了山,还听了奚容和别的男人的事,当下心灰意冷回去。

    又过了三十年。

    曹孔每年都会来一次,如今年纪大了怕没见到人自己就死了,最近来得勤了些。

    三十年前的老农已经故去,他的儿子也已经白发苍苍,见曹孔又来了,便说:“曹爷,又来了?”

    “嗯。”

    “如今这边还是进不去的,您还是别进山了。”

    “我前些日子见了那人一回。”

    曹孔连忙问,“怎么样?人可还好?”

    “好得很,两口子恩恩爱爱的在湖边钓鱼呢,不知钓到了多少,回去的时候高高兴兴的,两口子有说有笑,我远远的在这边砍柴都听见了。”

    【世界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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