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交往吧
五条悟一走，夏油杰没热闹可看，耸耸肩便也关上了房门。
天内理子比较善良，体贴又略带担忧的问秋叶直纪子需不需要喝点水，秋叶直纪子摇摇头说自己没事。天内理子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会儿，但也觉得这种尴尬的场面好像留秋叶直纪子一个人静静比较好，所以也赶紧缩回自己卧室睡觉去了。
客厅里很快便只剩下秋叶直纪子一个人。
没有其他人的干扰，她僵直的脊背和紧绷到酸痛的肩颈终于得以放松，长呼出一口气后整个人向后仰倒，直接栽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沙发芯子不错，弹力很好，秋叶直纪子摔上去还回弹了几下。
她捂住自己的脸，氧气艰难的从手指缝隙涌进呼吸道。在手指遮盖下的整张脸都红得可以滴血，倒不是秋叶直纪子在害羞，而是因为刚才五条悟靠近她脖颈说话时，她吓得无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直到现在，秋叶直纪子的心脏还在欢庆劫后余生一般疯狂的跳动，砰砰声落满客厅。
“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为什么还有被五条悟当场轰成飞灰的未来啊……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幸好我对他是真爱，不然都憋不出那表情。不过五条悟长得可真好看啊，要是不那么可怕就好了，这种人绝对不能交往，一旦交往的话根本没有分手的余地吧？最后结局要么他当鳏夫要么我当寡妇啊，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秋叶直纪子一边语速飞快的自言自语一边伸手按住自己剧烈起伏的心脏。
即使手掌略微施力用力按住了胸口，那颗心脏也仍旧疯狂的跳动着，扑通扑通的声音隔着肋骨和皮肉撞在秋叶直纪子手心，好像她手掌心笼着一只乱飞的鸟。
紊乱的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定下来，秋叶直纪子两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外力刺激下那张脸顿时红得更厉害了。
不过那只胡乱扑腾的飞鸟，终于安静了许多。
五条悟回到自己的房间，同手同脚走到自己床边，整个人像整根的电线杆那样‘噗通’一声，面朝下的砸进床铺之中。
柔软的席梦思回弹了两下，高挑的少年身形下陷入床铺之中。
安静。
墙壁里电流刺啦刺啦流过，六眼受情绪影响变得比平时更加敏锐，连客厅里另外一个人剧烈的心跳声都能收纳起来，告诉他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和他此刻一样心跳慌张。
被埋在被子里的脸因为缺氧而逐渐开始涨红，五条悟修长的手指攥着床单，手背青筋跳了跳，骨骼在玉白的皮肤底下撑起漂亮的形状。
说实话，五条悟不是第一次被告白。
五条家未来的继承人，六眼神子，出生便改变了整个咒术界的风向——诸多赞美犹如王冠上点缀的宝石，从五条悟记事开始便扣在他的头顶。
他的人生并不缺少告白，可他有六眼。
他看见那些甜蜜告白底下的意图，看见那些含羞带涩眉眼下对其他东西的渴望。
【只要和五条家的六眼攀上关系，那就发达了！】
【趁他还年轻没有见识太多的人，先把他拿下。】
【好帅啊，如果是我的男朋友就好了。】
【五条家肯定不缺钱吧？就算分手了也可以拿一大笔遣散费啊！】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妈妈为什么要让我和这个怪物打好关系啊】
【光是靠近这家伙就要喘不过气来了，好可怕——】
【这家伙也太难讨好了，真麻烦啊。】
……
神子冷眼看着那些情绪，如同阅览一副无趣的浮生图。
他没有见过纯粹的爱意，御三家里也不会有谁拥有这种情绪——大概这就是咒术师的共性，他们的感情永远伴随着扭曲的欲/望，恨不得将自己注视的人一口一口嚼碎了咽下去。
因为咒术师就是疯子。
正常人是当不了咒术师的。
经年累月的负面情绪堆积在咒力之中，每时每刻都拉扯着人类的情绪神经。但五条悟不一样，他不像其他的咒术师那样软弱，过度强大的力量似乎也扭曲了他对负面情绪的辨别能力。
哈？这是应该难过的事情吗？
这点东西也值得掉眼泪吗？
干嘛要听那些老东西的话？
看不顺眼的家伙杀掉就好了。
爱——柔软的，诚挚的，犹如金平糖或者星星一样温和的爱。不是血缘关系带来的爱，没有任何扭曲，干净澄澈的几乎要从秋叶直纪子眼睛里溢出来。
真奇怪啊，被这样告白。
五条悟翻了个身，泛红的脸面朝着天花板，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心脏。
飞鸟扑腾翅膀一样的动静，撞在他掌心。
【秋叶直纪子：五条悟好像发现我的意图了。
秋叶直纪子：沉思jpg
谷口明音：五条家那个继承人啊？
谷口明音：那你把他做掉吧。
秋叶直纪子：？？？
秋叶直纪子：你要不要听一下你在说什么屁话？
秋叶直纪子：想让我死的话可以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谷口明音：……
谷口明音：这么强啊？
秋叶直纪子：一拳能打八个我。
谷口明音：沉思jpg
秋叶直纪子：不过我把他糊弄过去了，我说我是因为暗恋他才强行申请了这个任务。
谷口明音：哦哦，你暗恋他啊？
秋叶直纪子：这是重点吗？
秋叶直纪子：我觉得这个任务我牺牲太大了。
谷口明音：知道了，给你加工资。】
看见‘加工资’三个字，秋叶直纪子心情大好。她还横躺在沙发上，晃了晃搭着沙发扶手的小腿，正要打字回复谷口明音。
五条悟卧室的门偏偏在这个时候打开，她警觉的迅速退出聊天界面，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然后因为用力过度，没能坐稳，她脸朝地摔地上了。
尽管在落地的一瞬间立刻用胳膊撑住了地板，从而保住了自己的脸，但等秋叶直纪子看见自己面前那双男子制服鞋时，她开始犹豫要不要现在闭上眼睛直接装晕算了。
……装晕的话六眼能看出来吧？
等等，五条悟不会是回过味儿来了发现自己在糊弄他，准备转头把自己给扬了啊？
秋叶直纪子吓得火速看了一眼未来——幸好，未来没有被扬。
姑且还算安全。
她翻了个身，面朝上看向五条悟。五条悟就站在她头顶上，半蹲下来，此刻在秋叶直纪子的视线中，他的脸是倒着的。
不过倒着也很好看就是了。
秋叶直纪子：“……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哦？五条君不去睡觉吗？”
“在甜品店的时候，那么多视线里面，我第一个就发现了你。”五条悟开口，内容却是牛头不对马嘴——秋叶直纪子不由得紧张起来。
五条悟：“因为你的视线很奇怪。”
秋叶直纪子迅速回答：“我们见色起意的颜控是这样的！看心上人的眼神都比较热烈！”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倒也不能算见色起意。
秋叶直纪子远比五条悟所想象的，更早见到他。
虽然见过，但是完全陌生，名字都是最近才知道的。说实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秋叶直纪子真的以为五条悟是盲人来着。
甚至想给他配把二胡。
五条悟皱眉，伸手掰着秋叶直纪子的脸。两人隔着墨镜镜片对上视线，秋叶直纪子的危机直觉骤然又疯狂拉响警报。
五条悟的手很好看，但触碰起来就实在和‘舒服’二字沾不上边。长期的体术练习在指腹间磨砺出茧子，男性偏向高大的骨架使得他只要略微张开手指就能轻易盖住秋叶直纪子的脸。
月光落下阴影，将指节的形状投落到秋叶直纪子白净的脸上。
她眼睛还睁得挺大，嘴巴无意识的——紧张的抿了抿。
月亮照着五条悟的影子。
秋叶直纪子铺开在地摊上的长发又恰好落在五条悟的影子里。他垂着眼，雪白的眼睫上承接着月光，月亮一片一片碎在他苍蓝色的眼瞳中。
秋叶直纪子第不知道多少次感叹：五条悟不说话的时候真好看啊。
忽然，那张好看的脸上露出灿烂笑容；完全像反派一样张扬恶劣的笑，让秋叶直纪子整个人一激灵，下意识的头皮发麻，总觉得五条悟现在捧住自己脸的动作是不是为了方便等会把自己的头拧下来。
五条悟：“你暗恋老子？”
秋叶直纪子迅速点头，快出残影。
总觉得如果自己点头慢一点就会变成烂番茄。
五条悟：“暗恋到特别喜欢，为了接近老子特意抢了这个任务？”
秋叶直纪子继续用力点头，因为点头点得太用力，下巴好几次撞到了五条悟的手腕。
不过五条悟明显也不在乎这个。他咧开嘴笑容灿烂，露出牙齿时攻击性显得更加强烈了，就好像是一只伺机捕猎的野兽。
“既然那么喜欢老子，那就从今天开始交往吧。”
秋叶直纪子继续飞快的点头，点了两三下后才意识到不对劲，茫然的张开嘴：“……啊？”
等等！
一个月之内必定交往原来是指这种情况吗？！
在被轰成飞灰和谈恋爱之间肯定都会选后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