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看戏
赵宁看着那群甲士从自己身边路过，心里感到无比的烦躁，他翻身下马，牵着马头走，看见一个小贩正在捡拾地上被打翻的水果，他弯腰帮他一起捡。
“多谢您啊，明明您不认识我的。”
“没事，这群甲士平时就这样吗？”
“是啊，自从城主大人变得行为怪异后，这群甲士就这样了，原来他们不穿盔甲的，也没有这么嚣张，不过还好，只要天黑时候待在家，一般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从我们这里抽的钱，一年比一年重啊！躲不掉啊！”
赵宁默默听着，将最后一个水果放入小贩的篮子里，问道：“这要是天黑时候没回家会怎样啊？”
赵宁已经从王德那里听过传闻了，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怪不得您骑着马呢？您是第一次来？这天黑时候不回家，就会被杀，其实是关进大牢，但其实跟杀掉没有什么区别，我没有见过被抓走的能活着回来的，您一定要在天黑时候回到屋子里啊。”
这小贩全身发抖，抱着装满水果的篮子像是举着一面盾牌。
“您一定要在天黑时刻离开哦。”
小贩留下了这样一句忠告，赵宁记在心里。
他牵着马对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说：“请问，这里哪里有可以看戏的地方？”
“从这里直走，然后左拐，就可以看见一家戏院了，里面的戏子今天也恰好演出。”
“嗯，谢谢。”
赵宁钱牵着马前往戏院，他感觉自己的马踩踏地面的声音是如此好听。
戏院装饰得很漂亮，用了红玛瑙装饰它的门框，看门的伙计一见赵宁牵着马，一脸皱眉地走来，就感觉不是看戏的主，准备将他拦住。
赵宁直接掏出银子，将它举过自己的头顶，晃来晃去。
看门伙计们的表情瞬间变得如同看见家人般亲切。
“这位，您往里边请，我去帮你把马拴好。”
“今天的戏好看不？”
“当然好看，您就在这坐着吧，待会我们这的戏子就来了。”
伙计将赵宁引入座位，便离开了，不久就有另一个伙计端着一壶茶笑眯眯地走来，他脸上的笑容尽是讨好。
他将赵宁的茶杯倒满，问：“爷，您需要些炒花生之类的吗？”
赵宁摆摆手，说：“不用了。”
“好，那我就先退下了，我们这的戏子马上就到！”
待伙计退去，赵宁才得以好好观察起四周，建筑很好地挡住了大部分屋外的阳光，让来此的人的脸都隐藏在一片黑色的薄纱中，只有那舞台中央，被从天窗射进来的阳光所照耀。
戏子隐藏在幕布之后，整个舞台都有一种静谧的美。
旁边的人吃了颗花生，那脆声让赵宁吞了吞口水。
幕布被揭开，一个瘦小的伙计走了出来，他强装神秘的语气让人发笑。
“各位来宾，戏子就要登场。”
他退下舞台，粉面装扮的戏子自幕布后登场。她一出场就让台下的不少人眼睛都直了，这女戏子一笑，便唱起歌来。
声音委婉动听，让不少客官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赵宁则没有多享受，这女戏子唱的歌是一位姑娘怀念自己远征的丈夫的，故事动听，歌声动人，但赵宁丝毫没懂这其中的故事到底有什么可叹息感动之处，反而被这女戏子在唱到这丈夫去世时的哭腔给吓到了。
“这舞跳的不错，就是这唱的是什么啊？算了，钱都给了，就在这里待一会吧。”
赵宁想要这样将就将就，可惜女戏子的歌声是在是过于“委婉动人”，让赵宁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耳朵，看完这舞蹈。
他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听不见周围的人的声音，眼睛也只看着舞台，所以他没有发现，已经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地收起板凳离开。
太阳就快落下，舞台变得黯淡，赵宁看见了舞台女戏子流下了汗水，她跳舞的动作不再那么灵动，她的神情充满了对某事的害怕，整个人好像都行将崩溃。
终于，一舞舞毕。
她逃向幕布后面。
“她为什么这么慌张？”
赵宁停止捂耳朵，向周围看去，他发现很多人都已经收好东西离开了，有个肥胖的人甚至在一口吃完了全部的花生后，慌不择路地跑出了戏院，同时伙计们开始收拾东西，有个伙计看见赵宁还呆在原处，没有起身的意思，便走过来，一脸关切地看着赵宁，说：“客官，快回家去吧，不要再在这里待了。”
“是因为快要到晚上了吗？”
“对啊，客官，看你的样子，第一次来是吧？快走吧，躲进自己的旅馆里。”
“好吧，那我就走了。”
伙计点点头，将赵宁的板凳收了，再去处理其他事了。
赵宁则走到了街道上，他看见了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慌张起来，他们快速收拾摊位的动作就像被随意拉扯的提线木偶，被自己的恐惧所支配。
水果掉出箱子，被人快速地捡起来。丝绸从箱子里掉出来，直接被人扯成一团，放入了包裹里。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慌张和恐惧。
赵宁没有选择去牵马，他先去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他等下就要藏在这里，然后他就去继续帮助这些小贩收摊位了，还帮一个母亲找到了和他走散的孩子。
等他擦擦汗水，往周围一看时，他发现街道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夜的黑已经浸染整片天空，黄褐色的土地与灰白的街道一起陷入了沉默。
此时，有一个垃圾滚到赵宁脚边，像是在提醒赵宁赶紧走。
大风吹过，赵宁直接躲藏在一间房屋的房顶后，这是他细心找的位置，在这里，他可以看见那群甲士运了些什么东西进来。
赵宁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望着街道。
“咕噜咕噜！”
三辆马车从城门驶来，十多名甲士护卫着这三辆马车在街道快速经过，很快就过了赵宁趴着的房顶。
赵宁想了想，还是跟上了他们。
他不想离他们太近，只是在不远不近的后面跟着，在屋顶上“爬行”，如同一条蜥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