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尸城怪人之人间烟火2
烟齿男张鹤鸣决定带萧错去黑暗空间，去搭救被混沌尸皇囚困在那里的那位无印人，尽管他也深以为萧错“不靠谱”，但凡事都要尝试尝试。
“这空心镜，只有在无印人手里才能发挥作用，既然它在你手里不亮了，那说不定在他手里能亮呢！”这是烟齿男张鹤鸣的推测，出发前，他反复叮嘱萧错，一定要带好空心镜。
张鹤鸣替萧错包扎了伤口眼下也无处可去，想着跟着张鹤鸣去寻那人，也算是报答他了，便同意了。
等张鹤鸣又取了那条寒江链，带上那只赤焰云雁，萧错便跟着他一同出发了。
出了人间烟火的篱笆院，那赤焰云雁便展开双翅，随风飞起，起飞的瞬间翅上燃起熊熊烈火，再看那烟齿男张鹤鸣，一手拽着寒江链，另一手拉着萧错，两人纵身一跃，便坐在那云雁的翅上。
怪哉！那烈火熊熊，却丝毫也没有伤到烟齿男张鹤鸣和萧错分毫，这是何道理？
这赤焰云雁仿佛认得路一般，乘风飞向雾霭深处，风越疾，火越烈，这云雁像一颗红色流星一般，在尸城浓重的烟瘴之中穿梭而行。
烟齿男看着萧错，乐呵呵的笑了，口中赞叹道：“哈哈！果然是无印人，你也不是一无是处！”
萧错倒是不明白他缘何这般说话。
“除了那个无印人，当然还有我，便再没有任何人能坐在这只赤焰云雁上乘风而行！你，是第一个！”
“那其他人上来会怎么样？”萧错问道。
听萧错这么问，烟齿男张鹤鸣“哈哈哈”笑个不停，道：“会怎么样？当然是被烧的尸骨不存啊！”
“槽！”萧错骂了句，“那你还直接拉着我上？”
烟齿男又“嘻嘻”一笑，道：“你不是无印人嘛……兴许，你烧不死呢……这不，你不就好好的活着嘛……”
好你个“兴许”，这家伙够坏的！萧错心想，也懒得跟他计较。
萧错只听到“呼呼”风声和“烈烈”火焰之声，却完全看不见周遭所路过之处为何地。
“这鸟……是要往哪里飞？”萧问道，此时萧错觉得自己活生生像个瞎子。
“当然是去往黑暗空间！”烟齿男张鹤鸣说道。
萧错心里又犯嘀咕了：这鸟怎么会知道黑暗空间的去路呢？
烟齿男张鹤鸣好像知道萧错的疑惑，告诉萧错，这只赤焰云雁，原本是垂钓沼泽地域的一个垂钓者，是一只云雁僵尸，后来被此前那位无印人救了，才恢复了原身。
钓域沼泽的僵尸一旦被救，就会终生跟随它的主人。这只云雁一直跟随那位无印人，直到他被囚困于黑暗空间之中。
烟齿男张鹤鸣还告诉萧错，是自己闯入黑暗空间意图救那无印人时，搭救了这只赤焰云雁，这只云雁才跟着他的。
“那……你为何用这链子锁着它呢？”萧错问道。
“唉！袜子没娘，越扯越长……此事说来话长啊，我还是日后再说与你听吧！”烟齿男张鹤鸣故作哀叹之状。
萧错也不再追问，直觉得这只赤焰云雁飞的风驰电掣一般，想必这会子也应该快到了，便问烟齿男张鹤鸣是不是快到了。
烟齿男张鹤鸣却嘲笑萧错“无知！”，说这混沌尸城乃是个无疆地域，无边无际，就算同在一重之上的这一层和那一层还不止相隔多少千里呢，何况那黑暗空间所在之地！
萧错听闻，心里便知道，那黑暗空间定是个十分不同寻常之地了，也是，听这张鹤鸣所说，那位无印人法力高深，闯过了不知尸城多少层，能困住他的地方，岂是寻常之地？！
“那我还是打个盹儿吧……”萧错说道，反正一时半会也是到不了，他索性闭上眼，养起神来！
烟齿男张鹤鸣看了看萧错，心想：这是打盹儿的时候？得！这位心可够大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行了多远，萧错觉得自己“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屁股根儿痛得很，那伤口也痛，他刚想张嘴骂，却被烟齿男张鹤鸣捂住了嘴，张鹤鸣一个劲儿示意他“千万不要出声！”
“怎么这么黑……到了吗？”萧错发现此处除了云雁燃烧发出的火焰，再无任何光亮。
再看那只赤焰云雁，收敛翅膀前俨然就是一只燃烧着的火凤凰，可是当它慢慢收敛翅膀时，身上的火焰也逐渐熄灭，当她完全收起羽翼落在烟齿男张鹤鸣的肩头时，火焰便完全熄灭，此处，变成了一个无比黑暗之所在。
此处的黑暗，与萧错之前到过的那些地方不同，那些地方虽然四处弥漫着浓浓烟瘴或者雾霭，但是并非完全看不见，而此处，却是绝对的黑暗！
什么是绝对黑暗？黑暗到整个空间完全静谧……
萧错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黑洞的深处，在黑暗中不由自主的旋转……
莫名的恐惧由心底向周身快速蔓延开来！
“张鹤鸣！”萧错压低嗓门，急切地唤着，同时伸开双手四处漫无目的地摸索着，“你在哪儿……”
“闭……嘴……”张鹤鸣的声音极低，听起来很有些气愤，萧错能判断出，张鹤鸣就在他前面不远处，于是，他摸索着跟上去。
脚下不知是踩到了什么，就仿佛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的，“真是个怪地方……”萧错心里想着，继续前行。
刚走没几步，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时而像野猪的哼唧声，时而又像猛虎的咆哮声。
“什么东西？”萧错压低着嗓门问道。
“完了……都是你干的好事！蠢货！”张鹤鸣骂了一句。
“哐！哐！哐！”像是有什么极其笨重的动物在走动，地面随着它的步伐不时地发出震颤。
不多时，这里慢慢地，慢慢地便有了点微弱的光亮。
“哐！哐！哐！”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震颤也越来越强烈，那个奇怪的动物越来越近了，两束光柱从拐角处的墙壁上折射过来，这里也变得稍微明亮了些。
萧错来不及细看，只粗略地发现这里像是一个地下隧道，四周封闭，只有前面是一个长长的通道，从光束折射的情况分析，通道的前方应该有一个拐弯。
萧错想看看脚下那些软绵绵是什么东西，他弯腰看去，只见黑乎乎的遍地都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那是个什么东西……”随着这隧道的强烈震动，萧错的声音也颤抖起来，他感觉这个东西比那座山一样的焦螟大帝还要高大！
“水熊虫……”张鹤鸣向一侧的墙壁那里跑去，萧错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但是他知道跟着他是对的。
张鹤鸣说这东西有着超乎想象的听力，极其细微的声音也能听见，是萧错吵醒了它。
“水熊虫是什么东西？”萧错没有听说过，他猜想，应该是生活在水中像熊一样强壮的物种。
张鹤鸣跑到墙壁边上，将身子紧紧贴在墙角旮旯里，萧错也赶紧跑了过去。
张鹤鸣不屑地看了萧错一眼，“你怎么什么都不懂？水熊虫是一种微生物……”
萧错差点没喷出来，“微生物？你家的微生物长得跟座山这么高？”不过萧错也知道，张鹤鸣毕竟是几百年前的人，又没有到过人世间，他不知道“微生物”是个什么概念，也能理解的。
“我见过一个什么专家，他好像很有学识的样子，我带他来过这里，他说这东西是叫‘水熊虫’，因为能在完全黑暗，完全封闭的地方生存的物种，只有水熊虫。他还说，这种虫在几亿年前就存在了，无论任何武器也杀不死他们，连你们人间的什么激光都杀不死！那个专家还说，正常的虫只有1毫米那么大，但是这一只，是吸了混沌之气变异了，成为了水熊虫魔……”张鹤鸣说着，萧错听了，一时也不知对错，他对什么微生物一无所知。
让这只水熊虫魔负责看守关押在此的无印人，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除了它，还有什么生物能在完全黑暗的空间里生存呢！
那么无印人呢？他又是怎样在这种地方活了上千年？
“张鹤鸣？你又带来什么人？”震颤停止了，应该是水熊虫魔停住了脚步，此时，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虽然浑厚，但是听起来又非常沉闷，又好像距离萧错他们很远，一时间，萧错难以判断这个人的声音究竟从何处传来。
萧错向四处寻去，只看见前面一堵墙似的一个东西堵住了通道，只有异常刺眼的两束光射向这里，萧错不但没有看到人，连那水熊虫魔的模样也看不见。
张鹤鸣肩上那只云雁听到这个声音，没命似的飞着，口中发出声声嘶鸣，只是无论如何它却逃脱不了那寒江链。
“无印人……这位有空心镜，他也是个无印人……”张鹤鸣回答道，好像非常惧怕此人。
那边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许久，那人才又开口，“你……去过人间烟火那个院子？”他应该是在问萧错。
萧错咳了一声，算是清清嗓子，回答道：“嗯……是……去过了……”
萧错很奇怪，他怎么不问自己是谁，也不问自己空心镜，却问起了人间烟火那个院子……
“你……哦不！前辈！您……真的是无印人吗？”萧错试探着问道，“为什么，我们要成为无印人……”
“我们……”那人只是意味深长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却没有作答。
萧错觉得自己唐突了，自己是什么人，怎么能与人家相提并论呢，于是便改口说道，“是我……是我想知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市井小民，怎么会成为什么无印人呢……”
“你身上有伤？”那人又答非所问，他能听得出来，萧错因为疼痛，说话有点“悉悉索索”的。
萧错“嗯”了一声。
“去找盘根老祖吧……让他送你离开这里。”那人说道。
“我们……是来救你的！”张鹤鸣又说道。
“啊……对……我是这么想的，只是……”萧错也附和道，只是，他想说，只是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张鹤鸣……离开人间烟火那个院子，也再不要带人来……”那人对张鹤鸣说道，这语气既像是命令，又像是在警告。
说完，这通道中又发出剧烈的震颤，是那水熊虫魔离开了。
“什么情况！”萧错不解，“他……就这么走了？”萧错没有想到，此次营救工作竟然是这样收尾的。
那无印人是被囚困在此吗？萧错原以为，他应该是被什么符印封在黑暗空间的某处，一动也动不得，没想到他能走动自如。
只有那赤焰云雁仍旧在挣扎着飞舞，翅膀上的火星子飞得到处都是，落到湿漉漉的墙壁上，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借着这些火星子，萧错发现，脚下那些软绵绵的东西是活的，火星子落在地上，那东西被烧的扭动着。
“妈呀！”萧错喊了一嗓子，吓得连连后退，可是脚所踩之处，都是完全一样的，简直要疯了！
待那震颤声彻底消失，那赤焰云雁也不再挣扎，这里连那点火星子也没有了，此处又恢复了绝对的黑暗。
再看烟齿男张鹤鸣，他的那张脸随着火星子的消失，也逐渐被黑暗淹没，被黑暗一同淹没的，还有张鹤鸣双眼中那一言难尽的失落。
萧错像只无头苍蝇在隧道里四处窜，他发现不论自己怎么窜，最终都会回到原地，只有这里有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此时萧错的头脑清醒了些，用手摸索着墙壁，顺着一个方向走去，拐来拐去，最终依然又回到此处。
“张鹤鸣……这里，左转，左转，左转，是个圈圈啊……”萧错说道，却没有听到张鹤鸣的回应。
“张鹤鸣……张鹤鸣……”萧错连连唤道，那家伙不见了。
萧错这才确信自己的怀疑，张鹤鸣觉得此人，不是单单要救无印人那么简单，还有人间烟火那个院子，好像还隐藏着某个重要的秘密，关于这位无印人的秘密。
可是现在，他被困在了此处！
如果这里只有这个隧道，那么，那只巨大的水熊虫魔哪里去了？还有那位无印人，他又到哪里去了？
张鹤鸣这小子，他呢？又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