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加班是另外的价格
【凌晨四点钟，东京目黑区三町目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件，■■会社的社长惨遭杀害，目前警方认为该案件嫌疑犯极有可能是三年前策划多起恐怖袭击事件的恐怖组织阿多尼斯，让我们与现场记者连线了解更多信息……】
叮咚——
面包机弹出热乎乎松软的面包，直纪子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啤酒一边看早间新闻。
她的目光在电视机屏幕上多停留了数秒，很快便有一通电话打进来。直纪子接通电话走向阳台，顺便把弹出来的面包取走。
电话那头是她的直系上司谷口明音：“你的交通处分我已经给你消掉了，你现在人在哪？”
直纪子咬着面包，声音含糊：“在家，假期加班可以，但是要加钱！”
谷口明音：“……你不会已经知道我要分派给你什么任务了吧？”
直纪子：“不知道啊，加班是我猜的。”
谷口明音当然不信直纪子的话。
毕竟他是普通人，在他眼里直纪子的术式和五条家那个什么祖传六眼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反正直纪子平时也经常拿术式来测试周末去哪里吃饭最安全，看起来也不像负担很大的样子。
不过他没有就这个问题和直纪子争论——sp是非常讲究效率的部门，尤其是在眼下这个特殊阶段。
谷口明音直截了当：“给你算三倍加班费，来趟署里。”
直纪子答应得飞快：“没有问题！不过我应该会迟到半小时，因为我等会要搭的列车会误点。”
谷口明音：“……没有问题。”
直纪子关了电视换衣服出门，今天不是节假日，外面街上人也不多。或许是因为最近东京连续发生了数起社会案件的缘故，人群气压也格外的低，直纪子在大马路的上空看见了不少咒力聚集。
大概过不了几天，这些咒力就会形成最低级的咒灵开始游荡。
不过幸运的是，因为这附近还算是闹市，距离东京咒高也不算太远，大部分咒灵都能得到及时的解决。
四十分钟后，直纪子人到了谷口明音的办公室——谷口明音正在看手头的资料，直纪子敲门时他头也不抬的让直纪子进来，顺便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叠资料。
直纪子打开文件夹，在一页看见了一张少女的大头照。
她一目十行的扫过去，抬头时露出诧异的表情：“新任务是保护这个少女？sp改行做慈善了吗？”
谷口明音盯着自己下属那张和初中生没什么两样的稚嫩面孔看了数秒，见她脸上诧异表情不似作伪，才嘟囔着开口：“你还真没有用术式啊？往后翻，这个女孩子身份很特殊。”
“你以前不是在咒术学院上学吗？应该知道星浆体吧？”
直纪子按照他的话把资料往后翻，道：“知道一点点，好像是为了天元大人的进化而存在的某种特殊体质……在咒术百科上稍微看过一点。哦哦，这个孩子就是星浆体啊？难怪——”
谷口明音：“……看着你那张脸说‘这个孩子’这样的话，还真是挺微妙的。”
直纪子无奈：“长得幼齿也不是我的错啊，要怪就怪我爸爸妈妈的基因问题吧。”
“资料我大概了解完了，所以我的任务是保护她？”
“不，这次你有两个任务。”谷口明音放下自己手里的资料站起来，无框镜片后的眼睛紧盯着直纪子，气势威严道：“第一个任务，协助咒术界特派专员一起保护星浆体，直到天元大人与其合体为止。”
“第二个任务，绕开咒术界特派专员的监视，在星浆体与天元融合之前，杀掉她。”
直纪子：“……哇哦。”
早知道是这么刺激的任务，她就先用术式预知一下了。不过现在开始看也还不迟吧？
谷口明音：“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直纪子拿着资料举起双手：“我没有问题，任务什么时候开始？”
谷口明音原本准备好的台词顿时无处发挥，有些郁闷的看着直纪子：“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要给你下达这么矛盾的任务吗？总是这么乖巧的接受任务会让我很有负罪感的。”
直纪子：“……但是问了问题任务还是要做吧？”
谷口明音：“确实呢。”
直纪子叹气：“我可是完全背叛了咒术学院的精心栽培跑路来当sp的，要是再被sp开除的话我就只能去当诅咒师混饭吃了——为了不成为无业游民，我当然要努力保住自己公务员的铁饭碗啊。”
“我不仅背着车贷，还有三十二年的房贷。”
这番发言过于社畜了，尤其是配合直纪子满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让谷口明音都不忍心说出其他苛责她的话来。
最后也只好摆了摆手让直纪子拿着资料离开。
和那位‘星浆体’约定好的见面时间是明天中午，在此之前直纪子还有一天的时间来准备——实际上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咒具和热武器都提前装进箱子里了。
吃过晚饭，直纪子习惯性的又打开了电视，刚好是早上的新闻频道。
【经过警方调查，已经确认七天前的公园爆炸事件为‘阿多尼斯’策划实行，这是现场被发现的物证：一枚有着特殊印花的硬币。
三年前‘阿多尼斯’就曾经策划多起恐怖袭击事件，但有一天他们突然销声匿迹……】
随着主播陈词，镜头一转也拍到了所谓的‘物证’。被装在透明塑封袋里的硬币要比普通的百元硬币更大一圈，上面印着银莲花的图案。
硬币影像一闪而过，直纪子换了台开始看宝可梦，并熟练的给自己开了一瓶啤酒。
第二天的中午。
直纪子看着腕表上的时间，电梯到楼下后她原本打算在路上买个三明治垫肚子。但在电梯到楼底后，直纪子又改了主意。
她转身进了餐馆，摸着自己的钱包自言自语：“反正去了也帮不上忙，就算帮了忙也吃不到午饭，那干脆吃完午饭再过去好了……老板！请给我来一份文字烧！还要一份清酒！”
文字烧吃完了，清酒还剩下半瓶。直纪子拿着酒瓶挤地铁到了约好的地方，慢悠悠散步到楼底下时，刚好赶上那座漂亮的铁灰色摩天大厦高层骤然爆炸，隐约可见爆炸烟雾中有个娇小的人影正在坠落。
以高楼五十多层的高度，闭着眼睛也知道摔下来的人肯定没救了。
直纪子掏出保鲜膜包好的三明治，找了个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坐着——长椅分明没有在太阳照耀的范围之内，但是直纪子坐下去时不知道为什么，屁股还是感觉到了烫。
她咬着三明治站起来时，从空中坠落的少女恰好被人接住。
隔得有点远，直纪子干脆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拍照功能，放大，再放大。
直纪子小声自言自语：“能飞的咒灵？操纵咒灵的话……我想想啊——咒灵操术吗？哇好少见的术式，不过这个人有点眼熟，我肯定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呢？刘海这么怪的咒高学生应该很少才对啊，我肯定在哪里见过，怎么会没有印象呢……”
“说不定是在甜品店里。”
直纪子嚼着三明治，眼睛骤然一亮：“对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在甜品店——”
话到一半，她骤然闭上嘴巴，仰起头，看见一张笑眯眯的池面脸；对方戴着黑色小圆片的墨镜，下巴几乎抵到直纪子的头顶。
直纪子三两口把嘴巴里的三明治咽下去，并将剩下的三明治塞回自己背包里；在做这些动作的同时，她急速后退与五条悟拉开了至少六步不止的距离。
被拉开距离的五条悟微微挑眉，右手还拽着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人事不省的家伙；他往前两步，直纪子蹬蹬蹬后退散步。
五条悟再往前两步，直纪子转头看着自己身后的大马路，意识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之后。她放下手机，脸上扬起成年人独有的圆滑笑脸：“好巧哦学弟，你也在这附近做任……务？”
五条悟不紧不慢走到直纪子面前。
他确实很高，但不是单薄偏瘦的高，他的肩宽，腿长，体型，都完美配合着那突出的身高，逼近直纪子时活像一座巍峨的山。对于直纪子这种危机直觉过于强大的人来说，和五条悟近距离相处无疑是很恐怖的事情。
有时候被他盯着盯着直纪子就会不自觉的毛骨悚然随后无意识的屏住呼吸。
即使五条悟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图，但那种情绪就像是兔子在面对野狼时本能的心脏狂跳血液急速流窜一样，完全没办法克制。
五条悟弯腰，从她手上拿走了手机，顺便用胳膊勾着直纪子的脖子笑眯眯和她贴了贴脸：“来，看镜头，笑一个嘛——我可是要拍照发给你的另一个学弟的哦？表情太难看的话也太不像前辈了吧？”
直纪子：“……”
五条悟的脸很软——该怎么形容呢？
虽然身高体型不像dk，但脸倒是很诚实，总之就是很软，贴上去像在贴贴水晶绒抱枕，不过表面要比水晶绒抱枕细腻多了。他脸颊边还落下一些白色的碎发，窸窸窣窣蹭着直纪子的脸。
直纪子一边觉得触感挺好的一边又因为五条悟的靠近而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对着镜头露出生无可恋的笑脸，心想：会过敏吧？
迟早有一天，她会患上‘五条悟过敏’的病吧？
术式出问题了吗？
真的是这家伙吗？
真的不能更改吗？
随着连续好几声‘咔嚓咔嚓’，直纪子粗略数了数，感觉五条悟至少拍了十几张。
五条悟松开她的脖颈，单手熟练的在直纪子手机上敲敲按按，然后将手机还给直纪子。
直纪子一边在心里叹息，一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果不其然，上面多了五条悟的联系方式。她退出line界面翻了翻其他工具：邮箱，电话簿，推特，整整齐齐全都多了名为‘五条悟’的联系人。
闪烁着微弱蓝光的手机屏幕忽然被一张黑色卡面盖住。直纪子抬头，疑惑看向把卡压在自己手机屏幕上的五条悟。
五条悟仍旧是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臭屁表情，不过已经松开了旁边诅咒师的衣领，正在给辅助监督发信息让他来拖人。六眼的附加效果让他不必转头就能知道直纪子在疑惑的注视着自己。
她的视线很明显，没有要遮掩的意味。
五条悟曲起食指点了点那张卡面：“老子的副卡，用来赔你的车。”
直纪子：“……我收回前言。”
五条悟挑眉：“什么前言？”
直纪子仰起头，正色：“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学弟今天好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