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红果
面对这个修罗场，苏晚晴很想说，我想自己回去。
这都是什么事？
“花羡，你打扫院子辛苦了，休息一会吧。”
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时沉星，自然引来了花羡的不满：“殿下，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苏晚晴正欲再安抚一番，突听时沉星冷冷插口：“怎么，殿下是什么样的人，你在这呆了三年还不清楚？”
花羡：你！
苏晚晴：……
这离谱的真话，同时捅了两个人心窝子。
被幽怨的几道目光送出西苑，她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仗，内心疲乏，但又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面对和自己同行的这个人。
苏晚晴看天看地，注意到琉璃连连翻白眼，于是没话找话：“这么一点距离，其实不必送。”
时沉星淡淡嗯了一声，没有搭话。
同行的琉璃看不顺眼，立刻道：“殿下和你说话呢！你这幅爱答不理的模样是做给谁看？既然不想来，为什么要和花羡争。”
苏晚晴也想问，仔细考虑一下，如果抛去客观因素，让她再次选择，她可能会选择花羡同行，虽然他话多，但至少不会让氛围冷场尴尬。
“为什么？”少年语气平淡：“因为我不想让他顺心。”
对了，她怎么会忘了这一茬，时沉星受伤时，花羡天天在他门口大放厥词，恐怕两人的梁子早就结下了。
琉璃撇嘴：“你这人真怪！他不顺心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跑这一趟，你就开心了？”
时沉星侧眸淡淡一瞥：“我这个人呢，就是喜欢让人不顺心，我讨厌的人越不顺心，我就越开心。”
这一番话有些绕，琉璃停顿了一小会才明白，脱口道：“你这个人心怎么那么坏！损人不利己的事都肯做！”
少年扯了扯嘴角，对这个评价似乎毫不介怀。
苏晚晴实在是不想再听两人斗鸡似的争吵，便道：“时仙君，花羡不在这里，你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要不就到这？”
“怎么，殿下是不想与我同行？”
时沉星的语气颇为意外，但这意外又十分刻意，便让人听出几分阴阳怪气来。
苏晚晴想，时沉星哪里是想让花羡不顺心，他分明是想让大家都不开心。
她笑了笑，赶紧道：“没这回事。”
既然赶不走时沉星，她只得支开琉璃：“琉璃，你脚步快，先回去看看东西准备好了没有，我回去便要药浴。”
“那殿下小心。”琉璃不放心地看了时沉星一眼，然后不情不愿地小跑离开。
此时已接近午时，空气渐渐开始升温，走了一会，她就觉得自己的背后出了一层薄汗。
如果在往常，她会停下了休息片再出发，可走在前面的少年速度虽不快，但步伐坚定，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算了算了，就这样回去吧！反正还要洗澡。
就在她努力平息自己呼吸的时候，前面的人却突然停了下来，苏晚晴一个没留意，差点撞到他背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米，苏晚晴不解抬头，却见时沉星侧过头在看什么东西。
顺着他的方向，能看到不远处那棵高大粗壮的娑罗果树。
“听人说，殿下在找成熟的娑罗果。”时沉星突然转过身，语调淡淡的。
高大的阴影投射而下，绝对的身高差更给她一种很强的压制感，苏晚晴忍住心里的不安，他总不会突然对自己……动手吧？
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笑道：“我就是随便一说，娑罗果都一样，想来也没有熟不熟的说法。”
“倒是有。”时沉星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向那棵娑罗果树迈步而去。
苏晚晴突然想起，时沉星有一双天生灵目，也是靠着双眼睛，云华宗的掌门才会收他为徒，难不难他能看出来？
这里枝叶密集，如果按照铺陈的小石子路，那还要走上很长一段，但时沉星仗着自己身高腿长，直接跨过了低矮的灌木，径直向目标而去。
苏晚晴看着杂乱的枝叶，又看着少年利落离开的背影，只得暗暗咬牙跟上。
灌木像是绿化带，一共有三层，走起来很费劲。
她拖着裙摆，刚把被划破的裙子整理好，抬头就见时沉星信步而行，姿态优雅闲适，袖袍轻摆间，修长的手指划过路边嫩叶。
相较之下，他像是这花园的主人，而自己才是一个丫头。
等她费力来到娑罗果树附近时，他已经在仰头观察了。
少年站在树下，身形挺拔如风中翠竹，微风带来不知名的花香，光影晃动，碎光投射在他幽蓝的外衣上，像是夜色下波光粼粼的星河。
时沉星侧身仰头，目光十分专注，他鼻峰挺拔，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真在认真挑选那颗是成熟的果子。
苏晚晴放慢脚步，理理头发，小声试探：“你能辨出哪颗是成熟的果子？”
不是她不信，而是她也收集过传说，娑罗果是众人口中神乎其神的灵果，但从来没有熟或者不熟的传言。
“自然。”时沉星低头看向她，少年眸底似乎有寒光，嘴角微微翘起，露出有些奇异的笑容。
他平摊出手，修长的手指微屈：“殿下，这颗就是成熟的娑罗果。”
在他手心上托着一颗深紫色的果实。
紫色？苏晚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紫色和蓝色她一直没考虑过，这两种颜色一看就像是有剧毒，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会尝试。
“要试试吗？”苍白的手掌又向前递了半寸。
她抬头，少年那双上挑的桃花眼极具欺骗性，长睫如织，即便是看一棵树，似也夹杂着几分深情。
虽然自己的确没有试过这个颜色，但可以当做是一次试错。
她大方一笑，罢了，就试试吧！有4种颜色没有试过，就当替自己排除一个选项呗。
只希望扣分不要太离谱，要是像之前的红果直接扣5分，那她就离挂不远了。
但如果成功的话，那就赚大发了！
“真的吗？”她露出欣喜的表情：“那我来试试是不是好吃。”
就在她伸出手准备去拿果子时，面前的手突然收了回去，苏晚晴疑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却见时沉星勾起嘴角，露出有些邪气的笑：“抱歉，看错了，殿下，这颗才是成熟的那颗。”
他说着再次翻转掌心，而在他的手上，却是一颗鲜红如血的娑罗果。
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