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司言是在戏份杀青后, 第一时间便来了宋家。
陈安妮和他一同杀青，她本以为可以和他一起回京市，却不料他突然就消失了, 不知去向。
没有跟她打一声招呼，也没有跟她道个别。
这些日子，戏里的默契, 戏外的互动, 让她产生了很大的错觉，以为他们本来就该是一对。
却不知，戏里戏外，他都只是在演。
戏结束了，梦该醒了。
宋家，看到突然回来的司言，何君十分惊喜，忙不迭地开始准备晚饭。
司言想去他住过的阁楼看一下, 转头望向宋亦初，招招手：“一起来。”
尽管他的神色很平静, 但宋亦初仍有几分不安。
她莫名地感到一阵心虚，就像做坏事被抓到现形的小孩。
司言抱着猫，径直往楼上走。
他曲腿坐在窗台前, 眺望远方的渔港。
宋亦初看着他的身影, 突然感叹岁月飞快。这方小小的天地，曾是小男孩司言住了五六年的地方。如今，小男孩长成高挺的少年, 阁楼的空间都变得狭窄起来。
他最喜欢的窗台，已经快搁不下他手长脚长的身体。
“先声明，不是我不遵守我们的约定, ”宋亦初打破这种沉默的僵局，对他坦白，“我妈带我去相亲，我事先并不知情”
“相亲？”司言转过头来，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双眼阴晴不定。看得出她有打扮自己的痕迹，他微笑，“很漂亮啊。”
他越是这样，宋亦初越是感到忐忑。他曾经偏激的行为让她内心有所隐忧。
“不用这样，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她向前一步，想去拉他的手，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让我说什么？”司言自嘲地一笑，目光带着审视，“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承认我了吗？我有什么权利限制你，或者，质问你？”
“但我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宋亦初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做到什么？”他突然用力抓住她手腕，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这几天我没有打扰你，是想给你时间，让你安静。你倒好，转头就打扮得漂漂亮亮跟别人相亲！”
大白猫感受到他的情绪，一哆嗦，从他怀中跳出来。
“我说了，我事先不知情”宋亦初试着挣开他的手，但司言的手仿佛铁铐一般钳制住她，紧紧不放。
“但是知道以后还不是高高兴兴地跟人家玩了一天！”他说。
“如果我当场走掉，会让我妈下不来台，也会让淑涓阿姨他们很难堪，”宋亦初试图跟他解释，然后又摇了摇头，“算了，人情世故这方面，你永远不懂。”
司言到底松开了她：“阿姨？”
连相亲对象母亲的名字，都叫得这么亲近了？
“对，是以前认识的人，所以我总不能做的让彼此都尴尬，”宋亦初说，“你应该也认得，是以前也住在泗河路的淑娟阿姨。她的儿子韦洲，你还有印象吗？”
韦洲？
司言怔了怔。
有印象，他当然有印象！
那天的晚餐，因为司言的回来，显得特别隆重。
宋宴平特地从他的餐厅带来几道招牌菜，和何君一起，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
一家子上座后，何君感叹：“多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
宋宴平紧接着道：“确实难得。阿言现在是大明星啊，只怕以后更没有时间回来了。”
“会回来，”少年低了低头，笑得一如儿时那般乖顺，“只要姐姐回来，我就回来。这里永远是家。”
宋亦初默默扒饭的手顿了一下，不动声色。
“她呀，”何君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女儿，不满道，“她现在一年到头也没回来几趟，净叫我操心。”
“您有什么好操心的”宋亦初咕哝一句。
“怎么不操心？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漂在那么远的大城市，连个对象都没有，生病了也没人照顾”
“什么一个人，不是还有阿言吗？”宋宴平纠正他妻子，“他们姐弟住一块，互相都有照应，这不挺好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凄凉！”
“但是人家阿言有女朋友了啊，哪能老是跟她待一块，”何君再次借题发挥，火力朝向女儿，“阿言比你小那么多，都有女朋友了。你看看你？”
三句话不离谈对象，宋亦初到底不胜其烦：“妈，我留在京市，是为了工作，为了梦想，不是为了找男人，好吗！”
“我没有。”这时，低着头若有所思的司言突然出声。
“嗯？”何君看向他。
“我没有女朋友。”司言抬起头，一脸正色。
“哦，”何君一怔，脸上浮现疑惑，“其实你出道以来，我一直有在关注你的消息。不是有个富家千金吗，长得挺漂亮的，网上有你们合照，媒体都报你们是一对”
“她不是。”司言语气明确。
“哦，那就是绯闻对象是吗？”何君一副恍然模样，“这在你们这个圈子，也挺常见的。不过，你们真的很配啊，不会发展成真的男女朋友吗？”
司言摇摇头：“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说这句话时，灼灼的目光明目张胆地投向宋亦初。
宋亦初对上他的视线，心头猛地一撞，立刻低头咬着筷子尖，细眉渐渐拧起来。
“是谁？”何君脸上立刻写满好奇和八卦，“也是圈子里的吗？哪个女明星？咱们家里说说没关系吧。虽然我对你们这个年纪的小生小花知道的不多，但我也有经常在刷微博，娱乐新闻也没少看，算是个合格的吃瓜群众。说出来，兴许我认识呢。”
不管什么年纪，八卦都是女人的天性。
“您当然认识。”司言莞尔。
宋亦初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跳急剧加速。
她给司言一个眼神作警告，但少年面无波澜，视而不见。
“是您女儿。”
下一秒，他就清楚明了地公布了这个本该最隐晦的答案。
一声惊雷。
宋宴平一口米酒呛到了喉。
何君夹着菜的筷子停在半空。
吃瓜吃到自己家！
空气凝固了几秒。
宋亦初不敢去看父母反应，一手遮面，心如死灰。
但是司言过于坦然自若的神情让宋家父母觉得，刚才那句话只是他们的幻听。
或者，他只是皮了一下，接下来，他会笑着跟他们说，“开个玩笑，吓到了吧！”
虽然，他们都觉得，以司言的性格，不太可能跟他们开这种玩笑。
少年放下筷子，坐姿更加端正，双手搁在桌面上，交叉着十指。他看着自己的手指，沉默片刻，便抬起头看向两位家长，目光诚挚而坚定：“宋叔，何姨，我想和姐姐在一起，希望你们同意。”
宋宴平和何君互相觑了一眼。
啪嗒。
是筷子滑落在桌面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还剩最后几章过两天会一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