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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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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是怕拔牙才跑出来的?”

    周于瑗盯向捂着半边脸的宁嘉,惊觉如此理智清醒的人,竟然也会有惧怕什么的时候。

    宁嘉很怕拔牙,而且拔牙之后也吃不了东西,只能喝汤,一想到就害怕。

    周于瑗提醒她,“据我所知,肿的时候是没法拔的,得消肿之后了。”

    宁嘉也反应过来,懊恼地说:“我居然忘记了。”

    所以沈亦承只是在吓唬她,未免太恶劣,她早饭都没敢吃便跑了出来,如今在甜品店已经坐到中午。

    不知道沈亦承是不是睡到现在,与她发消息:【回来吃饭】

    周于瑗用胳膊肘推她,“哎,沈家可是那种低调的老牌贵族,你的叔叔是不是特别有钱,他会不会救济你很多?”

    比起周于瑗这种饭来张口的小姐,还是沈亦承更适合藏宁嘉这个娇。

    宁嘉说:“没见过他的财力,也没看过他工作的样子。”

    “沈二少还用工作吗?我听我爸说他可是人人艳羡的富二代,闲散王爷那种,不用管事也能拿钱的。”

    宁嘉当然清楚他的身份,当年大奶奶生他差点丢了一条命,全家上下最宠这个小儿子,不过也正因为他是二儿子,有他六边形战士的大哥在,他也就只能闲散下去了。沈家不算家大业大,是以只需要一个人撑住根本,那些隐形的资产早就变换名目,有更厉害的高管去负责,根本不需要沈家出面,谁家的皇帝要亲自视察县令的工作呢?

    沈亦承在她的印象里就是吃喝玩乐,尤其是玩玉石十分上心,沈二少在所有人心里都是风流且无所事事的形象,所以宁嘉也觉得他是。接触下来,他闲散有余,风流不足,当然,沈亦承满嘴胡话,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跟女人纠缠过,宁嘉也不配了解那些事情。

    昨晚要不是她还难受,跟他去看看他是如何工作的也好,省着每天晚上都对他的去处好奇,夜里不回来就担心地辗转反侧。

    宁嘉正想着他,窗户却被人敲了一下。

    两个人侧头看过去,正是穿着衬衣的沈亦承。

    周于瑗瞬时看向宁嘉,她起身,将饮料放下,与周于瑗匆匆告别,临走头错开肩膀的时候,周于瑗难掩兴奋地说:“他好好看!”

    “花痴。”宁嘉怪了她一句,等他走到沈亦承身边,被他的檀香包裹时,她还是难免俗套地落入他的眼睛。

    太阳下他的瞳孔与琥珀一般通透。实在是美不胜收。

    “路过,刚好看到你。”沈亦承看向周于瑗,“你的朋友,一起?”

    宁嘉惊讶:“一起去哪里?”

    “回家吃饭。”

    很有意思的是,宁嘉是沈二少的客人,客人带客人,怎么能说回家?宁嘉在那时觉得浑身都被太阳灼烧了,她的眼睛亮起来,“真的可以?”

    “可以。”

    周于瑗当然不会去,她拒绝过后便被司机接走了,宁嘉却很开心,在沈亦承路过蒂芙尼为她买了一串玫瑰金的smile手链的时候,宁嘉更开心了。

    她戴在手上,哪怕这类的经典款式,自己已经有了好几条。

    等上了车,沈亦承才笑话她:“不想拔牙,跑商场里躲着?怎么想的?”

    宁嘉不想讲话,摆弄自己的新手链,沈亦承说:“过两周再拔。”

    “拔牙可以,我不想自己去。”

    “你那个朋友陪你不成?”

    宁嘉说:“她晕血。”

    “又不是她来拔。”沈亦承侧眼看她,“非要我陪着?张姨呢?”

    “你不陪我,我就不拔了。”

    “好像我是在害你。”沈亦承淡淡道,“太过黏人。”

    宁嘉问他:“不喜欢黏人的吗?”

    红灯。

    他停下车,看她,随后打开车窗,点燃一支烟,白色的烟丝被窗外的空气拽向远处,宁嘉听到他说:“喜欢听话的。”

    宁嘉反问:“我难道不够听话?”

    “你只会气人。”

    他的侧脸带有一种不可接近的神圣感,唇边白色的烟嘴都没有丝毫违和,宁嘉张开嘴,不知该如何狡辩,静了一会儿才说:“陪陪我嘛。”

    才到这多久,已经开始骄纵起来了。沈亦承按灭燃了一半的烟,宁嘉看着渐近的房子,等他停下便离开了副驾驶,而沈亦承在她打开车门的时候说:“我不在家吃。”

    怪不得在外面乱转,还给她买礼物,原来是不能和她在家吃饭。

    “那你带我回来。”宁嘉不满,站在车门口,扶着侧沿说,“本来可以和芋圆玩一天的。”

    “别在外面吃出好歹。张姨已经给你做好了饭菜。”

    宁嘉泄了气,她不能不给张姨面子,但是沈亦承的面子她不想给了,她将车门关上,再见也没说,回头便到了屋。

    张姨听说她牙疼,给做的都是软糯好消化的东西,宁嘉说了谢,吃好便上楼睡觉,等沈亦承回来,已经是十一点钟,他仍是带着一身的酒气,宁嘉觉得他大概是李白转世,喝酒助兴,没酒不行。

    希望沈亦承能明白这样对x功能有很大影响。

    他坐着看电影,宁嘉下午睡过,晚上没了困意,加上牙痛,便到一楼去看他,坐在他腿边,如同他圈养的猫。

    沈亦承按按她的发顶,宁嘉将脑袋搭在他的腿上,问他在看什么。

    他喜欢老电影,多是文艺的、甚至晦涩的。沈亦承喜欢在此时点烟,就着一小杯酒,时时睡在沙发。宁嘉来了,他便不再当自己一人,将烟酒收好,回答她的问话。

    用的法语原声,往常不必避讳任何人,只他一个,所以这些没有经过任何阉/割的画片赤/裸呈现在电视上,沈亦承捂住她的眼睛,宁嘉透过指缝看到那些画面,往他腰处钻了钻,“这是真的吗?”

    “什么是真的?”

    “真在做。”

    沈亦承说:“是真的。”

    宁嘉“哇撒”一声。她好奇地想要看到全貌,沈亦承的手能捂得严丝合缝,待这段过去,他的掌心滑落,宁嘉窝在他的手心里,用自己肿痛的侧脸蹭着,沈亦承抚摸着她脸与下巴,宁嘉将他的手放在唇边。

    她的动作带有认真和虔诚,仿佛对神的参拜,做的事情却很无耻。

    沈亦承起初还可以容忍她的行径,慢慢便不行了,于是用指尖碰了一下她肿胀的牙肉。

    宁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捂着脸,怨恨地望着他,沈亦承将酒杯举起,仿佛没做过一样慢慢饮尽。

    他催促她:“去睡觉。”

    宁嘉躺在他的腰处,摆弄他的皮带,显然不想睡觉。

    电影又到了暧昧的地方,他的手掌再次覆盖她的眼睛,宁嘉眨眨眼睛,睫毛在他手心扫动,沈亦承忽然觉得他并没有遮挡的必要,宁嘉有权利,并且也可以看这些内容。

    他松开手,宁嘉看到电影上的画面,吞咽口水,往他腰腹靠得近了两寸。

    他用湿巾擦净双手,宁嘉忽得问:“你最近对我好,是因为我不舒服吗?”

    沈亦承沉默,当做默认。

    “我想每天都生病。”

    “那就不稀奇了。”沈亦承说,“只有偶尔发生的才稀奇。”

    他的回答这样密不透风。

    宁嘉接受了这种说法,她抬手想让他将她抱起,沈亦承却用脚扒拉着她的小腿,催促她赶紧离开,宁嘉很不高兴,等她站稳,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掏出香烟。

    宁嘉隐约已经有生气的情绪,但是在人家沈亦承的家里,那里配管二公子抽烟的事情。

    她看了他一眼,沈亦承觉得她黑曜石般的眼睛里装满了怨,便将微湿的烟嘴拿出,宁嘉一把夺过去,径直上楼。

    她将门反锁,从床头柜找出一个打火机,随后便坐在阳台,将他的烟咬入唇中,火光掠过,淡淡的烟草味儿升起,宁嘉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烟酒不忌,却能保持一身檀香。

    烟的味道很淡,宁嘉觉得有点类似她平时抽的水果味,沈亦承抽这种烟,大概也是为了嘴里有一点着落,而不是为了烟草带来的愉悦。

    她摊开一本书,是出国游玩时购买的,宁嘉旅游只有一个爱好,去当地买书,当做旅行纪念,而她恰巧对语言颇有天赋,沈亦承那些色情电影,她都听得懂。

    她看得很专注,烟对她牙齿的疼痛似有缓解,丝毫没注意到楼下的沈亦承。

    他出来锁栅栏,仰头便看到宁嘉穿着白色的丝绸吊带裙,两腿搭在踏脚凳上,靠着摇椅饮烟读书,活脱脱民国阔太的模样。

    沈亦承将栅栏落锁,返回屋内淋浴,出来准备接一杯水时,他下意识往她那里移了几步。

    宁嘉并没有关门,阳台也是。

    今夜微雨,空气很凉,她在床上熟睡,风吹着她的额头,沈亦承知道她怕热,也不敢开空调,但这样通风吹着,明天就得感冒。

    于是关上窗户,宁嘉瞬时惊醒,她努力分辨来人,沈亦承说:“是我,睡吧。”

    宁嘉放松下来,抱着一只枕头,睡眼惺忪地看他,沈亦承临走前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宁嘉拉住他的拇指,沈亦承坐在床沿,她如今住得也自由,屋里都是她喜欢的玫瑰的熏香,床头摆着她常用的护肤品和香水,包括那本比手掌大一些的德文书。

    宁嘉贴在他手背上,这次并没有理直气壮地张开手,沈亦承接触的女性并不少,如宁嘉这样能够亲近到这种地步的没有,所以他察觉到她细微的肢体语言和目光的含意时,还会觉得惊讶。

    她想要他抱抱她。

    抱抱,贴贴,还有她最喜欢的,含弄他的手指。小女生喜欢的亲昵,比起一种成熟的感情,宁嘉这样,反倒如同对亲人的索取。

    沈亦承弯腰过来,宁嘉那些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她搂住他的脖子,沈亦承便落在她身边,宁嘉肿痛的侧脸预示着这并不是做梦。

    她靠在他的肩膀,握住他的手腕,选了个她喜欢的手指放在嘴里。

    沈亦承安慰似的拍她,动作轻柔,宁嘉很快便陷入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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