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杨小文的决心
“老板,一盒磨砂猴,两罐儿九度……”
“21块”
“好,我给现金”
老板诧异的看着我掏出一把纸币在一旁清点着,不由得笑道:
“行了小伙子,你是我今天碰到的第一个用纸币的顾客,我收你20…”
我余光瞥了眼墙上挂的钟表,正好午夜0点过1分,我拿起两张10块递给他,转身走出了超市。
西安的五月中旬,已经是夏天已至,虽然没听到蝉鸣,没看到滚滚热浪,可大街小巷那露着美腿丝袜的靓妹已经在潜移默化你该去买瓶冰镇汽水了。
路边,我坐在一张被遗弃却看着还有点新的废纸上,双眼无神的盯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当啤酒入口,一阵酥麻刺激着我的喉咙,再由鱼肠小道汇聚丹田,为之后的失意累上一分。
我有些烦心的靠在一棵看似脆弱,实则坚韧非常的小槐树上,我很想闭上眼睛,但我害怕……我怕闭上眼睛会看到第三个文件夹那用血写成的几个字,我害怕再也见不到闻若,我怕有一天我也会如同老九一样,死后无人问津。
我看了眼对面银行门框上面滚动的电子屏才发现,原来今天是5月20,算是一个小情人节,虽然现在正值午夜,但路上却有不少男男女女勾肩搂腰从我面前经过,我内心没忍住的自嘲一句:原来我还是那个孤独的灵魂。
我也想闻若在这天陪着我,或者给我一个surprise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钻入我的怀中眨巴着双眸告诉我:张岳,我好想你……
我的奢望只是为了让我孤独的灵魂短暂的温热一下,哪怕只有一分钟,我的心也是暖的……
我忽然有点怀念在天堂的小房子生活了,可能是安静惯了听不了喧嚣,就连蚊虫从耳边飞过也能引起我的烦躁……并且我眼前也不是成片嫣红到会让人赏心悦目的罂粟,而是日益见长后看不见尾气的车水马龙。
或许,天堂才是最适合我的地方……
这时,我身后传来一阵高跟鞋踩踏地面的清脆脚步声,随着越走越近,而毫无节奏的脚步声也是让我回了头,我感觉这双鞋的主人要么是喝醉了,要么是有心事。
当我转过身后,竟看到那个叫小文的前台女孩儿眼睛微红的看着手机,她看的入神,却不知道正前方有一根电线杆杵在五米开外。
在我犹豫要不要提醒她时,飞速流逝的时间已经对她作出了审判……
“砰……”只听一道明亮的响声传来,她最终还是和电线杆撞了个满怀……不知是因为手机害得她额头被碰,还是因为手机认识了那个她口中那个人渣,只见她愤怒的将手机摔在地上,并且上去踩了两脚,然后蹲在电线杆下捂头痛哭着。
这个世间每天都有不公平的事发生,多少有点圣母心的我也曾想向雷锋大哥学习,可后来我才意识到于这个世界而言,我只是一粒尘埃,融入沙漠后只能成为一份子,并不能改变其成为绿洲……
我缓步上前来到她身边蹲了下来,轻声道:
“来罐啤酒?”
在我将余下那罐九度递上去的同时她也是抬起了头,让我惊讶的是我似乎从来没注意过她的相貌,此时一观却让人不仅心生怜惜。
那清冷矫好的面容被泪水拂过后变的楚楚可怜,让人不禁想伸手轻抚,其双眼泪珠未退,却更显出女人的委屈十足,让身为男人的我忍不住的想去安慰她。
我觉得我能帮她走出困境,但在此之前还得敲打敲打她才是,我想将这个执行力很强的女孩儿收入麾下,看看她具不具备入天堂的条件。
“你好,张先生……”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挤出了一丝笑容,但我看着却很揪心……
“小文,你现在下班了,没有必要再对我那么客气了吧,你就把我当作刚刚认识的路人就行”
她伸出手轻轻的拭了拭眼角的泪,笑道:
“谢谢……不过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工装上可是没有佩戴工牌的”
我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午夜那只有半月的星空,开口问道:
“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想知道当你抬头后看到了什么?”
她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我,随后轻语道: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我一愣,看着被群星簇拥的半月心里乐开了花:这姑娘好像比小个儿更适合……
我面不露痕迹的笑了笑,随后对她说道:
“那些钱我可以帮你出,并且我还能给你一笔钱,但我需要你为之付出三年的时间帮我做一件事,三年后你何去何从与我无干……”
不远处一所只有几盏路灯的公园里,我坐在木椅上吸着烟看着这个上下打量着我的女孩儿。
“我不好奇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但我想问你,你刚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的对吗?”她犹豫片刻后,对我沉声说道。
我点点头。
她一声轻叹,随后问道:
“说吧,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我指了指星空,正色道:
“如你所见的黑暗,不知道你敢不敢?”
黑暗,本身是对黑夜来临时的一种场景描述,可不知从何时起已经被用来形容起见不得光的事情,可我却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儿到底是对生活有多绝望才能说出这么沉重的话。
她想了想,开口说道:
“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想跟你说一说我的故事:我叫杨小文,自幼父母双亡,因为是女孩儿的缘故,没一个亲戚收留我,于是在一个狂风肆虐的清早,我被送往了孤儿院……我在里面生活了整整七年,这七年对我来说活着就是一种煎熬,它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么好,园工会细心照顾每个人,并做到一视同仁;你知道吗,就因为我是女孩儿,所以我每天会被那些该死的男孩子欺负,就因为我是女孩儿他们就分给我大量的工作,你可能不会知道,我会做饭,会洗衣服,会扫地……这些在我5岁那年已经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我已经记不得我的父母长什么样子了,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留下,我多么希望在我痛苦无助时,能有个好心人代替我的父母将我领养走,远离这个地方,可随着身边一个接着一个被领养走的孩子,我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