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艾米莉亚是个非常能干的女巫，第二天当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带着纳吉尼去用餐时她已经掌握了能让我感到愉快的相处方式——她和丈夫孩子交流的过程中会穿插一些问题了解我的居住状况以及喜好，既不让我感到冷落又不要客套地邀请我加入家庭谈话——这可真是棒极了。而她照顾不到的地方我会询问纳吉尼的意见。
拉斯巴坦很害怕蛇，整个用餐的时间他都在试图将脚放在椅子上（当然会被自己的母亲严厉地批评）。但罗道夫斯对纳吉尼充满了兴趣，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这个青春期的男孩觉得养一条蛇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但遗憾的是这个很有想法的男孩在我到来的几天后就回到了霍格沃滋。
我也终于适应了庄园里的生活——就像曾经呆在里德尔身边那样，除了看看魔法部的消息并把比较有价值的通过通讯咒告诉他以外，剩余的时间便被我拿来缩在房间里看书——其实如果有选择余地话这会是我最喜欢的生活方式。
莱斯特兰奇则在整理箱子里的珠宝，准备进行交易。我偶尔也会去看看。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当箱子里的很多珠宝价值连城的时候。莱斯特兰奇第一次看到那些收藏简直惊呆了，我自豪地看着这个擅长掩饰情绪的巫师震惊的表情。他将珠宝检查了一遍之后又蹙起了眉头。
“怎么了？”
“箱子里的东西足以让英国巫师届破产”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我撇撇嘴——巫师届比起麻瓜世界真是穷多了。
“这种数量地购入金加隆并不容易，而且在这些年的政令之下很多纯血家族已经岌岌可危了，所以”
我意味深长地看着莱斯特兰奇，“我以为你知道伏地魔想要什么的罗杰。”
“当然，只是在这种时候恐怕珠宝并不容易出售。”
“你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莱斯特兰奇的眼睛里尖耳朵的妖精一闪而过。
“不错的办法，这些毫无立场的家伙还是没有财富权力要好一些。”我笑了起来，贪婪的妖精可无法拒绝这些美丽又毫无用处的石头。
莱斯特兰奇夫妇花了几天时间清点了箱子里的东西，并进行了初步估价。他将那些数据一一罗列在羊皮纸上，由艾米莉亚出面在古灵阁专门申请了一间金库储藏。几天后莱斯特兰奇一只名叫托纳提的妖精取得了联系并约定好见面时间。
“他是古灵阁的妖精，为许多纯血家族处理财务，私下里是个人人皆知的宝物贩子。他不会泄露消息的。”莱斯特兰奇向我解释道，“如果主人不介意的话。”
我点点头——哦，里德尔当然不介意了，他有很多种有趣的魔法保证那个妖精不泄露消息。
三天后的傍晚我们如约前往霍格莫德的三把扫帚。
今天不是周末所以并没有霍格沃滋学生的身影。罗斯塔默夫人领我们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坐下来。酒吧里的空气暖烘烘的，弥漫着令人厌恶的酒精味道。三三两两的巫师妖精坐在杂乱无章的桌子前谈论着一天的工作，经过好几张桌子时我都听到了塞耳闭听咒的嗡嗡声。还有不少人在议论着两周前魔法部部长被杀的消息。
“这些血统论者太讨厌了，我夫人就是麻瓜出身，她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巫。”
有人隔着几张桌子附和他，“是的，狂妄自大的纯血家族，就该给他么点颜色看看！里奇部长是个真正的男人！”
“那些家族就是吸血鬼！是巫师届的蛀虫！”
我嫌恶地撇撇嘴，嘲讽道，“真是个适合谈生意的好地方呢。”
莱斯特兰奇听着各种越来越不堪入耳的辱骂纯血家族的话，丝毫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我真是不赞同你的说法——这里不仅适合谈生意，还适合打探消息。”
他给自己点了一杯黄油啤酒，我则对那种会冒火的酒很感兴趣。等到火焰威士忌被端上来后我品尝了一口，又将那些辣糊糊的液体尽数吐进了杯子里，“人类奇特的品味。”梅林啊，天知道我在德姆斯特朗被灌了多少这种东西。
吧台上的闹钟刚刚指到七点整时，一个穿定制长袍拿着黑色雨伞的妖精从容不迫地在我们的桌子边坐了下来，打了个响指在周围布下隔音咒。
“托纳提为您服务。”妖精高高地抬起下巴，语调傲慢地开口。
我打量了一遍这个一丝不苟的家伙，充满兴趣地看进他大大的黑眼睛里。
托纳提几乎立刻就别开了视线，“也许您应该知道，随意摄神取念是不礼貌的。”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只是一个习惯而已。”
“我们已经交换了合约，我想你们可以信任我。”托纳提对我的解释非常不满。
我在心里对“信任”这个词嗤之以鼻。
“当然。”莱斯特兰奇打断我们针锋相对的氛围，“这是‘货物’的一部分。出售给纯血家族、妖精、古灵阁都无所谓我们只需要最后的结果。”
托纳提接过羊皮纸查看起来，圆鼓鼓的眼睛里逐渐流露出贪婪至极的神情。
我用魔杖敲了敲桌子，妖精不满地抬头看着我。
“不能比预期价位低。”
“现在这些奢侈的东西能有人买就不错了，有钱的家族都岌岌可危，生意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姑娘。”
托纳提老道地伸出三根细长的手指，“不低于预期价位的三成，这是看在莱斯特兰奇先生是我的老客户的面子上但是时间并不保证。要知道卖家完全不出面也不签署任何合同，如果哪一天他说莱斯特兰奇先生是偷盗财宝来卖的话我是要去阿兹卡班的”
妖精仍然在侃侃而谈，语调平缓专业仿佛自己有着高人一等的智慧一般，我开始越来越不耐烦起来。
“这样合同不完善的销售我是承担着极大的”
我学着里德尔令人发寒的神情盯着妖精的眼睛，他打了个寒战呆呆地看着我甚至忘了继续说话。一瞬间大量的画面被塞进了托纳提脑海里——走过残肢鲜血的黑色袍角、紫杉木魔杖下血肉模糊的尸体，足以对抗死亡气息的强大魔力。
我满意地看着托纳提惊恐的神色，用魔杖尖勾起妖精的下巴，让他仰视我，“你看，这些东西属于那位大人如果你不听话的话，他可以‘极具说服力’。”
我微笑地盯着妖精，“啊，我也可以让你‘言听计从’。”
托纳提的脸色由惊恐变得愤怒起来，他颤抖着手仍下羊皮纸瞪着莱斯特兰奇，“我不干了！我相信你是个有诚信的合作伙伴的！我不干了！”
他冲下座位想要离开三把扫帚，然而这个角落就仿佛被割裂了一般，无论他怎么走最终都会回到原处。我默默地赞叹着里德尔写的小咒语。
莱斯特兰奇看着这一幕，皱起的眉头放松下来。
“很抱歉让女士看到这样的一幕”他表达着对我受到的不礼貌待遇的歉意，但眼睛却傲慢盯着托纳提，脸上带着毫无瑕疵的和善笑容。
莱斯特兰奇用魔杖捡起羊皮纸，“我的确是个诚信的生意人。而且我们有合约的，你忘了吗？”
“合约说的是和你合作，可不是”托纳提颤抖了一下，“可不是那位神秘的主雇！”
“那么，我们就需要新的合约了不是吗？”我眨眨眼挥舞魔杖将托纳提拉了过来继坐在对面，“你看，我们只需要你为主人工作，并不在乎这是不是出于你的意愿。”
“主人也不在乎付给你多少钱，让我想想”我装作困惑地皱起眉头，“一万金加隆？足够买你的忠心了吗？”
托纳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灯泡一般的双眼里贪婪的神色一闪而过，然而又被恐惧所替代。他小心地选择着措辞，“我恳求”
“两万金加隆。”我打断了他。
托纳提惊讶极了，他所在桌子下面的双手动了动，但仿佛忍耐着极大的诱惑一般咬牙又放了下去，“并不是钱我只是”
“五万金加隆。”我漫不经心地将魔杖对准了妖精，“或者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离开这个幻境——我是指，活着离开”我挑起眉毛微笑地看着他。
托纳提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着牙狠狠说道，“六万金加隆，而且你们不能伤害我！”
“生意完成后也不能伤害我，我会对你们的身份保密我需要牢不可破的誓言！”
“成交。”我冷笑着，向他伸出手臂，“哦，对了，我更愿意你把那些藏品出手给能欣赏它们价值的人——比如喜欢奢侈首饰的纯血巫师们，当然如果妖精喜欢的话我也不介意卖给古灵阁，但最好留在英国”
莱斯特兰奇似乎一直很想和我说什么——他当然想和我说什么，这笔钱对于雇佣一个中介来说着实是天价，但我并不打算解释。他只得拿出魔杖成为了见证人。
誓言签订完毕，我拿出那枚艾米莉亚交给我的钥匙，用魔杖推到托纳提面前。
“你倒是很信任我。”确保了自己安全的托纳提又重新恢复了那一副令人厌恶的自觉聪明的模样。
我冲他恶趣味地笑着，“不，我不信任你。我只是确信你逃不出我们的掌控。”
托纳提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他缓了一会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您是我的客户，每一笔交易都将需要您的签字。”他看向莱斯特兰奇说道，不再将视线放到我的身上。
晚上回到卡丽达斯庄园我向里德尔汇报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那个妖精和你签订了牢不可破的誓言？”里德尔的声音依旧冰冷听不出情绪，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啊，一个根本不能杀死我的誓言六万金加隆还是让我有点心疼，还从没有人能从魔鬼手里抢走金子。”我撇撇嘴，那些不能成为我收藏的宝石更令人心疼。
一个冰冷的轻笑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那么，他会付出代价的不是吗”里德尔简短地说道，声音优雅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