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章 天子崩
“舞的好，想要什么奖赏，父皇赏给你。”
端安公主娇俏的双颊泛着绯红，嗓音温软：“父皇，儿臣什么都不要，惟愿父皇身体安康。”
天子笑意加深，意味深长道：“当然要身体安康，父皇还要看着端安出嫁，儿孙满堂呢。”
端安公主瞬间双颊发烫，含羞带怯的眼神，扫过
苏纤纤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该不会
湘妃道：“端安公主年纪也不小了，官家该早做打算了。”
天子玩味道：“端安可有中意的郎君啊。”
端安公主再不掩饰，直接扫向自家男人那张招蜂引蝶的俊脸上。
就差把倾慕叶家郎君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苏纤纤：“”
刚对皇家有了点好感度，现在全没了。
好歹是位公主。
全天下的郎君都死绝了不成。
偏生喜欢一个有妇之夫的。
难不成做妾，不可能啊。
公主做妾，还不被皇室成员喷死。
等等，不会是平妻吧。
我的天，还能这么玩？
做女儿的不成体统，做人家爹的也没个正经，很好，统统下地狱去吧。
苏纤纤低垂着眼眸，遮掩眼底快要化作实质性的厌恶。
端安公主扭捏道：“婚姻大事，全凭父皇做主。”
天子第n次龙颜大悦，看向叶子然。
“叶子然，朕就这么一个女儿”
叶子然宛若深潭的眸子划过一丝冷色，不紧不慢放下酒杯，慢条斯理道：“端安公主身份尊贵，自得配上天下最出色的儿郎。”
话音刚刚落下，辅国公，宣常侯，太常寺卿出列，求娶端安公主。
端安公主眼眶一红，泪珠无声掉落。她遮住脸面，飞快绕到后殿去了。
临走时，她用似忧似怨的眼神看了眼叶子然，然后瞪了眼苏纤纤。
不得不说，戏真多。
天子举起酒杯：“诸君共饮。”
辅国公，宣常侯，太常寺卿回到座席，端起酒杯。
君臣共饮一杯酒，无人再提赐婚之事。
身段妖娆的舞姬鱼贯而入。
三十九位花朵一样的舞姬，跳着跳着绕到臣子案桌前。
一边舞动曼妙的身姿，一边媚眼如丝拿起酒杯，往臣子嘴边灌。
苏纤纤两眼冒火，脸色冰冷。
他要是敢喝下这杯酒，牙给他敲碎！
大多数大臣顺势喝下这杯美酒。
君赐，臣不能辞嘛。
唯独站在叶大人，像是看不到凑到眼前的酒杯，自顾自剥虾，往他家夫人碗里送。
许是得了指示，舞姬碰了壁，仍然拿着酒杯，坚定地往叶子然嘴边凑。
叶子然徒然沉下脸，不含半点温度的眸子，泛着刺骨的冷意，看待死人一般冷视着舞姬。
在这股冰冷视线注视下，舞姬感觉像是生命快要走到尽头。
一个冷颤，舞姬险些腿软跪地。
终究是失态了。
一杯酒，洒了大半。
天子染上一层阴沉，冷声道：“这些舞姬，便送给各位做妾吧。”
叶子然突然起身，拱手一礼：“陛下，叶家有族训，四十无子方能纳妾，陛下的好意，臣心领了，然祖宗规矩不可废。”
顺岐侯也拱手道：“陛下，臣还在孝期，不便纳妾。”
顺岐侯夫人暗暗偷笑，亏他能想出来这么个借口。
一个快要出五服，旁支叔父的远方表舅也要守孝，那他这个侯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出不了孝期了。
天子有心塞妾，却没那个决心硬塞，只得作罢。
夜宴结束，天子，太后，文王，三人同塌而坐。
太后忧心忡忡：“你既然选了让叶子然辅佐太子，又何必非要把端安赐给叶子然为平妻。”
叶子然比顺岐侯还要爱妻如命。
听闻他曾扬言，此生绝不纳妾。
赐婚不成，又塞妾。
这不是存心激怒他吗。
天子叹了口气。
端安公主是他的掌心娇。
叶家儿郎是个值得托付的。
太子需要依托叶子然的还有很多。
他要是能再活十年，肯定不会牺牲端安。
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天子摸了摸太子的脑袋，发出一声叹息。
“辅国公家的三郎文武双全，又是探花郎，做端安的驸马，也算够资格。”
小太子道：“父皇，儿臣可不可以叫苏夫人进宫。”
天子愣住。
小太子继续说：“儿臣不喜欢端安姐姐，儿臣喜欢苏夫人。”
天子目光深沉：“你喜欢苏夫人什么。”
小太子认认真真掰着手指头，细数苏夫人的好。
苏夫人可好了。
会带他玩。
会询问他的意愿。
还会让嬷嬷做好多好吃的给他。
叶大人也挺好的，就是太过严厉。
非要他学习驭人术，为君之道，中庸之道。
会读不行，还得说出自己的理解。
理解完了，还得背。
背了，还得默写出来自己的理解。
天子双眼发亮：“快给父皇说说，这几个月学了什么。”
小太子乖乖道：“为帝者，要有雷霆手段。”
“为君着，要知道水至清则无鱼。”
“小不忍则乱大谋，成大事者，须戒骄戒躁。”
小太子歪着脑袋：“父皇，叶大人让我抄了三百遍，恩威并施，驭人于无形。”
“父皇能不能给儿臣换个师傅啊。”
天子黑亮的眸子，透着一股喜色。
他果然没看错人！
昔日恭王害他如斯，害他妻子如斯。
他明明有机会报仇，却选择了交给律法处置。
可见他光明磊落，循规蹈矩，虚怀若谷。
祁王以权谋私，揉捏他们父子，他还是全盘隐忍。
太子交给他，虽不指望他倾囊相授，也是存着他能教些有用的知识。
日后太子登基，他挑选几位大儒悉心教导太子为君之道。
再找几个朝中重臣，互相牵制。
太后垂帘听政，老王爷封为摄政王。
选两位手握重兵武将家的嫡女入宫，封为妃位。
没想到他教的极好！
太子也学的极好！
天子眼中坚定一闪而过。
如此，当初的谋算就得全盘推翻了。
正月十五，天子驾崩。
册封太子为新皇，太后垂帘听政。
天子大婚之日，太后归政之时。
开府仪同三司曹鲍学，位居次辅。
吏部尚书孙连宴，位居次辅。
尚书左右仆射郑庯，位居次辅。
先皇没有定下首辅，只选了三位大臣做次辅，用作相互制衡。
从二品内阁学士叶子然，升为正二品参知政事，加衔从一品太子太师。
从一品都察院左都御史，加衔从一品太子太傅。
左卫上将军，加衔正二品太子太保。
如无意外，等新皇大婚执掌朝政，三位从一品太师太傅太保，就会顺理成章升为正一品太师太傅太保，位列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