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扣1佛祖原谅我
军营建在山里，即使是六月了，每当夜晚降临，肤感依旧很凉爽。
半夜12点，宿舍的门被从里面轻轻打开了，一个身影蹑手蹑脚地从门缝钻了出来。黑影七拐八绕，努力躲避着监控往军营大门那边溜。
到了大门附近，他没有从正门走，鬼鬼祟祟到了围墙边，举起手电筒照了照墙头，估摸了一下高度后，把手电筒揣进裤子口袋里。
alpha后退了一些，助跑了几步踩上围墙又往上狠狠窜了一截儿，两只手扒住了墙头，十分轻松地翻了上去。
他掏出手电筒往墙外的水泥地上照了照，瞅着还挺平整的地直接跳了下去，末了站起来，拍了拍手哼笑了声。
“去哪儿啊？”
“啊！”楚鸣鹤吓了一跳，是真正意义上的一跳。毕竟这三更半夜黑漆麻乌的，你身边一两寸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个幽幽的声音，换个人早被吓晕了。
楚鸣鹤手上的手电筒还开着，顺势往那边一照，只见一个人抱着手臂靠在墙上——是秋江。
“我去你是要吓死我。”楚鸣鹤的心脏还在飞速跳动，他不放心地后退一步，上下看了那omega一眼：“你……真的是秋江？”
“不然呢。”秋江揶揄道。
楚鸣鹤看着他问：“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送钱。”秋江道：“你呢。”
“砸店。”
说得理直气壮没有半分犹豫和纠结。
“砸店啊，是不是有点不太道德。”秋江挑眉看向他。
“扣1佛祖原谅我”楚鸣鹤看着他，嘴角挂着点痞笑，眸子里满是野性的光辉：“1”
半夜的山里多少还是有些阴森恐怖，但两个人作伴，倒没什么感觉了。下山比上山容易多了，两人小跑着到了山下，才花了二十分钟。然后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城里跑去，他们都没问对方为什么，就默默地前进着。
医院里还亮着灯，值班的护士认识楚鸣鹤和秋江，听他们说要找今天被一起送过来的那个进急救室男性omega，就把他们带到了重症监护室外。
刚做完手术的omega带着氧气罩躺在床上，身上到处都连接着仪器。他的omega父亲坐在床前还没睡，看着孩子痛苦的样子，苍老的背影比下午还要佝偻了些。
秋江和楚鸣鹤在门外看了一会儿，楚鸣鹤戳了戳秋江的胳膊：“你要资助他们吗？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进去问他要个银行卡账户吧。”
楚鸣鹤看见秋江回头看了眼自己，此时他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靠地太近了，几乎直接贴在人家背上，秋江回头看自己时，他干燥起了点破皮的嘴唇，和浓密纤长的睫毛近在咫尺。
楚鸣鹤有点愣神了。
秋江又看了眼病房里的人，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楚鸣鹤回过神来慌忙退后了一步。
“走，去问护士借一下手机吧。”秋江说。
秋江让momo找到了唐岸的电话，他打算让唐岸帮他匿名资助一下这对父子。
可他已经蹲在医院大楼门口打了十几个电话了，没一个打得通。
可能是经纪人习惯了总是在睡觉时被电话吵醒吧，年纪大了的老唐受不住这样一惊一乍的睡眠，每次被铃声吵醒，都惊得心跳加快，在自己夫人的强制要求下每天睡前都会将手机自动关机。
“啧”秋江烦躁地将电话挂断，打算再打一遍。
忽然，一只手从他手里抽走了电话，那alpha轻笑了一声，道：“还是我来吧。”
秋江坐在了地上，静静看着坐在旁边，被手机光亮照亮半边脸庞的alpha。
他记得楚鸣鹤的粉丝有时候喜欢叫他“渣男”，大概是长得过于俊美和精明，眉眼间带着的锐气让人不敢直视，笑起来总有种痞痞的感觉挥之不去。
但实际上，秋江认为楚鸣鹤的长相跟内胆简直是背道而驰。
“喂？”
电话打通了，那边传过来一个沙哑的中年男音，被搅和了清梦，话语中明显带着浓浓的不耐烦：“你找谁？”
“我是你儿子……”
“我没儿子，你撕票吧。”
说罢，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秋江：“……”
楚鸣鹤：“……”
看着楚鸣鹤目瞪口呆地盯着被挂断的通话记录，一脸震惊加怀疑人生，秋江很贴心地说：“是不是打错了？”
“怎么可能！”楚鸣鹤气冲冲地又一通电话打了过去，对面刚一接通，他就嚷嚷道：“楚狂！我就出来了一个月！你就不认我了？！”
秋江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问道：“是鸣鹤吗？”
“不然呢！！你们难道还在外面悄悄养了别的崽？！”
“嚷嚷啥。”楚狂斥了他一句，让柳季睡觉，自己起身去了外面的客厅。
“三更半夜的，打电话来干啥？”
“……要钱。”
“……”
楚狂气得肝儿疼，怒斥道：“你一个多月不给家里打电话，一打电话就要钱，你卡里钱还少啊？咋的，你拿去赌了还是抽鸦片了啊？”
“噗嗤”秋江短促地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你们父子俩感情真好。”
楚鸣鹤臊得慌，哼了声：“好个屁。”
“？我怎么听着有别人的声音？听着像是omega。”楚狂本来还有点迷糊，现在一下子清醒了：“你在干嘛？”
“我在问你要钱。”
“爸，您还记得我妈让你把我的卡给冻结了吗？您记得我被丢军营里面一个多月了吗？”楚鸣鹤本想在秋江面前慷慨解囊装一把，没想到被自己的老父亲给搅和成了这样。现下也破罐子破摔了：
“您就算不关心您儿子的工作，我好歹也是您旗下的艺人，咋的，你是找到新的台柱子接替我了吗？”
“……”那边寂静了几秒，忽然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楚鸣鹤：“？？？？？？”
“楚狂！！！”
“逗你的，吵吵啥。”楚狂心情好像很愉快似的：“为啥冻了你银行卡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一挥手三千万，比老子年轻时还能败家。”
楚鸣鹤一愣，秋江听到这里也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发觉楚鸣鹤小幅度地扭了下头往自己这边看，秋江就当没听懂。
“行了，你先说要钱干啥，我再决定给不给。”那边终于大发慈悲松了口。
“哦哦。”楚鸣鹤抓了把头发，简略地把那omega的情况跟楚狂说清楚了，末了又补了句：“你看着给吧，不知道两百万够不够？你看着弄吧，从我卡里扣或者录这个节目的片酬也行。”
秋江：“……”果然财大气粗，一挥手就是两百万。
原主的账户顶破天也就十几万了，在少爷的比对下，瞬间被秒成了渣渣。
“搞定了，我们再去看一眼李幼茗就走。”楚鸣鹤挂断了电话对秋江说。
“好。”
从医院出来后，路过医院安保室时，楚鸣鹤眼尖地看见了靠在亭子边上的一根挺粗的棍子。他去捡起来才发现是一根棒球棍。
“捡到神器了。”秋江道。
楚鸣鹤左右看了眼，半夜三更的还好周围没人，他一手攥着棒球棍，抓着秋江的手腕就赶紧跑了：“这叫偷。不管了我真的没钱了，活了二十年就没这么穷过，我给老天爷磕个头原谅我这一次吧。”
“哈哈哈”秋江被他逗到了，忽然想起了楚鸣鹤之前的说法，戏谑道：“扣1佛祖原谅你。”
“？”楚鸣鹤没想到秋江真是人牵着不走鬼拉着直跑，暗道给人教坏了。刚想纠正一下，回头时，他看见道路两旁大树上挂着美化街景的星星灯的光亮，全盛在了秋江一双笑弯了的眼睛里。
楚鸣鹤默默转过头，忽然感觉牵着秋江的手有些发烫，他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没有减慢往前跑的速度。alpha的声音随着呼吸有点发颤，他朗声道：“1！”
……
两人不识路，最后还是秋江靠着系统导航，悄悄地把楚鸣鹤带往正确的方向。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时，楚鸣鹤兴奋道：“就是这里！那家店就在前面！”
老街上没什么监控摄像，他们看准零星的几个监控摄像头在黑暗中散发的红点，稍微避着点走，很快就绕到了那家面店的门口。
“是……这里吗？”楚鸣鹤看着破乱的店面和已经碎成渣滓的玻璃门，退后了两步看店的招牌。
秋江看了眼，道：“是这里。”
“呦呵，已经被人砸了。”楚鸣鹤啧啧了几声，打开手电筒往里面照了一圈，不出意外，店里面也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全部被人给砸碎摔坏了，放碗筷的消毒柜也被打落推翻，暴力破坏成了一堆废铁。
两人一先一后进去，随便看了看，连通后厨的窗口上的几块玻璃都被打碎，这店被砸得很彻底。
“可能是粉丝或者看到视频的人。”秋江道。
楚鸣鹤点点头，刚准备进后厨看看能不能再补补刀，视线随着手电筒的光圈范围停在一个地方，他没回头，站在原地提着棒球棍的那只手推着后面的秋江，示意他往回走。
秋江注意到他的动作，从alpha的身侧往里望去，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一个头发蓬乱脸色蜡黄的女人举着菜刀站在那里，目眦尽裂地瞪着他们，好像再前进一步就要将这些入侵者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