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错觉

    第九章

    不算厚实的布料罩在身上，属于对方的温度和味道扑面而来，将自己笼罩其中，冬止睁大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常京则已经走远了。

    他攥紧了衣角，脊背微微发抖，轻轻眨了下眼睛。

    常京则不放心少年一个人在那边，用最快的速度跑完了流程，回来把人揪去了急诊室。

    医生大致看了看冬止的情况，眉头能夹死苍蝇，抬头狐疑地瞥了常京则一眼，问他：“你是他什么人？”

    “我……”常京则莫名心虚，含糊道：“我就是……就是那谁呗。”

    医生没理他，刷刷刷先给冬止开了药，带人扎吊瓶去了。

    常京则刚想跟上前，却被医生塞了一手的单子，“缴费去缴费去。”

    这小孩身上有被虐待的痕迹，得好好检查一下，老医生这么想着，跟着去了吊瓶室。

    “冬同学是吧，来，不要害怕。”老医生想套近乎，“跟叔叔说说，你身上的这些伤，都是哪来的？”

    冬止坐在床边，细瘦的腿晃荡着没有支点，低头不知在想什么，闻言撩起眼皮，眼神没什么温度地看过去。

    老医生笑容一僵，伸手想去摸摸冬止的肩膀，却被冬止偏头躲过。

    刚刚在常京则身边软糯无害的少年，此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声音也毫无温度：“别碰我，不关你事。”

    老医生缩回了手，脸色有点难看，他努力让自己不去回想冬止刚刚的表情和眼神，却还是在某一瞬间觉得太像了……

    这男生刚看自己的眼神，和隔壁院的法医看尸体的眼神……太像了。

    老医生怀疑人生地站起身，扭头看见常京则抱着一大堆药气喘吁吁地进门。

    “跑这么急做什么。”他嘀咕了一句，然后从护士手里接过吊瓶，问常京则：“扎针用不用给他绑个药盒啊？”

    有的小朋友打针爱乱动，容易走针，就要把手固定在盒子上。

    常京则对他和冬止之间的暗波汹涌一无所知，先是打量一下冬止，才回答：“绑一下吧，麻烦您了。”

    老医生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没说话。

    “？”常京则被哼的有点莫名其妙，放下手里的袋子，环视四周，一脸纳闷，“扎啊，都看我干嘛？”

    他脸上有针头？

    老医生不服气地又哼了一声，这才弯下腰抓住冬止的手准备扎。

    有常京则在场，冬止乖得不能再乖了，躲也不躲一下，甚至怯生生瞄了医生一眼，眼底有几分害怕。

    一副害怕针扎又不说的懂事模样。

    少年往自己这边缩了缩，看起来真的很怕，常京则犹豫一瞬，还是伸手安抚地摸了摸他滚烫的脑袋。

    “麻烦您轻一些。”常京则对老医生说，说完又嫌弃自己语气过于生硬，补充：“谢谢，主要是他有点怕针。”

    “……”老医生脸色黑如锅底。

    “哥……”冬止适时扯住常京则衣角，小幅度摇了摇，眼巴巴地看着人，像只受了伤祈求怜悯的小兽，“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打完针就可以了。”常京则收回手回答他，不经意间抬头，就见刚起身的老医生一脸无语，啪一下和上手里的文件夹走了。

    常京则琢磨了一下，总觉得这医生刚刚的眼神里充斥着“你再装”和“真他妈晦气”两种情绪。

    嗯……一定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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