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试探规则
“不会，它们没有感知和情绪，除非它魂飞魄散，或者失行动能力，否则不会……”
周琳月说着，突然想起什么，睁大了美眸。
“可韩文桐他们离开时，后面的人并未遭遇鬼手！”宋涂高喊，他也想到了，声音洪大且兴奋。
很显然，那只鬼并未遭到致命和压制性的伤害，韩文桐的玉簪只是防御，击退了那鬼物。
它连真身都未全现，最多也只是击伤罢了，这可并不是它退缩不出的理由。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宋涂的声音弱了下来，还没彻底想通，一脸懵。
“恐惧！”
杨业突然开口，道：“对它的惧怕是一把钥匙，能开启死亡的大门！”
不论是王重还是黄兰，都是在满心惧意的情况下想离开房间，踏出大门，但是被黑暗中的鬼物注意到，或者说符合了规则，无法抵抗，以至于死去。
而韩文桐等人通过时，前两人因心中没有保障自然战战兢兢，鬼手也恰时浮现，却未成功，被打退了。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那东西的样子，虽然只有一只手。
后面的同学见此，依靠玉簪守护，有了把握，对它的惧意自然减少，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不足以满足规则，它才不再出现。
惧怕和踏离房门，同时满足，就是这个鬼物杀人的条件！
“或许……真是如此。”周琳月和宋涂赞同，觉得恐惧这个条件很有道理，但终究没有信心。
这时，杨业放开了周琳月的手，目光坚定，道：“我要去试一试。”
“不行！”
两人同时拒绝，绝不同意杨业冒险，哪怕他有充分的道理。
“这是最好的机会了，房间中不至于符合规则，这种环境，以后或许不会再遇到。”
杨业解释，很坚定和迫切，他想去验证，积累经验，但两人说什么也不同意。
“一起去吧！”周琳月这样说道，并且抬起木盒，打开，里面的玉石绽放光彩。
奇彩璀璨盛开，五彩光芒耀眼柔和，如宝莲在散发莹彩，晕开一段空间。
“这！”
宋涂和杨业大惊，觉得不可思议，虽然早有准备，可万万没想到周琳月的依托竟然是宋涂送的礼物！
“我本也有宝物，但穿着礼服不好佩戴，所以放在了房间中，没想到短短时间就碰到了这样的事。”周琳月解释道，很后悔。
她其实并未说实话，那时是听闻杨业到了，她迫不及待去见他，一时遗忘了重要物品，后面想起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悔不当初。
“这管用吗？”宋涂吐槽，感觉怪怪的，这是他自己送的东西，在散发奇光，他心底可没有把握。
“虽然比不上玉簪，但亦能阻挡片刻。”周琳月说道，并再次牵起杨业的手。
她阐明道：“这样才能发挥功效，不然护不住的，人太多也无用。”
杨业懂了，怪不得周琳月一直拉着他不放，原来从来就是为了保护他。
同时他也领会到，玉石的作用全然不如玉簪神奇，不能隔空保护，也不能抵挡太多的攻击。
她一直没有拿出来，就是因为保护不了全部人，只能取舍，不率先提出，就是为了让韩文桐先行动。
想到这，杨业顺手拉住了宋涂的粗壮手臂，这让宋涂很幽怨，幽幽地说了一句。
“你们都腻歪多久了？我也想琳月拉着……”
“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周琳月无语，举起玉石照亮前方，并向前行去。
地面残破发烂，散发腐烂味，杨业和宋涂关了手电，这玩意不安全，那电话鬼不可小觑，若不是没有办法，谁也不想招惹。
玉石的光辉多彩缤纷，能融化两米距离的黑暗，但也仅止于此，只是比手电好太多，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嘿！”
三人来到门前，宋涂突然大喝一声壮胆，这把杨业和周琳月吓了一跳，幽幽地看向他，同时，心里的惧怕感却减弱不少。
鬼物到现在还没有出来，两具同学的身体还挂在门口，皮肤惨白，像失去了所有血液，脚尖垂落指着地面空悬着，在挥发冷冷寒气。
“我靠！”
宋涂忍不住爆了粗口，这种时候也只有他敢随意乱看，他往上看去，分明看见挂着王重和黄兰的就是他们的舌头！
猩红的舌根被拉得老长，眼球爆出，这一幕，看得杨业浑身不舒服，寒毛立竖，他不由埋怨宋涂，不知道他在瞎叫唤什么？
周琳月也被吓得手一抖，不知道在心里如何想着，她已经先行避开尸体，半个身子探出门框，她在试探。
她没有心急，杨业说得对，有足够时间分析，这是难得的机遇，可为以后打下基础，丰富经验，争取更大的活命可能。
她安全出去了，彻底放心，鬼物并未出现，看来杨业是对的，规则就是如此。
杨业见状，也安然通过，有对规则的猜测和玉石光辉守候，他底气充足，但他发现，心底知道鬼物在暗中注视，在离开时，难免会有紧张和惧意，这不可避免。
看来得完善一下规则，应该是需要一定程度的惧意，不然躲不开，难免会交击。
宋涂也出来，他可以说是最无惧的一人，不知道是身高体大给他的信心，还是本来如此。
啪嗒！
门外，暗淡的昏黄灯光亮起，光芒并不刺眼，可以看清前物。
这是一条走廊，墙壁颜色惨白，大部分墙皮已经脱落，泥锈铺满地，残破不堪。
玉石的五彩荧光微弱下去，这里冷飕飕的，三人惊奇，往身后望去。
身后，一扇铁门生满锈，紧紧关闭着，门牌号已经腐蚀，只可勉强看清。
三人对视一眼，明白彻底离开了那间房，同时，他们也紧张起来，生怕又遭遇其他鬼东西。
“有光？这是怎么回事，在里面不可见？”杨业不解，低声询问道。
“或许是那鬼物的特殊能力，能够自成方圆，化开一片黑域，幸好它的规则和能力都不强，不然我们跑不了！”
周琳月感慨，感到万幸，声音压得很低，她的宝物不在，实在没有多少信心。
“要不是宋涂误打误撞，我们没这么容易出来。”杨业也慨然，依旧心惊肉跳。
如果周琳月没有把握，肯定会和韩文桐一起出来，那时，一场冲突不可避免，他和宋涂不会这般从容。
“明白了规则就是好，就这？要不要再回去试试？”宋涂这样说道，他竟然有心情打趣。
“这样藐视它会不会不太好……”杨业接道，他同样有这样的想法，第一次见鬼，总想完全摸清楚套路。
周琳月难言，都这种时刻了这两人还有心思调侃。
“下一步怎么办？”杨业问道，他和宋涂是个小白，完全没有主意。
“往三楼去。”周琳月语气坚定，明显目标明确，她的俏脸逐渐恢复了血色，明艳动人。
“为何？我觉得应该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宋涂瞪大眼，这里像是恶鬼医院主题，太恐怖，想不通周琳月为什么要往上面去送死。
“我感应到我的宝物了，在三楼的某处。”周琳月这般说，道：“而且筏域不是你们想的这样简单，这里早就不是酒店了，甚至不在那片空间，出不去的，必须找到大门！”
“那就先去拿你的东西。”杨业赞同，不用问他就知道“大门”肯定不简单，不是轻易可以发现的。
他们不敢乱跑，也不能待在这里不动，先寻到周琳月的护身物，增强存命能力，才能为以后做准备。
杨业不懂那些宝物存世的道理，甚至不太明白筏域是何东西，那些鬼物为什么出现，他只知道，这里的生灵很恐怖，他要活下去。
虽然是突然就来到这里，可他的接受得很快，心态稳定，从未知恐惧的慌乱迅速转变，此刻很冷静。
“楼梯在哪？”
他们在走廊上就近行动，先步伐轻轻地走到尽头，没有发现通往楼上的通道，都有些不安，因为，在这种地方待得越久越危险。
“或许只有一条楼道，去大厅看看。”杨业开口道，声音很细微，他担心会惊扰到某间病房中的未知物，谁也不知道是否有言语这样的规则。
过道的灯光如零星的萤火虫，暗黄柔弱，太远的地方看不清晰，一片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弱化了，阻隔了远处。
玉石在发出微弱莹光，没有房间中那般强烈。
周琳月解释说这是没有鬼物在旁的表现，玉石只是在对抗筏域本身的影响，但杨业依然有些忐忑，那些诡异可说不定，从来都是突然就跳出来杀人的。
光晕在空荡荡的过道中移动，三人很快就要靠近大厅，可以隐约看见那里的转角，外面就是挂号和收费的地方，顶部有天光，却还在浓浓灰暗中。
突然，三人大惊，都是忍不住退后几大步，杨业更是险些松开了宋涂的手臂，惊骇莫名。
那黑暗处，模糊不可见清中，蓦然闯出来两道身影，是两个中年人，步伐慌张。
两人手中皆持着发光的宝物，此刻光芒大盛，像一片星域在诞生，有星辰异象在飞舞，照亮了那片区域，也照亮了两人如白蜡般绝望的脸。
“快逃！”
他们惊慌失措，失声大叫，像是被可怕的生物追赶着，可灯光暗淡，看不清他们背后的情况。
噗！
突然，一道漆黑如墨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浓郁的黑暗也随之而来，星辰大星在流转，散发灿霞光辉，骤然凝实，向着黑手冲去，想要去阻挡。
可如墨黑暗的手掌曲抓，黑暗滚滚，在星光中前行，击碎一颗又一颗星辰，竟无法匹敌，一往无前。
“这是什么？”
杨业他们一退再退，几息就退出很长的距离，这一刻，都不再小心翼翼了，恨不得没有出那房间，这都是在何处神鬼界的现实？
黑雾在那里肆虐，侵蚀光芒，片刻也无法阻拦。
轰！
下一刻，大厅那里，亮起无量光，照亮了整片空间，那是宝物在发威，以其中一人的最盛，他手持一块玉尺，晶莹光辉透万古，脸上却是抹不开的绝望和害怕。
“不！”
光芒炙盛一现，而后便是恒古的沉默、暗淡，漆黑寂静难言。
借助另一人的宝物光辉，杨业分明地看见，那持玉尺的男子死去了，头颅被黑手无情洞穿，血和浆抛飞，玉尺也碎裂开，洒落一地，失去了神辉光泽。
周琳月心惊不已，她了解的实情很多，那玉尺的等阶恐怕很高，她都从未见过，可就算这般，哪怕自毁，一瞬间释放所有威能，也不能拦住那黑手！
这是何等鬼物？
宝物不可挡！
直接灭杀，是压倒性的规则嘛？
一股深深的绝望在她心中弥漫，杨业感受到周琳月发凉的小手在不自觉颤抖，说不出话安慰，他只是一平凡人，何曾见过这样的惨状。
眨眼间就灭杀一人，而且那人身持超凡的宝物，却难以停下死亡的步伐。
“快走！这里不可久留！”
还剩下的那位中年男子跑过来，短短的几步路程，他却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他手上戴着一枚灿烂星辰环绕的玉扳指，奇异莫名，却不能给他丝毫心安。
他短瞬提醒几人后，往前几步，转身就跑入了身旁的幽暗中。
“楼梯在那里！”
宋涂精神一震，怪不得一路走来没有看见，原来在更深邃的黑暗中，这里没有亮光，幽黑一片，很难注意。
“走！”
杨业不敢停留，那黑手击杀一人后就退去了，浓如墨的黑暗也消退，那里又变得模糊，在微光下难以看清。
杨业胆颤，口干舌燥，那真是如同黑暗的源头，恐怖无比，暂时退去，或许是存在时间间隔，或许在积蓄能量，但谁知它会不会卷土重来？
三人连忙跟随，靠着腐烂发霉的墙壁，很快钻入他们错过的楼道中。
始一进入，阴凉的空气就浇遍全身，三人浑身都被冷汗打透，此刻寒如冰块，忍不住颤抖。
“这里真踏马冷！”宋涂习惯性吐槽，他被那黑手骇得不轻，要藉此抒发惧意。
“这里有鬼！”杨业压低声音提醒，心惊肉跳，觉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周琳月手中玉石发出更强烈的光，一下子就裹住了三人，这是比以往更盛冽的光辉，像是有了生命，在黑暗中突撞。
“我勉强可以掌握住此物，不再被动防御，可以更加容易庇护我们。”周琳月轻声开口，让杨业和宋涂惊讶，不懂她的意思。
她继续说道：“筏域中有一种特殊的元气，名为伐元，经历一些事就可获得，是我们可以掌握的强大力量！”
“这是对抗诡异的关键，我曾在训练中感受过，因而现在迅速感悟和掌控了，可以勉强操纵这玉石。”周琳月说明情况，总算缓了一口气。
杨业听得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在做梦，先是遇到鬼，然后周琳月说可以修炼……如果那算是修炼的话。
“伐元……”他低声自语，周琳月为他揭开了隐秘的冰山一角，让他失神，一时间难以吸收和消化。
“这么说，这里没有鬼？”宋涂松了口气，不管其他怎样如何，只要这里安全就好。
“不，有鬼！”
是那位中年人，从台阶上走下，他拇指上的扳指泛出绿光，像一颗翡翠陈星，周边还有大大小小的星辰悬浮，看上去就神异不俗，诡秘莫测。
“台阶尽头有一只鬼，有人伏尸在那里。”男子低沉说道。
他表情沉重，神色不甘，那位死去的人算他好友，关键是就这样死了，连强大的异宝都不能保命，太过骇人。
“上面有那东西？”宋涂差点尖叫，真是踏马的，倒霉到奶奶家了，这么背！
“你是谁？”杨业询问，暂时没有去在意楼梯上方的存在，既然中年人安然下来，那就说明并无太大危机。
他对中年人本身反而更感兴趣，他从来不轻易信任人，中年人身负不凡宝物，而且临危不乱，看起来是个老手，他担心被算计。
“我叫魏宁，永宁药业董事长，同你们一样，突然被困在这筏域中。”中年人神色凄凄，很淡然地表明身份，看起来没有隐瞒。
“唉，死去那人是我同事，我们对筏域和鬼物有所了解，也早有准备，只是想不到，有这般强大的存在，不可抗！”他叹息道，脸色伤感，觉得分外惋惜、遗憾。
同事死在他身边，他甚至可以感到那股冰冷绝望，却无能无力，连转身帮忙都不敢，只能逃跑。
“我叫杨业，这是宋涂和周琳月，我们是来这里聚会的学生，事发突然，我们也知晓情况，但准备很少。”杨业说道，介绍了自己三人的名字和身份，他不确定魏宁是不是在示弱，故并没有说自己和宋涂什么都不懂。
“我们或许出不去了，注定会死在这里……”
太让人无力，中年人忆起那时的感受，身上突然浮现浓郁的颓废，表情惶然，他被打击和震吓到了，觉得逃离无望。
“楼梯上的鬼是怎样的？”杨业突然发问，他不想再纠结那让人窒息的事，一时转移开话题。
“我没有亲眼看见，只是见到几具尸体，并且得到示警。”中年人颓然，但面色恢复许多，他举起玉扳指示意，说明了情况。
他被大厅的鬼物震慑，一时慌不择路，夺路而走，刚要踏上二楼，玉扳指就发出强盛光辉，指明前方有鬼物盘横。
幸好没有触发规则，他即刻退下来，就见到杨业三人，因而出声提醒警告。
“我们要往上去，有一件宝物被遗落在那里，事情还没有完全无望，我们需要去取得，增加活下去的筹码。”杨业这样说道，他从来不觉得真正绝望，毕竟他们还活着，拼命也要挣扎下去。
“对头，我们还在，怎么能说没有生路？”宋涂也是大咧咧，很直率地道出内心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