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173章
三个月后，清江沿岸，大战一触即发。
这三个月内，司徒风和柳如漻在司徒破的帮助之下，借助闻人聆离开前交给柳如漻的那一批火器，顺利压制住了莫轻书和陆鼎，再次将全力夺回了手中。
同时在混战之中，陆鼎因为被炮火波及，马匹受惊，导致他从马上坠落下来，受了重伤，而陆凌云的无能众人看在眼中，是以尽管有陆凝云在帮着陆凌云谋划，北方大军的军心却逐步靠拢在了司徒风的手中。
司徒风当日和柳如漻出逃时重伤了莫轻书，但事实上莫轻书也只是没有真的尽力阻拦司徒风，他只是要阻止司徒风去找杨姮，而如今杨姮早就已经不在了，他没有必要再和司徒风作对。
司徒风重新掌握大权之后，莫轻书立刻就倒戈了，将所有的事情推在了陆凝云身上，司徒风和柳如漻虽然知道莫轻书本来也存着背叛的心，只是如今的确是用人之际，所以便暂时没有莫轻书的事情，而是抓紧一切时间，要攻打魏明。
陆鼎重伤，炮火中的伤口一直反复恶化，他如今完全丧失了行军打仗的能力，司徒风于是干脆以休养的名义，强行将陆鼎，陆凌云和陆凝云送去了应安城的皇宫。
名为回宫，实为软禁。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莫轻书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何不立刻杀了陆家的人，尤其是陆鼎。
万一放虎归山，被陆鼎卷土重来的话，他们便会腹背受敌。
司徒风只是说了一句。
“时机还没有到。”
他还在等一个人，他要和那个人一起，杀了陆鼎，为当年那些村民，家人报仇。
清江之上大雾弥漫，一只白鸽飞过大雾，落在了军营之中，柳如漻经过时望见，看见那白鸽的羽毛上有一处红色，不由愣住。
平陵……来信了。
柳如漻取下信件，立刻找到了司徒风。
“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
司徒风低头擦拭着清光，目光落在沙盘上，并没有抬头，只是漠然道：“坏消息。”
柳如漻叹气：“魏明三个月前大婚的那位皇后，并不是什么李家姑娘，是杨姮。而且……平陵城传出的消息——皇后有喜了。”
司徒风手中的动作停住，清光却从手间滑落了下去。
许久，营帐中安静到柳如漻感觉到有些窒息时，司徒风才开口，声音听上去却还算平稳。
“活着就好，好消息是什么？”
柳如漻皱眉：“永明宫固若金汤，难以施救。但，魏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带着杨姮上了战场，如今杨姮，就在对岸越国大军之中。也许某一天你走在江边，隔江相望，就能看到她。”
司徒风抬头望向柳如漻，似笑非笑：“这……听上去，似乎是个好消息。”
柳如漻想，也许是吧。
只隔着一条江，一旦开战，军中混乱，他们便可以趁机救走杨姮，只是……
他们这算是抢了敌军的皇后？
而且，如果杨姮在对岸的话，他们投鼠忌器，那些远程可以直接攻打对岸军营的火器，和他们连夜赶造出来撞在火器的战船，使用起来便更得小心翼翼了。
次日清晨，清江上的秋雾被风吹散，太阳没有出来，是个阴沉沉的天。
一艘船从江北的岸边驶向大江中央，孤零零的没有任何船只跟随，然而隔着清江望过去，便可以看到清江北岸，大军森然而立，黑色的铁甲一片冷然之色。
消息送到魏明手中，魏明听到之后，笑着看向了身旁的杨姮。
“你猜那江中的人是谁？我若是让人放箭，你说他能够全身而退吗？”
杨姮闭着眼睛不说话，手上微重，她睁眼看去，瞧见手中有一个木匣子。
魏明盯着杨姮的眼睛，将那匣子慢慢打开：“传信的说这是江上那人要送来的，点名了说，是送给朕的皇后。他这样做，可是在几十万大军面前打我的脸，毁皇后你的声誉，原本这东西就该直接丢在江里，但是朕很好奇这里面是什么，所以将这东西取了来，皇后与朕一起看吗？”
杨姮的嘴角微微抽搐，忍着没有甩开魏明的手，等他将那木匣子打开，里面却只有一枚圆滚滚，碧青中带着一点赭红的冬枣。
魏明看着那枣子，冷笑了一声。
“千里迢迢，孤身犯险，只为了给朕的皇后送一颗枣，司徒风还在很是非常惦念你啊。阿姮，你说，若是他知道你已经有喜了，可还会送来一颗枣……不过这送枣，莫非是为了恭喜你我早生贵子？”
杨姮伸手拿过那颗枣子，牢牢地攥在了掌心。
她转过身看向魏明，笑道：“既然你想，便告诉他吧。魏明，他和你不一样。”
杨姮缓缓起身，想要离开，可是脚步无力，衣袖被魏明一拽，她整个人便倒了下去，被魏明抱在了身前。
那颗枣子从手里滑落，滚到了毯子外面，沾上了许多泥尘。
魏明抱过杨姮，伸手抚上杨姮的小腹，亲昵地说道：“阿姮，你生气了？从大婚那日起，你便没有同我生过气了。虽然太医说，动气对胎儿不好，但是你能与我生气，我却觉得开心。”
杨姮胃中翻腾出一片恶心，她用力压下了那股恶心，说道：“我没有生气，我想回去休息。”
这里是魏明指挥作战和将领商量事情的军帐，总是时不时有人进来汇报，杨姮并不想像个新鲜物件一样留在这里被每一个进来的人好奇。
尽管这些人畏惧魏明，并不敢抬头看杨姮。
“你若是现在回去休息了，我就让人放箭，你不怕司徒风死吗？”
杨姮：“你很希望我担心司徒风的生死是吗？你不会放箭，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被几十万大军见证，你会遗臭万年。”
魏明伸手捧住杨姮的脸，轻轻吻下。
“阿姮，故事是胜利者书写的，我活着，司徒风死了，没有人会在意他是怎么死的。”
杨姮冷笑：“那你放箭吧。”
魏明冷眼看着杨姮，说道：“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多没意思，不如，你与我一起去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