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片艳阳天
艰苦的军训在学生怨声载道中结束了第一天，接下来还要有十四天要忍耐。于尔尔回到家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已经被用光了。只想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躺尸。
于尔尔躺在床上回想起那瓶被遗留在操场上的冰水，又想到初南那欠揍的态度。
“切，舔狗就说自己是舔狗得了，非得装x”
想到初南如果发现姚窕将水丢在了原地时一定会在初南脸上浮现出来的明明受伤非要装酷的表情时，于尔尔真的可以暗爽好久。
能让初南吃瘪的人可不多。
于尔尔换了个身侧继续趴着，脸上还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
“尔尔，尔尔，快起来吃饭了。你睡着了？”刘梦站在门口招呼着于尔尔。
“哦，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等于尔尔坐在饭桌上，才意识到今天就尔尔和妈妈两个人，于尔尔随口问了一句：“我爸呢？”
“谁知道又去那胡闹了，给打了好几个电话让回来吃饭，一会儿说好好好，这又说不回来了。不回来拉倒，咱们吃。”妈妈一边吃饭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于尔尔全当抱怨听过也就算了了，毕竟于尔尔记事开始，充斥在于尔尔家庭中的父母争吵就像家常便饭一样稀松平常，于尔尔从最初的害怕恐惧到现在已经能平静的接受了。也许每个家庭都这样吧！可能每家的父母都会有争吵。
深夜，于尔尔在熟睡中被隔壁房间父母的争吵声吵醒。
已至深夜，屋外明月高悬，四周邻家皆已熄灯休息，而于尔尔的家却在这时充斥着于伟和刘梦彼此的叫骂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于尔尔在黑夜里睁着眼睛，看着悬吊在屋顶的白炽灯，突然想到：“现在的家不是乡村，他们这样真的不会扰民吗？”
于尔尔静静地听着来自父母的争吵，不过于尔尔庆幸地想：“还好，没有动手的迹象”。
不知过了多久，争吵声渐渐平息，于尔尔也在迷糊中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难熬的军训虽然让人恼火。但是，每次大课间的教官的身边都会围绕着一群眼里充满着崇拜目光的学生，姚窕软糯的性格也给教官留下了影响，这还是姚窕亲口告诉于尔尔的，看着姚窕一脸兴奋的讲述着教官在站军姿的时候同她讲话，于尔尔并不认为教官对姚窕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不对，也许会有，毕竟姚窕长得很可爱。就像前几天于尔尔剪了个头，教官还顺带问了一句于尔尔“怎么把头给剪了”一样，也许只是不经意的询问罢了，毕竟站在队伍前头的就那么几个人，早就混个脸熟了。
本来于尔尔想平静的度过自己第一次军训生涯来着。但是，天不遂人愿才是生活的基本常态。
于尔尔性格安静，在班级里不是会被欺负的对象，相比于欺负，于尔尔更像是班级的边缘化人。这样的人应该是不讨人嫌反而会在相处时不那么困难。
但就算是再不引人注意，也还是会有一些坐不住的男孩子会来招惹于尔尔，于鑫是于尔尔的同班同学，性格跳脱爱捣蛋，平时在班级里就喜欢到处打闹玩乐。于尔尔觉得他非常烦人，不过也好没有什么交集。
今天不知道这个于鑫抽的哪门子西北风，于尔尔本来好好的坐在篮球的阴凉地休息，于鑫看见于尔尔一个人坐在那里，就起了逗趣的心思。
于鑫先是在于尔尔身边转悠，看见于尔尔自己一个人在哪里坐着乘凉，就上前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其他人呢？”
于尔尔对于鑫的突然搭话感觉很突然，毕竟之前也不是很熟。
出于礼貌也只是向教官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道：“她们在跟教官聊天。”
于鑫见于尔尔没有什么反应，就顺势坐在了于尔尔的旁边。
这一动作让于尔尔一震，倒不是讨厌，但是，对于于鑫的突然靠近，于尔尔还是有很大的抵触的。于尔尔不动声色的将自己与于鑫拉开了些距离。
于鑫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自顾自的开始在于尔尔身边侃侃而谈了起来，本来于尔尔一开始于尔尔还能跟着于鑫的话礼貌的回应几句，哪知于鑫越说越离谱，居然开始那于尔尔的样貌开玩笑。
“哎，你怎么这么矮啊？站军姿的时候好像个石墩子，哈哈哈哈”于鑫好像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点，居然开始在于尔尔面前捂着肚子大笑。
“而且你好像个蘑菇啊，对，蘑菇，顶着个蘑菇头，个头也像个小蘑菇，哈哈哈哈哈哈”于鑫在于尔尔面前笑得欢。
于尔尔看着于鑫开环大笑的样子，不禁感觉于鑫的样子和以前在乡下养过的大黄狗狗叫的时候不要太像。
“好想给他嘴里塞一泡屎。”于尔尔看着于鑫笑嘴里的扁桃体想。
“你要是没什么事，能不能去那边歇着？别在我这儿犯病”于尔尔语气冲冲的说。
“生什么气啊，不就开个玩笑吗？”于鑫语气轻佻的说。
于尔尔本着狗咬我，我不能再咬狗一口的理念，起身要走，结果着正中了于鑫下怀，看见于尔尔站起来后，于鑫也快速的起身跟上了于尔尔，在于尔尔后边念叨：“你再不快点儿长个就长不高了，你看你快是咱班最矮的吧？”
“还剪个短头发，这头发像个蘑菇。”说着还用手去揉搓于尔尔的头。
于尔尔被于鑫晃的左右摇晃的站不稳，只好伸手去抓于鑫放在她头上的手，奋力的想将于鑫的手扯下来，结果于鑫本就高出于尔尔很多，又是男生。
于尔尔反而被于鑫抓住了手腕，在空地上抓着于尔尔转起了圈。任凭于尔尔怎样挣扎，于鑫都不放手，甚至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于鑫的行为很快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于尔尔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于鑫却为自己能够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而感到兴奋。甚至都引起了教官的注意。
“哎，那个男同学，你干嘛呢？快放开那个女同学。”教官操着一口带着浓浓南方口音向于鑫和于尔尔喊道。
于鑫正抓着于尔尔玩儿的开心，听见教官的提醒，也没有再为难于尔尔，就放开了于尔尔。于尔尔见于鑫已经放开了自己，尽管自己心里委屈，但也是在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于鑫较出个什么。教官的提醒让周围更多的人已经开始关注到了于尔尔这边。
于尔尔不想引起什么风波，就直接在于鑫放开自己后，给了于鑫一个白眼就从于鑫身边走过去了。
“啪”
于尔尔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于鑫在于尔尔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一掌打在了于尔尔的头上。然后迅速的向男厕所的方向跑去。
于尔尔反应过来想追上去还过来时，于鑫已经站在了男厕所的门口，一脸嚣张的看着于尔尔说道：“你来呀！你来呀！你来打我呀！矮蘑菇哈哈哈哈”
于尔尔看着站在男厕所门口挑衅自己的于鑫，心里的委屈更上了一层，感觉眼睛里瞬间涌上了一阵又酸又涩的感觉。真的很想掉眼泪。
“去打他，去厕所里打他，让他欠揍。”教官突然开口对着于尔尔说。
于尔尔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教官身边有一个男生好似嫌弃于尔尔动作太慢了，快速起身说道：“来，我帮你。”
说完，在身后大力的推着于尔尔向男厕所走去，于尔尔根本不敌男生的力气。哪怕一直抗拒这说着：“我不要，不要推我”的话。
那男生仿若无闻，用蛮力推搡着把于尔尔推到了男厕所门口的周围。
于尔尔听见了周围人哄堂大笑的声音以及教官坐在那里上扬的嘴角。
站在厕所门口的于鑫更是春风得意。一脸欠揍。
身后传来了一片笑声，于尔尔回头看见的是教官玩乐的笑容，以及围绕在教官身边的学生脸上看热闹式的嘲笑。一时间于尔尔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去不去厕所，不去厕所不要在这里挡着其他人，好狗不挡道，知不知道？”
初南站在于鑫身后语气不善的说道。
见于鑫愣头愣脑的没反应，初南伸出手顺势的推了于鑫一把，将于鑫推了个踉跄，直接摔下门口的台阶，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初南从于鑫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还贴心的送给了于鑫一个鄙夷的眼神。
于鑫气愤的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土。
“初南，你有病吧？我招你惹你了？”
“哦，你挡在则所门口是想占山为王吗？癖好挺特殊啊。”初南阴阳道。
于鑫还想上前理论一番，初南已经快人一步走远。
“哎，初南，你给我站住。”于鑫在初南后边喊道。
初南站定身形停下后，回头看向于鑫的眼神里带着狠厉，于鑫没有见过初南这个样子，现下一怔。
初南不再理会于鑫，径直向于尔尔的方向走去。
初南站在于尔尔面前，眼神微微下垂扫了一眼于尔尔，紧接着看向了于尔尔身后的男生。
于尔尔有些羞耻的看向地面，看着自己脚边的石子发愣。
“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帮助别人啊，咱们方队整好少个人抬水，你这么热心，一会儿跟我一起吧，正好七班那个不愿意呢。”初南语气里夹杂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对着于尔尔身后的男生说道。
那男生一听初南这么说，自然是不想将活揽到自己身上。怏怏的向初南尴尬的笑了笑，便松开于尔尔走开了。
于尔尔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初南低头扫了于尔尔一眼，不再说什么，径直向前走去，于尔尔看着初南向前走的背影，突然发现初南好瘦，炎热午后的热风似有似无的卷起他略显宽大的军训短袖，少年精瘦的腰部随着漂浮的衣服若隐若现。
瘦弱纤细的少年身体，此刻竟是壮硕的。
于尔尔有一瞬间的感觉，其实初南也不那么讨厌了。
因为初南的出手帮忙，于尔尔得以从这场闹剧中脱身，于尔尔走到篮球架下的阴凉地坐下，看向了远处被众人簇拥着的教官，教官脸上肆无忌惮的笑容刺痛了于尔尔，于尔尔心里泛起一阵酸痛，突然感觉教官也不似自己想的那样具有正义感。
教官所谓的正义举动，只不过的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所进行的推波助澜，让于尔尔陷入了更加难堪的境地罢了。
本来以为会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人，笑着向自己伸出手，在自己快将手搭上的时候，突然一把将自己推入深渊的滋味。让还是初一的于尔尔消化起来着实困难。
于尔尔盯着远处教官明亮的笑容，看着他与旁边的同学、朋友谈笑风生，几次眼球酸胀，泪水几欲下坠，硬生生被于尔尔给憋了回去。
看着姚窕、周小雅和刘茜他们围绕在教官身边笑得开心，于尔尔心里突然产生了怨恨。有一种恨不能上去给她们几个一脚的冲动。于尔尔对自己的这种念头感到吃惊，惊讶于自己所产生的情绪居然会带着点儿恶毒的因素在里面。
操场的阳光晃的人眼晕，于尔尔将头埋在手臂里，独自消化着那份来自懵懂少年们的恶意。
“这就哭了？你也太没种了！”
熟悉的声音在于尔尔耳边响起。抬头便是一片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