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009
也不知道短短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甸手心痒痒的，有心想要了解，可见虞霈那副模样，他保持了沉默。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好半会。
陷入自己情绪的人终于反应过来，悻悻松开了手。
她小声说着“抱歉，刚刚……是我太激动了。”
江甸还记得她一进来捂嘴的事，也跟着压低声音“没事。”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虞霈是否出去。与昨晚梦中主角单独待在一起，这太考验人的意志了。
特别是，这主角还是他不知不觉就动了歪心的人。
虞霈摇摇头，等了下，才解释了句“外面有人……”
她脸色有些难堪，点到为止。
江甸却迅速反应过来，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
他皱眉，透过门缝往外看。
原本无人的露台此时站着两人，一男一女。女生被男生遮住大半，瞧不清面孔。但男生的背影却看得熟悉。
不用疑问，就是乔皓。
江甸好似明白了什么。
他扭回头，刚想说些什么，外头的人已经吵起来了。
江甸下意识想远离，毕竟那是别人的私事，多年接受的教导不允许他随意窃听他人谈话。
可当转身，看到离他几步远，蜷缩着身子丝毫不敢往这里走一步，望着他的眼神却挣扎的人，江甸犹豫了。
短短几秒，理智与情感争锋了上千回合。
一声叹息，结果已定。
他往后避了避，在女孩逐渐失去光亮的双眸中又扭身轻倚在了靠近门的墙壁旁边。
只是这么眨眼的功夫，两人情绪波动了几下。
在看到女孩又亮起的眼睛，江甸心中因即将要偷窥他人的羞愧掩下。
他无声无色呼出了口气。
算了，就一次。
他这么妥协对自己说。但早就摇摆的心却预示着未来——这才是个开端。
……
乔皓是在电梯口遇见的郁安盼。
小姑娘还穿着校服，现在这个时间，该是她在学校午休的点。
她突然出现在这，乔皓非常惊讶，但马上，想到里面的虞霈，随之而来的是虚心以及慌张。
他左右扭头，看了下旁边，确定没人看到，拉着人顺势躲到了露台。
“你来这干嘛？”
除了来找蔡英韶和自己，乔皓想不到别人。
而且看郁安盼这个架势，他用脑子猜都猜的到，十之是来找他。
郁安盼是带着目的来的，她与乔皓青梅竹马，是除了父母之外最了解对方的人，看他这个反应，心里已经相信了蔡英韶说的话。
“你把那个女人带来了？”
她不指名道姓，也不点名虞霈的身份。
但乔皓就是知道她说的谁，上次两人吵架也是因为这，他如今不想再当着郁安盼的面提起，这注定了又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纷争。
再说，他顾及着郁安盼高三，正处于关键时刻，也不想说这些影响她的心情。
“你别管这些，赶紧回去，要是被叔叔阿姨知道，你一个人从学校跑这么远，等会有你好受。”
乔皓的不正面回答，在郁安盼眼里自动转为是维护那人，一直憋着的气顿时爆发出来。
她开始与乔皓吵起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郁安盼气晕了头，在乔皓震惊的目光中，抱住他，踮起脚然后吻上了他。
两人嘴唇贴着，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可只是这，就让乔皓惊得七魂丢了六魄。
他痴呆了好久，才将人推开。
“安盼，你这是在干什么！”
与郁安盼如此亲密，原本是他曾经不可说不可想的梦。
可刚刚他的第一感觉竟然是怕被人看见，然后传到虞霈耳里。
都不用脑子想，虞霈会伤心成什么样。
乔皓慌张又看了眼四周。
郁安盼见他这样，刚随着那个吻发泄出去的气再度回到了胸口，膨胀梗在心口，旋转着直击神经。
她眼眶不知不觉红了，满满的泪水蓄着，她仰着头不让留下。
郁安盼确实脾气大，可轻易不会示软掉泪。
这突然来这么一遭，乔皓整个人愣住了。
他迟疑着，伸出手将眼泪擦去，而郁安盼则趁着这个机会，再次拥入乔皓的怀抱。
“乔皓哥哥……”
女孩软糯的声音模糊着，就像曾经那么多年前，受到委屈找到自己寻求安慰。
乔皓多年的情分，还有未明示的感情，就这么被勾了出来。
鬼迷心窍下，他低下头，寻到郁安盼的嘴又亲了过去。
在闭眼时，他脑海划过虞霈的脸，可转瞬又被多年得偿所愿的满足感湮灭。
……
画面逐渐变得不堪，江甸看不下去。
眼见着自己室友背着女朋友与其他女孩亲密，他眉心紧皱，道德底线一次次被冲刷。
他不是很舒服，可隐藏得极深的内心深处，却裂开了一条小小的缝，而欣喜从中一点点渗出。
江甸不是个迟钝的人，立马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他摇头甩掉那些不好的念头，一遍遍告诫自己，这是不对的。
而这时，一声死死压抑的哭泣传来。
江甸所有的想法都在这声中顿时消失不见。
他扭头，看见虞霈在透过缝隙看着外面的两人，眼睛里的泪水一滴滴划过脸颊。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像是要折磨自己，视线不肯移开半点，静静盯着外面亲吻的人。
江甸好像，听见了什么破碎的声音。
他的心，突然被针扎了下。不由自主，他慢慢走向了虞霈，试探性慢慢伸出手。
他想要抱住人，但心里有道声音还在喊不行，不行，他不能这么做，她是乔皓的女朋友。
理智疯狂反对，脑子里绷直的那条线也好像成了实物，横在两人之间。
一旦踏入，万劫不复。
江甸愣在那，内心挣扎，一边是道义，一边是已经克制不住的情感，他摇摇摆摆，拼命想要挣脱。
偏偏这时，女孩身子颤抖了下。
没等他反应过来，什么东西已经迈过了线，身体本能已经为他做好了决定。
——他抱住了人。
空荡荡的怀里终于填补上了空缺，那颗飘荡在半空的心也终于落回了实处。
温暖从肢体接触的地方传来，触电般惊醒了还神游在外的人。
他微低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头顶，长长卸了口气。
像是妥协，他张嘴无声说了几句话，手臂的力度随之大了些。
他任由虞霈在他怀里哭泣。
虞霈抹着泪，心里却乐开了花。
果然，披着马甲行背德的事，就是爽翻头！
感受放在自己背部的手指慢慢收紧又放松，从这简单的动作中，她好似已经窥探到了江甸内心的挣扎。
虞霈勾起嘴角，像是已经看见了江甸突破自己的底线，与自己鬼混时，一边沉迷于爱情美色，一边谴责自虐自己的画面。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回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