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
精神海萎缩的唯一治疗方案就是被强大的alpha信息素抚慰，而lan过敏，标记不仅不会减缓病情，反而加剧萎缩程度，进一步减少寿命。
死结。
所以当看到lan被小人鱼咬了时，伊文冲动之下就想毙了他。
伊文压抑地抵达专属医疗室，推门而入。
lan趴在诊疗床上，沾了血迹的金色中长发被拨到一侧，一个精密灵巧的机械臂正清理伤口。
九号面板立在旁边守候着，严肃责备：“头儿，玩可以。但别玩过了。体内成结不可，唾液注入不可，其他姿势你随便解锁。”
“我更想解锁一个语音系统永久关闭的哑巴ai。”
九号立时闭嘴。
伊文走过来，问：“现在感觉如何。”
“死不了。”lan听出来伊文情绪不高，难得闷笑了声。
九号：“”为何lan两副面孔，ai真是没人权。
机械臂将伤口冲洗干净，贴上纱布，又将取下的血迹制成标本，放置于检测仪中等待结果。
随后lan躺进一个半开放圆形治疗舱中，接受全身体检。
九号和伊文又一齐跟过去。
伊文：“所以，这只小人鱼到底怎么回事。”
“可以判定不是间谍。”lan回答。超声波正在扫描脑部，但并不妨碍被检测者说话。
lan知道伊文不只是问这个，但他有些心烦意乱，不想对属下解释这场事故。这事是自己大意，不然也不会让一个d级alpha那么轻易侵犯到自己。
“九号、伊文。”
“在。”
“在。”
lan回想到小人鱼双唇贴上自己后颈的战栗感觉，下定决心：
“调整接下来航行计划，在人族星域外围寻找一个适宜人鱼生活的星球，作为下个目的地。”
无所谓是不是间谍，他现在只想尽快丢掉安洺。
“收到。”九号不解，这么快就腻了？看来小人鱼不太行。
“没问题！”伊文却十分干脆。
与此同时，“滴滴滴”标本检测完成，报告开始自动打印。
lan和伊文双双将目光投射过去。
九号的智能网络连接飞船所有设备，已经提前读取完结果。不知他看到什么，黑色面板瞬间灭掉。
下一刻，它自己，以及整个医疗室的全部照射灯，齐刷刷疯狂闪烁。
“这是什么天上掉馅饼！”它扭曲大喊。
安洺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穿过来后，这是他第一次粘床，因此睡得格外昏沉。
等他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漆黑一片。几秒钟后，智能照明感知到床上的人醒了，自动点亮，发出微弱的温暖光芒。
安洺望着灯光发怔，记忆如潮水般疯狂涌现。
他把混血恶龙压制在下面，仿佛面对着一块鲜嫩多汁的肉排，乱抓乱啃最后嗷呜咬了下去还嘬了两口
安洺像被重锤击中，大脑持续空白，良久才重又恢复意识。
他绝望地重新闭上眼睛。
完蛋了本来都要被放走了
“扣扣！”隐约传来敲门声。
安洺吓得跳起来。这才发现，他并没有被关在牢房里。
床铺软和，溜到卧室门口推开门缝一看，客厅布置也十分眼熟。他竟还在lan房间里！
“扣扣！”敲门声再次响起。
“是谁？！”安洺惊疑不定。
“我呀，可爱的九号。”九号的机械音在房门外说，“监测到你醒啦，过来送点吃的。”
“”安洺腿软脚轻走到门口，“怎么开？”
一听到他声音，门就自动打开了，四轮小餐车自动滑了进来，后面跟着九号本板，长方形机械臂向前伸着，上面一叠衣服。
“要不是换门，我还要不回高级权限。”九号自顾自地说，将衣服塞进安洺怀里，又道，“你几天没洗澡了？一会儿洗干净换上。”
安洺看着和士兵身上一致的军服：“”
他不确定地问：“我会被公开处刑吗？还是留下来慢慢折磨。”问完眼圈就有些发红。
“嗯？”九号没听明白，它把吃的放好，餐车就出去了，“折磨？s和m那种？这你问我干嘛，我可干涉不了你们这个，再说———”
它转身看着小人鱼，唉声叹气：“多好的馅饼啊，怎么就不要呢。”
馅饼？安洺看向餐盘，没有馅饼，有面包，但他毫无胃口。
“我会被杀死吗？”他再次问。
这回九号听明白了，吃惊道：“怎么会？你什么事都没有，间谍嫌疑也洗清了。”
“lan不生气？”这下轮到安洺吃惊。
“不啊。”九号想到什么，声音低落，“何止不生气，是完全不在意。”
安洺觉得这个大板子说话有点听不懂，大约是智能化有限，不过得知自己性命无忧，顿时高兴起来。
他坐下来开始吃饭，依旧是面包牛肉蔬菜泥，大概是星际旅行食物种类受限。
九号看着他吃饭，欲言又止。
“怎么了？”安洺吃着面包问，就看见面板上的发声器灯光亮起来又暗下去、暗下去又亮起来，就是不说话。
九号：“没什么，等着收餐盘。”
“哦。”安洺加快速度，可是身边杵着个ai有点怪怪的，毕竟和人挺像，于是安洺找话，“我之前是怎么了？”
“易感期综合症，身心略有失控。”九号解答，“alpha易感期通常2到5天不等，你已经过去了。”
“嗯。”和自己估摸的一样。“那lan怎么样？”
其实九号一进来他就想问，但一想到自己对lan做了那样的事情，羞赧得不行。
“他能怎么样？”九号阴阳怪气，“破了点皮，其余好得很。”
“真的？”安洺不信。模糊记忆里自己好像挺猛的。
“真的，你再多睡一天，就彻底长好了。”
“”
“我倒希望你弄他弄得严重点，这样你就必须负责任。”
“”安洺觉得九号时不时有点人工智障。
用完餐，安洺整个状态都很不错，吃饱喝足，也睡够了，几天前被黑贩囚禁的狼狈彻底不见。
就是身上有点黏糊，他也想快去洗个澡。
九号拿了餐盘，往门外走，走走停停，轮子就跟卡住了似的。
“安洺。”它狠狠闪了下灯光，终于道，“我冒着被一拳捅穿的风险也要问你一句，你想留下来吗？”
“留下来？”安洺愣乎乎的，为什么呀？之前lan许诺会将他安置在一个星球上，既然没罪，应该依旧生效呀。
九号继续：“我希望你留下，陪在lan身边，时不时来个标记什么的。”
安洺脸刷地红了。他已经了解abo设定，知道标记是啥意思，也知道自己已经对lan做了多么暧昧的事情。
这么涩的事情，九号怎么好意思说啊。
九号盯着小人鱼看。
安洺见躲不过回答，道：“你们不是很多alpha吗”
说完也觉得别扭，首领和手下的士兵安洺都没敢细想，浑身那叫一个不得劲。
“他们不行，lan觉得他们太臭。”九号立即道，“也没有哪个属下敢觊觎他，头儿的信息素只会让他们腿软跪倒。关键是———”
九号顿了下，见小人鱼一脸认真听着，快速评估了下哪些可以说哪些不能说，“关键是lan对所有alpha信息素过敏，唯独你。”
安洺眨眨眼。
九号：“你很特别。”
安洺检索了下脑海记忆。信息素过敏虽不致命，但是个麻烦事儿，过敏反应不会让a或o享受标记过程，却会带来后续一系列痒疼症状。
不过omega并非离了alpha信息素就不能活，只是找不到不过敏对象就只能做个寡王。
成年人难免有需求，lan对自己有、那种想法？
安洺脸涨得通红，他发现他并不抵触。
九号看着小人鱼：“可以吗？”
它当然不能透露精神海萎缩和三年寿命的事情。而且，遗憾的是，安洺也仅仅是不过敏，他只有d级，对治疗lan太弱了些。根据lan目前病情，只能延缓，不能治愈。
但是，多活一天是一天啊。lan为什么拒绝。
九号真的不理解。
安洺还处在害羞情绪中，问：“是lan让你过来问我的吗。”
九号：“不是。”它不是不会撒谎，是不敢撒lan的谎。
安洺困惑了。
九号：“”
安洺大概猜出这是九号自作主张，道：“既然他没有这个需求，我、我也没有，那还是算了吧。”
安洺想的也清楚，按照书中剧情，lan是反叛军首领，是主角受人族王子的头号对手。
他并不想牵扯到剧情里，且lan过敏不过敏和他其实没关系。他肯定要选择离开的。
九号有些失望：“所以你要走。”
安洺张了张嘴，要走的话却说不出来。
九号整个面板都没什么生气，打开门走了出去，安洺站在门里看着它。
“我们在米卫一的勘测工作已经结束。”九号站在走廊里道，“接下来去云鲸星座α-875-a星球，上面生存着不少人鱼。你将被安置在那里，不用太担心。”
“谢谢。”安洺感激道。
九号又说：“行程约三天。这间房间你继续用，缺什么就和我说，客厅里有通讯装置。行了你快去沐浴吧，放心，卧室和浴室我看不到，只有最基础的安全警报器，你的隐私不用担心。”
“谢谢。”安洺不知还能说什么。
独自回到屋里，他看向圆形舷窗，这才发现，飞船已经在太空里了。
永远黑暗的宇宙，不分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