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彻底绝望
苏纤纤沉吟半晌:“好一个忠仆。”
下一秒棍子又朝周婆子招呼了过去。
周婆子那叫一个憋屈啊,嘴里塞着抹布你让我怎么招。
这次被问招不招,周婆子触了电似的忙点头。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大娘子有的是手段,早点招还能少吃些苦头。
这两个婆子原是负责采买姑娘们脂粉头油的,机缘巧合安排到了二姑娘院里当差。
三年前,二房老爷升迁之喜,府内大摆宴席,她们被二房大娘子叫去帮忙。
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不是她们不忠心,实在是二房给的太多了啊。
周婆子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她浅浅冷笑的面容,莫名有些心虚。
苏纤纤眼神一冷:“你要是隐瞒了什么,一旦让我查出来,可就不是几十个板子那么简单了。”
周婆子略有犹豫屁股就挨了一闷棍。
“别别别,我说,我都说。”
叶寻书收买她们的时候,二房大娘子也在内室。
她问过钱婆子,钱婆子只说是为姑娘办事,让她不要刨根问底,事成了,少不了她们的好处。
可这些东西不是单凭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能弄到的
从周婆子嘴里是问不出来什么了,不过钱婆子知道的绝对比周婆子多。
钱婆子心理防线比周婆子强,一看就是难摆布的。
但是从周婆子嘴里撬出来的东西,足够唬住钱婆子了。
白露院混进两只老鼠,那么金大娘子院里也干净不到哪去。
苏纤纤沉思片刻:“大公子,还请您把这些打手护院分出一半,由我差遣,我去金大娘子院里查探一番。”
敌在暗,我在明,讲究一个字,快。
只要她待在叶府一天,这些事就会找上门,那不如凑一起办了,一劳永逸,也省得夜长梦多。
叶子然无有不依的:“好,顺才,你跟大娘子走一遭,要是有不长眼的冲撞了大娘子,直接捆了丢到我跟前。”
叶子然没想到不久的将来会为这句话感到头疼,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苏纤纤的离开,令周婆子松了口气。
没等她缓过神,她的老北鼻钱婆子被人拖死狗似的拖过来了。
周婆子那叫一个老泪纵横啊。
她的老北鼻还活着,万幸,万幸。
钱婆子发出呜呜叫,对着周婆子就是一个窝心脚。
周婆子哎呦一声,怒道:“你疯了!”
我是疯了,要被你蠢疯了。
蠢货,这么错漏百出的计,亏的她会信。
她要被这老蠢货害死了,岂能不跟她拼命。
钱婆子生龙活虎,无半点用刑痕迹的样子。
周婆子愣了愣,一脸凄凉:“难不成你选择了服毒自尽。”
钱婆子血气上涌,眼前一黑。
“呜呜,呜呜呜。”
服你妈,服你全家。
钱婆子怕吗,怕啊。
只是谋害叶家嫡孙女的罪名她担不起,她不能让一家子老小跟着下地狱。
贱籍,那就好比院子里的阿猫阿狗。
主家动用了刑具,奴仆告到官司衙门也是告不赢的。
半个时辰的功夫,钱婆子浑身没一块好肉趴在地砖上。
高高悬着的烈日,接连不断泼过来的凉水,可谓冰火两重天。
跪在钱婆子身边的周婆子两股战战,没出息的,吓尿了。
这夫妻俩是一个比一个凶残啊。
太可怕了,呜呜呜。
叶子然眸底染上一片厌恶之色,冷冰冰说:“拿片人参吊住她的命,继续用刑。”
钱婆子是存了死志的,可就这么一个念想成了奢望。
二房,望春阁。
“不好了,不好了,金大娘子的问月轩也被打手围起来了。”
尤氏不紧不慢往嘴里塞了颗樱桃:“慌什么。”
能不慌吗,先是白露院被团团围住,她们派去打探的婆子一去不归,到了晌午防守都没见松动。
再有大姑娘亲自打探消息没了踪迹。
问月轩可是叶家当家主母的院子,没有金大娘子的首肯,大公子怎么可能把院子围起来。
两个院子同时围得如同铁桶一般,难不成东窗事发了。
“大娘子,大娘子!”
尤氏扔掉银叉子,满脸怒色:“贱婢,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丫鬟噗通跪地:“大娘子不好了,外面来了几个婆子,奉金大娘子的命令,要您去白露院一趟。”
尤氏稍稍愣神的功夫,八个婆子已经走了进来。
为首的婆子道:“尤大娘子,跟老奴走吧。”
尤氏镇定自若理了理衣袖,挂着得体的笑容,摆出官眷姿态:“走吧。”
可惜所有做派在进了白露院的那一刻,瞬间荡然无存了。
她好不容易送进来的琳琅摆件字画茶盏全都堆放在地上,旁边是血肉模糊没一块好皮的钱婆子。
叶寻书看到尤氏如同看到救星,奋力挣脱丫鬟婆子的束缚,一把扑到了尤氏身边。
尤氏接住人,怒瞪道:“然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寻书是叶家正经的小姐,哪容得了你这样作践。”
说着摘掉了叶寻书嘴里的抹布。
“母亲,大哥哥这是要杀我啊,我去大嫂嫂院里送礼,大哥哥见了我,直接让丫鬟婆子捆了我,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可怜的姑娘,别怕,别怕,吓坏了吧。这个家是容不下咱们二房了,咱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去济南,面见你祖父祖母,让你祖父祖母给你做主。”
“我哪还有颜面活在世上,母亲,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我可怜的姑娘啊。”
母女俩一唱一和,凄凄惨惨抱成团。
事到如今,证据摆在面前,她们母女还不知悔过,妄图搬出祖父祖母做挡箭牌。
叶子然眼里的戾气快要化作实质性了。
他深吸一口气:“好,好得很,把她们母女俩捆起来,连同这些腌臜东西一起送到祖父祖母那里。”
尤氏慌了:“你,你这是赶我走!”
“不是你要请祖父祖母做主吗,现在怎么说是我赶你们走了。”
尤氏呸了一声:“你这个孽障,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呢。大嫂嫂呢,我要找大嫂嫂,我要让她看看,她养的好儿子是怎么苛待长辈的。”
叶子然眸光阴翳,好似暴怒的野兽般冰冷可怖。
啪的一声,他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掷了出去。
瓷片在母女俩脚边碎了一地。
叶子然指天立地,浑身散发着浩浩荡荡凛然正气:“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买通这两个蠢奴,害我母亲妹妹性命,真当我们大房是你掌心的玩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