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是你吗？
惊慌失措中，她慌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下意识的拨出了那个号码。
在等待对方接通的同时，江君婉忽然觉得有些可悲，在这种情况下，她能想到的还是他，只有他。
无论怎么样，他应该会来救自己的吧？
然而更可悲的是，在短暂的忙音过后，她还没说明自己处境，手机那头就响起了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萧尧，我……”
“姐姐，阿尧他在开车呢，不方便接电话。”
“你……”
“姐姐，这是你应该受到的惩罚，当初你害我坐在轮椅上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从此以后，我们扯平了，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嘟……嘟……”
电话被挂断。
听着耳边传来的忙音，江君婉不自觉抓紧了手中的手机，无尽的悲凉涌进心底，令她几欲昏厥。
窗外风雨交加，一抹黑影骤然从雨幕中划过，江君婉下意识地看去，车的速度不快，并且距离这里很近，足以让她看清楚车身的模样和车尾的车牌号。
而当那车牌号逐字清晰地映入眼帘时，江君婉几乎可以感受到一颗心破碎的声音。
原来他在这里，原来她不过是又闹了个笑话。
江璟云把手机放回一旁，看向旁边矜贵的男人，“阿尧，我……”
萧尧眉头微蹙，将脑子中的画面甩去，一如既往地清冷道:“不用向我解释。”
“嗯……”
悲痛交加之下，江君婉终于撑不住意识的混乱。
蓦然间，一双手将她拖了出去，来不及看清楚来人，她颤抖着指了指车门，“人……里面还有人……”
那人将她安置在一旁，随即又迅速地回去，将昏迷中的司机拉了出来。
几乎是在把人拉出来的同时，弯曲变形的栏杆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重量而松动，伴随着巨大的声响，货车快速滑了下去。
远处的车灯刺眼，江君婉顾不得疼，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个模糊的侧脸。
“是你吗？”
江君婉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指抚摸上去。
……
半个月后。
‘昔日天才钢琴少女，三年后重归舞台”“车祸后重新站起，期待天鹅蜕变”诸如此类的新闻占据了各大娱乐版面。
装潢高级的音乐厅里，一架线条优美的钢琴静静安置于舞台之上。
舞台下，是一众翘首以盼的观众。
主人公江璟云此刻还待在后台。
想到一会儿要面对的乌泱泱的众人，她深吸了口气。
“阿尧，我有些紧张。”
萧尧的脸上却没什么情绪，“三年前你可以，三年后，你也照样可以。”
江璟云微微点头，压下心底的翻覆。
她生来就是要受万众瞩目的，怎么能是那个永远躲在他人身后的江君婉可比的。
江君婉已经半个月没有出现，她相信萧尧的心意，而她只要变回从前那副闪闪发光的模样就好。
舞台上的序幕缓缓拉开，聚光灯落到坐在钢琴边的人儿身上，她穿着繁琐精致的高定礼服，露出洁白优美的后背，在璀璨的灯光下是如此惊艳。
江璟云的脸上挂着早已演练过千万次的笑容，微微颔首向观众致礼。
伴随着她手指的起伏，优美的钢琴曲缓缓从她手下流出。
纵然长时间没有登过舞台，她却从来没有放松过练习，为的就是这一天。
一曲完美流畅，扣人心弦，唯独快到结尾的时候，江璟云侧头看了台下的萧尧一眼，看到他淡漠的表情，她心下不防，冷不丁漏掉了一个音符。
好在及时回神，她灵巧的手指在钢琴键上灵活翻飞，华丽收尾。
一曲终了，她起身鞠躬的时候，台下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萧尧也抬起手轻轻鼓掌，表情却是依旧波澜不惊。
演奏结束后，江璟云还没出后台就被各路媒体团团包围。
“江小姐，你能具体说说三年前出国的原因吗？”
江璟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萧尧，正好看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寒芒。
“只是出国深造而已。”她礼貌微笑，回答的与网络舆论截然不同。
“据网上传闻，江小姐背后的男人真的是萧总吗？”
江璟云笑意不变，“不好意思，我拒绝回答这种问题。”
“江小姐，作为三年前华国最有潜力天赋的少年钢琴家，这次重回舞台，感觉怎么样？”
“很荣幸参加这次演出，给了我一个重新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机会，至于我的实力，正如大家所见。”
众记者其实也不敢问的太过分，毕竟传闻中的萧总还在场。
有一个女记者却在这时突然跳了出来，“江小姐，其实我想问问关于您这次出车祸的事，不知道……”
江璟云微笑着带过话题，“嗯，感谢媒体朋友以及粉丝对我的关心，车祸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伤势也已无大碍，所以才能在今天重登舞台。”
江璟云有条不紊地回答着记者的问题，目光却时不时地看向萧尧，可惜对方却没有过多的回应。
可能萧尧自己都没有发觉，除了之前说到那个和江君婉有关的问题时他投过来一个眼神，其余时间，他几乎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萧尧本人对这些事没有兴趣，只是江璟云喜欢这些，便由着她去。
媒体的问题条条框框、大差不差，江璟云拣着重要的回复，之后便由助理出面回复剩下的问题。
演奏厅外，夜色愈发浓烈。
江璟云换回便装，一出来就看到熟悉的车，她脚步轻快地走过去，伸手拉开车门。
虽然最后有一丝小瑕疵，但整体上她对今晚的表现很满意。
车上，萧尧如以往一半静静倚靠在椅背，清冷的气息却更加勾得人蠢蠢欲动。
江璟云直接凑近他，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阿尧，我今晚的表现怎么样？”
对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低头看向他。
男人的眼睫很长，此刻的目光平静如水，令人不敢直视。
她心下微动，低头便要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