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马尔福在校医院待了一个星期。康格里夫夫人为了能让他安静下来，不得不给了他三滴生死水，直到他的脓疮开始结痂，马尔福才醒了过来。但他拒绝离开校医院。据说马尔福在看到自己满脸的痘痂后崩溃地哭出了声。虽然康格里夫夫人一再保证她会治好他，并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但校医院还是在董事会的压力下封锁了半个月。康格里夫夫人简直气坏了：“还有别的学生需要治病呢！我不会向这种暴行妥协的。”
她留下了一瓶生肌药膏就离开了。校医院则被暂时搬到了一件空置的教室里。
听说马尔福醒来的消息后，里德尔倒是少见地表示出了兴趣，“我们该去验收成果了。”
我兴奋地爬上了里德尔的手腕。
通往校医院的走廊安静无人，只有里德尔回荡的脚步声。他轻轻推门走了进去，飞快地施了一个无声的隔音咒。直到走到马尔福床边的时候，马尔福还在睡觉。月光下那张英俊的脸上坑坑洼洼，铂金色的头发也乱七八糟地炸在头顶。看来那件事对他造成的心理创伤真是很严重。
“马尔福。”
里德尔用魔杖点了点马尔福的脸，他的眼睛慢慢睁开，然后逐渐对焦，在看到里德尔的一瞬间立刻变得愤怒而扭曲。
“你！你这个小…”
“crucio！”他还没有说完就痛苦地吼叫起来，咒语大概持续了半分钟，里德尔收回手。马尔福立刻缩到了床角，更加愤怒地咒骂起来：“你怎么敢！要是我父亲…”。
里德尔锁住了他的声音：“这不是我想听的话。sempiternas（焚心蚀骨）。”
这是亚蒙藏书里的一个咒语，据说是比钻心剜骨还要痛苦的折磨。马尔福不受控制的抽搐着跌下了床，他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我怀疑这样会让人觉得更加痛苦），又由剧烈的抽搐变成一种痉挛，最后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开始翻起了白眼。
“我觉得他快要死了。”我提醒里德尔，这个人类的灵魂现在看起来非常脆弱。
里德尔适时停止了咒语，挥手治好了马尔福的舌头，给了他一个清醒咒。
马尔福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刚一看清眼前的景象便立刻缩到了柜子边上，尽力让自己躲藏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你要……杀了我吗……你要杀了我吗……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他语无伦次地呢喃着，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给你下药，都是我活该，求你……求求你，不要……”
他蠕动着爬到里德尔的脚边，想要抱起眼前的那双腿却又不敢，滑稽地用双手遮盖在自己的头顶上。
“我为什么要杀你？巫师的血液是那么宝贵，尤其是纯血巫师，我们要保护它，不是吗？”里德尔控制着每一个词的音调，听上去优雅至极。
马尔福仍然无意识的嚅嗫啜泣着，令人心烦。
“看着我！”里德尔突然加重了音量，他挥舞魔杖将马尔福提了起来。马尔福被这冰冷的声音吓到了，愣愣地看着里德尔。
“马尔福是个尊贵的姓氏……你们是纯血的典范……我只是想和你成为朋友。”里德尔挂上了标志性的迷人的笑容，声音轻柔地望着马尔福，“你愿意成为我的朋友吗？”
马尔福愣愣地点了点头，与里德尔冰冷的视线接触的一瞬间，猛地一个哆嗦，然后低下了头用力说着：“我愿意！我愿意成为你的朋友！你是马尔福家的朋友。”
里德尔终于满意的笑了，他将马尔福重新放回地面，在他惊恐的眼神里清理了他乱七八糟的衣服和粘着眼泪血液的脸。
“你的左胳膊。”里德尔温柔的伸出手。
马尔福似乎快要哭出来了，他护着自己的胳膊挣扎着。里德尔极有耐心地欣赏着他的恐惧。终于马尔福颤抖着将左胳膊放在了里德尔的手心。
里德尔拉起他的袖子，紫杉木魔杖点在了皮肤上，一个黑色的图案慢慢显露出来，看起来烙印魔纹的过程似乎非常痛苦，马尔福一直咬着嘴唇颤抖着。我探出身子细细看着，那是一个骷髅头口中吐出一条蛇的图案。我感到一阵恶寒——这个图案真是丑爆了。
里德尔看着完成的烙印，眼中有一种狂热的满足，我于是识相地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直到后来打开了密室，我才明白，原来这是祖传的品味。
“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阿布拉克萨斯。”里德尔看着马尔福，“这个烙印会让你记住今天的事情的。”
“你交朋友的方式真特别。”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说到。
一个月之后马尔福终于出院了，但他似乎有些矫枉过正。他不再四处招摇地随便找理由给低年级的学生扣分，或是周末邀请不同的女生去霍格莫德“分享一杯黄油啤酒”了。事实上他看起来糟糕透了。
马尔福出院后脸色苍白，时常坐着出神，甚至会不自觉的看向里德尔，又在里德尔转头的时候惊慌地转移视线。终于有一次马尔福打翻南瓜汁的动静惊动了教师坐席。邓布利多从长桌上走了下来，径直来到了里德尔的座位边。
“我观察马尔福先生很久了，他似乎很害怕你，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里德尔先生？”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里德尔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向邓布利多，神情无辜极了。
“没有学生会在霍格沃兹受到欺负的，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邓布利多说完就离开了。
我以为邓布利多只是像监视我那样一直监视着里德尔，但没想到他防备到了这种程度。
“真是不健康的师生关系。”
我摇了摇头。里德尔将我按了回去，优雅地系紧了衬衫扣子。于是因为那句话，我一整天什么都没看到。
第二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六，里德尔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叫住了马尔福。
“阿布拉克萨斯。”一帮五年级的学生很自觉地挪开了自己的座位。马尔福抖了一下险些跳起来。“坐。”
马尔福缓慢移动着脚步到里德尔对面坐下，只占了一小半沙发，看起来一副随时要逃跑的样子。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里德尔缓缓开口。
“是的，我们是朋友。”马尔福立刻回应。
“那你为什么你这么怕我？”我觉得里德尔是明知故问。
“我……我……”
“我一直觉得纯血家族在巫师界没有受到应得的尊重。”
马尔福抬起了头，终于不再瑟缩发抖。
里德尔继续缓缓说道：“巫师的血统是高贵的，但这种高贵需要强大的力量来维护，不是吗？”
马尔福偷偷打量着里德尔的脸，里德尔勾唇笑了起来：“诺比·里奇这样的泥巴种都能在霍格沃兹有了一席之地，而马尔福这样高贵的姓氏却受到了如此的辱没。”
听到诺比·里奇的名字马尔福露出嫌恶的神情，他对里德尔的话不自觉地点点头表示认同。
“魔法界正在堕落，它需要强大的力量清洗它的污秽，重新带来纯血的荣耀。”
里德尔放缓了语气，“也许，我可以帮你。”
马尔福直直的望向里德尔，里德尔却没有理他，“奥尔菲顿，出来。”
我翻了个白眼，从他的袖子里爬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配合你出演蛇是给你面子。”
“说得好像你有选择似的。”里德尔看着我温柔地笑笑。梅林啊，太辣眼睛了，我可真想把眼睛挖掉。
我直起上半身望着马尔福。
马尔福仿佛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一样，他激动极了：“你是…所以传言是真的！你真的是蛇佬腔！”他压低了声音：“你是斯莱特林的后人！”
“我是。”我没想到里德尔居然承认了，“所以你也该相信，我会让纯血巫师重获荣耀的。”
马尔福定定地看着里德尔，神情崇拜而疯狂。
里德尔打断了他，“这么美好的天气你不想和安妮·卡朋特小姐或者伊丽莎白·格林小姐去霍格莫德逛逛吗？”
马尔福呆滞地点点头打算起身离开，恍惚着仍然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回头看着里德尔，梅林啊！我简直又要瞎一次，我竟然从马尔福那张傲慢的脸上看出了不安和期待，就像是表白怕被拒绝似的，“几个月后的八月，准确来说是八月二十日，庄园里会给我举办生日宴会，你知道的，也是庆祝我毕业什么的。里德尔，你会来吗？”
里德尔又露出标志性的假笑，他优雅地靠在了沙发上，“当然。很荣幸被邀请。”
“你向马尔福坦白了身份？”我看着马尔福如在梦中的背影充满了鄙夷。
“马尔福家族在整个魔法界都很有影响力。他们是魔法部和霍格沃兹最大的金主。”
“这个最大的金主竟然这么容易被收买？”我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因为他们蠢。”里德尔给出了简短精悍的评价，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壁炉的方向。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阿尔法德·布莱克正盯着这边。自从马尔福出院后，布莱克就一直在询问马尔福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马尔福（因为丢人）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既然你已经拿下了马尔福，布莱克就应该容易多了。”
里德尔轻轻笑着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