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机甲
谢异出去就发现刚才那个安保还在门口徘徊。
不得不又重新返回。
他现在的模样虽然狼狈，但怎么看也不像刚完事儿，何况距离安保离开，才几分钟不到。
一个人出去，显得刚才的掩饰更加可疑。
桑淼稍微思忖，也差不多明白过来其中缘由，便问：“需要我怎么做？”
谢异一言不发，一错不错盯着她，像在等她先开口。
桑淼无奈叹口气。
不愧是谢氏兄弟，这别扭劲儿如出一辙。
她提议道：“搂着你腰走，会不会好点？”
谢异想了想，颔首。
搂腰总比横抱好。
他从宴会厅出来时，见到一些猴急的流放犯抱着人就往房间的方向冲，手也伸进了beta的裙子里。
看得他想一刀把那双手剁了。
桑淼视线扫过面前的人。
他的衣服还滴着水，在地板上洇出一小滩水渍，衣摆紧贴腰侧，勾勒出一截细韧的腰身。
于是她视线又很快收了回来。
“你要换身衣服么？”桑淼把自己还没来得及穿的礼服外套递给他，“穿我的衣服，可能更容易蒙混过关。”
谢异没拒绝，接过衣服去了后面的更衣室。
裙子还好，但湿漉漉的上衣穿着，确实很难受。
等他换好衣服再出来，桑淼微微一怔。
他比她矮小半头，外套穿在他身上稍微大了一号，衣摆堪堪遮住臀部，即使他扣上了全部纽扣，也能看到宽大领口下又薄又直的锁骨。
桑淼看了几秒，走过去伸手虚虚放在他腰侧，遵循他意见地问：“可以吗？”
谢异迟疑了下，点点头。
水手服百褶裙都穿了，这种程度又算得了什么。
下一瞬。
谢异的腰被人握着往怀里一揽，头顶上传来年轻alpha漫不经心的声音：“忘了问，该怎么称呼你呢？”
“谢异，异类的异。”
“哦，”他听见桑淼说，“优异的异。”
两人就着这样贴着的姿势往门外走。
安保看到两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小alpha不行啊，这么快就缴械了？”
桑淼：“……”
她用脸颊蹭了蹭兔耳朵，装得不太高兴地说：“回房继续不行？”
话落，桑淼感觉谢异的胳膊肘似乎很不满意地顶了她一下。
“哈哈哈当然可以，”安保为两人让出一条道，“祝您今晚玩得尽兴。”
桑淼搂着谢异一路往休息区走。
偶尔路过转角，还能听到几声尖叫和粗喘。
这些刺耳的动静让桑淼原本因为玫瑰红酒信息素而兴致高昂的身体，一下就冷静了下来。
她脸上笑意隐没。
回到房间，桑淼放开谢异，解开衬衫两颗纽扣，头也没回地说：“我先去训练了，您自便。”
为了避免战术暴露，每个流放犯的房间都自带机甲训练室。
除了不能驾驶机甲使用破坏性武器之外，其他练习都可以做，而明天上场所用的机甲系统也已准备好，可以随时取出练习。
根据指示，桑淼从空间折叠收藏器里取出机甲。
轻型机甲高约3米，武器和操作参数都是初始值，如果试用后，想做些细小调整，比如改换武器，增加炮口等，黑市也会立刻派机甲师来帮忙改装。
由于边野提前报备过，所以分配给桑淼的是手操机甲。
她爬上机甲舱，戴好链接头盔，瞬间感觉自己和机甲融为了一体。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奇妙体验。
脑子涨得难受，身体也格外沉重，四面八方的压力都向她凝聚过来。
桑淼忍住不适感，准备试着在面板上操作，结果一抬头，发现谢异跟着她进训练室了。
“你怎么还没走？”桑淼看着他，皱了皱眉，“房间外面也有人盯着？”
谢异似乎趁着间隙将湿衣服都烘干了，兔耳朵恢复成了毛茸茸的两团。
但还是穿着她的礼服外套。
他倚在门边，没回答她的问题，冷不丁地说：“你驾驶的是手操机甲。”
桑淼知道他在疑惑什么，坦然道：“我没能分化出腺体，信息素等级又是负c，所以驾驶不了信息素感应机甲。”
“负c？”谢异问，“负c级能也驾驶a级机甲？”
这话一出，倒换桑淼讶然了：“这是a级机甲？”
在流放区模拟舱对战的时候，系统都是根据每个人的身体数据来匹配机甲，最开始她查看过她的机甲介绍，显示的是负c级无疑。
所以才在第一天的对战里一拳下去只能堪堪蹭掉对手机甲的漆。
后面她倒没再特意去看了。
毕竟边野说过，如果强行越级驾驶机甲，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不过匹配对战打到后面，机甲的力量也确实增强了。
她一直以为这只是因为自己身体素质变强了，结果居然还有系统给她机甲抬咖的缘故吗。
桑淼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一个负c级能驾驶a级机甲，想了想，猜测道：“可能因为我是觉醒者吧。”
控制信息素她是指望不上了，但自从那晚身体完全觉醒后，以往让她累死累活的六公里负重跑，已经和喝汤一样简单了。
谢异像听到什么饶有兴趣的事：“刚满十八岁，天生没有腺体的负c级alpha，能驾驶a级机甲，还是个觉醒者……”
违和的地方太多，反而变得不违和了。
“你从小到大，有连续一段时间吃过什么药物吗？”谢异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桑淼愣了下，然后说：“不知道。”
她并没有原主的记忆。
谢异以为她不愿意说，沉吟片刻，抬眸望着机甲舱里的alpha：“想学机甲吗？我教你。”
桑淼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才还想杀她灭口的人，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要教她机甲？
无事献殷勤，总不能非……非常喜欢她吧。
“到底要不要学？”谢异不耐烦了，冷冷瞪着她，“就冲你这初学者水平，不学明天等着死在竞技场上吧。”
“……学！”
没人能拒绝变强的机会，桑淼为什么也不问了，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管他为什么，关她屁事。
“记下面板上所有操作区域的功能，试着控制机甲走两步……让你走两步，不是让你学鸭子步。”
“接下来试试武器切换，战斗切换武器，最好选在有掩护的时候，这都是瞬息之间发生的事，你动作太慢了，破绽百出……捡垃圾的机器狗动作都比你快。”
谢异损起人来和他的战斗力不相上下。
桑淼心情越来越差。
但打又打不过，只能举起没有蓄能的粒子炮，悄悄瞄准地上那道身影，嘴里无声地做了个口型：“砰——”
谁知这么个小动作，也被抓包了。
谢异的兔耳朵歪了一下，冷声问：“不服？”
“……”
桑淼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说：“没目标，没奖励，练不动。”
谢异抬头望着她：“你刚不是举着炮想射我吗，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挑战我的机会，你用机甲和我打，如果你能碰到我，我就……”
他话音一顿：“碰到我再说吧。”
桑淼眼睛一亮：“那我就不客气了。”
要不上学那会儿，学生都期望着正确回答问题后得到老师的夸奖呢。
因为夸奖学生，学生会产生很强烈的满足感。
桑淼倒不是非要谢异夸她，但也绝不想听不好听的话。
不过……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场中穿着裙子的谢异……和机甲打，能行吗？
然后谢异站在原地，朝她勾了勾手指。
桑淼嘴角一抽，冲了上去。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实在是太多余了。
谢异的弹跳力非常惊人，往往她的光刀才劈至他面前，他人已经跃至两三米开外了。
不愧是上将，说不让她碰到，就真不给碰了。
桑淼啧了声。
她还偏要碰。
不知不觉，桑淼驾驶机甲已经十分流畅。
谢异将她的操作变化尽收眼底，这才两个小时不到，她就完全掌握a级机甲了。
有些人练习一个月都不一定能驾驶得这么娴熟。
谢异黑眸微凛，打算尝试进攻。
他躲过她紧随而至的攻击，趁着她追过来的间隙，从武器陈列架上随便抽出一把枪，回身扣动扳机。
桑淼几乎同时切换武器，抬手朝他射出一排光弹。
最中间的那颗子弹正好和他的那一颗碰撞开来，在半空炸出火花。
谢异往旁边一闪，微微惊讶。
这人反应竟然跟上了。
有点意思。
谢异被激起了战斗欲，把抢换成了刀，提着刀借力一跃，动作快如闪电，横刀就劈在了机甲屁股上，而后稳稳落地。
机甲链接着神经，桑淼只觉得屁股传来剧痛，身形摇晃两下，就“砰”的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谢异：“……？”
这就倒了？
“喂。”谢异用刀敲了敲机甲壳子。
无人应声。
谢异眉心拧成了一个褶。
不禁怀疑，他下的手有这么重吗？
谢异怕真把人揍出问题了，连忙走到机甲舱的位置，想要查看桑淼的情况。
然而手刚伸出去，就被本该挺尸的机甲握住了。
谢异：“……”
机甲舱里传来一声闷笑。
桑淼控制着机甲手的力道，将谢异的手小心地托在掌心，而后邀功似的，扬着唇道：“谢将军，碰到你了。”
谢异：“…………”
他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反手一拳就朝机甲舱的位置打了下去。
我让你不要脸！
……
谢异在桑淼的房间里待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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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野是第二天一早得知消息的，侍者来和他说，有人看见309昨晚衣衫不整地带了一个beta回房。
那个beta直到早上才离开。
刚听到消息时，边野差点把一个玻璃杯捏碎。
他冷静片刻，叮嘱秘书不要跟着，自己去敲了309房间的门。
许久都没人来开。
边野启用自己的权限，强行开了门。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扔了一地的外套和裤子，而后蒙着头的人掀开了被子一角，她还没睡醒，声音沙哑，懒懒散散地问：“谁啊……”
边野面色铁青地看着那人。
眼下乌青，嘴角破了，锁骨和手臂上青青紫紫，就像被榨了一夜似的。
看起来，昨晚战况是相当激烈。
边野拨通秘书的终端号码，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去，给我把那个beta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