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冒充
第十六章
常京则高中的时候也是个抽烟打架样样精通的混混，打架不要命的美名远扬方圆十里。
后来高三了，终于收心开始学习，道别了被人叫大哥的中二时期。
人虽然金盆洗手了，但美名还在。
像张谷这种试图成为大哥的存在，都对他的事迹万分向往，人也尊重有加。
意识到自己惹恼了“大哥”，张谷虽一百个不情愿，但还是收拾东西前往网吧打算避一避风头。
“急诊的小护士都快认识咱俩了。”常京则吊儿郎当地往门框上一靠，开玩笑似的说：“说不定下回来能给我打个折。”
“麻烦哥哥了。”冬止被绑的像个木乃伊，平躺着一动不能动，闻言抿了抿唇，有些愧疚：“哥哥是不是下楼拿外卖的？刚刚出来时我好像看到了外卖袋子。”
“……”常京则终于想起被自己忘了什么。
“反正现在不饿，等回去再说。”他干笑一声，转移话题道：“你说你多大人了，还被欺负的这么惨，不会反抗吗？”
这问题常京则已经问过一次，冬止也不打算回避下去，他扯了扯绷带一端，仰起头认真道：“我得住在那儿，哥哥。”
不是不会反抗，而是在他有能力之前，他不能离开孤儿院。
“我听院长夫人说……”常京则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询问：“你的身体是被你父亲……？”
常京则对冬止其实了解不多，现在依旧没能确定他彻底黑化厌世的导火索是什么，问起往事也是顾忌良多。
“对。”冬止则毫不避讳，“是我爸给我注射了他的实验品，让我一直停留在十四岁的样子。”
“……为什么？”
“我不知道。”
少年的回答干脆，常京则也看不出他是真的不知，还是不愿提及。
“那这个实验品，有解药吗？”他又问。
“有。”这回冬止点了头，“不过他早在几年前就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我没有去找过他，也不确定药在哪。”
“这样……”常京则点点头，没有再追问，而是掏出手机找了彭友。
【嗯：帮我查查冬止的父亲在哪个精神病院。】
【嗯：谢了】
对面秒回。
【彭友：大哥，你知道的我刚跟我老头吵架，你说这时候我再去……合适吗】
常京则勾了勾唇。
【嗯：带你上分。】
【彭友：好嘞兄弟。】
冬止这回伤的并不重，只不过身上青青紫紫的跌伤很多，需要上药。医生给开药时，特地给他们拿了两盒消炎的，叮嘱冬止按时吃，要是伤口发炎可就麻烦了。
两人回到孤儿院时天刚擦黑，院长夫人正杵在大门口跟几个孩子发火，常京则没理会，只隐约听到了几句。
“我平时怎么跟你们说的……他要出去你们拦不住也不会来告诉我吗？”
“我当然知道他是去了网吧，但出了事谁来负责？你吗？！”
“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常京则推着冬止的肩膀带人进了一楼大厅，两人停在孤儿院的六人间门前。
“这两种药的用量方法我都写在壳上，你记得自己吃。”常京则把药袋递给冬止，想了想又从自己手腕上解下手表，一同塞给他。
“一楼的钟不是很准，你自己多注意。”他说。
银色的链表虽然有些磨损，但从精致的设计中不难看出它价格不菲。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冬止连连摇头，没有接。
常京则没跟他废话，直接把东西塞进冬止的衣服口袋，转身离开时随口道：“尺寸可以自己调节，不喜欢戴的话就放桌上，当个钟用。”
怀着当鸽子的愧疚之心，时隔两天，常京则再次打开了他的电脑。
当初签约时他选的是直播时长，所以只要这个月达标，请不请假没人管他。
只有那些闲出屁的水友会象征性的哀嚎几句。
常京则先开了局游戏找找手感，这才打开摄像头开播。
高段位的游戏匹配时间较长，常京则习惯性打开弹幕助手，品读水友们的热情欢迎。
【fufu：哟，你从哪儿来？】
【许愿金光闪闪：欢迎回来，爹很想你】
【 () ：我看是从对象那儿来吧，容光焕发的】
【八戒超可爱啦：原来如此，得亏在那儿绊住，不然早飞来了。】
常京则：“……”
常京则向来说不过直播间的水友们，干脆把弹幕关了，眼不见为净。
看到彭友小号在线，常京则果断退出匹配，换了小号邀他。
说了要带彭友上分，常京则说到做到，一晚上愣住把他拖上了个段。
连胜意味着隐藏分越来越高，匹配的对手也越来越强，一晚上下来彭友快打吐了。
“行了大哥，收手吧。”彭友一个电话打过来，“你这是拽着我的后脖颈儿上分啊。”
“你困了？”常京则清掉积压已久的好友申请，不太走心地回话：“那就下回再打。”
“行。”彭友摆弄着打火机，发出咔咔两声响，接着是烟进嘴的含糊声：“你叫我查的人我发你了，一个精神病……你找他干嘛？”
常京则：“没什么，一点小事。”
彭友：“关于那小孩？”
“十八，不小了。”常京则利索地下播关电脑，道：“没什么事挂了，我睡一觉去找人。”
“行。”彭友老妈子似的叮嘱，“你悠着点来啊，那可是个有案底的精神病。”
常京则脚步一顿，好半天才应了声知道。
长山所第三精神病院。
“先生，请问您是冬先生的……？”负责登记的小姑娘拎着笔，见常京则沉默，提醒道：“我们这里的重点监护病人非直系亲属是不可以探望的，您是？”
“哦我是冬铭的儿子，我叫冬止。”常京则反应很快，他笑眯眯地套近乎：“今天出门匆忙忘记带身份证了，不过我可以登记一下身份证号，可以吗美女？”
“啊？哦……可以的。”小姑娘愣了愣，随即把手里的表格递了过去。
“谢谢。”常京则顶着温文儒雅的笑，捏着笔根据冬止的年龄开始在表上瞎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