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很好,毁灭吧
回去的路上,苏老爷仔细琢磨出不对味了。
他虽说没有诸葛亮的才智,好歹也是混过官场的,这么大逆不道诛九族的话,智障都不会宣之于口。
突如其来的失控,难不成是中邪?
可要是中邪,黄脸婆怎么也失控了,双双中邪?
想到他说过的那些话,苏老爷后脖颈一凉,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加快脚步,绕了好大一圈,又选择了幽静的巷子,才顺利避开了人群。
望着苏府大门,苏老爷松了口气,弯曲的脊背也开始挺直。
“快看,这里有个只穿裤衩的变态!”
苏老爷:“”
一天天的,净是他倒霉了。
几个面相猥琐的彪形大汉堵在巷子口。
苏老爷暗道不妙,悄然往后退。
没退两步,后背撞上一堵墙。
他扭头一看,差点瞪掉眼珠子。
不知何时,身后也多出几个同样面带不怀好意笑容的壮汉。
巷子两头分别堵着十来个壮汉,那可真是插翅难飞。
令苏老爷汗毛直立的是这几个人的对话。
“什么变态,分明是我相好的。”
“你说是你相好的,我还说是我相好的呢。”
“瞧这细皮嫩肉的,比流云阁的爷们还要带劲呐。”
苏老爷白了脸,身体颤了颤。
世界上最倒霉的事情莫过于遇到变态,最可悲的是遇到的变态很有创意。
明明可以给他个痛快,非要无所及其不用的折磨他的灵魂。
苏老爷抱住肩膀:“你们还有没有人性,我的年龄,都可以做你们的爹了。”
有一下没一下戳着苏老爷屁的壮汉诡异一笑。
“你想让我叫你干爹啊”
“兄弟们,他想让我叫他干爹呢。”
“难道真是流云阁逃出来的。”
“试试不就知道了。”
苏老爷:“啊啊啊!!!”
一炷香的时间,比一年还要难熬。
几个大汉掏了掏耳朵,不爽道:“没劲透了,原来真的只是个变态,走吧走吧。”
蜷缩在墙角的苏老爷满脸泪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苏府的大门。
那惊慌失措的模样,活像是被鬼追了。
“干嘛的干嘛的。”
“老爷,是老爷!”
苏老爷恍然发现情急之下忘记捂脸了。
迎着家丁震惊的表情,苏老爷提腿就是一脚,还没踹到家丁身上呢,一股撕扯痛感袭来,疼得他冷汗直流。
家丁去搀扶,视线落在他泛着红痕的胸膛。
苏老爷顺着视线,瞬间血气上涌,当场吐了口血,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众人又是架人,又是寻郎中。
这么一番折腾,已是晌午时分。
苏老爷缓缓睁开眼,下一秒被黄脸婆大力拽住衣领子。
“你有没有良心,我为你们苏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想到那两个活蹦乱跳,三岁左右的孽子,苏大娘子恨不得拿刀捅了他。
如果不是事发突然,只怕她还蒙在鼓里呢。
苏老爷试图狡辩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对不起你了。我那是中了邪,胡言乱语,没凭没据的事,问了又问,你有完没完了!”
苏大娘子冷笑着戳破他的谎言:“大的叫庆保,小的叫庆佑,事到如今,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苏老爷心虚一闪而过,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不装了,摊牌了。
“你说话放干净点,那是我苏家血脉,我告诉你,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给我滚开,别烦我。”
恰好这时家丁跑了进来:“老爷,皇城来人了,快出来接圣旨!”
苏家老小,凡是上了族谱的,全都跪倒在地。
苏老爷的爹,也就是苏老爷子,那叫一个红光满面。
苏老爷子原是商贾,散尽家财,才给儿子谋了个官职。
好在儿子有本事,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位。
苏老爷悄悄瞅着金灿灿的圣旨,无比庆幸当初的决定。
不然老苏家就是再奋斗个三五十年,也别想见着圣旨是啥模样。
等接了圣旨,他要回老家,开坛祭祀,祭奠列祖列宗的亡魂,再把圣旨放到宗祠供奉起来。
从此老苏家再也不是贱民商贾之辈了,得叫书香门第,清流人家!
只能说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苏老爷两股战战,不停地吞咽唾沫。
圣旨来了苏家,苏氏医馆发生的事情,百分百传到了官家耳朵里。
官家要么斥责他,要么降罪于他。
都猜出百分之九十的结局了,苏老爷还是存着百分之十的侥幸心理。
也许官家看在苏纤纤是他血脉至亲的份上,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了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太常寺典籍,谣惑众听,乱议皇戚,私德不休,公德不彰”
“教子不严,养虎为患”
“除绶带,贬为平民”
“九族之内不得科考”
“流放闽南三千里”
“不配为人父,断其与三品诰命夫人叶苏氏之父女关系”
“钦此!”
孔内监居高临下冷笑道:“苏大人,哦不,你已经不是官身了。”
苏老爷顿时心肌梗塞,吐了口血,再次晕了过去。
至于苏老爷子和苏老太太,在听到儿子贬成平民的时候就已经晕了过去。
孔内监冷着脸,走到苏大娘子跟前:“接旨吧。”
一对黑了心肝的父母!
纤纤多么好的姑娘,不好好对待也就罢了,还想要把纤纤拖到暗处控制起来,借机榨干纤纤的所有利用价值。
我呸,臭不要脸!
想到纤纤在这对父母手底下辛苦讨生活数十年,受尽欺辱
孔内监眼神似刀,手心直痒痒。
哼,走着瞧吧,他们苏家的报应还在后头呢。
刚被送走的郎中,再一次踏进苏家的门槛。
郎中瞅着满屋子晕倒的人,控制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们苏家人是被林黛玉附身了啊。
老的晕,小辈也晕。
郎中:“一个人,十个铜子儿。”
管家哪有不答应的。
不知怎么回事,整个汴京城的医馆视苏家为洪水猛兽,纷纷推拒着不愿意来。
也就这位摆摊的郎中肯为五斗米折腰。
天子要你三更死,别想活过三更半。
苏家嫡长子,嫡次子,带着枷锁镣铐,被官差牵走,连夜押送至闽南流放。
俩人回头,泪汪汪瞅着汴京城的城门。
“哥,咱们还能回来吗。”
苏庆珍翻了个白眼:“咱们是流放,又不是午时问斩,不就是十年吗,眨眼就过去了。”
苏庆喜:“”
要么说他得叫这玩意哥哥呢,瞧瞧这乐观心态,咋熬是只字不提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几个押送他们的官差,看他们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就好像,他逛青楼看窑姐儿
“哥,我跟你说”
苏庆珍不耐烦道:“能不能别说了,要不是你蠢,惊动了苏纤纤,咱们能落到这一地步吗。”
“你说说你,除了吃喝玩乐,你还会干嘛?”
“离了苏家,你算啥!”
“一天天的,我都不稀罕骂你,骂你我都嫌累。”
苏庆喜:很好,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