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疲惫的黑沉似乎已经将齐玉完全的吞噬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到底昏睡了多长时间,只觉得来自身体内部的疲累牢牢的锁定着她,令她只想沉浸在这永恒的黑甜中。
只是
“¥¥¥&……&!”
“……&())——》》。”
剧烈的争吵声?粗重的男音,刺耳的女声
是谁?为什么好吵啊!
就像是一个万分疲惫的人好容易在粘着枕头将要入眠时,耳边却传来数十只蚊子的振翅声,虽然齐玉感觉自己耳边的争吵声要比刚刚比喻的声音大的多,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其所带来的烦躁感却是相同的。
“别吵了!烦死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令得齐玉有了挣破黑暗大吼一嗓子的冲劲;可也是这一嗓子,真的令正在争吵的人都为之一静。
“她醒了吗?”粗犷的男音有些惊疑不定的问向身边刚刚正在争吵的人。
“我怎么知道!”刚刚令齐玉觉得有些刺耳的女声不耐烦道“我只知道哈尔斯赶趟要回来了,我不能继续让她躺在我儿子的房间!”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看看,指不定她已经醒了呢,兴许她连哈尔斯的面都见不到呢?”粗犷的男音似是有些不耐烦,却是掩不住话里的那一丝服软的意味。
“哼”掀帘而入。
而刚大吼出声的齐玉却是不知刚刚争吵男女接下来的语言和动态,她只知道因为刚刚自己的一嗓子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那么,就让刚刚有所褪去的黑暗再次将自己笼罩起来吧,深沉的疲累再次将齐玉拉向了黑暗的梦乡。
“怎么样?醒了吗?”木罕用粗犷的嗓音殷切的问向自己妻子,伊姆。
沉默的摇摇头,她有些无力,看着自己丈夫那殷切的眼神,甚至萌生了想要好好质问他的念头,到底,为什么?一起去赶趟的人那么多,怎么偏偏就他救了人回来,关键这个人还是个汉人
可是不能啊!想想自己,那些质问的话语不自觉的就又咽回了肚里。
自己早就知道丈夫的善心啊!若不是这份善心,当年又怎会迎娶父母双亡的自己,明明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过活。
“还没有醒,不过我看着倒比前两天你刚救回她那时要好的多,更多像是睡着了一般。”终是不忍丈夫那双明亮的双眼染上忧愁,伊姆还是回答道。
“哎”木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嘴里不住的喃呢道:“那就好,活了就好”
伊姆望着丈夫,心里暗暗做下了一个决定。
多想一直睡下去啊,可是干痒的喉咙,空荡荡的肠胃,都无时无刻的提醒着自己现在身体的基本需要。
终是耐不住,齐玉费力的睁开自己好像是被胶水糊住的双眼,好似软面条的双臂费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
好渴啊这种感觉就像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榨干了所有水分一样,就像当时在塔克拉玛干的感觉再次重温一样
等等塔克拉玛干死亡大沙漠斯威特
那个令齐玉从灵魂都感觉颤栗的“他”
长久昏睡仿佛浆糊一样的脑子渐渐运转,那一幕幕或是恐惧或是感慨的画面仿佛昨日重现的一样出现在齐玉的脑中。
此时此刻生理上的缺水仿佛也被齐玉脑中那最后定格的画面给忽视了过去,她想起那个恐怖的“他”只单手就掐起斯威特的脖子将他举至半空,那徒劳挣扎的双腿,那印在自己额间仿佛还温热的鲜血
斯威特还活着吗?
突然间,干涩的眼眶竟然已充盈了泪水
“¥……¥”
突兀的声音,似是惊喜。
可是齐玉却顾不得听那声音中的惊喜,只在那声音响起的瞬间,就慌忙费力的抬起自己的手想要掩盖那已经在脸上横流的泪水。
“哦,真是可怜见的,快别哭了”伊姆连声安慰道,她只是每天在这固定的时间里来给丈夫捡回来的小姑娘喂水,却不想正好撞见这醒来姑娘的泪水,有些不知所措。
而伊姆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安慰,眼前的姑娘却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擦干泪水的齐玉,再次听着从眼前这好心妇人嘴里吐出的犹如天书一般的语言,终是皱起了眉头,迟疑着开了她在这个时代的第一句话:“对不起,我听不懂?!”
连声安慰齐玉的伊姆终于停了下来,她看着一脸迷茫的齐玉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这是汉人啊,自己国家的语言她听不懂,只得再次小心翼翼并含着期待开口“¥&?”配合着自己扬起手中水碗的动作。
齐玉蹙着眉,她能说她依然觉得妇人说出的语言像是天书一样晦涩,但是她却是看懂了她的动作吗?
她在叫她喝水。
努力将自己的身子坐直,微微躬身,接过妇人手中的水碗。
“谢谢您的水,虽然我听不懂您说的话。”齐玉看着对方的眼睛真诚的说道,她希望自己的谢意对方可以感受到,虽然彼此语言不通。
接过齐玉喝空的水碗,伊姆有些失望,这个姑娘完全不懂吐克语,那么自己的决定还能实现吗?
拉过齐玉身上被子向上拢了拢,轻轻拍了拍她,伊姆一脸心事重重的走了出去。
被像小孩子一样对待的齐玉,有些想笑,却又觉得心里酸酸的。自己多久不曾被人拢过被角了呢?她和她还只是陌生人
轻轻叹口气,缓去自己内心的酸涩感,抬眼打量起周围。
其实在刚刚那位好心妇人发出声音的同时,齐玉便已经注意到这周围环境的不同了,只是出于基本的礼貌,齐玉一直忍着没有四处乱看。
现下屋中没人,齐玉才有时间真正打量这个屋子。
简易木质结构,土质屋瓦;简单的小木桌,却是极低。
这种程度的高度根本无法配置凳子一类的家饰,就像是配合齐玉所想,那桌边根本没有凳子一类的物件,只在桌底的位置放置了几个藤编的蒲团。
就连现在齐玉躺的所谓的床也只是极简的木质结构拼对而成,到是上面铺垫了厚厚的毛毡物件,倒也感觉不到寒冷或是异物的凹凸感。
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已经换上了和刚刚妇人身上相似的衣物,一层羊绒类似的毛毡衣物,不过自己贴身的到还是当时在研究所穿的那件半新不旧的实验装。
放眼四顾,这张床上,包括这间屋中都没见到自己的外套,那么自己应该随身带着的翠釉又去了哪里呢?
还有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虽然自己不敢说是语言天才,但是刚刚妇人所说的话,自己确定从未听过,而且她所穿服饰也更具古朴或是说怪异。
齐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物,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