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夜色聚拢挤压透不出一丝月光,风快速掠地面挟着漫天的雪花,在天地之间飞舞。
别墅顶楼,房间内不论有多贵重的物品都成了宋知礼用来砸门的工具。
可足有米后的钢门,哪里是用人力就能砸碎。
已经两天过去了,他每天大幅度的动作,导致身上的伤口反复的崩裂渗血,好在天气不热,不然身上定是要化脓。
他滴水未进,加之剧烈运动,整个人有些疲惫的不成样子,倚在窗前盯着楼下来往的车辆,希望能够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门咯吱吱的发出一串响动。
宋庆霄身后跟着五六个身体壮硕的保镖,看起来各个都不是吃素的。
宋知礼没有朝外冲,不是被几人的气势所吓到,实在是他现在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听话了?”宋庆霄问道。
宋知礼偏头看向从门外照射进来的耀眼光线。
他漆黑的眼眸里闪过几缕血红,费力的从胸腔挤出两个人,“人呢?”
“还活着,不仅活着,而且又勾搭了一个。”宋庆霄声音冰冷,透露出森冷的寒意与嘲讽。
“见到他了?”宋知礼打起几分精神,只是体力不支,从窗台上摔了下来,奋力的朝门的方向爬。
宋庆霄迈着步子十分沉稳,身上自带上位着的威严,强势目空一切,自带一股军痞气,他难以接受自己竟然有这么一个儿子,抬起的脚悬在半空,将一旁半残的凳子踹的粉碎。
偏偏在他最生气的时候,宋知礼还念叨着:“放我出去!我要找他!他有没有受伤?警察怎么说,他还安全吗?”
听完宋知礼的这句话,宋庆霄刚刚平复下来一点点心情,瞬间爆发,转手朝宋知礼脸上又是一拳。他下手虽留了几分力。
可宋知礼的嘴角还是渗出了血,他双眼黑浪翻滚,鲜红的血液,衬着消瘦的轮廓,显得更加疯狂,吼道:“我要出去!”
“你还想出去,如果我在晚到几步,你是不是就要把那么大份产业拱手让人?就因为这么一个连孩子都没发给你生的男人?”
宋庆霄被气的气血翻涌,火山般无法抑制的怒意喷涌,他扯着宋知礼的头发,咬牙道:“这些账,我还没和你算,你还来劲了!”
宋知礼被压跪在地上,眼睛上抬,像只桀骜不驯的狐狸,哪怕头破血流,颇有一股就算死也不服的架势。
宋庆霄被气的想要杀人“怎么?杀外人还不够,现在还想和你老子叫嚣!我今天就打死你!”
“绑架勒索,那是她该死!”宋知礼仍不服气辩解道。
“知礼,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女人穿了件旗袍,一双腿修长笔直,高声道:“你知不知道,为了压下这件事,你爸费了多少心力。”
来人是宋知礼的母亲,宋庆霄的原配妻子名叫唐雯。
宋庆霄也总算是找了个台阶放下抬起的拳头,“你就待在着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在出来。”
他扶着女人的腰退出屋子。吩咐人重新把门关上。
关了门,唐雯叫保镖们都散了,随后抬起脚尖在宋庆霄的屁股上点了一下,“你不会真的有私生子了吧?”
“有你这么当妈的嘛?好人都让你做了。”
“上次知礼也是因为他进的局子?”
“嗯,上次是强,这是差点出人命,如果在不管,我想不到以后你儿子还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
“强?!”唐雯最近几个月一直在国外,宋庆霄为了不让她担心也没有说具体。
她皱眉道:“这么说起来,知礼做的很过分。可如今李槿辰能够主动来楼下等他,可想而知,知礼做了不小的努力。”
宋庆霄叹了口气,“终归是孽缘,还是快刀斩乱麻,关到底,俩人都年轻,过一阵就全都忘了。”
门外等待的李槿辰被风雪裹了成雪人。
他不相信,宋知礼会不见他。
温昇本想着将人拐回家,没想李槿辰这么会以跳车为威胁,但见李槿辰嘴里一直念叨的男人并未出现,心中有些茄子,说道:“这种状况实属正常,感情嘛同甘容易同苦难。”
李槿辰所有力气都用来抵御寒风,连张嘴否认的力气都没有。
他今天在警局得知,绑匪所想要的是宋家的矿上的开采资格,等警方到的时候,已经事情已经由宋庆霄出面解决,而死掉的那个女人被查出是黑户,整个事件的线索也都断了。
他不相信宋知礼没有出力救他。
温昇酸溜溜道:“走吧,这么大的庄园,你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间房,站在这等毫无意义。况且绑匪要的是宋家的东西,你才是受害者。”
温昇见李槿辰终于被他说的有所松动,按捺住心里的欣喜,接着说:“还是先回去,等你眼睛好了再来,也不急于一时。”
李槿辰自查体力实在不支,如果在等下去,恐怕还要麻烦一旁的温昇。
温昇见李槿辰终于肯放弃,忙殷勤的打开车门,推李槿辰上车,将暖气开到最热。
“这几天都麻烦你了,我现在只想回家。”李槿辰想起那个被人砸过的家,有些头疼,但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够落脚的地方。
温昇偷瞄两眼身侧半瞎着眼的李槿辰,他忙前忙后这么多天,实在有些不甘心,“你需要多少钱,能够和我在一起?”
“你说什么?”
“这样问是有所冒犯,但我也是真心的,我家产虽没有那个姓宋的那么丰厚,但也绝对不会亏待你。”
“停车。”李槿辰瞳孔骤缩,眼神里充满了戒备。
“五百万?一千万?还是你喜欢玩爱情那一套,我都可以。”
温昇的话像是玻璃划过耳膜,听的李槿辰心脏骤缩,但也让他逐渐清醒过来。
这个场景不就是他第一次去求宋知礼时场景。
他父亲的死,他这次被绑架,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宋家。
他的顺从讨好,最初目的不过是为了借着宋知礼的手除掉周恒。
那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又在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