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我将睡着的纳吉尼缩小后装进了旅行长袍的口袋里飞往了霍格莫德（刚离开庄园就后悔把龙血留在那里了，诶！）。圣诞刚过临近新年，村子里热闹极了。雪地里堆着各式各样歪歪扭扭还会摆手的雪人，窄窄的街道上空乱七八糟的彩灯上被施了魔法的小人踩着独轮车摇摇晃晃地驶过，巫师们凑在一起满身酒气地唱着走调的老歌。我计算着时间在村子里热闹的商店转了一会儿然而面对热情推荐商品的店员们只能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灰溜溜地走了出来。我还在霍格莫德最南边找到了阿尔法德提到的西格纳斯的画室。紧闭的店门上挂着一块发霉的木头，上面用漂亮的花体写着“暂停营业”的字样。我悄悄看了一会儿转身去到了三把扫帚，罗斯默塔夫人带我去了一个安静的座位，“喝多了的男人会很烦人的。”
我向她的善意表示了感谢，点了一杯不会喝的火焰威士忌。时钟指向七点半时托纳提一秒不差地坐在了我的对面。他在酒吧扫视了一圈原本自负傲慢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点点畏惧的神情，“莱斯特兰奇先生没有来吗？”
“你觉得我不配和你谈判？”我反问道。
“不，当然不，只是”
我将阻挡直线的酒杯推远了一些，“让我们省掉这些虚伪的寒暄。你拒绝了我出售给麻瓜的要求？”
托纳提坚定地看了我一眼，又防备着我的摄神取念飞快地别开视线，“是的。魔法部关于和麻瓜的交易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私自买卖会进入阿兹卡班的！”
我理解地点点头，和麻瓜的贸易很容易破坏魔法界的经济稳定。
“凭借莱斯特兰奇先生的能力，申请几张交易许可并不是难事。”他谨慎地补充道。
我了然地笑了起来，用里德尔的无杖魔法隔离了这里的声音和画面，“所以你有麻瓜的渠道”
托纳提立刻提防起来，他小心地看了一圈周围，立刻发现四周的景象像是播放影片一般重复着，冷汗一滴一滴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也顺着他的视线扫视了一圈，“真遗憾还是让你发现了，他的魔法还是太难了一些，我也不能保证每次都使用完美”
我将魔杖对准妖精，挑起了眉毛，“没什么别的意思如果你能按照那位大人的意思行事的话。”
“你不能伤害我，我们有”
“牢不可破的誓言。”我替他补充完毕，“也许你对自己的处境缺乏一点认识。”
托纳提立刻感到不妙地想要幻影移形但他的身影只是虚化了一秒又重新出现在了这里。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的声音终于开始恐惧地颤抖起来——巫师的魔法可不能阻挡妖精幻影移形。
我眨眨眼，拉过他冷汗淋漓的手臂，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挥动魔杖切掉了他的左手，我的左手也被一道火舌席卷着切了下来。托纳提因为疼痛尖叫起来，等他镇定后立刻抱着手臂缩到了椅子角上恐惧至极地看着我。
我眨眨眼示意他集中注意力，拿起自己的断手按在了手腕上，不过一瞬间手腕就像从没有断开过一般没有一丝伤痕。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卖！你们说什么都可以！我卖！”托纳提惊恐地尖叫着，刚刚的自负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剩下。
我挥动魔杖给他接好手臂清理干净血迹，“如果你早一点有这样的自觉，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你们会杀了我对吗？在事情结束之后杀了我！”托纳提将自己失而复得的左手紧紧藏在了屈起的双腿后面，戒备而哀求地看着我，“六万加隆我不要了，求你们，求你们放过我我会按照你们的要求办事的！求你们不要杀了我，求求你”
真是个聪明的妖精。我撇撇嘴，很是为夺魂咒短暂的维持时间和过于强大的副作用遗憾了一会儿——如果里德尔愿意改造的话就没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了。
“主人会需要一个妖精长期为他办事的如果你的表现足够好，足够忠诚的话”
“当然！当然！”
我威胁地突然降魔杖凑近了他，妖精立刻闭上了眼睛再一次缩到了桌角。
“但如果你悄悄逃跑的话”
“不会！绝对不会！”托纳提微微颤抖着，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咒语落下后，悄悄睁开了眼睛。
“六万金加隆一点都不会少主人是个慷慨的人。”我收回魔杖，当着他的面放进来口袋里，“我知道高等智慧的魔法生物在巫师的世界生存有多么不容易，只要你能保证忠诚和价值，主人是不会在乎你的血统的”
我和善地笑了起来，“你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卖完的不是吗？”
托纳提的眼睛里竟然涌出一丝丝信任和亲切——梅林啊！这可怕的斯德哥尔摩情节。
“如果卖给麻瓜的话会快得多，但是这种奢侈的东西并不好说”
并不好说还是他不敢太快完成工作？我冷笑了一声没有戳破他。
“很好，我会告诉主人你的忠心的。”
离开之前我犹豫了一会儿，厚着脸皮开口道，“你也许能借我一点金加隆？”
托纳提严肃恐惧的表情有了一点滑稽的感觉，他小心地问道，“多少？”
我翻了个白眼，总感觉这家伙很害怕被我抢光的样子。
“十块金加隆。”
托纳提松了一口气，从西服里拿出一只黑色的绒布袋子小心翼翼地数出十枚金币递给我，满脸痛惜的模样。我忍了忍没有说出“又不会不还你”这种丢人的抢劫一般句子。
“这杯酒恐怕也得你付钱。”我指了指那杯一口没动的火焰威士忌，托纳提不敢相信地抬起了头，一瞬间我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一只满脸凶狠的女性妖精。
“等你带着六万金加隆回家也许就不用怕老婆了。”我恶趣味地说道，没有理会托纳提的反应，轻巧地避开人群离开了三把扫帚。临出门前，正看见这个西装笔挺满脸不可一世的家伙小心翼翼地觑着周围人，在他们没注意的间隙端起我点的酒皱着眉头喝了下去，一滴都没有浪费。
我拿着这笔钱，在蜂蜜公爵买了一大把垂涎已久的糖果。然后借了这里的壁炉，通过飞路网到达丽痕书店，用不多的一点金加隆买了一些教材。返回了巴伐利亚森林。
我抱着一大堆东西推开房门，地板上躺着的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少年吓得我一个激灵又退了出去，反复确认这里就是我的房间没错后才走进去。
我将手里的东西扔到桌子上，伸出脚踹了踹睡着的格雷博克。
少年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是我后激动地从地板上爬了起来。他扭捏了一会儿，发出了很多不知所谓的音节，也没有想到要怎么称呼我。
“你怎么在这里？卡罗让你进来的？”我不悦地问道，刚问完我就想起来里德尔也在这里，格雷伯克能进来一定是他默许的。
格雷伯克又扭捏了很久，没有说出话来。我不耐烦地拿魔杖固定住他的脑袋，看进他的眼睛里，刚出生的小狼崽们跟在成年狼人身边学习捕食、控制变身的画面闪了过去。一种令人作呕的依赖和信任，从他的灵魂里散发出来——所以这个狼人崽子，是把“教授魔法”理所当然地当作跟在我身边学习，接受庇护了是吗？
“你从没有接触过人类社会？”我问道。
少年想点头但脑袋被石化了，于是只能眨眨眼。
“所以你也不认识字？”
少年继续眨眨眼。
我深吸一口气离开这里径直推开隔壁的房门走了进去。
“那个狼人连字都不认识！”我忍无可忍地冲着正在看书的里德尔喊道。
里德尔抬起头深色冰冷地看着我，“不然为什么狼王的血脉会销声匿迹。”
这根本就不是重点！
“你让我教他！”梅林啊！我本来想把那些书扔给他就可以了的。
“你不愿意？”里德尔眯起了眼睛。
我想反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愿意，但那双红眼睛越来越危险，逐渐让我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我飞快地转移话题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里德尔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我汇报完毕后便避开他的目光熟练地爬到了床上占据了左半边位置。
“格雷伯克在那里。”我理直气壮伸出胳膊指着隔壁。
养在身边的狗要比散养的狼更加忠诚，他不想那个傻子和他别有用心的族人待在一起，但我也不想和格雷伯克待在一起。
里德尔用魔杖指挥着将书一本本归位，而后从衣柜里唤来一身干净的长袍扔在我旁边，嘲讽地看着我，“我只是想说，你们魔鬼是不是都没有洗澡的习惯。”
我眨眨眼，想起来在这个极其忙碌的一天最开始的时候我曾经光脚在地上踩过——也许还有往返在英德上空的灰尘和有可能溅上的血液。但我向撒旦保证自己在魔鬼里绝对属于干净的了——魔鬼的身体不会分泌油脂，洗澡只是为了好闻的气味而已，灰尘可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但里德尔的目光危险极了，我在他的注视下极不情愿地爬了起来，拿着对于我来说从不会使用的睡衣慢吞吞朝着浴室走去。
“等等，”里德尔冷冰冰地说道，“纳吉尼。”
我咳嗽了一声试图掩盖自己忘掉了她的事实。然而里德尔已经开始摸索魔杖，我只能在长袍口袋里摸了一会儿，把冬眠的小蛇拿了出来，飞快溜进了浴室。
我在水里疲倦地泡了一会儿又爬出来，习惯性地将手伸向旅行斗篷然后想起来那身带着冰冷味道的袍子。长袍有些过于宽大，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肩颈但是魔杖并不在这里，而且这么穿着舒服极了——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人类过于讲究的麻烦也有可取之处。
等我重新钻进被子里，纳吉尼身上的鳞片已经带着闪耀得宛如马尔福家的雕花水晶杯。我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陷入黑暗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嫉妒这个家伙可以睡着还有人帮她洗澡——撒旦啊！我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