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付出，浴室
安室透坐在自己的车上, 摘掉脸上的口罩。
车玻璃上倒映着他复杂的表情。
她长大了。
个子也高了一点。
比六年前的稚气要成熟很多，以前那么喜欢躲懒的性格居然来做了行业最卷的警察。
“长官。”风见裕也敲了敲车窗，然后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 给安室透递过来一份报告书。
掀开之后, 第一页是春日野清奈的证件照以及各项资料。
“这是春日野警官在警校的各方面报告，体能方面偏弱但其他地方都是a+，警校毕业后网络安全部的人曾找过她但是被她婉拒, 之后面试了搜查一课。”
风见裕也一板一眼地跟自己长官汇报工作，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 感觉到了自己身边长官情绪的不太对劲, 他的语气也变得缓和了很多。
“长官, 您一直在调查的圣尼斯医院事情, 之前才会跟特搜科要人。大熊三郎就是被春日野警官逮捕的，之后春日野警官因为坠海这件事, 还住了几天院。前段时间才正式复职, 结果又被想要把大熊三郎救出去的伊神组绑架。我问过了给春日野警官救治的医生, 子彈没有伤到骨头, 您可以放心……”
『您可以放心』
这五个字，让安室透抬起吸满黑暗的双眸，看的风见裕也噤声。
现在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她为什么会和gin在一起。”
安室透低吟。
风见裕也一时间有点没有分清安室透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
但gin这个名字, 风见裕也还是经常性能够听说的。
那是安室透在组织里面着重调查的对象。
能和一个特搜科女警同时出现，而且还用那样亲昵的姿态, 他们是发生了什么吗？
风见裕也想到了一件事, 告诉安室透：“长官，上次春日野警官坠海的时候车上还有一个男人, 而且被伊神组绑架春日野警官之后, 也是那个男人去水库救了春日野警官, 嗯……”
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安室透把目光挪到了外面的夜幕。
“说吧。”
“搜查一课的佐藤警官说，这个男人是春日野警官的……”
风见裕也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因为安室透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好，简直犹如反转的底片般凝重。
『男朋友』这三个字，虽然风见裕也没有说出口，但安室透也猜到了。
良久的沉默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
风见裕也不知道安室透在想什么。
时间在这种坐立难安的感觉中跌送，风见裕也身上的冷汗干了一轮又流出来一轮后，才听到安室透开口。
“去搜查一课查一查，那个男人是不是gin。”
虽然安室透心里已经有了百分之八十的确定。
但他需要知道，春日野清奈到底是怎么跟gin认识并且关系到达这种程度。
她知不知道gin的身份？
她一定是被gin骗了。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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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
白天为什么会变成黑夜？
四季又为什么会轮转？
警察为什么会给一个罪犯做饭？
春日野清奈唉声叹气地煮汤。
不得不说烫菜这种东西真是太好用了。
方便，速食。
她把能吃的东西都放在奶油汤里，煮熟了之后就可以端上来，只是外观看起来可能没有那么好看。
看到端上来的煮锅。
黑泽阵果然露出了不是很满意的表情。
“您将就一下？”春日野清奈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把纱布露出来给他看。“看在我是个病人的份上，就别挑三拣四了吧。”
黑泽阵一边坐在她的对面释放冷气，一边用勺子舀了浓汤淋在面前的糯米饭上。
糯米饭上面盖着碎海带。
热汤和海带融合的时候，发出海带蜷缩被泡开的滋滋声，沁着糯米的甜香扩散开来。
他尝了一口。
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是紧接着又跟了一口说明应该还挺满意这个味道的。
春日野清奈右手基本能用了，这两天也适应了疼痛。
她下午在阿笠博士家的时候，冲矢昴端过来一份不那么好吃、但因为春日野清奈对帅哥自带滤镜还是吃完了的咖喱。
她一点都不饿，所以进食的速度放慢。
黑泽阵吃得也不多，简直就是简单尝了两口就把手里的勺子放下了。
本来就应该是要睡觉的时间，春日野清奈也不想吃太多，积食的话第二天肠胃也会不舒服。
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本来打算把剩余的菜留到明天热热再吃的，结果一抬头发现黑泽阵全给扔掉了。
“你……”好浪费。
春日野清奈心里嘟囔。
“吃剩菜对我的健康没好处。”他说。
“……”春日野清奈。
早知道不做这么多了。
她一进来这家伙就让她去做饭。
春日野清奈还以为他很饿呢。
结果也没吃多少。
好像只是为了满足什么仪式感一样，让她去做这件事。
“你明天去警视厅？”黑泽阵问。
春日野清奈“嗯”了一声：“说是要给我表彰。”
新人警察入职一周，荣获三等功。
春日野清奈已经被警视厅树立成新警典型了。
到时候可能还要进行一系列的宣言，无非就是讲述自己为什么要成为警察以及之后在就职期间的各种盟誓。
她还在想。
如果自己当众说出公安欠薪这件事，警视厅的领导会不会黑脸？
春日野清奈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拿职业生涯开玩笑了。
在找到降谷零那个家伙、问清楚六年前的事情之前，她还是现在警队里苟着吧。
那个三等奖的徽章她已经拿回来了，但明天还要去领什么证书和肩章。
春日野清奈很喜欢那个徽章，金灿灿的颜色看起来也很高级。
她站在镜子前，把徽章放在身上笔画。
这么做让她略微有些薄而透明的肌肤也跟着变得有了迤逦的色彩。
她的表情在镜子前呈现，满脸都写着开心。
黑泽阵指尖捏烟，目光从她的身上挪到了窗外夜幕。
有那么值得开心吗？
瞧她那嘚瑟的样子。
这个时候的天色是一天最暗的时候，那种浑浊的黑色，就像是流淌在他骨肉里的血。
因为赤井秀一那个人。
他最讨厌红色。
很多人都说，赤井秀一和他很像。
不管是行事作风、还是对待事情的方式。
但黑泽阵知道还是不一样的。
眼神不一样。
从看到赤井秀一第一眼的时候，他就知道。
真正堕落的人，眼睛是空洞的、虚无的，被死寂填满了的。
而赤井秀一没有，他的藐视建立在他自以为高傲的性格之上，与黑泽阵目空生命不同。
后来事实证明，他对赤井秀一的判断是对的。
果然是个红老鼠。
自从发现赤井秀一是卧底之后，黑泽阵在清理叛徒的时候更加决绝。
这种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的雷霆手段也让gin在组织里面树敌无数。
他知道。
组织成员、情报局的人，很多都想要他的性命。
黑泽阵从来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他从来不害怕自己被找麻烦。
因为，他可能会受伤，但对方绝对会丢命。
他也知道春日野清奈下午有可能去做了什么，她的身上有那个人的烟味。
大熊三郎这个人简直就像是消失匿迹了一样，在整个日本再也找不到人。
不管是组织里的情报人员、还是圣尼斯医院的人，都找不到任何踪迹。
他暂时不觉得，一个日本警视厅的刑警有这样的能力。
哪怕是目前在暗网里活跃的黑客们，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如果不是fbi那伙人。
黑泽阵是不信的。
她为什么会和fbi的人混到一起？
黑泽阵刚才也不想要听到她的回答，她去了哪里，也不会告诉他真话。
如果是谎言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说了。
他不想听。
春日野清奈看着伤口里长好的新肉，为了防止万一还是给伤口的位置绑上了防水带，开开心心地换了浴巾准备去冲个热水澡。
刚一推开卧室门就看到黑泽阵坐在背对自己的地方，浑身上下散发着犹如凛冬般让人觉得没有人情味的气场。
下午和柯南、灰原哀说的那个提议。
本来也是春日野清奈得一时头热。
但这确实是能解决目前大部分麻烦的方法。
也跟着一系列没有办法控制的事情。
其中就是，不确定是否能成功二次互换、也不确定二次互换回来后还能再换回来。
春日野清奈叹了口气。
没有穿漫女主的强悍金手指，但却有穿漫女的使命。
老弟啊，当你功成名就、搬倒组织、成为千古流芳地推理界新星，不要忘记姐姐的付出。
春日野清奈深吸一口气，把领口往下扯了扯，露出肌肤发粉的骨痕。
她站在浴室门口，小声说：“我去洗澡了？”
黑泽阵看了她一眼，露出右侧微微拉长的眼尾。
春日野清奈也没看懂他有没有哪方面的想法，只觉得他像是在看笨蛋一样看着她，说了声“嗯”。
嘶。
无动于衷？
行。
春日野清奈钻进浴室的时候，留了个门，没有上锁。
她看着自家淋浴间里只能承载一个人的小浴缸愤愤地想，明天就换个双人的、不，三人的！
能把黑泽阵那一米九的大高个摁在水里起不来的那种。
春日野清奈暂时对互换的条件地理解为亲吻和水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
春日野清奈把花洒打开，开到最足的状态，把单人浴缸里放满水。
哗啦啦的水声卷着热浪扑面而来。
她的眼睛有些潮湿，像是要流泪的感觉。
在眼泪欲掉不掉的时候，她又揉了一把眼睛，把眼眶揉红后“哎呦”了一声。
黑泽阵刚才看她那个样子就很迷惑，现在她在浴室里的叫喊声，起身朝着那根本没锁的门走。
她在作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