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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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圈内大佬沈亦承。◎
宁嘉又累又困, 肚子还有些痛,看着他要解腰带,宁嘉便道:“叔叔, 今天能盖着被聊天么?”
看叔叔的样子,怕是不能。
但他不搞强制那套,宁嘉为他解开衬衣,然后像小鱼一样游到他怀里, 一甩尾巴就要睡觉。
沈亦承叹气, 轻吻最╭甜∫羽e`)恋整理“就这样对我?”
宁嘉伸手摸摸他,敷衍的安慰。
沈亦承没办法,硬挨, 挨到半夜, 宁嘉忽然手脚并用的爬起来, 钻到厕所,好半晌没出门。
沈亦承披上衣服,问她怎么了,宁嘉没办法, 托他帮她拿一下柜子里的卫生巾,沈亦承找了半天, 柜子里玲琅满目地罗列着,他拿了一个画着月亮的,上面写着夜用,便递给了她。
宁嘉今晚喝了点凉酒,催着例假早来了几天。宁嘉接到卫生巾, 才想起来自己身上也是, 内衣上也是, 沈亦承将灯打开, 看到床上的小垫子一点红印,便收了,打开衣橱找她的睡衣与内衣,一并递给她,宁嘉出来,脸色偏白,脸颊却红得滴血。
她拿了一个新垫子铺上,凄凉地说:“这一周都没办法内个了。”
“我来找你,又不是只为了那种事。”
但说出来又觉得,宁嘉似乎在为自己感到遗憾。
沈亦承烧了热水,从厨房摸出红糖姜茶,一杯一袋,省去放多少的犹豫。
宁嘉喝了热饮,看到沈亦承将她的脏衣服塞到洗衣机里,差点呛到,连连叫他别忙活了。
沈亦承并不会伺候人,他这夜睡得也不好,捂着她的小肚子,宁嘉还是疼得额头出汗,他关了空调,等她好好睡下才合上眼睛。
宁嘉第二天有早课,七点便走了,下午三点半上完课能回来,一进屋就看到沈亦承在客厅看电影。
“叔叔没走?”
“刚来。”
她坐在他身边,说:“我怕你觉得我烦,这两天还是别来了,等例假过去。”
沈亦承冷不丁道:“你也没打电话。”
“怎么要打电话?”宁嘉摸不到头脑。
沈亦承冷哼:“一三五来见你,每日都要打电话,周六日要接你回家,不然就死掉,不是你说的?”
宁嘉“啊”了一声,说:“我是讲你找我。”
沈亦承看向她:“不见你找我。”
宁嘉轻轻说:“想找你,每天都想见你,但我不找你,不是显得我听话么?我该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我在想你是不是在开会,是不是在谈生意,是不是在飞机上,我的行程那么单一,你可以随时找我,但我不敢随时找你。”
沈亦承竟然被讲得哑口无言。
“没有你都睡不着,但是我让你回去,不就显得我懂事吗?”
沈亦承揉揉眉心,长叹一声。
“你可以不那么懂事。宁嘉。”
宁嘉躺在他腿上,和他说:“那我还想每天回来就看到你呢,叔叔又做不到。”
沈亦承这两天在反思他的工作,他名下有几家公司是自己开的,剩下的是沈家挂在他身上的,他身体力行,揽了这么多事儿,也是最近两年感觉到了些许疲惫。
和宁嘉在一起,和雕玉一样,内心是安静的,他喜欢待在她这边。
沈亦承抚摸着宁嘉,才发现很多事,他都没能做到,也不必责怪她,他说:“这周六日,什么安排?”
宁嘉说:“写作业。周六日下雨,就不出门了。”
“回家还是在这?”
宁嘉说:“你在家我才回家,不然我在这写作业。”
沈亦承想了想,说:“你在家写作业,我在这陪你两天。”
“全天陪着?”
“尽量,晚上我会回来。”
宁嘉点头,“我最近学会做菜了,你要不要吃?”
沈亦承回:“那天上下刀子,我也会回来。”
宁嘉笑了,开心得眼睛里都是星星。
九月已经天凉,宁嘉不再开空调,晚上盖着被子,沈亦承给她盖到胸口,宁嘉说:“叔叔会不会无聊?”
“不无聊。”
宁嘉吧嗒着他的胸口,“但是来了只有我爽到,是不是有点亏?”
沈亦承捏她的腰,“没人像你,就知道吃。”
宁嘉咂咂嘴,沈亦承低头捏捏她的脸蛋,宁嘉乖乖地看向他,沈亦承说:“宁嘉,这样会让你舒服么?”
“嗯…”宁嘉靠着他胸口思考,“很舒服,你要过渡好了么?我不知道哪个更让我满足,实践出真知。”
沈亦承轻笑:“等你身体好点。”
宁嘉问:“你担心我受不了?”
一掐就碎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担心。
“我不怕疼,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不怕疼,为什么怕拔牙?”
宁嘉的睫毛垂下来,“叔叔,我只是怕拔牙,就像有人会用不睡觉狼会把你叼走威胁小孩儿睡觉,我也被这样威胁过。”
沈亦承拍拍她,“小可怜。”
说着把她拉过来闷头亲吻,宁嘉舌头酥麻,从他口中逃离,又迫不及待地移到他的胸前。
沈亦承拍着她的肩膀,将人哄睡,想着第二天早些起,可惜沈亦承起床困难,还是宁嘉将手机放到他耳朵边上,和他说:“叔叔,有工作。”
宁嘉把他的西装盖在他身上,见他还不起,便俯身咬他的唇,沈亦承眯起眼睛,宁嘉黏腻地舔舐着他的唇瓣,和他说:“睡美人,起床了。”
沈亦承轻笑,坐起身,捂着额头静置两分钟,才缓缓穿衣。
宁嘉帮他系扣子,“今天还回来么?”
“午饭之前就回。”
她点头,让他站起来,沈亦承握住她的手,“叔叔不是残废。”
宁嘉只是看他慢吞吞的动作着急。
他走之后,屋里四下寂静无声,宁嘉看看时间,先去厨房将买好的蔬菜和肉掏出来,撸起袖子,准备大展拳脚。
早晨九时开会,沈亦承只喝了一杯咖啡,手中的笔转来转去,李琛叫小吴去楼下买点轻食,让沈亦承对付吃一口,沈亦承从会议室出来,见办公桌上摆着一碟蔬菜与水煮鸡胸肉,问周秘书:“李琛准备的?”
“对,看您早晨没吃饭。”
“你们分了,我不饿。”
周秘书答应,又递过去两份文件,沈亦承拿在手里,还没看两眼便扔在桌上。
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出,怕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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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惹了沈公子不开心,沈亦承将笔和会议本也扔在办公桌,周秘书站起身,“您要去哪吗?”
“嗯。下午不来。”沈亦承出门直拐副总办公室,将这两天的工作交代了,副总为难道:“您不在,我怎么能做主。”
沈亦承语调没什么感情:“叫你做主。”
副总也不敢做主,更不敢不做主,沈亦承和谁做生意有自己的讲究,就拿开一次展来说,展厅里放什么、什么时候开、合作方是谁、主题是什么、买卖形式,通常都有沈亦承决断,他商业嗅觉灵敏,艺术修养也高,不是手下人不想多做事,是真的不配。
外人都说沈亦承不管事,吃喝玩乐,跟他的人才知道沈二少爷可从来不是花架子,再加上那手艺,光靠他那几座玉雕就能在北市立身,说到底都是不懂行的看个热闹。
这一阵大家明显感觉到沈亦承对这些事不太上心了,李琛跟他最近,等他带着小吴走了,周秘书才道:“你也知道沈总这尊大佛喜怒无常的,你总得告诉我们出什么事了,我们也好有点准备。”
李琛连连叹气,“还不是宁小姐,沈总现在一心在她身上,我看再过两天,公司他都不想管了。”
谁也不觉得沈亦承会因为女人放弃江山,大家明里暗里都清楚,这些是沈亦承自己的产业,跟沈家主家没什么牵扯,是他亲手打下的,怎么可能说扔就扔,要是主家挂在他身上的公司,说扔就扔还是可能的。
沈亦承确实累了,这样的日子没什么尽头,大家都说他玩物丧志,沈亦承就玩物丧志,摆烂了。
外面下起浓雾,去家属院的路能见度很低,过了一会儿下起大雨,小吴开车却十分稳健,沈亦承坐在后座,到了位置,小吴迅速下车,为他撑开伞,沈亦承身上没有半寸被浸湿的痕迹。
你看,人都是刚开始劲头十足。
沈亦承轻笑,小吴仔细给他打伞,就看到楼下门口站着几个美院的学生,她们见沈亦承,下意识地让开道路。
沈亦承本没想管,走到二楼,有人站在宁嘉门前讲话,便被他听见了。
“要不跟嘉嘉借把伞?对了顺道借点调味料,不知道她有没有…”
“我说你们来我们家吃烤肉,啥也不带,十点出去买肉啊?”
“我带了可乐呢,快快快把宁嘉叫出来一块吃两口。”
江潮往楼下走,几个女生差点撞到沈亦承。
他掏出钥匙,大家噤声,沈亦承勾起极淡的笑容:“找宁嘉有事?她这两天不太舒服。”
离他最近的女生结结巴巴:“那就算了…下次再聚。”
“好。”沈亦承问,“出门?”
“嗯嗯…”
几个十□□的女生一排排地仰头看他,沈亦承吩咐:“拿几把雨伞。”
小吴立刻把手里的雨伞递过去,然后又转身上车里拿备用的。
几个人手里几乎人手一把黑色的雨伞,江潮连忙说了声:“谢谢,宁嘉没事吧?”
“没什么事,你们玩得开心。”
刚才跟江潮说话的是她的舍友金茹,快走了不知道脑子哪里抽了,加了一句:“叔叔再见。”
沈亦承挑眉,礼貌地回“再见”。
一行人到了楼下,瞬间爆笑如雷。
江潮说:“我去,小金你怎么想的,社死小组的帖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救命,我居然对同学的男朋友说叔叔再见’。”
“笑死我了。”
金茹仰天长啸:“我不知道,我嘴太快了,主要是他浑身大佬的气质,他说那几句话好像宁嘉她爸啊,我…救命。”
“不过宁嘉真有男朋友啊,我还以为她不想被那几个老油条骚扰编的谎话。”
江潮耸肩:“是真的,我都说看见了。”
“好帅,昏厥了。”
沈亦承听着她们渐远的声音,也不懂这个年龄的小女孩儿脑子里都装的什么,拧门进去,宁嘉正在厨房忙活,沈亦承解开西服外套的纽扣,站在她身后看她料理什么呢,宁嘉吓了一跳:“你回来了?怎么不讲话?”
又是排风扇又是抽油烟机,宁嘉根本听不到别的声音。
沈亦承说:“煲的番茄牛腩?”
宁嘉点头,“快熟了,正好端上桌。”
沈亦承叫她歇着,他来端。
宁嘉这才得空看手机,里面消息爆炸,还有几张沈亦承的照片。
【宁嘉有烧烤料和蜂蜜吗,我们忘了买了】
【岂止是忘了买,烤肉都没买肉,江潮她们去买肉了,我在这烧烤盘,一块来吗?】
【我去,宁嘉你男朋友有兄弟吗给我介绍一下,姐妹也行,性别别卡的太死】
【o我刚才管你男朋友叫叔叔,我真的栓q…为我的莽撞自罚三杯了】
她们整个专业一共六个女生,就建了个群聊,在里面叽叽喳喳的,宁嘉回头问:“碰到我的同学了?”
“嗯,挺有活力。”沈亦承揭开盖子,屋内充满了番茄牛腩的香气。
宁嘉撒了一点香料,又将炒好的素菜推到他面前,都是一些家常菜式,色泽看起来都不错。
沈亦承坐下,盛了一勺萝卜煨羊肉,先自己喝了一口。
味道淡了,不过羊肉够鲜,融在汤汁里,中和了寡淡的味道,羊肉也老了,但都能吃。
宁嘉期待地看着他,沈亦承一派食神的架势,送出他的评价:“很好。”
“就这样?”
“嗯…”沈亦承说,“色泽鲜美,入口生香。”
宁嘉笑起来,“下次叔叔给我题字,我裱起来,挂在门口。”
沈亦承同意,宁嘉还说:“以后我就要拴住你的胃,让你只想吃我做的饭。”
宁嘉显然还没有这么深厚的功力,不过未来可期。
他很爱吃的样子,宁嘉自己尝了,有些淡了、有些老了、青菜也没有完全炒熟。
她有些窘迫,想要回炉重造,沈亦承却说:“放着吧,挺好的。”
他吃了两碗饭,宁嘉还没见过他加餐,抿着自己索然无味的汤,说:“真的这么好吃?”
“宁嘉,是你做的,所以好吃。”
她的小脸渐渐转红。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宁嘉拿起来一看,是群里的消息。
【救命,她们又忘了买调料了,宁嘉你家有吗,我偷偷过去,绝对不打扰你们的夫妻生活】
宁嘉放下筷子,回:【过来吧,我这有很多】
她找了个沙拉碗,把各式各样的调味料放进去,门被谨慎地敲了两下,宁嘉打开门,江潮一脸歉疚道:“没打扰你吧,你男朋友说你不舒服来着。”
“没事儿,我就是来例假了。”宁嘉把调料递过去,“你们吃烤肉呢?”
“我买了个电烤盘,请大家来吃饭。”江潮笑着说,“看来你走不开,下次来我家,烤点猪五花,啧,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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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宁嘉笑起来,江潮说:“不打扰你了,我们走啦,这些东西用完给你还回来,到时候给你发消息。”
“行。”
宁嘉挥别她们,关上门,沈亦承已经吃完了两碗饭,宁嘉看着自己碗里黏糊糊的米饭,叹气:“总感觉亏待了你。”
“亏待什么,我很有福气。”
宁嘉抿唇一笑,低头吃了一碗饭,沈亦承接过她的空碗,将锅碗瓢盆摆在洗碗机里,宁嘉觉得身上一股饭菜味儿,转身去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擦着头发,沈亦承便叫她坐过来,他来帮忙。
宁嘉坐在他的腿上晃动小腿,沈亦承不怎么会用吹风机,一边擦一边吹,远远的风,生怕烫到她。
宁嘉接过来,不一会儿就将长发吹干,沈亦承摸摸她柔顺又黑亮的头发,宁嘉便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手解开他的纽扣,嘴里含了一下他脖子上的黑痣。
沈亦承喉结滚动,宁嘉把他按在床上,裹好被子,单手去解他的皮带。
“这两天没工作么?”
“嗯。”
“对了,你不回家吃饭,张姨便不去了么?”
“给张姨介绍了另一户人家。”
宁嘉遗憾道:“可是张姨做饭好好吃。”
他说:“寒暑假在家,问问她愿不愿意过来做饭。”
宁嘉嗯了声,沈亦承不再讲话,享受她的伺候,宁嘉觉得累,中途歇下,问他:“叔叔,你还记得上次你说的事儿么?”
沈亦承此时此刻没有思考的余地,他声音低哑:“什么事。”
她在他耳边念叨,沈亦承合着眼说:“舍不得。”
宁嘉没管他舍得舍不得,好奇地去试了试,过会儿就又趴在他胸口说:“算了,好累。”
沈亦承扶额,对她向来纵容。他看着她的嘴唇,粉嫩柔软,于是抬起她的下巴亲了再亲,宁嘉回应两次,问他:“叔叔不上班,是休假了吗?”
“交给别人做了。”
“因为要陪我么?”
他默认。
宁嘉侧脸蹭着他的胸肌,傻笑:“我比你的工作重要了哎。”
沈亦承被她说得心里刺痛,“你是人,工作怎么可能比你重要。”
她埋在他的心口,闷声道:“那我成了红颜祸水了,会不会被讨伐?”
沈亦承不甚在意,“你会被谁讨伐?”
“不知道…大奶奶?”
“老提她做什么?”
宁嘉哼哼:“我怕嘛,万一哪天叔叔疼我疼得人尽皆知了,大奶奶不会不管吧。”
“你觉得我这么靠不住?”
宁嘉喃喃细语:“你靠得住,但我不想给你任何压力,如果有压力了,要及时告诉我…”
他贴在她的额头,冰山雪融,“我没有压力,嘉嘉。”
亲了会儿她解闷,沈亦承见到她手机亮了一次又一次,便拿起来看看,屏保没有提示消息内容,他划开,是指纹锁。
“有人找你。”
宁嘉迷糊地点开,“你帮我回,我好困…”
消息弹来弹去的是【魔仙堡】,里面六个小魔仙,沈亦承揉揉眉心,看了半天才看出来,她们要来还调料。
回了句知道了,沈亦承退出界面,宁嘉置顶了两个聊天框,一个是他,一个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三个人,她,宁国强,何绘。
沈亦承叹息。放下她的手机,不论屏保和桌面,都是一片黑色。他起身,宁嘉失去温暖,赶紧搂住他的脖子。
“别走…”
黏得快要拉丝。
沈亦承低头道:“我去开门。”
宁嘉短暂地放过他,“快回来啊,我要睡着了,我这就要睡着了…”
他穿上衬衣,下面穿了居家的睡裤,打开门,江潮正贴着耳朵在家门上。
她也下意识道:“您好…”
沈亦承点头,“你好。”
说完就伸手,江潮不知道该看哪里,他黑衬衣下,胸口处有大大小小的红印,好像是被啃出来的,正想着宁嘉玩得很花,看到沈亦承伸出的手才反应过来。
他有一双过白手指细长的手,右手上面戴着一枚素环,指关节和指尖发着异样的红色,好像…被热水泡过。
“都在这了,那我走了…”
“再见。”随后关门。
沈亦承身上全是宁嘉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江潮还完东西就上去了,大家好奇道:“怎么这么久。”
“她对象来拿的。”江潮一拍大腿,“不怪小金想叫叔叔,我也差点。”
“我就说那个气场,你总不能叫人家大哥。”
江潮摸摸下巴,“但我总觉得眼熟呢,好像在哪见过。”
“不是吧,宁嘉的对象还是明星啊?”
她们几个紧盯着她,江潮却死活也想不起来,听到这样的话,大家“嗨”了一声,各自去啃各自的剩菜剩饭了。
江潮吃完,在池子里刷碗,灵光一现,终于想起了那张脸在哪里见过。
丹东路02号展厅,当年她父母的画出展时,他就露过一次面,据说是因为,那块展厅是他的。
他是沈亦承…沈家的二公子,那个包揽了北市半数艺术展的圈内大佬沈亦承。
江潮“我草”了下,给宁嘉发了一句:“牛逼。”
宁嘉还没看到消息,她在温柔乡里醉生醉死,呼呼大睡,而沈二公子因为抱着女朋友睡不着,百无聊赖了一下午。
作者有话说:
嘉嘉还在上学…没有事业,正在努力学习,毕业才有事业。
ps下章上垒。
第22章
◎烟火欲燃。◎
沈亦承这两天满满地在她家陪她, 宁嘉有美术史的理论作业要写,端着电脑,靠在他身边敲敲打打, 沈亦承揽着她看电影,宁嘉偶尔也会摸鱼看一阵。
她为沈亦承买了投影机,甚至找学电影的朋友,问问有没有门路, 她想买一面影院专用的幕布, 前几天才装修好。
沈亦承喜欢电影,他手上有不少碟片甚至胶卷,宁嘉这里的设备比家里好一些, 除了没办法雕玉, 这个小家没有什么让他不满意的地方。
他看得电影宁嘉很多都说不出名字, 甚至还有默片,大多是有些年代的,有些是爱情,有些…说不上来, 可能太过意识流,宁嘉都看不太懂。
宁嘉写完作业, 靠在他肩头看,这个她知道,是《魂断蓝桥》,所以看得津津有味。
宁嘉问:“我可以讲话吗?”
沈亦承笑:“当然。”
“好大一口亲亲哎。”
“…”
沈亦承还是希望她暂时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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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看完,宁嘉掉了两滴小珍珠, 爬到他怀里, 也想要一大口亲亲。
沈亦承按着她的脖子, 垂头深吻, 宁嘉舔舔他的唇肉,躺在他的臂弯里,两手紧握,似乎很有感慨,沈亦承想知道他怀里这个不解风情的小东西要有什么慨叹,宁嘉欲言又止,眼睛里都是泪花。
“好像是没法避免的悲剧。”
她这样说,然后抹抹眼泪,“我不想做饭了,好难吃,我想跟你出去吃饭。”
外面秋雨绵绵,冷得出奇,沈亦承给她揉着肚子,说:“那多穿点…还是买回来?”
宁嘉想想,“那就买回来吧!”
“懒蛋。”
沈亦承问她想吃什么,他叫人去餐厅订,宁嘉没有额外的要求,一切选择权交给他,沈亦承只好叫李琛去他常光顾的餐厅买一些。
李琛接到他的电话时十分惊喜,本来以为是他要回公司,哪知道只是让他买个饭,李琛将工作甩给小吴,小吴干得非常起劲,正准备带着热乎乎的外带离开,李琛又不放心,坐进了副驾驶。
小吴说:“李哥,您别操心了,这饭肯定凉不了。”
“你别管。”
小吴安静开车,到了地方,他拿着饭菜,李琛竟然跟在他身后,怪不自在的,等到沈亦承打开门,接过东西,李琛才发话:“沈总,明天…”
“明天来接我。”
李琛心口的大石落下了。
宁嘉探头看看他们两个人,问:“外面的雨还下得很大吗?”
“不大,就是有些冷,您有什么要买的?”
宁嘉注意到他是新来的,笑着问:“您贵姓。”
“我姓吴。”
“好的。没什么要买的,麻烦李助理、吴助理了。”
李琛摇头,帮他们关上了门。宁嘉的笑容应该是治愈系榜首,也难怪沈总这么疼她,要是自己累了一天,瞧见这么甜的脸,这亮闪闪的眼睛,一整天的疲惫都烟消云散。
等下了楼,小吴被讲得美滋滋的,小声说:“李哥,沈总的女朋友谈了多久啊?是不是才上大学?”
李琛严肃地看了他一眼,小吴的笑容立刻收敛,低头道:“是我多嘴了。”
“别在外面说,沈总他很厌恶嘴碎的人。”
岂止是厌恶,沈亦承要是放在古代,绝对是谤讥于市朝者杀无赦的类型,沈亦承的一生都苦于谣言,甚至毁于谣言,他很反感旁人的议论纷纷。
不过谈了宁嘉这样的,他的耳根子也清静不了,说白了,谁也没把这段感情看得多真,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跟一个女学生,玩玩而已。
宁嘉看起来不傻,要是别的女人有她得到的一分偏爱,早该翘到天上去,宁嘉却一直文文静静的。
说来也可怜,好歹是宁远的大小姐,以前总听说宁国强多疼爱女儿,现在看来,或许是没及时铺路,或许是…根本没那么疼爱,李琛摇头,一阵感慨。
宁嘉周一有早八的课,七点便起来洗漱,沈亦承居然也醒了,他捏捏宁嘉的兔子耳朵发箍,单手搂着她,宁嘉还在刷牙,对他的行为意外非常。
“叔叔怎么了?”
他吻着她的脖颈,宁嘉痒得躲闪,将泡沫吐了,好好漱口,都收拾干净才回头,沈亦承在玩她的兔子耳朵,宁嘉小心问:“没睡醒?要用厕所?你怎么不讲话?天呐,难道是梦游,我不该叫你的…”
沈亦承拥紧她,用嘴唇抿了下她软嫩的侧脸。
宁嘉不明白,眨眨眼睛,想往外走,他搂着跟随,宁嘉想要换衣服,沈亦承坐在旁边,没有避嫌的意思,宁嘉盖住他的脸,刚想脱掉睡衣,被他一把拉过来搓扁揉圆。
“要迟到了…我还想吃早饭。”
沈亦承这才松开。
“没想到你醒这么早。”宁嘉盖好他的眼睛,穿好衬衣与牛仔裤,然后将盖在他脸上的外套取下,裹在自己身上。
是一件咖色的小西装外衣,和他的领带很配。
沈亦承看她拿起电脑,宁嘉往外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搂着他的脖子用力印上一吻。
“想你。”
他轻笑,抚摸她的侧脸,宁嘉窝在里面轻蹭,他开口:“晚上有没有课?”
“没有。”宁嘉躺在他的肩膀,“你是不是没办法来找我了,我好想你。”
“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宁嘉委屈地揉揉眼睛。
她看时间,真的来不及,握着他的手,仿佛生离死别。
等她坐在教室,才明白雷打不动的沈二公子起床,是因为舍不得她。
夜里他没有来,宁嘉周一在图书馆查文献,今天的素描课老师留了大作业,她还打算第二天去买画材。许久没画画,家里的颜料多数都干了,至于铅笔纸张,她懒得去拿。
她和江潮、金茹一起回家,两个人八卦她:“男朋友没在?”
“他比较忙。”
等金茹上去,江潮才拉着她在楼下抽烟,“还以为你不会,长得像个乖乖女。”
“被骗了吧。”
江潮哈哈笑起来。
过了会儿,她问:“你男朋友,是不是沈亦承?”
宁嘉搓着烟管,压在指尖,点头:“他是。怎么,你认得?”
“他在艺术圈还挺有名望,我听我妈说,他十几岁花一年时间雕了一块两米高,五米长的仙人飞升屏风,被哪个美术馆收藏了来着?我见过一次,气势磅礴,真是震撼。”
“奥…我以为他只喜欢雕玉。”宁嘉笑笑,“他十几岁的时候,我还在玩泥巴呢。”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江潮摆手,“别嫌我八卦啊,我怕…你们之间不对等,你会受伤。他那种人,不是我们凡人能见到的,哈哈哈哈。”
宁嘉吐出一口烟,“我父亲和沈家有些关系,我叫他一声二叔。我父母死后,他照顾我,确实不对等,但是他没图我什么,待我很好,我也不要什么,这段时间,光靠我一个人很难适应。”
听着不像是会为爱沉沦的样子。
江潮叹气:“我父母在国外,我在这边和祖父母住,我理解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
宁嘉笑着说:“谢谢。”
这样相处,宁嘉看起来明净无瑕,仿若也成了触不可及的仙子了,她很平静,几乎没有多少感情的涟漪,提到沈亦承,她也是这样淡淡的语气,江潮忍不住道:“你这样好像尼姑。”
“怎么说?”
“参透红尘。”
宁嘉双手合十,做祈祷状,“这就出家,作业拜拜。”
两个人笑在一处。
此时宁嘉的手机振动,她拿出来看看,是沈亦承。接下来贴在耳边,宁嘉眉眼温柔,轻咳一声,沈亦承的声音经过电流处理,更性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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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了?”
宁嘉说:“在家呢,在楼底下,和江潮。”
“天气冷,早点回去。”
“行。你在哪呢?”
“机场,这次要走半个月。”
宁嘉啊了半天,不讲话了。
江潮拍拍她的肩膀,“走了,我先上去。”
宁嘉点头。
她跟着往上走,打开门,关上才说:“你去国外?还是怎么…”
“西南,没有出国,时间一样,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李琛也在北市,有事儿找他。”
宁嘉坐在床上,抱着手机倒了下去,两个人沉默不语,宁嘉贴近他的呼吸,听到他低低的一声抱歉。
「他那种人,不是我们凡人能见到的」
宁嘉心里暗笑,带着三分自嘲。
“没事,你在那边注意安全。”
“生我的气么?”
宁嘉说:“我不生你的气。我看你也不怎么想工作。”
他一笑。
“我老了,跑来跑去,睡不好觉。”
“你才多大,那我也老了。”
沈亦承的手里把玩一串翠绿的玉珠,电话贴近耳朵,不想挂,就这样等着她说话。
宁嘉的声音飘渺得不像俗世的人,“后悔,不该讲那种话,叔叔,你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
沈亦承手上的动作一滞,“怎么?”
“想你想到发疯,我想见你。”
是什么人会被这种情话打动呢?沈亦承以前认为自己不是,现在说不好了。
“乖。嘉嘉。”
宁嘉似乎哭了,放在一个月前,他或许会觉得矫情唧唧的,真轮到他,又心疼。
“挂了…洗澡。”
“去吧,好好吃饭,记得吃药。”
“知道了。”
那边挂断,沈亦承将手机撂在桌子上,转石头,转了一会儿,将手串也放在台面,揉着眉心,
小吴站在不远处,基本也听到了,他是彻底明白,沈总带着他不是提拔,是把最好用的人都留给了宁嘉。
来接车的人到了,吴助理提着行李箱,沈亦承就拿着玉珠手串和手机,神色不清地上了车。
宁嘉不叫他打电话,偶尔还是会打,打了又想他,想他还见不到,不如不听他的声音,不听他的名字。
分隔两地实在是痛苦极了,宁嘉晚上彻夜无法入睡,没办法,只能吃起她吃过的药,勉强睡着,第二天像个水鬼在人间游荡,江潮担心她,宁嘉却坚持上课,不去医院。晚上跟她们出去玩也好,一起吃饭也好,聊一些别的,她也就不想那些事,就怕自己一个人。
沈亦承成了她的药,这药没了,她只能吃真的药。
之前他提过去纽约看医生的事儿,宁嘉不曾和他说过,她在北市有一位主治医生,是初中去看的,药断断续续的吃,称不上有没有好转。
她最近总能梦到何绘,母亲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追着,叫她妈妈,一回头,红颜枯骨,宁嘉惊醒,后背全是汗水。
没办法,宁嘉给周于瑗打电话,问她周六日有没有时间,要不要过来玩,她的大学虽然在北市,但是没在城区的大学城,很偏僻,周于瑗抱怨:“救命,周六日还有课,我真的想死。”
宁嘉笑着说:“好可怜,那我们有时间再一起玩。”
她放下电话,没人可找。
也不知道日子是怎么过的,宁嘉还没有离开他这么长时间,试遍了所有方法,长夜还是难捱,也吃不下去饭,强吃了一些,又想吐。
她开始养成上称的强迫症,怕自己体重掉下去,沈亦承也没给她压力,宁嘉却将这件事当做必须完成的任务。
十月初,江潮看她吃饭比小鸡啄米还少,怼怼她的胳膊,问她想不想出去爬山,一定是三点一线的生活让她食不下咽。
宁嘉同意了,时间定在国庆假期第一天,爬的是不远处公园的小山包,空气清新,确实有一定的舒缓作用,宁嘉爬累了,坐在石墩上喝水,北市的地图像一个翻开的书页,正南正北,中间一条漫长的对称轴。
她安静的注视着,江潮用冰咖啡贴了一下她的侧脸,“看什么呢,感觉你要跳下去了。”
宁嘉摇头,江潮碰碰她,“走吗,烟友?”
宁嘉看了看还在八百米开外的同伴,点头,和她到厕所旁边的吸烟区抽烟。
她换了劲大一些的香烟,江潮闻到,直咳嗽,“我的大小姐,你这是要吃兴奋剂吗?”
宁嘉捂着额头,“我头晕。”
“你这几天状态很差,沈二公子忙什么呢?”
宁嘉皱眉,“谁知道。”
“你这是相思成疾。”
宁嘉说:“我到宁愿是相思成疾。”
“真的,什么毛病?这么严重?”
她摇头,江潮捏捏她的脸,“抑郁症?”
宁嘉的态度像是默认。
“我原来也这样,后来上大学好了。”
“我也想好。”
江潮耸肩,“可能到好的时候就会好,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
宁嘉的神经放松了一些,江潮搂着她的肩膀,宽慰:“走吧,接着爬山,把她们甩在屁股后面,今天的午餐就有着落了。”
“谢谢你。”
宁嘉也没隐瞒谁的意思,这个年头,抑郁的人多了去,多一个她不多,少一个她不少。她一直当自己害了感冒。
江潮劝她:“未来某一天就会好的,没准他回来那天就好了。”
宁嘉脸皮再厚,还是会被这些调侃弄得不好意思。
江潮第一个爬到山顶的小亭,张开手臂拥抱太阳,宁嘉也想真诚地去拥抱,但她还做不到,她说:“江潮,你真厉害。”
江潮摇头,这时手机振动,宁嘉拿出来,是沈亦承的消息。
【下午三点到首都机场。】
【是不是放假了?】
宁嘉回:【我去接你,这次可别再把我迈过去了】
沈亦承看着那个淋雨小狗的表情包,回头问吴助理:“没有晚点的消息?”
这是他今日问的第五次。
小吴说:“沈总,这趟准时。”
沈亦承有些焦虑,看脸看不出来,但是他手里那串珠子都要被磨出火花来了,小吴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爬完山,金茹她们请客吃饭,宁嘉一个人吃了半条鱼,大家纷纷表示震惊:“天呐,宁嘉,你别跟我说免费的饭就是香。”
宁嘉吃得肚子滚圆,笑着摇晃小腿,大家看出来了:“我知道了,宁嘉她对象要回北市!”
“真是个小机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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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嘉不回答,嘿嘿傻笑。
五点到机场的飞机,宁嘉吃完饭就去了,又买了一大捧玫瑰,一个人坐在机场的vip接待室等他。
国庆游客真多啊,但是那和沈亦承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要从这个空荡荡的vip通道出来,她就能看到他。
宁嘉听到他的航班降落的消息,拿出化妆镜看了看,确认一切完美,才站在通道尽头等他。
和她站在一块的还有一队人马,总想站在宁嘉前面,她哪能忍,往前面多走了好几步。
结果沈亦承下来,他们比她还兴奋,想要走上去握手,沈亦承却张开手臂,大家还想,沈总这次怎么这般热情,还没来得及反应,身边就跑出去一个穿着长裙的少女,举着她的一大捧玫瑰,奔到他的怀里。
沈亦承按着她的后脑深深一吻,宁嘉猝不及防,脑袋热得冒烟。
这下两队人马都不敢轻举妄动,沈亦承揽着她的肩膀去停车场提车,宁嘉举着花说:“我开车接你来的。”
“出息了。”
宁嘉蹦蹦跳跳,像个小兔子。
她特地回家提的他给买的宾利,让沈总的出行有排面,有气场。宁嘉让他在副驾驶坐好,她一路开回市中心,当然,赶上离京回京大部队,他们不出意外的堵了两个小时车。
宁嘉问:“晚上吃什么?”
沈亦承抱着玫瑰,合眼补眠,“听你的。”
“那先回家,去学校周边对付一晚?”
“行。”
宁嘉把豪车拐到破败的家属院,江潮她们正好吃完饭回来,看见宁嘉开着银白的宾利,接新娘一样地把沈亦承请下来,真实表演了什么叫把软饭吃得高质量。
宁嘉眼里只有他,朋友都没看到,沈亦承单手拿着花,跟在她身后上楼,宁嘉有一堆话想跟他说,一进屋,沈亦承便把花扔在一边,将她举起来,压在门上拥吻。
宁嘉捧着他的脸,黏在他的唇上,呼吸急促,每一句都是“好想你”。
沈亦承抱她回到卧室,打开她的床头柜,宁嘉看他拆了包装,拿出一枚,心跳飞快,等他俯身过来,宁嘉下意识用手按住他的胸膛。
“怕么?”
宁嘉摇头。
片刻过后,她的呼吸如同点燃的烟火的火舌飞速撞在一团火药上,炸出腾飞向上的烟花,一簇接着一簇,她将灵魂献祭给自己唯一的信仰,徒留一种阵痛与渴望。
沈亦承看到她在垂泪,他忍不住想,他是否应当结束这件事情。
沈亦承停下时,宁嘉侧头,埋在他的臂弯浑身发抖,他想起身,宁嘉却骤然看向他,他明白她的目光,他们没办法中途停止。
沈亦承抱了她很久,等宁嘉的大脑能辨认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沈亦承将床单铺好,枕头也换了,宁嘉趴在上面,身上盖着毛毯,她闷在枕头里,和他说:“我好饿。”
沈亦承只知道在这里摸她,却不知道喂喂她,宁嘉前几天一口饭都吃不下去,见到他就饿得昏天黑地,好想吃手,宁嘉和他要,嘴里立刻塞进来他的拇指,宁嘉有气无力地吮吸,沈亦承在她耳边问:“想吃什么?”
“你定…”
沈亦承说:“门口的店铺还开着么?”
宁嘉颤抖着嗓子,要求他:“不许走。”
沈亦承只能给李琛发消息,让他找人送点吃的过来。
李琛也没找别人,自己亲自送过来了,沈亦承放在床头柜上,宁嘉只想趴着,大腿抽筋了几次,现在还疼,腰也疼,哪都疼。
她勉强坐起来,拿了一块三明治放在嘴里,沈亦承从背后拢着她,帮她拿着,宁嘉问他吃不吃,他倾身上前,咬去她的齿痕。
作者有话说:
嘉嘉:所以叔叔过渡好了?(
沈叔叔:不仅过渡好了,洁癖也没有了)
第23章
◎家里还有一张嘴。◎
里面还有一些小羊排之类的, 宁嘉不想吃,坐在他腿上,沈亦承将她抱起, 宁嘉正在喝那杯该死的牛油果饮品,一下被他弄得咳嗽起来。
他还算人吗?
宁嘉仿佛在水中浮沉的鱼,还在吃食便被水浪卷携到上下颠簸,她捂着额头, 一手撑着床面, 想要转过来,沈亦承才舍得离开半寸,让她躺在枕头堆上, 宁嘉断续地问:“不饿么?”
“不想吃。”
宁嘉单手抚着他的脸, 沈亦承轻吻她的手心, 宁嘉躺在绵软的云端,想要合上眼睛,却忍不住要看他。
很少见他湿了前发的样子,像刚刚沐浴出来, 远看那般高瘦,脱了他昂贵的西装, 手臂上也是肌肉盘布,每寸都恰到好处。
只是太过沉默,太无声。
宁嘉搂着他的脖子,房间里都是她的动静,她的香水、沐浴用的、护肤品, 都被他蒸得满屋子都是, 只有凑近才能闻到他苦涩的草木香, 盘在他的发尾和耳垂。
宁嘉用尖锐稚嫩的獠牙去咬他, 沈亦承淡淡“啧”了声,宁嘉舔舔舌,沈亦承沙哑着嗓子,讲她:“小吸血鬼。”
宁嘉舔着发红的那块,说:“我还没咬破呢。”
想告诉她别弄得太过,想想还是算了。
她现在应当很疼,沈亦承握着她的腰,宁嘉眼泪便下来了。
他躺在她身上,停下动作,宁嘉伸长了手去摸手机,打开看看,十一点半。
“真要死了。”宁嘉说完这句感慨,彻底昏睡。
假期漫长,第二天又不用做什么,宁嘉的生物钟让她七点醒了一次,看到沈亦承睡在她身边,脸贴着她的额头,宁嘉便埋到他胸口,一口咬住。
沈亦承不会醒,他的睡眠质量应该能拿个世界第一,比他的玉雕更像无价之宝。
宁嘉吃了会儿又睡了过去,中午醒过来,四肢不听使唤,仿佛搬了两天砖那般累。
沈亦承也醒了,穿着他的浴袍,宁嘉说他那件衣服好像唐朝有名的男宠张易之穿的,他笑笑,袒胸露腹的行为更加猖狂。
沈亦承叼着烟,点开了她厨房的灶火,宁嘉砰得一下便清醒彻底,用她都劈了的嗓子喊他:“你干什么呢?”
沈亦承说:“做饭。”
天呐,她的厨房。
宁嘉想要阻止,奈何如今已经是个八级残废,只能听着他叮叮当当,过了一会儿就把昨天的小羊排端到她身边,还摆了一圈蛋炒饭,上面顶了两枚半糊的大蒜。
这叫什么?中西结合?蛋炒饭羊排?
宁嘉用勺子吃了一口,米饭还没熟,他竟然用生米炒饭。
没办法,只能将羊排吃了,沈亦承用她的勺子吃了一口米,随后默默去厨房吐了。
他在这里给她挑出鸡蛋,让宁嘉用叉子吃,鸡蛋只有油煎的味道,以及本身就有的腥气。
他们两个并非是半斤八两,而是宁嘉远胜于沈亦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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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能让沈总素手羹汤,也算自己有本事。
“想吃什么?我去买点。”
宁嘉立刻撂下刀叉,“想吃麻辣拌。”
沈亦承没听过麻辣拌,宁嘉告诉他牌子上有写,是学校对面商业街的小门店。
宁嘉看他穿好衣服,问他:“沈总,您有更亲民的衣服吗?”
沈亦承说:“我的字典里没有亲民。”
实在是猖狂。
宁嘉便看着他穿着他那身手工定制的高级西装去挤苍蝇馆子了。
中午正是饭点,没离开学校的学生多得是,这两天美院还有学生作品展,是校园开放日,人潮攒动,沈亦承找了许久“麻辣拌”的牌子,才看到一家“张姐麻辣拌”,旁边写着麻辣香锅、麻辣烫,沈亦承不喜吃辣,硬着头皮进去,他太高,一些女学生、小孩子在他身边走来走去,沈亦承便后悔做了这个冲动的决定。
需要自己选菜,沈亦承打开手机,宁嘉正在补眠,听到震动,一把抓过来,一看是他,叹口气,放在耳边,差点没被他那里的声音震晕。
一些流行歌曲充斥耳膜,沈亦承耐着性子问她:“这里的菜要自选,想吃什么?”
宁嘉说:“看着拿一些,土豆、还有炸丸子,别的…你看着拿,我想吃方便面。”
“…”
他大概想说垃圾食品,但在别人的店里,总归不合适。
他在这里两手插兜,等着拿盆和叉子,侧头看到几个熟面孔,两方对视,金茹咽下臭豆腐,指着他说:“卧槽,宁嘉她对象。”
沈亦承捂着额头,伸手招她们过来。
几个小女生小仓鼠般仰头看他,沈亦承说:“劳烦帮宁嘉弄一份…麻辣拌,你们想吃什么?由我请客。”
她们几个互相看看,大概在琢磨要吃什么,最后统一在这里排队,吃麻辣香锅。
沈亦承看着她们娴熟捡起那些食材,“宁嘉是不是喜欢吃土豆来着?”
“还有那个丸子多拿点…”
他忽然觉得,他好像并不了解她,她向来都是给什么吃什么,如他一样,原来也有这般划分明朗的喜好。
“她吃什么面?要吃米饭吗?”
沈亦承指了指方便面,金茹加好,将号码牌放在他手中。她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