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石二鸟
闻人聆离开，清河盯着闻人聆说道，“他们这些算命的人，都喜欢说这种话来让人害怕，然后再让贵人花钱买平安。”
魏曜神色淡淡，也有些不悦，毕竟他好心宋闻人聆，并不是想听闻人聆告诉他，他马上要倒霉了。
不过，“他是国师的弟子，也没有要让我花钱买平安，他如果说我要倒霉，那我可能真的会有血光之灾。”
清河一听，心中担忧，说道：“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不告诉世子怎么解开厄运？难道他是要我们去求他？”
魏曜笑道：“闻人一门，讲的是不沾因果，天机不可泄露。我送他马车在先，他赠我一卦便是偿还因果。不必去问了，人各有命，若是我真的要出事，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魏曜转身便离开了，清河却悄悄去寻闻人聆。
一边屋中，杨姮告诉了司徒风，那日他们在山上得救之后，魏曜便控制住了平州城的人，也将消息告诉了温国公魏律，如今温国公见到了皇帝。
“陛下已经知道了顾佛在平州私挖铜矿，铁矿，私铸兵器的事情，来接我们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你昏迷了三天三夜，这已经是第四日了，答复说若是你今日再不醒，可能就回天乏术了。”
司徒风扯了扯干裂的嘴角，笑道：“这大夫没见过世面罢了，我没有伤到要害，没那么容易丧命。刚才进来的是魏曜，听说世子和公主关系匪浅，公主不去和世子解释一下，免得世子误会吗？”
杨姮皱眉，问道：“误会什么？”
司徒风：“孤男寡女……”
杨姮轻笑一声，直接在床边坐了下来，说道：“青天白日能做什么呢？魏曜不会误会的。”
司徒风点头，沉默下来。
杨姮觉得气氛似乎过于安静，便说道：“魏曜抓到了太守，太守已经将顾佛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再加上我们手里的账本和活下来的矿工，铁匠，是可以指认顾佛私自挖矿和铸造武器的事情的，但是……”
司徒风：“你担心只是铜矿和铁矿，武器，不足以让陛下彻底厌弃顾佛，让顾佛死。”
杨姮点头，拿过桌上的药喂给司徒风，司徒风犹豫了一下，直接拿过碗将浓黑的药汤一口气灌了下去。
“铜矿自然是用来造私钱了，但是这些私钱流通出去，难以分辨。魏曜找人搜集了平州城内流通的铜钱，那些铜钱根本无法分辨出是否是朝廷铸造的，我觉得如果顾佛有一座铜矿，完全没必要在铜钱上偷工减料，增加私钱被人发现的风险。”
司徒风点头，说道：“所以我们要那铸造私钱这件事来对付顾佛，没有足够的证据。只有账本说明不了什么，我们的重点在铁器上。”
杨姮满脸愁容，说道：“魏曜让人在江边打捞铁器了，已经捞上了一小部分，但是我们不知道顾佛将那铁器弄到哪里去了，以陛下对顾佛的宠爱和顾佛的狡诈程度，我们找不到铁器真正所在，也无法彻底搬倒他。”
司徒风那日回北山救杨姮，错过了得知铁器下落的机会，但是他并不后悔。
杨姮也已经从温冬那里知道了的当天发生的事情，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她看着重伤昏迷的司徒风，内心又是高兴又是歉疚。
温冬去找了荀侍官，但是荀侍官说他的人跟丢了，没有找到那批铁器在哪里。
司徒风并不意外，运送那些铁器出城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有个寻常人一路跟着他们肯定会发现。
不过，司徒风有个猜想。
“你还记得当时我来平州，是为了查兵部的一个案子吗？那个案子是涉及到一批送给边境士兵的兵器的，有人发现那些兵器的数目不对，而且我发现最近两年，有人上报，说边境的军队兵器损坏过于频繁。”
杨姮不解，“边关经常打仗，兵器损毁怎么了？”
司徒风神色微冷，说道：“边关士兵的兵器损毁频繁是正常的，但是我看过他们上报的损毁次数，镇北军抵御的是北狄部落，北狄部落通常只在秋冬进犯一次两次，但是上报人发现镇北军兵器几乎一年四季都在更换，数目之大，次数频繁甚至超过了西秦和乌南边境，但乌南和西秦的战争远比北边频繁。”
“公主可知道，镇北军是谁的兵？”
杨姮对前朝了解不多，但是对顾佛和陆鼎却格外关注，瞬间醍醐灌顶。
“镇北军明面上是刘将军在守着，但是实际上我查到刘将军是顾佛暗中提携上来的人。”
司徒风点头：“之前我们觉得那些兵器是给顾佛的私兵的，但是顾佛不可能悄无声息养那么多兵，而且，镇北军实际就是他的兵，他根本不需要冒风险养私兵。”
杨姮摇头，“可是那么多兵器都是给镇北军地？镇北军有朝廷下发的兵器，他就算要谋反也没必要屯那么多兵器吧？”
司徒风的神色有些狠厉，杨姮看着，不由握紧了司徒风的手。
“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司徒风抬眸盯着杨姮，说道:“我去兵部的第一天，便听到了户部和兵部的人吵架，似乎是为了给镇北军拨款的事情。当时兵部的人说，北狄人的进犯一次比一次凶，也越来越频繁，个个大刀长枪，镇北军伤亡一次比一次多，如今不拨款给镇北军，等到秋冬，镇北军就没办法守边关了。”
“北狄是游牧部落，他们那边从来缺乏铜铁矿，我的义父曾经也在和北狄人交手，他说北狄人勇猛，但很落后，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武器，他们一年只进宫一两次，有个重要原因是因为缺乏兵器，所以他们相比于乌南和西秦，并不是大梁最重要的敌人，因为不成气候。”
“可如今，他们却个个大刀长枪，进犯地越来越频繁，甚至让镇北军伤亡惨重，这说明什么？”
杨姮咬牙，“顾佛把兵器卖给了北狄人。”
刘将军是顾佛的人，通过刘将军将兵器卖出，大量兵器被发现有人质疑，便可以说是镇北军的兵器更换。
“顾佛疯了，通敌卖国，他都已经是大将军了，陛下对他的宠爱几乎未曾减少过。”
杨姮不解，可司徒风却平静地说道：“钱财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兵权。因为北狄不成气候，所以镇北军前些年有被提出要缩减人数，减少军费开支，如果镇北军相当于顾佛的私兵，你觉得顾佛会愿意让镇北军渐渐缩小甚至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