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以为我愿意啊？

    初南换位置时候的一声吼，镇蒙了于尔尔，却镇来了姚窕，早自习下课后，姚窕就马不停蹄的跑到了于尔尔的身边，姚窕的座位正对着于尔尔，在教室的靠门的第一排，于尔尔班级里人数多，座位是两人一座，一共四排，八行。姚窕正好和于尔尔、初南三个人，一个在最南边，两个在最北边。姚窕跑到于尔尔的身边，覆在于尔尔的耳边轻声说：“尔尔，还好吧？别跟那种傻了吧唧的人计较。”于尔尔闷闷的摇了摇头。随口说了一句：“我没事儿。”

    初南见状，立刻上前冲着姚窕说：“你就知道安慰她，被嫌弃的人可是我啊！”生硬的语气里还夹杂着连初南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于尔尔猛的偏头看向初南，张了张嘴：“我……”于尔尔本来想解释自己并不是嫌弃他的意思。但是转念想想，还是算了吧。何必那，反正是指鹿为马的事。但是于尔尔一想到初南可能只是单纯的讨厌自己，心情还是感觉不是很好，或者说是很低落，毕竟，十一二岁的年纪里，还是很在意来自外界的看法的。于尔尔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脸上还带着无可掩饰的委屈。窈窕看见于尔尔脸上委屈的表情，顿时起劲儿，鼓起小脸还想同初南争辩。刚要说话，奈何上课铃响了，姚窕只好无可奈何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课上，老师乏味的讲课声充斥在教室内，于尔尔眼睛直直的看着讲台，但是，于尔尔从余光中看见了心不在焉的初南，初南的一只手臂搭在打开的窗户边上，手支在脸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从窗外吹进来的微风挂起初南额头前的碎发，于尔尔眼睛的注意力都给了余光中的初南，耳边是老师喋喋不休的讲课声。这一切都混杂着于尔尔的委屈，连着于尔尔和初南两人之间的空气都莫名变得压抑起来了。但是，现实也没有给于尔尔太多伤心委屈的时间，一个上午的时间，班级里的座位彻底调正好了，下午于尔尔到了学校一看，顿时脑袋发懵，整个人都愣在了门口，坐在教室门口的姚窕看见了于尔尔，

    “尔尔，你来啦？你快看你后桌是谁，程天唉。”姚窕语气异常平静的说。

    于尔尔撇了撇姚窕，别人听不出来，于尔尔还是从姚窕听似平静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激动，甚至那按捺不住的兴奋。是啊，程天啊，那可是程天啊，一开学就俘获一种女同学芳心的六班帅气的班长程天那。于尔尔至今还记得自己开学时就因为向程天问了声作业，而因为程天无意识的靠近而脸红的事儿。程天是很帅的，优越的身高，颀长的身材加上俊朗的外形。不止姚窕激动，其实于尔尔的内心也有些暗暗的激动，不过让于尔尔愣在门口的可不是程天，而是程天的同桌---蒋一天，他可是个混世大魔王，什么坏事都干，这才开学几天啊，就已经快人尽皆知了，是六班出了名的坏啊，别人那里也许会有些不同，但是在于尔尔这里她是真的不想和这种人沾上半点关系。“也不知道班主任怎么想的？”于尔尔嘀咕着。

    这下可好了，于尔尔同桌初南，后桌程天，加上个程天的同桌蒋一天。于尔尔四面围了四个罗刹，于尔尔顿时感觉背后一凉。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挪步到自己的座位旁边，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机械的准备着上课要用的书，身旁的初南面对着于尔尔坐着，两只手臂分别搭在自己和蒋一天的桌子上，显得自在又随意。初南撇了撇于尔尔后，皱着眉毛，靠在蒋一天的耳边说着什么。于尔尔其实可以看见初南的举动。于尔尔能做的就是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只希望他们不要闹什么幺蛾子，不要捉弄我。”于尔尔无奈的想着。

    下课铃响起的第一声，姚窕就赶紧让晴天让开座位，姚窕和晴天被分到了靠门口的位置，快步的跑到于尔尔的座位旁边，初南看见姚窕过来了，温柔的笑着说：

    “哎呦，又来护驾啦？你这是怕我欺负她啊？还是怕她欺负我啊？”

    姚窕白了白初南，“哎我说你可真够贫的，哪儿都有你。我是来找尔尔的，至于你，别跟我说话。”听见姚窕这话的于尔尔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于尔尔对于姚窕下课喜欢来找她这件事还是很感谢她的，毕竟，一下课，初南和她后面那两个罗刹聊得欢的时候，难免显得于尔尔一个人太落寞，人家下课都是和同桌、前后桌有说有笑的分享趣事儿时，于尔尔就好像被那三个人隔离了似的，不说话、不对视、也不对付。孤零零的坐在那里，还是有点可怜的。于尔尔自己也不好受。姚窕一来还可以和她说说话，不显得那么可怜，就冲这一点，于尔尔看姚窕瞬间顺眼了几分。可是，很快的于尔尔就发现了姚窕来找她的目的根本不纯，姚窕看似站在她旁边和她说话，但其实眼神却总是不经意间的瞟向坐在于尔尔后边的程天，一开始于尔尔还没发现，只感觉姚窕虽然有些小性子有点让人讨厌，可是这件事确实是在帮她，但是，连着几天于尔尔就感觉到这姚窕来的也太勤了，有时候就连于尔尔和周小雅从厕所回来的时候，都能看见姚窕在于尔尔的座位上坐着等她，哦，对了，旁边还有一个一见到姚窕就像得了话唠的初南，几次于尔尔都见到姚窕和初南以及后面那俩个罗刹打闹。于尔尔其实心里很不舒服的，偏偏这样，在于尔尔回到座位上时，姚窕还要填上一句：“我告诉你们啊，不许欺负尔尔，不然…”说着还要假装举起拳头挥一挥，撅起她水嘟嘟的小嘴，假装耍狠。旁边的三个罗刹还一脸开心的逗趣道：“哎呦，还耍起狠来了啊！我们就欺负她，一会儿就欺负她。”天知道于尔尔心里就是个白眼翻上天，等于尔尔做到座位上后，之前的嘻笑就会迅速转为平静。好像于尔尔才是那个罗刹，烦人的罗刹。于尔尔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可是，姚窕又真的有帮助到她。就是这种莫名的感觉纠结着于尔尔。十一二岁的年纪，心智尚未太成熟，还卡在要熟未熟的档口，于尔尔只觉得心里有些难过，却不知道自己难过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尤其是看见姚窕一边跟她说着话，一边眼睛又瞟向程天，在姚窕的眼神不经意间和程天碰撞到一起时，姚窕微红的脸颊和她尴尬又兴奋的笑时，于尔尔就会有一种心口和喉咙被沸水堵着的感觉，烫的于尔尔想哭，但是又感觉哭不出来。真的不舒服。

    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好处大概就是三位罗刹真的从座位调整到现在没有发生于尔尔想像中被捉弄的情形出现，这也许是姚窕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根本就是完全忽视我，当我不存在，反正我也挺无趣的。”于尔尔泄气的想。于尔尔好像天生自带安静的气质吧，从幼儿园到现在，从来没有让父母操心过，成绩还行，性格安静，沉默不主动惹祸。在其他家长老师眼里就是个好孩子。于尔尔安静到了几乎自闭的地步，就像现在，她和初南同桌，互相看不对眼。互相不说话可以达到一天出了初南说“让我出去和让我进来”之外，一句话也不说的地步。开学到现在也快三周了，和初南成为同桌也快一周半了，于尔尔和初南还一次正经的话都没说过。跟同桌都是如此，更别提后面那两位了，平时课上小组讨论的时候，全班都在讨论，就于尔尔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那里，老师也只当是小孩子不熟悉环境，怕干涉太多反而让学生为难，也就没敢太关注于尔尔。其实，只有于尔尔知道这样真的难受的要死，于尔尔也想像姚窕或者周小雅一样，健谈一点儿，有趣一点儿。但是，每当于尔尔想开口和初南说话时，或者小组讨论也回头参与进来时，脑海里都会浮现出初南不理她，小组成员们不理她。那样她就太傻了，一定会被人笑话的。知道多年后，于尔尔看到了那句“你因为害怕失去，所以避免了所有开始”时她才真正的理解了那是的自己。初中的小孩子，世界就那么大，不懂各扫门前雪的道理，只知道，形单影只是最可怕的事情了，就和世界瓦解一样的痛苦和无助，因为那时候的世界就只有那么大。

    不过，现在难受的可不止于尔尔一个人，在姚窕像往常一样从于尔尔那里回到座位上准备上课后，于尔尔在认真记笔记时，笔尖突然出现了一个被折成正方形的纸条，于尔尔拿起纸条，小心翼翼的像四周看了看，最后，看向了初南，于尔尔疑惑的瞪了瞪初南。初南用拿着笔的手掩住嘴巴，向于尔尔偏了偏头，示意于尔尔看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