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祝颂,“证件、流程全套的那种结婚?”
“差婚礼。”傅司臣思索几秒,“等她不忙的时候。”
或许,他还差纪听一个求婚。
“……看来是真结婚了。”祝颂探过头来,“那哥你出差一个月,嫂子啥时候来看你。”
“等她不忙的时候。”
大家对纪听非常好奇,但也不敢问傅司臣太多。
“有件事情,需要纠正一下。”傅司臣抚摸着水杯,“是一见钟情,但不是在医院的那次。”
……
饭局到最后,祝颂才意识到,这顿饭,傅司臣是把他这只单身狗吊起来打的。
尽管傅司臣没喝酒,但是余睿之还是开车送傅司臣回酒店。
路上实在好奇,余睿之趁一个红灯回头:“哥,你跟嫂子平时怎么相处的,我取取经。”
“没什么模式,”傅司臣随意地,“图她开心。”
“那时间久了她不会有些作么……我不是说嫂子的意思哈,就是很多女生都是这样,太惯着了就会恃宠而骄……不利于两个人长期的关系建立。”
说完,余睿之又观察傅司臣的表情,他对傅司司还是很敬畏的。
“不会,”傅司臣翻着和纪听的聊天界面,半小时前他告诉纪听聚餐结束的微信,还没有回复,“会也没关系。”
“……这样啊。”
“爱情不是博弈。”他终止话题。
很多时候,那些不断计较的关系,说到底,不过是不想自己输。
可是他和纪听之间,是他输的话,也没关系。
……
纪听没想过,傅司臣走的第一天,凌挈就找了过来。她以为她之前已经很不顾凌挈的自尊,跟他说得足够清楚了。
没想到,凌挈就在画室门口等着她出门,任她怎么拒绝,就是不走。
“我只想单独跟你谈谈。”凌挈用一个她没见过的手机号码发来消息。
“打电话说吧,我不想跟你见面。”
“纪听,就算你不想选我了,也不代表傅司臣是个合适的选择。”
电话接通后,凌挈直奔主题:“你知道他有个喜欢很多年的女人吗?”
“那又怎样。”纪听懒得理会。
即便她确实在意,这也是她和傅司臣之间的事情,要谈也是她和傅司臣之间,而不是和别人。
“你知道他去哪里出差了吧?据说要一个月?”凌挈停顿了一会儿,“你知道他去见谁了吗?”
“我对你的话不敢兴趣。”说完,纪听挂了电话,把号码拉黑。
凌挈的举动在她眼里,和发疯差不多,她对凌挈说的话,不止不信,也懒得听。
挂掉电话以后,她才发现原来和凌挈纠缠了这么久。
她正想给傅司臣发个消息,傅司臣已经打来语音。
“在忙?”听筒那边有风声。
“对……”纪听有些犹豫,她不太想告诉傅司臣和凌挈有关的事情,也不想去谈起这个人,尽管她确实因为凌挈有些心烦。
“现在空了?”
“嗯……怎么了?”她有些担心傅司臣会问她为什么那么久不回消息。
“想不想看看皖城的月亮?”
纪听愣住几秒:“好。”
“那,”傅司臣似乎正在打开窗户,“视频?”
“……好。”
纪听看着手机屏幕,直到傅司臣的视频邀请亮起来,她才反应过来。
“看到了么?”
屏幕上真的是月亮,只是今晚的月亮并不圆满。
“……看到了。”
“心情有好一些?”
傅司臣突然的问题吓了纪听一跳。
“……怎么会这样问的?”
“感觉到你情绪低落。”傅司臣低头看向屏幕,“不在你身边,也做不到很多。”
纪听没说话。
她很少哭。想起爸爸妈妈也会转移思绪,让自己不去沉浸。
可是现在,她却有点想哭了。
“那,愿意说说吗?”
“我下周末去看你,”纪听吸吸鼻子,看向屏幕里的傅司臣,“……我有点想你。”
“想到要哭鼻子?”傅司臣低头笑她。
“……嗯!”纪听用力地点了几次头。
“下周末不忙?”
“忙也要去找你。”
“好。”傅司臣将窗子关上,靠在栏杆边,“那我等你。”
“傅司臣……”纪听顿了顿,“少抽烟啊……对身体不好。”
不知道怎么的,纪听就觉得,傅司臣刚才可能在抽烟。
“好。”
……
“啧啧啧,真想不到啊,你还有这一面。”
童杨看着傅司臣:“就这么喜欢?”
“管好你自己。”傅司臣并不搭理。
“你都问了她是不是心情不好,她也明显不是因为想你,就那样糊弄过去,你也同意?”
“不和你说,说明有别的情绪出口。”
感觉到傅司臣冷厉的目光,童杨收敛语气:“我没有诋毁纪听的意思,我就是说大部分人是这么个情况。”
“她是情绪很收敛的人。”傅司臣仅有的耐心,拿来和他解释纪听的性格。
“你的眼光我倒是觉得肯定没问题,”童杨不敢再多说,“只是你这样对一个人也太没底线了。”
“也有。”傅司臣接过童杨递来的烟,但是并没有抽。
“比如?”童杨好奇地。
“我不能接受她再和之前的人有感情纠葛。”
“不能接受她有任何想要回到对方身边的想法。”
“你这是在嫉妒?”童杨觉得好笑,能让傅司臣嫉妒的人,得优秀到什么程度。
“不全是。”傅司臣把烟放在桌子上,“对方待她好也就罢了。”
童杨:“还说你不是没有底线……对方对她好你能接受他们勾勾搭搭是怎么着……”
说完,童杨才注意到桌子上的烟:“戒了?”
“嗯,她刚才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童杨差点一口把已经点燃的烟给吃下去:“……我可是真的见识到什么叫做恋爱脑了,没想到竟然是我朋友。”
“也可以不是你朋友。”
“不闹了,说正事,”他可不想因为聊到纪听就被傅司臣绝交,童杨转移话题,“……老傅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把剩下的工作交代好就离开。”
“你白给他谈下那么多生意呢,就这么不要了?”
“嗯,不算白谈。”
“你说你那么有原则,这么多年没有接受他的经济支持,因为一个纪听,愿意回去叫他一声‘爸‘,我是服气的。”
意识到自己又在雷区蹦跶,童杨略做收敛:“说起来还是感觉纪听对你还有点不咸不淡的……”
正说着,傅司臣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纪听。
“怎么?”傅司臣接起来。
“我刚才忘记说了,”纪听小声地,“……说我喜欢你。”
见傅司臣没回答,纪听解释:“昨天不是说,以后每天都要说喜欢你么……今天还没说呢。”
“风太大了,听不见,再说一次?”
“……我说,我喜欢你啊。”
纪听努力用最大的声音回答。
不止傅司臣听见了,童杨都听见了。
一些冷不丁的小情侣的互动搞得童杨都有些脸红。
“听见了。”傅司臣笑,随后正经地,“我也喜欢你。”
纪听有些脸红:“……那我去画画,先挂了啊。”
“记得吃饭。”
挂掉电话,傅司臣回头看向童杨:“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他一直都知道。
……
挂掉电话以后,纪听查了查傅司臣所在城市未来一段时间的天气,提前将行李收拾好。
她真的很想立刻见到傅司臣。
为了赶紧把要交付的画画完,纪听熬了两个通宵,准备给姜明月的朋友拍完照片以后,第二天就出去傅司臣的城市。
没想到她准备好一切以后,是傅司臣那边出了状况。
“暂时先不要过来了。”傅司臣并未告诉她具体原因,“最近有些忙。”
本来,她是一定会过去给对方一个惊喜的。
但是傅司臣的语气有些疲惫,听起来她过去会有些麻烦。
“好。”没有多问,纪听答应下来,取消了机票。
这个晚上纪听并没睡着,她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安。
加上最近一直住在画室,反正也是失眠,就起来把剩下的一点工作做完。
第二天早上,纪听去了拍摄现场,看到凌挈也拿着相机,蒙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显然,姜明月的朋友并不知道她和凌挈认识。
不好当着姜明月朋友的面发作,纪听只能和凌挈装作不认识。好在,拍摄过程中,凌挈也没有做出什么让大家难堪的行为。
让纪听比较烦恼的是,拍摄结束,姜明月的朋友开车送她回家,凌挈跟在她身后下了车。
“纪听。”
这是他们今天第一次说话。
“我就和你说这最后一次,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我也不会再来找你了。”
纪听不愿意理,闷着头在前面走着。
“且不说傅司臣在男女关系上就很混乱。你知道吧,他是私生子,他父亲骗了他母亲。结果呢,他母亲刚去世不久,他就投进了有钱父亲的怀抱。”
“他完全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为了钱可以出卖母亲,出卖过去。为了你家的那些生意,可以出卖婚姻,放弃原本喜欢的人……”
“这种人品,不很差劲吗?”
“你这种背后议论别人的人,人品才差劲。”
纪听抬头看向凌挈,他们曾经很熟悉,自然也知道如何才能真正地伤害对方。
“即便是最初完全不熟的时候,我也坚定地认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说起来可能有些冷血,喜欢傅司臣以后,我真的非常后悔之前和你走那么近。”
“另外,我的事,以后劳烦你不用操心了。”
纪听说完,转身就走,凌挈却突然拉住她的手:“纪听,如果我没有和记欣接触,现在是不是根本不会是这样发展?”
“没有那种如果。”纪听甩开,转身朝小区的方向走。
到楼下时,纪听接到傅司臣打来的电话。
“到家了么?”
“马上……”
有些奇怪,平时傅司臣很少问她这件事。
“今天都去做什么了?”
想到拍照事情和刚才的一些不愉快,纪听不想提:“……今天一整天都……在画室画画。”
“嗯。”
她很少说谎,尽管并非恶意,心里仍然很没底。
“怎么了?”
“没事。”
傅司臣沉默。
纪听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凌挈没跟过来,才松了口气:“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一会儿说。”
这一天的精神紧绷,外加前几天的通宵,纪听感觉心力憔悴。
进了门,换了鞋子,便朝沙发的方向走去。
本来,她只是想去沙发上坐一会儿,便没开灯,没想到还没走到,就被捉住手腕。
感觉到后背冰冷的墙壁时,纪听才反应过来。
“你回来了?”
傅司臣以前从没强迫过她。
她不明白隔了快两周的再见面,为什么是这样充满愤怒的吻。
她很疼,傅司臣显然也知道,可是他依然在吞城掠地,没有一点怜惜。
然后……傅司臣真的咬了她。
原来之前的那些,完全不是她的错觉。
她很瘦,脖颈中间有一点凸起,傅司臣就在咬那个地方。
纪听难以忍耐,便抬手推了推傅司臣的额头。
她本来以为这样能有一个空间给他们,让她可以问问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可是傅司臣好像因为她的行为更加不开心了。
“傅司臣……”纪听不得已仰起头。
“我没在反抗的。”
“……你不用这样。”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傅司臣温柔了很多。
温热的气息落到她脸颊和耳边,随后,她听见傅司臣在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的……”纪听安抚地扣上傅司臣的手掌,“我不会生气。”
“对不起……”
“真的没关系……”
纪听不知道怎么说。
她知道傅司臣没有恶意,加上……她也不是很疼。只是可能是有些误会,要花些时间说清楚。
“介意开灯么?”傅司臣的手抚上她的脖颈,“好像破了。”
“……不想开。”纪听额头抵在傅司臣的肩膀,“我好累,……想先坐一会儿。”
“去房间里?”
“……还没换睡衣,”纪听摇了摇头,“会脏。”
“那,在沙发上坐一下?”
“……好。”
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自责,纪听能感觉到傅司臣对她的小心翼翼。
“……要不要,一起坐一下?”看着傅司臣站在一旁,纪听小声地建议。
傅司臣沉默了很久,才回:“……好。”
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近。气氛好像回归到了很早之前,他们没有“在一起”的时候。
只是身份对调了。
“……怎么突然回来?”纪听回忆昨天的电话,主动开启话题,“不是说最近很忙么?”
“嗯。”傅司臣依然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想给你个惊喜。”
纪听心一紧。
她从来没想过傅司臣会突然回来。
也没想过这种可能。
“那……你刚刚到么?”
“早上七点的飞机。”
纪听:“……”
她记得,从傅司臣住的地方到机场,有将近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他要四点出发才能赶上早班机。
九点到的话,他回来的时候……她刚走。
纪听想起之前傅司臣问她今天的安排,她没想那么多,随口说要去画室画画,所以……
事情真的有些棘手。
因为她的不用心。
纪听轻轻触了触傅司臣的手背,正犹豫着该怎么解释和示好,傅司臣已经捉住她的手掌。手指缓慢交错,给了她一些信心。
至少这个动作,在她这里代表,傅司臣是愿意和她沟通的。
“我……前几天明月那边有个朋友,想找我去给她拍照片,所以今天很早就出发了……”纪听有些颓丧,“我忘记和你说……”
“嗯。”傅司臣抚了抚她手上的戒指。
“……你是不是在画室那边等了我很久?”
“不久。”
她解释了以后,气氛也并没有缓和。她能感觉到,还是哪里有问题。
“你……”
“不是很累么?”傅司臣打断她,“去休息吧。”
纪听张了张口,到嘴边只剩一个“好”。
等她洗漱完,换好睡衣时,傅司臣已经回了他的房间,看样子是已经关了灯。
她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
……明明几天前,她还在为能见到傅司臣而开心地收拾东西。
现在他们见面了,却是这样的结果。
在房间里辗转反侧,纪听又打开房门,走到傅司臣的房间门口。
她并不想打扰傅司臣睡觉,尤其是在他早上起得那么早的情况下。
所以,纪听本来打算敲一下门,就离开的。
没想到傅司臣真的打开了门,在她轻轻敲了一次以后。
“怎么了?”
她没开灯,只有脚边的小夜灯照清楚傅司臣的脸。
尽管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但这大概并不是一个开心的人该有的表情。
“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没有。”
“……我就是想起来,今天还没有说‘喜欢你’。”
“嗯,昨天也没有说。”
纪听:“……”
……她明明记得她有说。
“可能是我最近作息比较不稳定,头脑不是很清醒,就忘记了……”纪听挠挠头。
“嗯,快去休息吧。”
纪听:“……”
她有些怀疑,这些“不和”只是她的错觉,她是在因为自己的错觉而拖着傅司臣,不让对方休息。
很过分,也很恶劣。
“那我回去了……晚安。”
纪听转身,准备先回房间睡觉,明天头脑清醒冷静了再说。
结果刚走出一步,傅司臣就拉住了她的手腕:“你今天一直和凌挈在一起?”
“……你看到了?”
“看到你们从同一辆车上下来,看到你们在说话,看到他牵你的手。”
如果联想到傅司臣早上九点到家,她就不在……确实很容易被认为她一直就没有回来。
“我和他没有约好,他是明月的朋友带过去的,我和他一整个白天都没有说一句话。晚上回来,我不知道他会跟着我一起下车……”
“……要是知道他今天在,我是不会去的。”说着,纪听打了个寒噤。
她好像通宵就会感冒。昨天还在为没有生病而庆幸,今天晚上就有些头疼了。
“……过来。”
她还没解释完,但是傅司臣好像已经不需要她解释更多。
感觉到拉着她的手一用力,她人便跟了过去。
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在温度很低,她的手脚冰凉的时候,傅司臣的身上还能很温暖。
傅司臣抱着她,很久都没说话。
“不要不开心了……可以吗?”纪听悄悄抬头,看着傅司臣的表情。
“今天拍照很累么?”傅司臣的声音很低。
“不累。”
“那为什么看起来很憔悴?”傅司臣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本来想去找你的,想多陪你几天,但是又不能拖延交稿的时间,就想赶紧熬夜画完,”纪听揉了揉眼睛,又被傅司臣捉住手腕,“加上今天看见凌挈,有些不开心,又怕他突然说些奇怪的话,精神一直很紧张……”
“对不起……”傅司臣揉了揉她的后脑。
她其实不知道傅司臣在因为什么而道歉。
在她看来,是她做错很多。那些事情,本来可以不用隐瞒,不隐瞒也就没有误会。
没有误会,傅司臣提前回来,是惊喜。或许,他们已经出去吃东西、逛夜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看一下……”傅司臣松开她,手轻轻触碰她的领口,意思是想看一下她脖子的情况。
纪听摇摇头,惯性抬手去捂:“不要看了……”
她刚才洗漱的时候瞥见一眼,几乎吓到她。
几处触目惊心的红痕,猛地看去好像沁了血。
“对不起……”
这是傅司臣今晚第四次和她道歉了。
纪听摇摇头,岔开话题:“……对了,你出差是提前结束了么?”
“明天下午回。”
“这样啊……”纪听挠挠头,“那,那你介意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吗?”
她不知道要怎么和傅司臣证明,她真的没有介意刚才的事情。
她以为,是想继续稳定地交往下去,发生那些也是迟早的事情。傅司臣刚才的举动,可能带有一些负面的情绪,但那是她的错误造成的。
所以,她不怪傅司臣。
她话音刚落,傅司臣便让开门口,给她足够的空间通过。等她真的往里走了,傅司臣又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起。
纪听惯性地揽住傅司臣的脖子。
躺下以后,他们都没有说话。纪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能是窗外的雨声帮她想通了。
她想起在秦城的那场雨,想起她和傅司臣窝在沙发里接吻。
“傅司臣?”她轻轻地喊着对方的名字。
“嗯?”清醒的声音表明他也还没睡着。
“……傅司臣。”
纪听不知道,这个暗号还能不能得到傅司臣的认可。
“……下雨了。”
感觉到傅司臣的手在被子里和她十指紧扣,纪听同样握紧,回应对方。
“纪听,你想好了。”
似乎不是疑问句。
“嗯,……本来我也不会反抗的。”
每一次和傅司臣的亲密举动,都是一样。她的一些逃跑行为,更多是出于害羞和难为情,而不是不喜欢、排斥或者其他负面的情绪。
……
在雨夜里接吻是很奇妙的感觉。
空气是有些潮湿的,窗户外的风吹进来,她的情绪和毛孔一起张开,给了那些潮湿以足够的浸润空间。
傅司臣的注视依然很热烈,他们并未说任何话,傅司臣的眼神不断在向她确定。
可能是黑夜给了她一些勇气。
偶尔,她竟然也可以热烈地回应那些注视。
“……疼?”
“嗯……”
傅司臣往出退了退,她才舒出一口气。
可是这并不代表结束。
傅司臣把肩膀送她面前时,纪听还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纪听,是不能在这里停下的。”
感觉到撕}裂的疼痛时,纪听真的咬在傅司臣的肩膀上。尽管傅司臣的动作已经足够温柔,可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怎么松开了?”
感觉纪听离开他的肩膀,傅司臣停住动作,有些担心地。
“不想让你觉得这样就可以抵消了……”借着月光,纪听看着傅司臣的肩膀上连个压印都没有,一边痛,一边觉得很亏。
傅司臣低头吻了吻她,忽然继续,声音温柔而蛊惑地在她耳边:“那你要怎么……消解这些?”
对方提出了一个问题,却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
显然,她根本消解不了。
她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甚至到了最后,那些让她羞愧的声音完全占据了她的嗓子,哪怕一个正常的音节她都无法发出。
“傅司臣……雨停了。”她用仅剩的一些理智,说出了一句正常的话。
“雨没停。”
……傅司臣不答应。
最后结束时,终于是把她弄哭了。
“要清理清理。”傅司臣吻了吻她的脸颊,轻声地安抚,“我抱你去洗一下?”
尽管不愿意面对,她还是点了头。
“生我气了?”认真地帮她清洗,傅司臣时不时抬头看向她的脸,观察她的表情,恐怕她在不开心。
“没有……”纪听别过脸,“就是有点不开心。”
躺回床上以后,傅司臣把被子给她盖好,又连人带被拥进怀里:“想说说么?我会认真听的。”
不知道怎么的,纪听就想起凌挈晚上说的那些话。
傅司臣的很多事情,她都听闻过,可是那些内容,和他本人一点都不像,所以她并不相信。
只是,他们尽管已经到了这一步,却好像对对方的很多事都不了解。
“你是不是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啊……”
“是。”傅司臣回答得很痛快。
纪听:“……”
“还有什么想问的?”傅司臣蹭了蹭她的头发。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么?”
“她结婚了。”傅司臣沉默几秒,“我不太确定,她今晚过得好不好,大约是很累。”
纪听:“……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纪听。”
“嗯?”
“你记不记得,那次在餐厅见面,我和你说的第一句话。”
“我记得啊……你说……‘纪听,你倒大方’,猛地一听,还有些嘲讽……”说到一半,纪听才感觉到,傅司臣在扯开话题。
“别岔开话题呀……”纪听捏了捏傅司臣的手,“那你和她后来有再联系过么?”
“有,”傅司臣和她十指紧扣,“时隔七年。”
“因为什么事情啊……”
到这个时候,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大概从傅司臣第一次回答开始,她就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
“因为相亲。”
“后来呢……”
“后来,我和她结婚了。”
纪听很气闷:“……傅司臣,你是骗子么?”
第一次见面,她以为傅司臣有个孩子。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傅司臣之前真有个老婆。
一些非常莫名的情绪把她的思维搅得乱七八糟,纪听最后的理智让她沉住气:“再给你一句话的机会解释一下……”
结果傅司臣突然在她耳边叹气。
“这是什么意思……”
“纪听,我只结过一次婚,也只会结这一次婚。”
“噢噢……”她有些被绕进去,“……所以你和她最后没有结成?”
她只是提出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傅司臣就剥开了她的被子:“画完了,明天你是不是有时间休息?”
“是……是啊,怎么?”纪听有些结巴。
“有些生气。”
“可是……”她才刚刚穿好的衣服。
……可是这不是生气的发泄方式。
……熬到窗外的雨真的停了,傅司臣听见她吸鼻子,才离开她。
“气消了?”
她感觉得出来,傅司臣还没有到那一步。
大概会很不舒服吧?
“还没,”傅司臣捏了捏她的脸,“下次再消。”
雨停了以后,窗外的风声更加明显。纪听感觉到傅司臣抱着她的双手在收紧,似乎是怕她冷。
“对了,你为什么会答应回到傅家……?”纪听小声地问。
凌挈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就觉得傅司臣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但是问出以后,她也没有期待傅司臣一定会回答。
“我本来没有打算跟他有任何联系。”
“那……为什么……”
“因为。”
“嗯?”
“想不合理,但合法地和你结婚。”
纪听其实没有听懂。
“我有我的原则,但可以破例你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