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科技园（10）
无人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在众人头顶出现, 从里面发出的声音让桑淼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这个声音……”谢回愣愣道，“是5066？”
谢异皱眉问：“5066是谁？”
操纵着无人机的人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 他对着桑淼的方向, 莞尔：“309，送你的这份s级任务见面大礼包还满意吗？”
桑淼紧紧盯着无人机，面无表情道：“我说呢, 原来是你搞的鬼, 5066……或者应该叫你jin？”
5066的声音仍然没什么波澜，喜和怒都很难分辨：“早知道你命这么大，当初我也许该再补上一刀。混得不错啊, 还进了联盟第一军校, 为了引你过来我可是费尽了心思，想杀你真不容易。”
桑淼嗤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问：“你引我过来，只是为了杀我？”
“的确不止这个目的。”5066很莫名地笑出了声, 声线却是森冷的，“我等着你来科技园找我, 带来你身上我想要的一切。”
话落, 无人机便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自爆了, 爆炸的高温将金属零件烧成了零碎的焦炭。
谢回迫不及待地问桑淼：“这到底怎么回事啊？5066怎么会和你反目, 你那时没和他一起离开吗？”
闻言, 谢异总算想起了当时那个带着他和桑淼离开黑市，却又临门一脚反水的流放犯。
桑淼看了眼谢异，发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在黑市和5066的恩怨毕竟涉及到谢异，桑淼也不好和其他说，便把情况简短地概述了一下：“他当时骗了我，我差点死在他手里, 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为什么？我没听说你和他有仇啊。”连谢回都没听太明白，更别说其他人了。
桑淼抿抿唇，只好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反正现在只需要知道jin想杀我，或许他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但我猜不到他想要什么。”
5066不是腺体改造人，更不知道她的信息素对于改造人的作用，总不能搞这么一出也是为了她的信息素吧？
但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可图的东西。
5066引她来的地点也很微妙，以他的能力，明明可以在她做其他任务时找到她，怎么偏偏要把这次的任务地点选在001号科技园呢？
她没记错的话，5066曾经组建过一支团队入侵了第一生化研究所的防御系统，还销毁了研究所里关于【神圣之力-转化】天赋的数据。
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那份数据经联盟认证是5066亲手摧毁的，既然摧毁了又为什么要重回旧地？
可惜现有的信息还不足以桑淼理清这些线索。
沉吟片刻，陈韫最先出声：“桑淼，那你打算现在怎么办？这任务还做吗？”
“做，怎么不做？”桑淼道，“即使我现在掉头走掉，他也必定想了一万种办法来让我留下。”
5066这个人，心思太缜密了，他要做一件事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他一定能做到的感觉，从第一眼开始，就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不简单。
这也是她当时会下意识觉得他靠谱的原因，只要不做他的对立面，和这种人合作是最省心的。
结果他居然想杀她。
桑淼眼皮垂下，啧了声。
正好，她现在也是。
桑淼清楚地记住了那天在黑市所发生的事。
被骗的愤怒，对流放区和黑市的厌恶，失去自由的恐惧，交织着她在蓝星失败的十八年游离人生，她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了绝望。
让她产生这种情绪的导火索，由5066亲手点燃。
再加上他在科技园的所作所为，以致于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时，桑淼头一次有种杀人的冲动。
桑淼朝李老头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到小章鱼的简笔画短信后，李老头的情绪果然稳定下来。
他的终端一直开着，近乎眷念地用手指描摹上面的一笔一划。
原本站在李老头身边的小章鱼迟疑了一下，忽然对她道：“如果你们要找的，是前几天进过科技园的那个人类，我认为，用不着去了。”
桑淼：“为什么？”
“你们抓不到他的。”小章鱼看了谢异一眼，“即使有001号在，抓到他的概率也很渺茫。”
谢异饶有兴趣地挑了下眉：“是吗。”
小章鱼顶着一张小女孩的脸，瓮声瓮气道：“他带了009号一起，009号，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听到这话，谢异的表情罕见地变得冷肃些许。
上过联盟近代历史课的人都知道，曾经的第一生化研究所制造出了3个堪称完美的实验品，他们从1000个杀戮机器实验品里脱颖而出，被誉为未来保卫联盟的最强战士。
三个所谓的最强战士里，一个是001号，一个就是009号。
谢异选择了效忠联盟，009号则在那场事故里不知所踪。
联盟从未放弃过寻找他，亦或者现在可以称之为“它”了——因为009号是一个连同大脑都被改造了一半的战斗机器人，它拥有着极恐怖的单兵作战能力，制造出来原本是为了保护【转化】天赋觉醒者的安全。
后来【转化】天赋觉醒者失踪，009号也跟着不知所踪。
没想到现在009号竟然会跟着一个通缉犯。
谢异收起手中的黄泉，冷着脸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更要去会会他了。”
这时，李老头忽然开始在终端光屏上打字。
桑淼收到了一条短信回复，她打开一看。
【老师照顾你，对你好，那你记得跟老师说谢谢，小圆要做一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小章鱼看着这条短信，又看了看安静下来的李老头，圆圆的眼睛瞄了瞄谢异，小嘴巴一瘪，很娇气地别过头，哼了一声，而后走到桑淼面前，小声道：“谢谢姐姐。”
“不谢我？”谢异道，“当我治不了你？”
桑淼不由被两人这个互动逗笑，她揉了下小章鱼的头发：“带爸爸回家吧。”
小章鱼点点头，重新变成了章鱼的模样，趴在李老头肩膀上，朝她挥了挥触手。
-
几人整装待发，前往001号科技园。
路上，桑淼忍不住看向谢异。
小章鱼的话几乎验证了一个事实——谢异曾经在生化研究所被当成实验品过。
她都能看出来，更别说其他人了。
桑淼扫过一眼，发现大家都心事重重的模样，就连谢回这会儿也慢慢反应过来，眼神闪烁，双眼通红，看着谢异欲言又止。
谢异感受到身旁的两道视线，没什么表情地说：“现在不是聊过去的时候，专注眼前任务。”
谢异都这么说了，众人相视一眼，重新调整了情绪。
这个s级任务发展到现在，早已不是桑淼一个人的任务了。
到达001号科技园建筑内部时，一栋半坍塌的废墟顶楼之上，果然站了一名清瘦的男人，他绿宝石一样的眼睛里情绪浓烈，表情却很冷静，如一条伪装得很好的爬行动物，一朝露出破绽，就是他取猎物性命的时刻。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全身都泛着金属光泽的机器人，机器人一动不动，建模一样的五官毫无表情。
“309，你终于来了。”5066宽大的披风被海风刮得猎猎作响，他手里操纵着终端，似乎在码什么程序。
桑淼懒得再和他废话：“直说吧，费这么大劲找我干什么？”
“好歹认识这么久，一句寒暄也不肯多聊吗？”5066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边监狱长为了你可是在利特星发疯发了个彻底，如果我现在联系他，然后告诉他心心念念的309就在联盟第一军校，你说以他对你的执念，会不会为了抓到你，搞出个天翻地覆？”
桑淼没说话，边野这个名字让她背脊一僵，拳头不自觉地攥得很紧。
其他人听到5066的爆料，表情倒是一下变得五彩缤纷。
万嘉泽的嘴几乎震惊成了o型。
陈韫眼底也难掩惊讶。
苏霓一副吃瓜的态度。
沈珩则竖起耳朵，将这人口中关于桑淼过去的每一句话都记在了心里。
谢回见过好几回边野发疯，倒是对此没什么反应。
谢异则猛地抬眼，黑眸闪过一丝不解：“边野？和桑淼？什么执念？”
“嗐，”谢回心直口快地说：“还能什么执念，没睡到的执念呗。”
提起边野，谢回就怨念深重，一肚子的火，逮着机会就要吐槽：“桑淼喜欢他的时候他不喜欢桑淼，现在桑淼离开了，他又上赶着到处找，这种人你就说贱不贱吧？”
谢异眼皮一撩，额角抽了一下，语气有些风中凌乱：“桑淼还喜欢过……边野？”
边野不是alpha吗？
沈珩也难以相信地看向了桑淼。
“……”
桑淼非常无语地踹了谢回一脚，解释道：“是个误会，你们别听谢回瞎说。”
谢回一听这话不乐意了：“5066也在这儿，要不你问问他，当初你说没说过想和边野睡一次这话？”
万嘉泽绷不住了，挤眉弄眼揶揄道：“看不出来啊，桑淼感情史这么丰富，这是ao不忌吗？”
陈韫深沉抵着下巴：“那我们几个alpha是不是也得小心点？”
桑淼：“……”
这几人起哄也就算了，偏偏谢异也沉默地盯着她，紧抿着唇，眼神漆黑。
舌尖掠过后槽牙，桑淼顿觉头疼。
解释不清了，操。
这原主给她挖的坑怎么现在还能让她栽一跤呢？
顶着一众人炙热的视线，桑淼干脆学谢异，面无表情道：“现在不是聊过去的时候，专注眼前任务。”
“你，”她朝5066的方向抬了抬下颌，语气加重，一字一句重复，“废话少说。”
“但我今天的废话偏偏很多，”5066一改平日的雷厉手段，继续慢悠悠地说，“你不好奇我来科技园的目的吗？”
他勾勾唇，神情被雾蒙蒙的天色衬得很模糊：“这里当年可是我亲手摧毁的，是我让那些被当成实验品的进化种重见天日，当时我就想，这么多恨意滔天的进化种，联盟却只剩下寥寥无几的觉醒者，这个世界应该也会就此毁灭了吧？谁能想到进化种竟然都这么没用，一个个东躲西藏。”
他像是闲聊一样，没头没尾地说：“在流放区那些年，阿堇将你一点一点地养大，她在养大你的同时，还兼顾照顾了一个我。”
提到阿堇，5066的语气总是充满了依赖和眷念：“那个时候的我和小孩儿也差不了多少，我也什么都不懂，只觉得这个世界无聊头顶，阿堇却一如既然地对我很好，我知道她很喜欢我，尽管她从来不说。后来，我也想对她好，所以我让她操//我，可你猜她怎么着？”
5066刻薄的眼轻轻弯了弯：“她把我脱掉的衣服捡起来重新穿到了我身上，告诉我，她不需要像这样的回报，如果我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她有，就一定会给我。”
众人：“……”
好家伙，是真不把他们当外人啊。
“但她最后还是为了你去赴死。”5066紧盯着桑淼，语气忽地幽冷，“连正式的告别都没有，单方面选择和我分手，我绝不允许她就这样抛下我死掉！”
忽地，5066的终端响起一阵滴滴声，仿佛什么程序正加载完毕，他看到终端里的画面，露出一个很自负的笑容。
谢异顿觉暴躁，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他是真的很烦打架之前说一通屁话。
刚想让5066闭嘴，话未出口，身后突然传出一阵海浪扑腾声。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小章鱼朝着这边游了过来，它小小的声音在宽广的大海里看着有些无助，伸长的触手朝着礁石一卷，再纵身一跃，就跳到了几人面前。
小章鱼不会无缘无故丢下李老头的，桑淼连忙问：“你怎么过来了？”
其余几人也靠了过来。
万嘉泽担心问道：“你爸爸呢？”
小章鱼说不了话，它朝桑淼晃了几下触手，口器里咕噜几声，很焦急的样子。
桑淼立时会意：“你想要我头发？”
她拔下一根头发，递到小章鱼面前。
小章鱼接过头发，仰头深深注视着桑淼，圆眼睛里湿漉漉的，像是泪花，透出一种难过和不忍。
桑淼微眯了眯眼，蹲下，安慰它道：“没事，你慢慢说，别急，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帮——”
话音戛然而止，后面那个“你”字没能说得出来。
桑淼瞳孔猛地放大，错愕盯着双眼变得一片血红的小章鱼，后者刁钻地伸长一根触手，瞬间变粗，狠狠卷住了她的脖颈，她条件反射地握住这条触手，收缩的吸盘里一颗颗狰狞的尖牙向她逼近，窒息感顷刻间清晰传来。
“桑淼！”
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急切惊呼。
饶是谢异动作已经很快赶到桑淼身边，却还是防不胜防，慢了一步，他惊愕望着缠住桑淼的粗壮触手，触手仿佛随时都能将桑淼的脖子切割下来。
谢异几乎呼吸骤停。
就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时候，桑淼单膝“轰”地重重撑在地上。
下一秒。
女alpha握住触手的双手逐渐用力，手背上青筋绷起，一根根青筋像愤怒的恶蛟。
她的表情冷到刺骨，硬生生地，徒手将这根坚韧程度不亚于铁索的触手扯得皮肤皲裂，蓝血四溢，被迫松开了她。
桑淼的脖颈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万幸还连着脑袋与身体。
谢异松一口气的同时，眸光微动，表情骤然一僵，他看见桑淼血肉模糊的后颈里，忽然掉出一块半透明的东西，像是某种和血肉相融的阻隔片。
小章鱼似乎受到极大惊讶，呜呜地想要挣脱桎梏，桑淼却没打算放过它。
她攥着触手，丝毫不在乎尖牙陷入她的手掌。
只用一种很失望的眼神看着小章鱼，嗓音低哑：“我已经和你说了，有困难，我们会帮你，为什么还是要做这种蠢事？”
小章鱼像一个做错的孩子，低着头不敢反抗。
“你帮不了它。”5066适时出声，“我随时随地都能炸掉那栋居民楼，公交站台毁了，难道你想要它和爸爸的家也毁掉吗？如果家也毁了，它爸爸还能去哪儿呢？”
“手段真他妈脏！”
谢回最先忍不住，他目眦尽裂地瞪着5066，怒道：“有本事你和我光明正大地打一架！”
“光明正大打一架？”5066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这是小孩子才会玩的游戏。”
他一边说，一边带上了防护面具。
也是这时，谢回终于感觉到空气中爆发出来的极具压制力的alpha信息素，香草琥珀的味道像积压许久的火山一朝喷发，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他背脊上一压，连他也忍不住差点跪下。
他回头一看，发现身边的几个队友脸色都变得格外难看。
万嘉泽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双手抱头，痛苦道：“我草，这谁的信息素啊，也太他妈恐怖了吧？”
不止万嘉泽，苏霓和沈珩皆是一慌，脸上霎时染上些不正常的潮红，双腿无力地软在了地上，尽管两人咬着牙克制，也没能忍住在这股信息素之下臣服，看向桑淼的目光带着隐忍的炙热。
动物本能，恐怖如斯。
这是沈珩第一次闻到桑淼的信息素，他从来不知道，桑淼的信息素居然对他有着如此强大的吸引力……
只是被这么包裹着而已，便已让人食髓知味，叫嚣着想要更多。
沈珩紧闭双眼，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跑向她。
就连小章鱼也被迫绞断自己的触手，躲进海里愧疚得瑟瑟发抖。
陈韫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扶着建筑物，感觉呼吸十分困难：“信息素浓度这么高，是谁易感期了？”
谢回很艰难地发出声音：“反正不、不是我……”
谢异只比他们的情况稍微好一点，因为他才刚被桑淼标记过，身体对她的信息素有所适应，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浑身都在发热，被勾起发热期是迟早的事。
看着面露痛苦的队友们，桑淼脑子里嗡了一声，心脏狂跳，后背也沁出了一身冷汗，她张张唇，尽量冷静下来，问：“我的信息素……为什么……我控制不了……”
谢异稳了稳发哑的声线，按住桑淼血淋淋的手，迅速做出判断：“桑淼，戴上你的抑制手坏，也许你是有腺体的。”
听到谢异提醒，桑淼才如梦初醒。
昨晚标记谢异的时候，她把抑制手坏取下来了，而后一直忘记戴上。
桑淼目光凝聚，连忙摸出抑制手坏。
可她戴上后发现，这种抑制手坏居然对现在的她没什么作用。
信息素大量爆发，不是一条低等级抑制手环可以解决的。
后颈依然火烧火燎地疼，像蚂蚁钻进里面嗜咬，空气里的高浓度信息素并没有因此消散。
很快，所有人都倒下去了，包括原本极力抵抗的谢异。
alpha的信息素爆发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所以控制信息素是所有军校生的必修课，但现在的情形显然不是桑淼自己能控制住的。
她本就因为腺体的原因，一直缺了这堂课。
思及此，谢异唇色发白，抵在桑淼耳边说了最后一句话。
而后香草琥珀的信息素喷薄而出。
alpha抱头蹲地，omega全部发//情。
如果任由事态下去，场面一定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桑淼捂着鲜血淋漓的后颈，杀人的欲望更加强烈，她死死盯着5066，近乎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5066睁着一双平静的眼，望着底下这个被他玩弄于鼓掌间的小alpha，语气里难得流露出兴奋：“阿堇自杀后，我想起摧毁的【转化】天赋觉醒者资料，里面写着【转化】天赋觉醒者可以让逝去的人换一种意识形态重新回到这世界来——其实这份资料没有完全被摧毁。”
“当时还有一个人从我这里拿到了备份，她把破解资料的几道验证程序留在了科技园内，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几天，我找遍了整个科技园，终于让我找到了破解资料所需要的几重验证密码，现在就差最后一样东西了。”
他声音一顿，居高临下地对桑淼道：“从黑市离开的时候，你带走了一条名为amber的机械智能手环，手环里留有一份档案，档案内容里指引着下一个【转化】天赋觉醒者的信息。”
“现在，把amber手环交出来。”
“我给你能够控制信息素的抑制剂。”
饶是喜怒不形于色的5066，落下最后一个尾音时，也不由带上了些许得意的语气。
他很满意自己下的这一盘棋。
如同一件天衣无缝的艺术品。
他是看着309长大的，自然也知道309并不是一个天生没有腺体的alpha。
相反，因为她信息素的特殊性，所以这些年来阿堇费尽心思将她的腺体隐藏。只要她身上的腺体秘密一天不被人发现，309就永远只是流放区那个孤僻但安全的309。
一点一点把阿堇曾经的心血毁坏，5066心里有种熊熊燃烧的报复快感。
底下那个不甘却无可奈何的年轻alpha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队友已经全部失去了战斗力，甚至再拖延下去，她的alpha队友会被她的信息素能量侵蚀脑域，她的omega队友说不定会在这种境地下给她上演一出孤岛求欢。
她显然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素对拥有着动物本能的人类有着怎样大的杀伤力。
更别说他身后还有李老头和009号这张底牌。
只要她敢反抗，009号的机械利刃可以瞬息间将她的队友们全部屠杀。
“不就是一个破手坏，”桑淼挣扎许久，才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她将手环握在手里，冷声道，“想要，自己来拿。”
5066绿宝石的眼垂下，远程鉴定无误后，他对着身后的009号道：“去拿过来。”
009号一言不发地点了下头，银白色的身体从废墟高楼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它在桑淼面前站定，摊开机械手。
就在009号伸手的一瞬间，原本发//情倒地的谢异猛地睁眼，以手撑地飞速弹起，黄泉握在他手中，以难以想象的迅雷之速刺进了009号的心脏位置。
009号的心脏也被换成了机械的，所以它雕塑般的脸没有一丝错愕的表情，它好像做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因着被人贯穿了心脏，动作很明显地呆滞了一下。
但这一下已经够了。
擒贼先擒王。
桑淼瞬间放出机甲，爬上去后，操纵着机甲直冲而上。
她借着荒芜的建筑，踏过残垣的尖端，跳上5066所在的建筑顶楼，张狂的信息素灌进了机甲全身，强有力的肌肉带动了她浑身的力量，手臂发力，挥舞长刀，狠狠砍向5066。
局势逆转得太快，5066差点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想要跳开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你给的信息素抑制剂，谁他妈敢用？”
桑淼神色寒得渗人，长刀划开阴沉的天色，也切掉了5066想要逃跑的双腿。
“啊啊——”
5066瞳孔睁大，面色死白，惨叫声响彻云霄。
两条被砍断的腿以一条漂亮的抛物线弧度从楼顶掉到了废墟之中。
“啪嗒！”
是肉//体摔得粉碎的声音。
桑淼遗憾地啧了声。
头一次发挥出机甲如此强劲的实力，刀太快，不适应，竟然没能将他拦腰砍成两半。
可惜了。
009号反应过来，眨眼回防，桑淼已经没有再来一击的机会，在009号向她攻击之前，她撤出了它的攻击范围。
似乎知道amber手环拿不到了，009号迅速判断，转眼长出一对机械翅膀，带着失去大腿以下部位的5066飞向了天际。
“下次砍掉的，就不是你的双腿了。”
桑淼抹掉脖子上的血，望着那两道逐渐缩小的残影，怒意不减，眼神冷峻：“我说到做到。”
浮云散开，桑淼退回到小队几人面前。
大家的情况仍然不太好。
幸好桑淼呆在机甲里，信息素因此被隔绝，几个alpha率先清醒过来，也立刻上了机甲，这才稍稍从那种极具侵略性的压迫感中解脱。
但omega就没这么快恢复了。
alpha的信息素减淡之后，空气里omega的信息素却慢慢升起。
桑淼信息素爆发所造成的影响，这时候才真正显现出来。
“快，给他们注射抑制剂！”陈韫提醒道。
万嘉泽立刻打开背包，平时为了防止苏霓信息素溢出，他背包里带了各种各样的信息素抑制工具。
他抽出三支omega信息素抑制剂，分别给三个omega进行了静脉注射。
抑制剂注射之后，苏霓和沈珩的症状明显好转，只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被万嘉泽带到了外面通风口去休息。
唯独谢异，依然颓着脑袋靠墙，眼睛微阖，肩膀轻颤，见到桑淼过来，他扯扯嘴角，调整角度换成靠在桑淼的机甲上，低声道：“这抑制剂没用的。”
谢回见状，想到什么，连忙问万嘉泽：“你这是什么抑制剂？”
万嘉泽愣了愣，在外面喊：“还能什么抑制剂，就是普通的omega抑制剂啊。”
“普通的不行。”谢回凝重道，“我哥他信息素等级太高了，他得用军用omega抑制剂，含有强镇定成分的那种，不然压不住。”
万嘉泽：“那我哪儿有啊？”
桑淼用机甲抱谢异的手一顿，目光没从谢异身上移开，话却是对着谢回问的：“这种抑制剂，附近能买到吗？”
陈韫摇摇头：“军用的，定制才有，普通医院根本不可能贩卖。”
谢回和陈韫两个alpha对这种事也不太懂，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转身去外面想问问苏霓和沈珩。
谢异后颈腺体酸胀，燥热得已经有些视野模糊，强行诱导发//情的症状比普通发//情期来得会更加猛烈。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信息素不爆发，已经是强弩之末，看到机甲舱里桑淼担心的神情，他意味不明地说：“刚才是假装发//情，现在……是真要发//情了。”
“没事，我会找到帮你缓解的办法。”
桑淼飞快思考着怎么做是最优解，没想到谢异忽然抬手搭上她机甲的手心，将软成一片的身体彻底交到她怀里，而后仰起头，用一双如兔子般发红的眼睛，哑声对她说：“桑淼，你明明知道该怎么帮你发热期的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