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愤怒的业耕
夜深人静,北风吹得呼呼作响。
咔吧一声,房檐顶,冻结一尺长的冰溜溜,从高空中坠落,转瞬砸成了碎块。
苏纤纤听到声响,恍然从医书中抽出视线。
她看了眼漆黑的夜色,懒懒伸了个腰,抱着铜丝暖炉施施然起身。
“行了,不等了,咱们也关门吧。”
“彩鹮,把我大氅拿来,咱们走回家。”
业耕闻言:“小姐,要不今晚就住在医馆,别回去了吧。”
平常都是叶大人亲自来接,二人步行回去。
叶大人不得闲,叶府的轿子就会过来接送。
叶大人赴约,迟迟未归。
都这个时间段了,叶府的轿子还没有过来,应该是以为叶大人在医馆,所以才没有派轿子。
从医馆到叶府,有很长一段距离。
年关将至,很多宵小之辈在夜间窜行。
也是因此,他才住进了医馆,夜间看守,防止有人闹事。
两个弱女子在夜间行走,未免太不安全了。
苏纤纤笑了:“你可别瞎操心了,再操心下去,你就成小老头了,彩鹮,咱们走。”
见她提着灯笼,头也不回往外走,业耕急的直跺脚,好说歹说都没把人留下来。
天寒地冻,很多店铺提早关门,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白日繁华喧闹的街道,现如今连个人影都没有。
连续下了两天的鹅毛大雪,路面结了厚厚的冰。
苏纤纤走了几步,要不是下盘够稳,差点摔个大马趴。
站在医馆大门口干瞪眼的业耕表情更加不好看了。
一阵冷风刮过,苏纤纤哈了口热气,换了只手提灯笼。
纸糊灯笼被风刮的乱飞,地面路况愈发模糊。
她心中不禁后悔,苦中作乐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对吧,彩鹮。”
彩鹮撅着小嘴:“你就该听业耕大哥的。”
业耕大哥,业耕大哥,小丫头除了糕点果脯,只剩下业耕大哥了。
不是她非要回去,主要是家里还有一个小家伙在等着她投喂呢。
苏纤纤道:“我给你唱首歌吧。”
不等小丫头回答,她就唱了起来:“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彩鹮:“”
她家主子真的魔障了。
自从叶少爷弄回来了一只橘猫,当做七夕节礼物送给小姐,她的地位就开始直线下降,已经岌岌可危了。
不就是一只破猫吗。
不就是可爱了点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它有她会做糕点吗,有她会烹饪吗。
除了靠卖萌搏眼球,它还会什么,哼,不知检点的坏猫咪。
一曲结束,苏纤纤满意收起神通。
很好,又是赞颂喵喵教的一天。
华安巷,六个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躲在暗处,眼神冰冷注视着主仆二人,缓缓拔刀。
酒肆房顶,同样打扮的黑衣人从身后抽出箭,弓拉满月。
主仆二人不知危险来临,还在拌嘴。
苏纤纤无奈解释道:“我跟它真的是逢场作戏,它能比得过你吗。”
“在我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
“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我不能送走它,我和它不是你想的那样。”
彩鹮气的不轻,抱着手臂,气呼呼停驻脚步:“我忍了很久了,有它没我,有我没它。”
苏纤纤耐着性子:“你能不能大度点,它不过是一只小猫咪,它懂什么呀,它不过是单纯的喜欢我,粘我罢了,它有什么错。”
“你能不能不要把罪都推在它身上,它是无辜的。”
彩鹮两眼泪汪汪:“你凶我”
完喽,玩脱了。
苏纤纤赶忙给她擦拭眼泪,边擦边哄。
好一会儿,小丫头才破涕而笑。
苏纤纤:“”
一边是闺蜜,一边是宝贝,心好累。
漆黑的天空,突然炸开一朵绯红色的绚烂烟花。
苏纤纤心底一喜,忙转移话题道:“快看,烟花。”
彩鹮闻言抬头,看了个寂寞。
苏纤纤:谁家那么抠门,只放一朵烟花,也不嫌寒酸。
不对,不对劲。
这个烟花怎么像是信号
躲在暗处,偷摸跟随苏纤纤的业耕也看到了烟花。
只不过他的角度,不仅看到了烟花,也看到了躲在房顶的黑衣人,以及黑衣人背在肩膀上的箭筒子。
业耕大喊道:“小姐小心!”
嗖嗖嗖,几个箭雨朝她射来。
苏纤纤瞳孔一缩,拽着小丫头迅速躲开。
躲开这一次攻击,苏纤纤快速扫视四周,想要找一个躲藏的位置。
贼人显然是提前观察好地形了。
这条街除了两旁大门紧锁的商铺,无一处可以躲避的摊子。
在这里埋伏,想不成功都难。
苏纤纤硬着头皮往前跑,可是无论她跑到那个方向,箭雨都会准确无误朝她射来。
她回头观望,心底一紧。
原来朝她射箭的人,全都趴在屋顶上。
几个黑衣人背着箭筒,再一次拉满了弓。
苏纤纤忙不迭拽着彩鹮往回退。
她刚刚站着的位置,七八个箭射落在地,要不是退的快,这些箭就刺在她俩身上了。
重新回到原点,苏纤纤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带着彩鹮,躲到对面店铺门口。
她也是没办法了,面对一方的攻击,总比左右夹击来的好。
彩鹮吓傻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苏纤纤以为计谋出效应的时候,对面的门被拉开,几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抄着刀,气势汹汹向她走来。
苏纤纤:“”
这得有心思缜密,才能做出两手准备啊。
不过她有软骨散,再多的敌人也不怕。
靠近,对,很好,再靠近些。
咦,咋不走了。
苏纤纤瞅着两米开外的黑衣人。
黑衣人们反攥住刀把,手臂往后拉。
不会是她猜测的那样吧。
刀子如流星,快如闪电朝她飞来。
苏纤纤骂了句脏话,匍匐在地狼狈躲避。
刀子,深陷在商铺门板上。
刀身连同刀把在颤抖,可想而知这把刀子插在她们身上,是多么致命的存在。
苏纤纤刚躲开刀子,房顶的敌人已经拉满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