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苏慕买下烟雨阁
“老爷,完了。”
“少爷和小姐被围在外城烟雨阁。守备兵全都拔了刀,快冲进去逮人了。”
嗓门大得好悬震落了瓦。
正在给柴三虎写信的柴镇南手中的笔一顿,又被狠狠摔在案头。
书房里的几只蛋鸡咕咕了几声。
“老子就说这憨子是灾星,以为整个什么奶什么茶的就能翻盘了。”
“说,这次打赌输了多少?”
看来刚才那信的措辞还是不够严厉,不应该仅是绑了,送去戍边。
应该先打断腿,再绑。
“老,老爷,少爷赌赢了的。”
跑来报信的芦小花脸皱得愈发圆了。这老头看上去就不像好人,肯定憋着坏。
自己刚一报信就摔笔了。得告诉少爷知道。
“柴家的脸……什么?赢了?”
柴镇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少爷的芋圆奶茶火了。不但外城,刚进内城的时候,还见有人拎回来喝。”
“赢了怎的被围了,还惹了守备兵?”
憨子虽然脑袋缺筋,可那也是柴家的种。如果被外人欺负了,是要打回去的。
只不过涉及了守备兵,情况就变得有些复杂。
“喊的有伤风化,包庇要犯什么的。”
“哦,还说是要交守备治所。”
……
“公子们,消消气,可别砸了。妾身这烟雨阁小本经营,姑娘们已经快吃不饱了。”
锦娘看着纨绔子们指使家丁敲碎的窗,不断哀求道。
“柴公子,您给劝劝啊。看在妾身已经撕了秀儿的卖契,又赔了银子的份儿上。”
从此望京再无柴大家,只有柴氏二小姐的研墨侍女。
柴半城已经顾不上纨绔子们砸场子这事儿了,那二十几个守备兵还要周旋。
见一波军卒肆无忌惮的砸了徐苦小院,又围了烟雨阁拿人。
便领着柴悠悠直接堵在了门口,神色间没有什么犹豫。
“这两兄妹不错,是对儿知恩图报的。不枉你帮他们做下这场。”苏慕评价道。
“小的可没那么高尚,互惠互利而已。”
芋圆奶茶早已卖完,千多两入了账。此时的做法,就真的是怕楼上三人出事了。
这些也都入了有心人的眼。乔装的羽林卫和小德子等人都无甚动作。
只要没真跟妖相对上,就先眯着。正好瞧瞧魏红鸾的态度,向上汇报。
“连狱卒都能包庇的地方。不砸了留着碍谁的眼?砸!给本公子狠狠砸。”
崔世龙断喝道,急得后背见了汗。
仗着老爹是客曹尚书,从东戎贩运些乳牛乳羊,从柴半城那诓出了天价。真按了赌约,赔得也是最惨的。
既然逮住了守备兵拿人的机会,自当牢牢抓住。要论见风使舵,在场的纨绔子里崔世龙若自认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喊的要抓个狱卒?
管他抓谁,能赖账就行。
没那些淫词滥调,怎能卖得红火。就凭憨子那两把刷子,大抵想不出这主意。
狱卒,或许真是主谋。
“老卢,本来是冲着整死臭卒,怎么真跟柴氏放了对。这怕是要捅破天了。”
好记掌柜嗫嚅道,之前真的不愿相信。现在看柴半城那回护的架势,心里有些发怵。
金琥珀,看来就是柴氏的了。还收购了徐氏油坊?也就骗骗三岁顽童。
“只当是投名状。投了韩公子,日后定是一场富贵。”
“不过说好了。这事儿要成了,以后在内城,我卢氏要先选铺子。”
之前故意砸了几坛油,硬给徐苦寻了个寻衅滋事的帽子,才换得守备兵出手,只是没料到臭卒带着婆娘竟是躲进了烟雨阁。
若不是有个眼尖挑夫看到,只以为绕后跑了。
失了智的玩意,躲哪不好,非躲在那花柳之地。
等拿去了守备治所,就这有伤风化一条,就足够废了你。
直到此时,才终于有了些报仇的快慰。
煮熟的鸭子飞了,愤怒和窝囊不知哪个更多些。
整坛六折?那就是七两八钱一坛,成本都合不上。
抽调这些油品,光运费是笔不小的开销。那白白损失的日常买卖更是心疼。
“要不咱们降到七两半拼一下?”
掌柜们有不想惹事的建议道。
“拼?拼个屁!降到七两半,刨去人吃马喂,还不够给内城主家交抽头。”
“今天就是都折在这,也得弄到金琥珀的配方。有这些公子哥打头阵正好。”
……
“你倒是好耐性。被诬了罪名,还笑得那般开心,可是起了什么歪心思?”
站得高,那些掌柜们自己砸油坛的举动看了满眼。苏慕却没见徐苦如何犯愁。
“草民能有啥歪心思,没见都成了人家嘴里的要犯吗?吓得就差跳后窗跑了。”
“徐郎,憨子闹得有些大了。”魏红鸾担忧道。
“无妨,估计芦小花这会儿也求援求得差不多了,柴家都是要脸的主。”
“柴氏商会这竿子,今儿起就结结实实的插在洪福巷。”徐苦沉声道。
“那金琥珀的买卖既然好,为何一定要靠柴氏商会?”
苏慕边问边伸手学徐苦调了奶茶,浅饮一口,总觉得味道差上许多。
徐苦连忙帮她添一勺糖霜。
看眼魏红鸾,见她无所谓,才对苏慕说道:“同患过难的,草民也不瞒夏使。这金琥珀的买卖,没打算长做。现在的银子,只算过路财。以后还得傍个商会容身的。”
“却是为何?”苏慕奇道。
“之前答应过丞相。时机到了就将山桐子油的制法推广出去。”
“就连这奶茶,也只会卖寻常价格。”
见苏慕诧异,徐苦微笑道,目光真诚而自然。
“油,可以富民。奶,可以健体。”
“虽然眼下看不出效果,那便等上二三十年再看。”
竟是这样!
良久,苏慕吐出一口气。不知怎的,总觉得心中有股热流。
想想新得的大夏圣旨,仍要她监视魏红鸾,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等人物,岂是能监视得住的。
“既如此,便再帮你们夫妻一把。徐苦,把那老鸨叫来,谈笔生意。”
……
巷口,带私兵赶来的柴镇南疾行如风,可还是来得晚了。
入眼便是守备兵收刀搭弓的场面。真被送交治所,要把人要出来恐怕得惊动陛下。
油坊掌柜们尽皆狞笑,既然已经摆下阵仗,楼里的人除了束手就擒也断没有第二条路。
只要擒下了,那就……
啪嗒。
不甚响亮,却惹得众人抬头望去。
只见三楼的轩窗打开,有一俏丽女子摘了蟒袍上的腰牌,当窗抛下。
“大夏锦衣卫副指挥使苏慕,奉旨暂居洪福巷。”
“方才看得清楚,那些卖油的奸商贼喊捉贼,是你五城守备司瞎了眼。”
“再者,这烟雨阁是本使私产。再有妄言有伤风化者,诛!”
咣啷一声,腰牌恰好落在柴半城脚前,惊得他瞪大了牛眼。
“大,大姨子来了。”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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