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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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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八三年伦敦

    姜黄色头发是个充满工作热情的,极其讨人厌的巫师。或许是为了让我快点想起来想起来些什么,以此将那些十恶不赦的漏网之鱼惩之以法。他开始在我难得清醒的时候,给我读起了詹金斯的回忆录。

    撒旦啊,那个毫无变化的公鸭一样难听的嗓音和时不时满是求知欲的提问,实在是太折磨人了!那让我想要给他一个钻心剜骨——如果我有能力这么做的话。

    这些想法让我不免意识到自己幽困于缧绁之室的屈辱处境,从而再一次加重了饥饿带来的抓心挠肺的烦躁。

    “詹金斯女士撰写的《深渊忏悔录》目前仍然存在不少争议。”

    姜黄色头发读完以后严肃地顿了顿。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具有严谨的学者风范,刻意压低了一些。但我还是从尾音的颤抖之中嗅到了一丝年轻人独有的,对私密之事的好奇。

    “不少魔法史学家以及《预言家日报》的撰稿人都认为,能从一个出身卑微的家庭主妇成长为历史上最年轻的魔法部部长,詹金斯一定是个颇有政治手腕、心机深沉的人至少她很懂得抓住机遇——她能一手出卖了提携她的前部长里奇,并且借此铲除来自里奇看好的接班人帕文斯先生的威胁——梅林的胡子,那种铁石心肠可不是一般人能具有的!”

    我撇撇嘴,懒得和这个肤浅的家伙讨论这种愚蠢的话题。我们都知道,人类在这种问题上想要的可从不是枯燥乏味、写在《魔法史》上的答案,他们只是想用轶闻填满自己伧俗空虚的生活而已。

    “啊哈。”

    我百无聊赖地继续靠在铁栅栏上休息,装作听不懂他想要引起我话头的行为。事实上,詹金斯的回忆录我已经在它仍然是魔法部禁书的那几年了就读过很多遍了,里面的内容简直倒背如流(撒旦会知道我还为这些文字的流传,遭受了多少钻心剜骨的折磨)。

    “我听说威森加摩大部分的议员都认为,如果她不是神秘人的内应的话,不可能晋升得那么快。里奇部长在任时期的很多举措都有她的影子,而现在我们都知道那些措施带来了怎样糟糕的后果。如果你愿意出庭作证的话”

    “魔法部将会把我放出去?或者为我提供一只纯洁的灵魂?”我不耐烦地打断这个聒噪的家伙。

    姜黄色头发的脸上出现了不自然的神色,似乎自己也不相信即将要出口的那些话似的。

    “至少你能为自己的一些行为赎罪”他嚅嗫着放低了声音,用力清了清嗓子将那份连自己都感到羞愧的尴尬清了出去,继续拉长声调读起了那些我滚瓜烂熟的文字。

    我烦躁地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地扫视了一圈这个阴暗潮湿布满咒语的房间,索性闭上了眼睛。

    公鸭嗓在第一章接近结尾的时候,读到了我们的第一次正式相遇(我可不认为詹金斯女士清闲到能够记住几年前曾在魁地奇世界杯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不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多久从别人的文字里看见有关自己的描写,总是让人有些不自在(怜悯这个词总是让我心存芥蒂)。

    我忍不住想到了那个装饰肃穆的魔法部会议厅,那些蜡烛明亮杳远的光芒,房间角落被烟尘熏染得微微泛黄的大理石雕饰,还有倒映着詹金斯那张布满皱纹的面容的长桌。

    而当我开始回忆这些的时候才发现,被囚禁之后的生活似乎变成了一个很漫长的瞬间。时间已经不再向前推移,而是围绕着那些仿佛隔着深渊的种种心境回环往复着。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上百英尺外的伦敦究竟是细雨绵绵还是寒风呼啸,太阳、月亮都被从我的天穹拿掉了。而詹金斯隐藏于金发之后些许的银丝,乃至于戈尔悲怆绝望的面容却清晰地映照在视野之中。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在所有参与会议的巫师们离开之后,詹金斯声若蚊蝇地说道。

    我疑惑地转过身,确定自己的身后是格雷博克那张神游天外的脸后,皱着眉头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詹金斯。女巫的神色看起来疲惫极了,仿佛昨晚彻夜未眠,又或者灵魂已经抛弃了这具腐朽的躯壳,让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无依。

    站在角落里始终低着头与世隔绝一般的戈尔也忍不住抬起了眼角,飞快扫视了我一眼,而后快速垂下了脑袋,像是也对这个问题充满了兴趣。那让我已经滑到嘴边的单词又咽了回去。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

    詹金斯无力地勾了下唇角,不再执着于这种无用的寒暄,“摩尔根摩尔根已经快要十一岁了,也许”

    女巫没有再说下去了,但我很明白她究竟想要打听什么。

    “你的孩子很好,主人不会无故虐待他的——那没有任何意义。”

    我觉得提供这么多信息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但看着那张迅速消瘦下来的干瘪可怕的脸,还是鬼使神差地补上了一句,“詹金斯先生会得到良好的教育,我想葛兰先生会很乐意引荐的。”

    詹金斯愣了一两秒,直直地瞪着我。

    我觉得她大概不会太乐意的,毕竟没有哪个古老的巫师家族会乐意自己有着魔法能力的后代流落到麻瓜世界,错过魔法教育的。但等到反应过来之后,詹金斯却轻轻呼出一口气,露出了一个近乎友善的微笑(撒旦啊!)。

    “葛兰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只可惜荣誉并不能吸引天生聪明过人、却处处受人蔑视的人……唯一能让他全心投入的恐怕只有利益的驱使和前景的诱惑。在路上礼貌文明地抢劫那些歧视他但又无法控制他的‘大老爷们’恐怕才是他迫切想要的那是种孤独又危险的情绪。可惜”

    我没有想到詹金斯会说这么多话,女巫自己似乎也没有料想到她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和敌人聊天。

    她抿了抿唇角,最终说道:“谢谢你。”

    那两个单词语调轻盈,吐气柔和,像是面对孩子的母亲(撒旦的臭袜子啊!)。那让我莫名心慌了一会儿,简直以为这个女人已经被绝境逼疯,或者在计划着什么可怕的阴谋了。

    “戈尔先生……”詹金斯第三次主动开口,深吸一口气后,抬起头看着我的目光坚定了很多,“如果你的主人还有一点人性的话,我希望能让他做一些别的工作我不在乎谁来监视我,埃弗里也好、卡罗也好,即使是马尔福也无所谓,我可以保证自己绝不节外生枝,但是我们毕竟是曾经的同事更何况我们长时间单独相处你们也不能安心,万一我们相互勾结请让戈尔先生离开傲罗办公室。”

    詹金斯的请求无疑是一种源自仁慈秉性的高尚——她不想戈尔呆在一个具有实权的岗位上遭受和她一样的折磨。

    我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看向尤里克·戈尔。他正不可置信地盯着詹金斯,苍白虚弱的脸上泛出激动的潮红,下巴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痛哭出声的样子。

    “主人对戈尔主任在巨人入侵时,迅捷果断的决定大加赞赏。而戈尔先生听说了自己祖父的所作所为之后也向威森加摩表示了,愿意和他为家族带来耻辱的祖父划清界限,带领傲罗们抓住这些社会的蠹虫我想在这样内忧外患的时候,英国巫师们是非常愿意看见如戈尔先生这样,仍然怀有荣耀感的‘伟大’巫师的戈尔先生您觉得呢?”

    戈尔的嘴唇瞬间苍白了起来,原本带有贵公子气质的漂亮的金丝边眼镜有些戴偏了,始终傲然挺立的后背也略微佝偻了起来,似乎想要削弱自己的存在感。我看着他那双瘦削的手指张开后又用力握成了拳头,紧接着又泄气地重新张开,最终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我我愿意,愿意挽回家族的荣誉,为为主人而战”

    “主人”那个单词被他刻意放轻了语调,像是企图瞒过所有人的耳朵。

    “‘主人’?戈尔先生的忠诚应该是对英国巫师和威森加摩议会的才对,我们的宪|法规定了所有巫师生而平等,怎么会有’主人’这样荒诞的说法呢?”我笑着纠正了戈尔言辞之间的漏洞。

    男巫立刻咬紧了嘴唇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詹金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戈尔神色悲喜不定,最终疲惫地垂下了眼皮。

    “我该工作了,请大家离开吧。戈尔先生可以呆在外面的秘书办公室里——在那里你能看到我的一举一动的。”

    那是我们这次会面詹金斯说的最后一句话。在此之前(至少就我知道的)魔法部的这些长期掌权的家族之间很少会使用姓氏彼此称呼的。但也许詹金斯眼里这个镇压了神奇动物叛乱、最早的傲罗之一的戈尔家族的后人,已经在那天血红色的晚宴之中死掉了吧。尤里克只是一张浮华虚荣又毫无骨气的皮囊而已。

    但历史就是这样神奇的东西,谁会想到最终擦亮了巫师们的眼睛、唤醒了他们的良知,让詹金斯的灵魂随着她的文字得以在后世长存的,却是这样一个让食死徒和魔法部都鄙夷的废物呢?

    我不知道里德尔为这次的行动已经计划了多久。但直接杀掉威森加摩的议员来获得议席,无疑是极其大胆的赌徒一般又带着严密想象力的做法。整件事情几乎环环相扣,中间哪怕有一只闹钟的指针慢了几分钟,这个故事也许都会是另外一种结局了。但事实上,里德尔无所畏惧。因为对于人类而言最庄严最可怕的死亡,已经变成了被他征服的众多不堪一提的手下败将。

    在詹金斯公开发表演讲,沉痛地表示了没能提早发现这些隐藏在威森加摩的毒瘤,并且向全国发出大家都心知肚明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追捕令后。还没等其余议员们反应过来召开威森加摩议会的时候,一场计划缜密的针对邓布利多风波暗涌的攻讦却已经悄然开始了。

    首先是《巫师观察报》上rp葛兰在分析了几年前的那场金融风波的影响后,看似漫不经心地反问道“规模如此庞大的滥用职权的行为,难道其余的议员,尤其是威森加摩首席男巫不会有所察觉吗?”。这篇文章立刻在英国巫师世界引发了一场规模庞大的讨论。

    始终在跟进报道那些议员们及其家属审判的《预言家日报》也很快刊登了文章,发出更加权威的质疑。那无疑是一桩空前的丑闻,议员们的家属无辜受到了整个魔法世界的排斥,现在就连一向颇具威望的邓布利多也开始受到了牵连。

    人类本就热衷于给圣人涂抹污点,向超凡脱俗的东西泼上一盆原始兽|性的脏水。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看着伟人跌落神坛、天才泯于众人更有趣的事情了。

    于是在那场风波之中备受痛苦折磨的巫师们,随着那种无处宣泄的悲哀慢慢侵蚀灵魂,他们的心灵终于被盛怒所压抑。而现在那些怒气不再需要枷锁,它们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发泄口。

    巫师们开始振振有词地说道,那么一桩牵涉威森加摩议员人数过半的集体贪污受贿的事情,作为威森加摩首席的邓布利多一定能注意到,他其实只是想要从中获得某种连他们自己也不懂得的利益。

    紧接着邓布利多的生平往事被以空前的速度一桩桩、一件件披露了出来。关于他的妹妹阿里安娜的往事,邓布利多自诩的麻瓜保护者的可笑身份(尽管那个老头从没有这么说过),乃至于那场他打败了格林德沃的迷雾重重的决斗,都被涂抹上了阴谋的色彩。

    巫师们开始发挥起了他们匮乏得令人惊叹地想象力。

    《双周报》和《巫师观察报》上的文章,头头是道地从威森加摩的自身监督机制开始分析起,“证实”了邓布利多是一个觊觎英国魔法部部长职位,想要将威森加摩和魔法部合并,企图倒行逆施独揽大权的人。

    里德尔只是简简单单写下了十几个单词,一位跨越半个世纪的伟人就这样轰然倒塌,变成了比之翻倒巷里的黑巫师都不如的内心肮脏、沽名钓誉的鼠辈。

    霍格沃滋的入学率前所未有地降了下来。没有人试图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大家只是盲目地呐喊抗议着希望霍格沃滋董事会更换校长。很快魔法部就“迫于压力”和威森加摩剩余的议员们达成一致,对首席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停|职调查。

    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即使能查明他的清白,作为上司监管不力的罪名大概是逃不掉了。但这仍然不是最糟糕的。像邓布利多这样在学术上和反抗黑巫师上灯塔一般的标志性人物,一旦身败名裂丧失威信,也就等于失去了社会原本赋予他的一切权利。死亡都不会比这更加具有伤害性了。那个在我记忆里睿智高尚的老人,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全世界的敌人。

    我不知道自己看着那些文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也并不愿意分析。但诺特这只愚蠢俗气的鬼魂看着神坛的倾倒似乎感到有趣极了,那张难辨五官的恶心面容上总是充斥着一种卑鄙无耻的幸灾乐祸。我索性给了他一个禁锢咒语,将所有还没阅读的报纸拿到大厅的壁炉里全部烧掉了。

    尽管外面的世界已经乱成了一团,里德尔却在这几天里出人意料地清闲了下来。

    威特罗尔山庄里不再有前一段时间里来来往往的食死徒们,大厅也不再时常大门紧闭一场接着一场进行着好像不会有尽头的会议。我要为此歌颂撒旦,天知道在那些硬邦邦的椅子上从早坐到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的!

    我终于有了更多的时间沉浸在那些古老的魔法书和最近突然沉迷的荷兰画派的伟大作品之中。里德尔也总是呆在书房悠闲地翻阅那些我从麻瓜世界搜集来的书籍,仿佛对自己的计划产生的结果丝毫不担心一般。而我很快就发现,这个能迅速理解最抽象的现象学著作的家伙,对艺术的鉴赏能力几乎为零。对于他来说,细腻的色彩、动人的图案和跨越时间的美丽,只是一种独属于人类社会的用来划分|身份、展现权利的东西。我为此感到不幸。

    这种短暂的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被两天后一阵细弱的敲门声打断了。里德尔似乎并不感到吃惊,只是轻轻合上那本维米尔画集,露出一个有些意味不明的笑容。

    “有一点迟,不过我并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他说着侧身伸出手掌。

    我的心底出于曾经千百次的经验教训,充满了不好的预感,但仍然好奇地将手放了上去,跟着里德尔去了一楼的小会客厅。

    那里一个出人意料又理所当然地人正有些拘谨地站着,不安地抬起头来小心打量着里德尔黑色的袍角。

    “主,主人,”伊诺克·特拉弗斯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很是焦急,“我”

    里德尔用手势打断了他,向他指了指对面的扶手椅,动作轻柔地坐了下来。

    特拉弗斯的精神有些恍惚,几乎是屁股刚刚挨到扶手椅,便迫不及待地再次开口了。

    “我的妹妹事情是这样的,有个神秘的女人,她欺骗了我的妹妹,告诉她我受到了黑巫师的协迫”

    特拉弗斯有些不安地打量了一眼里德尔的神色,确定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措辞生气之后,继续说道,“而凯蒂——我们一起长大,她总是非常关心我的境况,所以凯蒂那个蠢丫头他去找了找了邓布利多但是,她绝不是有意的,她是个蠢丫头邓布利多,现在他已经不是威森加摩的首席男巫了,很多人也许不会相信他的话如果,如果您能宽恕她的愚蠢的话您知道的,您始终拥有特拉弗斯家族的全部忠诚求求您”

    特拉弗斯说着已经离开了扶手椅,跪在地板上祈求着亲吻起了里德尔的袍角,“求求您”

    我有些不明白里德尔想要做什么,更不知道他说的有一点迟是什么意思。但特拉弗斯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卒子,而且是一个已经发挥过作用可以被抛弃的卒子。

    “你是说,如果我不宽恕特拉弗斯小姐的话,就不再拥有你的忠诚了对吗?”里德尔轻轻笑了起来。

    那个跪倒在他脚边的人立刻颤抖了一下,将头垂得更低了一些,结结巴巴地解释了起来,“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主人,您知道的”

    里德尔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那只时常拿在手里的紫杉木魔杖也并没有从长袍里抽出来。

    “我忠实的伊诺克,”里德尔轻柔地开口,苍白的手掌轻轻拂过特拉弗斯光滑漂亮的头发,“我从不质疑你我记得几年之前,曾经在圣诞节送给过你一句忠告?”

    特拉弗斯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他大概不太记得那句话是什么了,也并不明白里德尔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男巫的脸上因为紧张,立刻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主人,我”他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的健忘找到一个借口,但里德尔看起来似乎并不在乎这件事情,反而轻轻笑出了声。

    “那的确是太久之前了,”里德尔语调柔和地为特拉弗斯化解了这份惊悚的尴尬,终于放下了这个话题,“特拉弗斯小姐认为你受到了黑巫师的威胁,而现在那些黑巫师——在大部分人看来——是指出逃的前议员先生们。所以,如果我的逻辑没有问题的话,至少从表面上看来,我忠实的伊诺克受到了威森加摩的威胁,为他们做事。而现在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们自己逃走了,那么他们应该怎么对待掌握着自己罪证乃至于出逃线索的你呢?”

    里德尔看着特拉弗斯勾起唇角,等待着他的回答。

    男巫在那双冰冷猩红的眼瞳的注视下,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但神色仍然茫然无措,“可是,可是,我并不是他们的手下”

    “伊诺克,”里德尔轻轻皱了下眉头,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一直以为,那个圣诞节送给你的话是一份很无私的礼物的也许你不应该这样辜负我?”

    “我”特拉弗斯颤抖地更加厉害了,那个包裹在皮肉之下的大脑里似乎正在高速进行着某种看不到的反应,将所有自出生以来的记忆碎片一一重叠、甄选又丢弃。男巫的眼睛终于闪烁出明亮的光彩,兴奋地喘息起来,“您,您告诉我如果,如果撒谎被发现了,就要一直将谎撒下去,要抵死不认”

    里德尔露出满意的神色,看着特拉弗斯的目光更加晦暗不明,“所以?”

    男巫的神色再一次茫然起来,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系。我有些同情地看着这个命不久矣的家伙,甚至开始为他的那份迟钝感到由衷的羡慕。

    “所以我要将谎一直撒下去,装成是那些老家伙的人?”特拉弗斯不确定地说道。

    “奥尔菲顿,”里德尔却没有回答他,缓缓靠在了沙发精致的刺绣靠背上,“我记得你的记忆力一直不错的,也许你会记得曾经送给穆尔塞伯小姐的那瓶魔药的名字?”

    我撇了特拉弗斯一眼,移开了视线,“记得。”

    “那么你也许能帮我拿过来。我想特拉弗斯先生也会需要的。”

    我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小会客厅。直到踏上楼梯的时候才听见了小会客厅里恐惧的哭声。

    我想穆尔塞伯的结局终于点醒了特拉弗斯那个本就不愚笨的大脑。那么他就也该知道,当里德尔决定了他的命运,他就不会再有抗争的机会了。但至少那个他所为之向里德尔祈求宽恕的傻乎乎的凯蒂现在应该在邓布利多那里。里德尔也许会用她威胁特拉弗斯,但她却全然不会受到伤害。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特拉弗斯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达成了。

    只是不知道这样看着手足至亲背负着恶名,即使死去也被万人唾骂的生活又会是怎样一种活着的方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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