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第187章
我有些记不清楚罗道夫斯订婚的日子或者在此之前的十天的细节了。
健忘被视为一个新的开始,一个自转的轮子,一种初始运动和神圣的肯定。我觉得那是一个不错的开端。我的人生实在是太漫长了,以至于总是担心,如果将过往的生活都放在大脑里的话,也许就不会有充足的空间留给未来会发生的美好的事情了。
我只记得那是个在英国的冬天,有些少见的晴朗的天气。里德尔给我重新订购了长裙。仍然是鲜血一样璀璨的红色,和挂在我脖子上的缎带倒是相配极了。
我按照他估计的时间出发前往阿兹卡班所在的小岛时,里德尔已经等在了门厅里。他披着的厚重的旅行斗篷里,露出裁剪考究的细羊毛礼服长袍和丝质衬衫的领子,漆黑的兜帽将面容完全笼罩在了阴影里,看起来危险又优雅。
里德尔站在虚掩的大门边,朝我伸出苍白的手掌。
我低着头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我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于是那只手轻盈地收回了袍袖里,率先离开了威特罗尔山庄。
巫师们大都知道阿兹卡班是一座位于北海上的孤岛,但从没有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就像很多古老家族的住宅一样,这座有着“恶|魔|岛”(我主撒旦,真是想象力匮乏的人类啊)别称的岛屿并不能够标绘在任何地图上。
几乎整个英国魔法世界罪大恶极之人都被关押在小岛上,这让它显得神秘诡异。但如果你知道经纬度的话,阿兹卡班距离伦敦,也不过是三四分钟的飞行。
我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冬天冷咧刺骨的寒风,已经在阳光照耀之下波光粼粼的黑色海面上,看见了高高筑起的晦暗的建筑。
上百只摄魂怪围绕着岛屿缓慢地游荡着,在满布上空的绝望之中,寻找一点点美味的快乐。他们就像是寻找腐肉的苍蝇一样,在建筑西南角的一小块地方聚集得格外密集。这让那些古老斑驳的砖石上,几乎结出了冰霜。
里德尔在距离岛屿上百英尺的高度就停了下来,开始低声吟诵起来。咒语发音古怪拗口,既不像是古代汝尼文,也不是我熟悉的拉丁文。几乎每一个单词后面都会出现“sis”。我猜测那大概是古希腊文。所以咒语应该是修普诺斯或者瓦卡诺娃擅长的某种神术。
不一会儿,刚刚还尽职尽责在岛上巡逻的几名傲罗肉眼可见地放缓了脚步,慢慢呆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他们中的几个站立不稳,摔在了地上也无知无觉。
我看着其中一个仰面朝上的棕发男巫,如在梦中一般的恍惚神情,大脑里无数个念头像是冰冷的海水翻涌而过。我震惊地看向了里德尔。
“阿兹卡班和魔法部之间有即时通讯的咒语。”里德尔轻声说道。
但那并不是我关注的重点。
“这是梦神控制人类神志的咒语?你学会了一个神祇的天赋技能?”
海风吹起里德尔的兜帽,露出一双熠熠生辉的红色眸子,眸子的主人倨傲地抬起了下巴,但眼底伸出仍然冰冷淡漠,“很难吗?”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个倨傲的反问。
我的体温就像是被海风带走了一样,四肢渐渐冰冷无力,恐惧的寒意从每一个毛孔里渗透出来。如果他能学会修普诺斯的天赋魔法,那么,是也许鬼夺取灵魂的咒语也不是什么不能掌握的能力。契约只保证了我不能提前拿走他的灵魂,但从没有说过他不能杀死我。
我用力摇了摇头,将那个恐怖的念头压在了脑海深处。
里德尔居高临下地看着沙滩上的几名傲罗,轻声说道,“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
那个声音如此轻柔,还没来得及被海风带到我的耳边,就已经被吹得支离破碎了。但几百英尺下的傲罗们立刻听话地站了起来,本能地朝着沙滩边低矮的巡逻室走了过去。
但那个棕色头发的男巫刚刚站起身,就捂住了耳朵惊恐地尖叫起来,眼睛里弥漫的云雾也散去了不少。他木偶一般听话的同伴们听到这个刺耳的声音,也挣扎着摇摇摆摆,似乎随时都会从被|操控的幻境中惊醒。
里德尔并没有给他们机会。几乎是在男巫一声尖叫刚刚传来的同时,一道死咒就朝着他射去了。
男巫就这样保持着惊恐的神情,永远倒在了冰冷的海滩之上。
“很不错的魔法。但没有种下梦境的话,很容易被稍微强大些的灵魂挣脱,更不能同时控制太多的人比起精神控制魔法,更像是传递信息的咒语……”里德尔观察着海岛上傲罗们的反应,如同进行着一场实验,语调带着冷静的遗憾。
我撇撇嘴,“如果能让修普诺斯给整个魔法部每人一个吻,将他们全部控制的话,就不需要像现在这么麻烦了。”
里德尔轻轻笑了起来,摘下快要被海风吹落的兜帽,漫不经心地说道,“即使真的可以,控制一群傀儡的乐趣又在哪里呢,我亲爱的奥尔菲顿?”
我不想回应那个傲慢的说法,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想对摄魂怪说什么,我会帮你转达。仅仅凭借魔鬼血统的压制,或者像魔法部一样,用守护神把他们像羊群一样驱赶,可不能保证这些贪婪生物的忠诚。”
“那么,就帮我告诉他们,”里德尔看向盘旋在岛屿上散发出腐朽气息的怪物们。他们密密麻麻盘亘在一方狭小的天空,几乎将所有阳光掩盖。
里德尔的目光慢慢滑过每一只摄魂怪,似乎在统计他们的数目,记住他们的长相,最终垂眸看着手里光洁的紫杉木魔杖,轻声说道,“臣服于我,就不需要受到魔法部的束缚。我会尊重这饥饿的生灵,给他们享受盛筵的权力臣服于我,就不再是被巫师鄙视的奴隶,它们会恢复自己猎食者的身份,满足杀戮的欲望臣服于我,或者——”
里德尔勾起唇角,语调轻柔,吐字优雅,“我会杀了它们,一个不留。”
那双红色的眼睛里似乎有血光闪过,即使知道不是针对我,我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攥紧了魔杖。
我悄悄喘了一口气,停在阿兹卡班积满瓦砾的天台上,闭上眼睛想象着流淌在血脉中古老又强大的、属于所罗门七十二柱神的力量缓缓升腾,然后沿着每一寸筋脉奔走沸腾的感觉。
那股被魔杖压抑在巫师力量之后的魔力蠢蠢欲动着,让我的体温越来越高。周围像是有熊熊烈火奔腾,变得炽热灼人,明亮刺目。
我慢慢睁开眼睛。原本空旷的天台上已经聚集了一片受到血脉感召的摄魂怪们。
天空没有了遮掩,冷色调的光芒穿透滚滚翻动的阴云落下,映照在面前漆黑一片的生物之上。破旧腐烂的黑色袍摆被凌烈的寒风吹起。透过那些黑雾一般的身影,我看见里德尔忽明忽灭的眼睛里倒映出的女孩,睁开了一双被火光燃烧成橘红的明亮眼眸。业火缠绕在她的发丝上,挡住了肖似人类的面庞,桀骜高贵,强大可怖,明亮得不可逼视。
我将里德尔的话一字一句重复给摄魂怪们,俯视着这些拥有着恶魔血脉、残缺不全的生物,伏在天台上畏惧的模样。想起来我是地狱的女侯爵,有着在圣战中取得了胜利的魔王的血脉,我通晓过去与未来,掌握宇宙中的情爱之秘。
但脖子上冰冷的水晶瓶就像是某个无法填满的黑洞,将周围皮肤上的热量全部带走了,在业火之中显得格外突兀。我愤怒地想要扯掉它,将它的碎片和整座岛屿一同焚毁,然后再无尽的废墟之上高举鲜血狂欢
“奥尔菲顿。”
我听到有人在召唤我,熟悉的声音如同极寒的冰雪回荡在我的耳边。那种诡异的想要破坏一切的状态,立刻被肩膀上冰冷的触碰打断了。
熊熊燃烧的火焰被深寒的尾音吸收了热量,逐渐变成星星点点残余在发梢的火星,最终一个个熄灭在了冬日寒冷的海风之中。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里德尔解开自己的旅行斗篷,披在我被烧得七零八落的长袍外面,在屈膝俯首的摄魂怪们中间缓缓走过,语调平静地下达了第一道命令,“你们有三个小时,去霍格沃滋。”
我的大脑还沉浸在方才诡异的体验之中。我是说,我从没有真正使用过自己的力量。尤其是在亚蒙去世,我真的继承了完整的恶魔之力后,做的最符合身份的事情恐怕就是和里德尔缔结了契约(啊,在这个方面里德尔也许都比我更像是一个合格的魔鬼)。但从他口中吐出的那个熟悉的单词终于让我彻底清醒过来了。
“霍格沃滋?”
我只知道里德尔需要我完成的事情,但并不知道他的具体计划。也并不想做出任何评价。在混乱的战争之中,使用各种力所能及的手段保全自己的利益,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我仍然记得那个从霍格沃滋魔法学校毕业的男孩,躲开了同学和老师们的关心,独自一人最后一次坐在列车上看着城堡渐渐远离,看着它消失在繁茂的森林里,最后连那片已经将形状铭记于心的森林,都被茫茫烟雾掩盖后,神色平淡但目光坚定地说自己一定会回来时的模样。
还有那个刚刚离开了冥界,探明了死亡、飞离了死神的青年,睥睨地站在雪原之上,想到的第一件事却是和迪佩特约定的,返回霍格沃滋执教的时间已经晚了八年。
里德尔冷漠看着摄魂怪们远去的方向,眯起了眼睛,将所有倒映在眸子里的景致都驱赶了出去,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踢了踢脚下的瓦砾,吸了吸鼻子,将斗篷过得更紧了一些。
我以为汤姆·里德尔是喜欢霍格沃滋的。但他是伏地魔。他早就已经丢掉了属于汤姆的不安和彷徨,所以也不会有让他可以感到安全的热爱的东西了。
里德尔在手臂上轻轻敲打着魔杖估计时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命令可能产生的后果,或者说他并不在乎那意味着什么。等到摄魂怪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之后,他甚至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这个吸引了最多摄魂怪的牢房。我跟在他身后,从狭小的窗户里出人意料又合情合理地,看到了里奇那张枯瘦干瘪的脸。
里德尔花了后来的两个多小时,隐身后参观了这个全英国最神秘的景点。他将整个阿兹卡班的建筑构造和施加的咒语观察了一遍,随手杀掉了那些尚且沉浸在梦境里的傲罗便离开了。
我有些同情这些工作环境恶劣,最终还死于非命的可怜傲罗,对魔法部未来的处境更是深感忧心——要知道,里德尔看完一本《变性术基本原理》也只需要两个小时的。他的参观来访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滞后了几分钟,也出发前往了特拉弗斯的妹妹们暂住的,埃弗里家的联排别墅。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后,在窗外装作神色惊慌地徘徊着。
埃弗里和莫德大概是知道这个计划的(至少是一小部分)。不一会儿,一个身型瘦弱,长者雀斑的女孩便推开别墅的门,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立刻抓紧了花园的铁门,装作焦急万分地冲这个面容天真地女孩急声问道,“你是伊诺克·特拉弗斯的妹妹?凯蒂或者科拉?”
女孩疑惑地睁大了眼睛,但是毫无戒备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是凯蒂埃弗里先生和夫人并不在家,如果您需要找他们的话”
我抓住了女孩柔软的手掌,故意加大了力气,“不不不,我是来找你的。我知道他们不在,所以我才能溜出来的”
女孩像是被我吓到了,也惊慌地询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听着,凯蒂,”我严肃地看着她,“你不能住在这里。快逃!最好能找到邓布利多是的,邓布利多!他是打败过黑巫师格林德沃的人,去找他,你不能住在这里了!”
“可是”
我的语气和黑巫师的说法,让凯蒂·特拉弗斯本就营养不良的脸颊看起来更加惨白如纸了。
“闭嘴!”我喘了一口气,继续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演得更加逼真一些,“里奇部长说的黑巫师是真的,埃弗里一家就为他效命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吗?你们姐妹是人质!他们用你们威胁特拉弗斯先生窃取魔法部的情报!但我知道特拉弗斯先生是个好人戈尔先生也是好人趁着今天埃弗夫妇外出,快逃!去找邓布利多教授,否则你们被抓回来的话会没命的!”
我说完后就带上了兜帽,打算“惊慌无措”地离开,但凯蒂用力拉住了我的手腕,
“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女孩终于被我的情绪感染了,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显然已经相信了大半。
我翻了个白眼,简直不敢相信她到现在才想起来询问这个最要紧的问题。
我不动声色地让斗篷顺着她的拉扯滑落了一些,露出胸前破破烂烂的衣服,在凯蒂注意到后,又用力裹紧了斗篷,悲伤地转过头,“你可以不相信我。但离开这里一会儿并不会对你们有什么损失,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女孩慌张地地收回了手,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显然已经顺着我的思路联想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你等等。”她放轻了声音,但是语调坚定地说道,转头回到了别墅里。几分钟后又快步跑了回来,将一套暗紫色的长袍从花园铁门前塞给了我,“这个给你。”
我知道人类——不论男女,对于带着些桃色的灾难,总是显示出异乎寻常的高尚的同情。他们或者轻浮挑逗地悲叹,或者感同身受地愤慨,但那总是会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以至于不能做到更加充分的理性的思考。但即便如此,这件长袍还是让我后知后觉感到不快极了。
我不情不愿地接过她的东西,再次嘱咐之后,幻影移形回到了威特罗尔山庄。
我将七零八落的衣服脱掉,看了看手里沾染着陌生气味的长袍,将它随手丢到了地上。打开衣柜,毫无选择地拿出那条孤零零的红裙。估计着时间前往了位于卡丽达斯庄园的宴会。
我到达的时候,繁琐的订婚演讲已经结束了,大厅几乎坐满了人。
长桌两头是罗道夫斯和贝拉特里克斯,中间坐着艾米莉亚和神色傲慢的布莱克一家。出于不知名的“安全的考虑”,所有人在进入之前都被要求将魔杖留在了大厅门外。而后由穿着统一制服的使者带领着进入宴会大厅。
巴克勒·戈尔看到我的身影,举着酒杯向我点了点头。一种微妙的违和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爬上了我的后背。
我悄悄打量了一眼。几乎整个英国稍有势力的家族都来到了这里——不仅仅是我熟悉的那些纯血家族——巴克勒·戈尔、曾经在他的圣诞节晚宴上出现过的那些老巫师、甚至是尤金妮纳·詹金斯本人。梅林的胡子,换句话来说,几乎是大半的威森加摩。
魔法世界并不是个很大的地方。但在这样的状况下邀请到他们仍然我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不知道是该嘲笑这些垄断了议席的门阀,竟然和他们厌恶的纯血家族有着如此千丝万缕的关系比较好,还是要对布置这一切的人的用心险恶感到惊恐比较好了。
我的座位斜对着艾米莉亚,和巴克勒·戈尔同在长桌的另一边。侍者替我拉开椅子的动作有些生疏,离开的时候险些带翻了桌子上的酒杯。我有些焦躁地撇了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一眼。那张脸孔俊秀年轻,但几乎是和他视线相碰的瞬间,我就闻到了掩盖在浓郁的古龙水之下古怪的臭味。
我右手边的座位尚且空无一人,桌面上的本应该写着名字的卡片也空空如也。而相隔几个座位的另一处空位上,摆放的名片则写着金色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的字样。
但邓布利多现在大概正被一个满怀担忧的女孩托住了脚步,很快又要因为那些包围了霍格沃滋的摄魂怪头疼了。他那么关心自己的学生,大概是不会来了。
一个念头开始若隐若现地在我的脑海里成型,那种违和感越发浓烈起来,但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就被我惊恐地压了回去。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强迫把自己不去把所有的线索联系起来,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
卡丽达斯庄园的正厅四壁上镶嵌着法式的木质壁板,金色的藤蔓缠绕在壁板简洁的几何线条上,巨大的水晶窗户前洁白的纱幔长长垂下。宴会大厅正中摆放着一张狭长的桌子,上面铺设着从威尼斯运来的金丝钩花的珍贵织物。白玫瑰、马蹄莲和铃兰组成的与桌子同长的巨大花束悬浮在天空中。
穿着金色小袍的爱尔兰小矮妖和涂着金粉的小妖精在花束之上跳跃。十多盏水晶吊灯漂浮在它们周围,用灿烂的烛火众星捧月一般,照亮了那些会飘落银白色星光的舞蹈。
桌子上摆放着相似的花束。洛可可风格造型奢华别致的多枝烛台和一丛糖雕玫瑰被摆放在花丛中,象征着阿芙罗狄特的糖雕天鹅和白鸽,飞舞在晶莹剔透的玫瑰上。水晶杯和银质的餐具熠熠生辉。
水晶做成的和真人等高的女巫雕像,被漂浮在她周围的一排提琴、长笛、铜管环绕着,组成了一支小型管弦乐队,正在旁若无人地高歌。
所有的东西都闪闪发光。尽管是万里无云的正午时分,璀璨的光芒仍旧使得宴会大厅,比室外的阳光还要绚烂迷人。
宴会大厅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笑。艾米莉亚却又些心不在焉地低头喝着杯子里的香槟。长桌上言笑晏晏的场景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狭长的桌面似乎变成了分割两边的天堑,让整个宴会大厅都显露出诡异的气氛。
“邓布利多教授并不是个习惯迟到的人,我昨天还和他通过信,他说一定会来的呢,你们知道的,就在莱斯特兰奇的事情发生之后”一个灰色头发的男巫放低了声音,和戈尔小声嘀咕,但那些声音并不能躲过我的耳朵。
灰头发男巫不满地抱怨着,“我知道大家都对莱斯特兰奇的事情心怀愧疚,所以才会来参加宴会的但我可不是,我确定阿不思会来所以才答应的。我可不觉得莱斯特兰奇的儿子邀请我们参加他的订婚,是想向魔法部表示什么虚伪的友谊你们不是也不相信吗,所以才会带来那么多的傲罗”
傲罗?我向窗外观察了一会儿,果然在庄园外草坪的尽头看见了几个模模糊糊的黑影。就像莱斯特兰奇刚刚被捕的时候一样,隐秘的监控着庄园的角角落落。
“闭嘴吧,品彻。”戈尔言简意赅,“大家都没有拿魔杖,尤里克带着傲罗们巡视在周围,随时待命。邓布利多说不定有什么事情。但他一个人,无论来不来都不能改变什么”
戈尔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大门再一次打开的声音打断了。
宴会的来宾几乎已经到齐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这个踩着点到来的人。名叫品彻的灰头发巫师终于出了一口气,和身边的戈尔互相放松地耸了耸肩,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等待着那个老人从半月形眼镜后,睿智地眨眨眼,幽默地说出一句“对不起,我迟到了。”
但门外刺目的光线里走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修长身影,脸色苍白地像是他肩头不知道在哪里沾染的雪花,面容英俊,神色淡漠。眼睛却猩红冰冷,即使是在阳光之中也带着深渊地狱一样危险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