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独占鳌头
重阳道人心思一转:“你家官人福禄双全,官运亨通的面相,而且还有贵人相助,一生坦途。”
这些话显然不能打发这俩面相惊奇的人。
可他是打定主意不再多说一句话了。
叫他弄死,总比灵魂受创,神魂俱灭的好。
苏纤纤叹口气:“走吧。”
终究是不能强求。
重阳道人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底松了一口气。
可是那面相惊奇的男子突然如野狼一样回过头,目光深沉晦暗凝视了他一眼。
只这么一眼,重阳道人吓出一声冷汗。
夭寿哦,怎么招惹这么个麻烦精。
他赶紧回到道观收拾包裹,交代徒弟好好伺候祖师爷,一日三次上香不断,趁着天色未黑,从后山溜走了。
滨州。
苏纤纤拿着网兜子,行走在河边。
男人戴了一顶草帽子,拿着鱼竿垂钓。
“咱们这样游山玩水的,会不会耽误了。”
如今祁王被天子调回汴京,文武百官都在忙着巴结,哪顾得上一个失了圣心,从三品向闲散官员迟迟未上任。
鱼漂往下沉,叶子然动作娴熟拉扯鱼竿,不多时,肥美的鲤鱼出现在了水面。
“滨州的鱼,最是鲜美。”
“待我再捕一条,凑够五条,做鱼脍。”
“便是官家问罪,至多不过罚银。”
“你家夫君,难道还怕区区几十两银子吗。”
这话说得也是。
一百三十两银子,还不够他一身衣裳钱。
叶子然把鱼钩从鱼嘴里面拽出来,重新上了鱼饵。
“明日滨州举办一年一度的灯会,第一名奖励一盏美人灯。”
“待为夫努把力,定叫那美人灯,放在夫人脚边。”
渝州的各种天灾人祸,并没有影响滨州老百姓的生活。
各神庙街张灯,仕女游,放花爆,打秋千,歌声达旦。
街道店铺,家家户户在门前挂了灯笼。
锦缎店铺挂着色彩艳丽的灯笼。
书坊挂着山水书法。
酒楼挂着憨厚可掬的的动物形状灯笼。
青楼挂着,额,依旧是红灯笼。
来往的人们几乎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把灯笼。
赛花灯,不外如此了。
滨州城搭的高台上空,各种颜色的绸缎交错成网状。
五彩斑斓的小灯笼挂在绸缎上。
灯谜绑在灯笼尾巴上。
台子正中间,放了一只六角锦绣宫笼。
灯笼把手是上好的红木。
每个灯笼面上都绣有不同样的美人图。
屏灯,挂灯,整体协调极具美感。
不出所料,这个灯笼就是本次花灯节的奖品。
叶子然一反往昔月影白儒袍,反换了竹月文贵公子装扮,满头青丝用一根与她同款的发钗。
玉带束腰,行走间玉珏相击,当真是面冠如玉,清华高贵。
苏纤纤脑袋枕着胳膊,从酒楼高处瞧着男人猜灯谜的淡然从容,一股子想要扑进他怀抱里的冲动愈来愈烈。
“夫人,快看呐,主君得第一了!”
主办方显然没有想到半路杀出来一批黑马。
这匹黑马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将他们滨州文人士子用半个月时间想的灯谜猜完了。
愿赌服输,主办方交出了锦绣宫灯,扯开嗓子喊着继续下一个流程。
“下面,有请文家姑娘抛绣球!”
文家姑娘早在叶子然上台猜灯谜的时候就已经芳心暗许。
听见里长叫她抛绣球,生怕叶子然跑掉,使劲吃奶的速度快步上了台。
丫鬟被自家姑娘的速度惊的直掉眼珠子。
又一阵香风袭来。
自家姑娘从她手里接了绣球,直直砸向手持锦绣宫灯的男子。
苏纤纤看好戏的表情僵固,见那绣球砸向自家爷们,气的脸都红了。
说时迟,那时快。
叶子然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一个无懈可击的转身,优雅躲过了绣球。
本该砸向叶子然肩膀的绣球,直直落在了对面男人胸口。
文家姑娘的表情由欣喜羞涩变成错愕惊恐,竟是花容失色,当场扯着嗓子:“拿着锦绣宫灯的公子请留步,绣球是你的!”
忒不要脸!
苏纤纤宛如旋风,带着丫鬟仆妇兴冲冲下了楼。
叶子然俊美的容颜,面无表情:“我已有妻室。”
文家姑娘想也不想:“我可以做妾。”
台下众人纷纷用羡慕的眼神望着叶子然。
文家姑娘可是滨州第一美女。
且文家老爷腰缠万贯,只有文家姑娘这么一个娇娇千金。
娶了文家姑娘,不,纳了文家姑娘为妾,等于人也有了,财也有了。
至于拿着绣球的男子,大冤种罢了。
丫鬟婆子拨开路,仔仔细细护着苏纤纤,生怕她被不长眼的冲撞了。
叶子然脸上冷若寒霜,浑身散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气息。
“奉劝姑娘一句,休要纠缠为好。”
文家姑娘双目含泪:“难不成我连妾都做不得吗,我一片痴心,公子就那么狠心吗。”
叶子然眼神冰冷,说出来的话跟掉冰渣子似的。
“莫说妾,连丫鬟都做不得。”
苏纤纤近距离看了一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
一个字形容,爽。
叶子然发现她的存在,一双星眸溢满宠溺温柔之色,视作易碎珍宝似的小心翼翼揽她在怀,低声细语道:“可是等着急了。”
说罢,将锦绣宫灯塞进她手里。
对比文家姑娘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叶子然三月春风和煦的脸色,转向四个大丫鬟八个仆妇的时候,瞬间变成了冬日的冰天雪地。
“一群废物,你们是怎么服侍大娘子的!”
丫鬟仆妇们吓得当场跪下。
锦书鼓起勇气:“主君,非是奴婢们没拦,大娘子见您被赖皮苔藓黏住,气的什么都不顾了。”
叶子然嘴角勾了勾,眉眼带笑。
原是怕他被路边野花给勾走了。
“起吧。”
锦书松了口气,腿脚发软站起来。
几个丫鬟仆妇纷纷露出惊幸惶惶之色。
围观群众:怪不得这位郎君说文家姑娘连做丫鬟都不配。
莫说被郎君搂在怀里,通体尊贵,雍容高雅,姣如秋月的绝色妇人。
便是那些丫鬟们,均是妍姿俏丽春半桃花。
对比之下,文家姑娘委实平凡了些。
文家姑娘早已泪不成声,哭成了泪人。
锦书微微上前一步,受过专业训练的脊背挺直,不卑不亢屈膝行礼,扬声道:“家中主君已有妻室,且终身只一瓢饮。”
“姻缘自由天定,劝姑娘莫要强求为好。”
连丫鬟都那么落落大方,家中奴仆又是规矩刻在骨子里,只怕那位郎君是世家大族出身。
而他的娘子,身份绝不会低。
正主现身,郎君连文家姑娘一个眼神都不给。
文家姑娘泪眼婆婆,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上人搂着家中娘子远远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