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投靠
第40章投靠
杨姮看着眼前男子满胸膛触目惊心的旧伤疤，一时不知所措。
“你，怎么有这么多伤？”
有刀砍过的长长疤痕，有被长□□进胸膛的厚重疤痕，还有许许多多细小的疤痕。
杨姮解开司徒风的衣服，是为了查看疤痕。
当年她还小的时候，司徒风逗她，她摸到了娘放在一旁的弓弩，不小心扣动了扳机，在司徒风的左肩肩头留下了一个很深的伤口。
结痂之后，她还看过那个伤口，徐伯伯当时说，那个疤怕是一辈子都消不掉了，不过男孩子有点伤在身上也没什么。
可是……
司徒风狠狠瞪着杨姮，那目光犹如刀剑，要讲杨姮穿透一般。
杨姮抿了抿唇，伸出手抚上了司徒风的左肩，那里有好几道的伤疤重叠在了一起，即使触碰也难以分辨是什么造成的伤痕。
哪一道是新痕，哪一道又是旧痕。
但是杨姮摸着那些粗粝不平的疤痕，指尖便仿佛有烈火灼烧，隐隐作痛。
她鼻子酸了酸，哑着声音问道：“你疼吗？”
司徒风冷峻愠怒的脸上滑过一抹怔然，他望向头顶的洞口，远远望着挂在漆黑天幕上不怎么明亮了的残月，说道：“一开始会疼，但习惯了就会麻木。”
“我是个卑贱之人，从边境最微末的小兵做起，打了无数的仗，流了不知道多少血，才走到今天，没想到要死在你一个女人手里。”
杨姮分辨不出伤痕，只得作罢。但是她并没有放下怀疑，她觉得司徒风没说实话。
给司徒风穿好衣服，杨姮拍了拍司徒风的脸颊，看着司徒风生气又不能动弹的模样，她心情顿时愉悦。
“你浑身上下我也算看过了，也就这张脸还算好看，可惜太黑了，不如应安城里的公子养眼。你中了我的迷药，又不是我的故人，所以现在你也明白，我们两个的地位变了。”
“我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你，也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司徒风冷哼一声，“我什么都不会说，你杀了我。”
杨姮冷笑两声，将扎在司徒风肩膀上的银针拔下，说道：“杀了你太便宜你，我问你问题，你不回答，我就扎瞎你的眼睛。”
“你为什么出现在平州，为什么不在应安城？”
司徒风面无表情地看着杨姮手里的针，说道：“无可奉告，你动手吧。”
杨姮抬手便刺，可是司徒风睁着眼睛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杨姮当然不会真的弄瞎司徒风，气得丢开了银针。
“司徒风，你是不是赌我不敢对你动手。”
司徒风不语，杨姮弯了弯嘴角，说道：“我的确不会对你动手，但是我也会让你这次来平州无功而返。你既然能到这个地方，肯定也已经知道，平州北山，是顾佛的地盘。”
“你在宫中意欲讨好陆鼎，陆鼎和顾佛的关系向来亲密，说两个人是穿一条裤子的也不为过。但是北山矿山的事情，陆鼎应该没有参与进来，顾佛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将这里的秘密告诉陆鼎。”
司徒风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波澜。
杨姮将从司徒风身上找到了火折子点燃，沿着山壁细细查看，在山壁边缘发现了一些碎石。
“原来是铜矿，大梁民间使用的多是铜钱，金银矿开采极少，出产都会由官府登记，大多用作官银，很难流入民间。但是铜钱私铸很容易，尤其是有顾佛在背后撑腰，官府不敢细查。”
“陛下虽然宠幸顾佛陆鼎，但是在钱财上面抓的很严。大梁建国时便将天下铜矿收归国有，不允许民间挖铜，更别提私铸铜钱。”
“司徒风，你是来查这个的吗？”
杨姮看向司徒风，司徒风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杨姮猜想他应该早自己一步就发现这里是铜矿，毕竟他伪装成了守卫，要查探情况会更加简单。
“司徒风，我是不会杀无辜的人的。但是如果我放任你在这里，等明日真正的守卫发现了你，你觉得他们会留你一命吗？”
“我可以救你，但我必须知道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你为你自己做事还是为了陆鼎做事？”
司徒风若是为了陆鼎来此，那肯定不是因为陆鼎和顾佛生出嫌隙，怕是陆鼎想借刀杀人，让司徒风死在这里。
若是司徒风为自己做事，那他应该和顾佛有仇。
司徒风已然不想回应，杨姮也不和他多费口舌了，她准备去另外一条通道里看看，至于司徒风，迷药几个时辰之后自己就解开了。
司徒风见杨姮要走，却突然开了口。
“我不是来查铜矿的，我是来查铁矿的,平州有人私铸兵器，流传了出去，陆将军安排我在京城，入职兵部历练，要查民间兵器的事情，所以才查到了平州。”
杨姮停下脚步，说道：“私铸兵器……那就涉及到谋逆之事了。兵部和大理寺都没有人愿意查这个，因为但凡涉及到这种事情，查案之人会有生命危险，你这是得罪人。”
司徒风望着杨姮，说道：“我难道不是被公主牵连的吗？九月青背后的主人是公主吧，我在边境的事情也是公主在应安城宣扬开，才让我成为了陆凌云的眼中钉。”
杨姮转身返回，低头看着司徒风，说道：“什么九月青？司徒参将想说是我让你倒霉的，也不该湖边乱造一个理由。”
司徒风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而是说道：“公主，我原本是陆将军手下的兵，后来得罪了陆将军，便是死路一条。我原以为公主与陆将军关系密切，但今日听公主提到陆将军，似乎对他也很不满，那不如我投靠公主如何？”
杨姮盘腿坐下，伸手放在了司徒风的心口上。
掌心下面，是司徒风缓慢又强有力的心跳，杨姮微微笑道：“你这句话，是真是假，我可是摸着你的良心呢？”
司徒风：“陆鼎和你，我一定选择你。”
杨姮点点头，说道：“那我暂且相信你，离开平州之前，我们就算同盟好了。还有，我娘和陆鼎才没有什么关系，这一点你很清楚，徐风。”
“就算你不承认，我也会找到证据证明你的身份的。我的直觉向来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