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录音
楚瑾瑜反应了一会儿才缓缓惊叹道：“哇, 牛啊我都没吃出来”
他醉了之后吐出来的字倒是挺清晰的，不过语速比往日里慢了许多，倒是给他平添了几分稚嫩感。
这副样子让秦越看他的眼神逐渐不对劲了起来, 不过他本人对此一无所知，反而懒懒地托着下巴指了指桌子上剩的最后一个螃蟹：“我还想吃螃蟹”
秦越任劳任怨地把螃蟹给他剥了, 吃完之后楚瑾瑜哼唧着要喝他的酒。
秦越怎么拦都没用，反而差点把人给惹哭，人鱼晶莹剔透的眸子含着水意委屈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秦越意识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拿起id卡快速地搜索了一下人鱼饮酒会不会造成生理上的损伤。
好在搜索出来的答案是不会，人鱼就像是不胜酒力的人类, 只要不过量, 基本上不会造成其他损伤, 不过撒酒疯的程度会随着酒精摄入量的增加而增加，专家建议某些想跟自己的人鱼来点情趣的饲主，最好注意一下酒量，以防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秦越看到这里的时候沉默了三秒, 他确实想控制酒量，奈何身边的人鱼正挂在自己肩膀上黏糊糊地央求着要喝酒。
秦越居然硬不下心，最后只能给他倒了一个杯底，想先糊弄过去。
然而方才还不太清醒的楚瑾瑜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何脑子灵光了起来，他不满地“啧”了一声，抬手要去夺酒瓶：“你又糊弄我！”
秦越最终没有办法，只能给他倒了一两，好声好气劝了之后，楚瑾瑜才勉强同意了这个量。
其实前世的时候，楚瑾瑜的酒量还是不错的, 这也是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的原因，同时也是他能尝出酒的优劣的原因。
秦越见他一口闷了小半杯，有些担忧地夹了个饺子，不过楚瑾瑜喝完那一杯之后，除了皱着眉说这个酒不行之外倒没什么更加过分的反应。
秦越见状也没多想，把他喂饱之后便转头解决起了剩下的一盘饺子。
然而他一个没看住，楚瑾瑜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秦越发现的时候眉心一跳，抬手夺过他手里的被子，语气危险道：“第几杯了？”
楚瑾瑜这会儿已经开始上头了，他靠在饲养缸边缘，晕晕乎乎地托着下巴，压根听不清秦越在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抬手要去摸他的脸：“帅哥别生气嘛”他俨然已经喝多了，眯着眼看了秦越半晌道，“哎，你怎么长的这么像我老公啊”
秦越拿这个酒鬼没有办法，只能把酒瓶放起来之后把他从饲养缸里抱了出来，楚瑾瑜搂着他的脖子软着嗓子故意道：“帅哥你这么野吗那赶紧吧，我老公等会儿回来了”
秦越忍无可忍，把他尾巴擦干净之后直接将他扔在了床上，掐着他的下巴语气危险道：“再说一遍？”
楚瑾瑜探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指尖，醉意中带着些许得意，他眯着眼笑道：“哎呀逗你的，我老公我能认不出来吗？”
秦越把某个醉鬼收拾妥当后，这厮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八进四抽签开始，眼看着楚瑾瑜没有半点苏醒的意思，秦越便没叫他，头一次亲自抽了签。
好消息是没抽到邱德，坏消息也是没抽到邱德。
按秦越的打算，其实越早抽到邱德越好，他那种类似□□的行为模式，越往后放越危险。
不过命运总不是一帆风顺的，秦越看着新抽到的对手面上也没什么波动。趁着身旁人熟睡之际，他把先前关于季缘的录音打包发给了杜鸣，顺便连自己的id卡号一块儿发了过去。
杜鸣前几天还在求爷爷告奶奶地央他赶紧发，为了这个破录音，他可谓是下了老鼻子劲，今天两人吃的螃蟹就是他整来的。
在这种历尽千辛的情况下，杜鸣收到秦越发来的录音时，整个人就差抹眼泪了，他连忙把他们公司收到的信息跟秦越分享道：“季家三少爷前几天就走了，好像公司出了什么事，眼下自顾不暇所以一直没去你们那儿，要不？”
他的意思是想现在就把消息放出去，但秦越却不怎么同意：“不要操之过急，当下不是最好的时机。他曾经养的那条人鱼现在什么情况？”
杜鸣那边立马回道：“你给出这个按时之后我们立刻就去查了，发现他名下确实有条名为桃桃的人鱼，但目前只知道这条人鱼在人鱼之家，具体在人鱼之家的哪个分店，我们实在是查不到。”
秦越见状垂眸思索了片刻，突然脑海中划过了一道灵光，他登时想起来了当时他们第一次遇到季缘的地方。似乎有什么线将整个事件串了起来，他立刻回复道：“可能是在α主星的人鱼之家，你最好趁早带人去看看。”
那条人鱼背后的事件眼下依旧扑朔迷离，但只要找到他本人，那么一切都迎刃而解了。至于到了α主星后怎么取得人鱼之家的信任，这就不是秦越需要考虑的事情了，杜鸣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了，那他们也不用继续合作下去了。
果不其然，当秦越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后，杜鸣立刻福至心灵：“我明天早上就带人过去，尾款下周一之前会打给您。”
秦越随手敲了个“嗯”，此时原本在他身旁睡得香甜的楚瑾瑜甩了甩尾巴，有了苏醒的迹象。
那边的杜鸣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只是又提起了一开始的问题：“不过您的意思是等找到了那条人鱼，双管齐下时再把消息放出来？”
秦越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聊天上了，楚瑾瑜发出了一声鼻音后缓缓睁开了眼，秦越怕他不舒服，见状放下手中的终端，转而小心翼翼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感觉怎么样？”
楚瑾瑜的眼神中带着迷茫，显然还没从睡意中完全苏醒，他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倦意：“头有点重”说着下意识往秦越这边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醒酒，这副样子显然是有点断片了，一时半会儿还没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秦越趁这个间隙大概扫了一眼杜鸣发过来的消息，随即单手回复道：“如果找到了那条人鱼，这件事务必不要让季缘知道，消息等到比赛结束的当天再放。”
他卡的时间点显然是闭幕式，届时季缘不得不来参加，他本人无暇他顾，公关的时机自然就会被错过。
杜鸣立马就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拍案叫绝：“秦先生您真是神机妙算啊！”
楚瑾瑜刚刚睡醒，一半脑袋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见状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他俩在聊什么，最终他直接选择了放弃：“你跟谁在这儿聊什么呢？”
“杜鸣。”秦越揉了揉他的脑袋解释道，“聊的是季缘的事，我方才把录音发给了他。”
楚瑾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过秦越这句话中好似有什么关键词戳到了他一眼，以至于他的头点到一半便登时僵住了。
秦越感受到怀里人的僵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垂眸关切道：“怎么了？”
楚瑾瑜带着震惊、羞恼、不可思议等复杂情绪抬眸看着他，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来一个词节：“录音？”
秦越跟他对视了三秒立马了然，眼底不由得染上了几分笑意：“想起来了？”
楚瑾瑜其实没太想起来，毕竟他最后喝的实在有些太多了，最后确实是断片了，但是断片之前的事他还是记得的，比如某人当着他的面开了录音，再比如某人趁人之危诱哄他乱喊一起的事情。
楚瑾瑜气急，整个人和中午吃的螃蟹一个色，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抓着枕头去砸秦越：“你你王八蛋！”
秦越好整以暇地抬起手挡了一下，随即举着id卡便点开了那个录音。
楚瑾瑜见状瞳孔骤缩，短促地喊了一声：“秦越！”
说着便要直起身去夺，但他本就比秦越低一点，再加上没有腿，最多也就直起上半身，根本够不着。
与此同时，id卡里非常应景地传来了一声：“秦越我想吃螃蟹”
那声音又甜又粘糊，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是在撒娇，楚瑾瑜又羞又气又尴尬，自己被自己的嗲意恶心的不行，抓着秦越的手臂晃道：“太难听了，别放了！”
秦越不大赞同他的说法：“难听吗？”
“难听死了！”楚瑾瑜瞪圆了眼要跟他抢，“又嗲又粘糊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喜欢听这个！”
他话音刚落，录音中的秦越便问道：“我是谁？”
楚瑾瑜浑身一僵，他登时有了种不好的感觉，果不其然，下一秒id卡中便响起了他的胡言乱语：“你是天下最好的人是我老公”
“艹！”楚瑾瑜被秦越“教育”了这么多次，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脏话了，但这次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捂着通红的脸狠狠地骂了一句。
之后的录音还算正常，大概就是某人哼唧着要他老公喂他吃饭，楚瑾瑜捂着脸沉默了半晌，似乎已经看淡了生活，他放下手生无可恋地跟秦越道：“秦总，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秦越闻言一点没感觉自己被骂了，反而点了点头道：“彼此。”
楚瑾瑜以为他说的是自己耍酒疯的事，咬着牙心说你别有喝醉的一天，面上则假笑道：“可不敢彼此，那跟你还是差远了”说到一半他看着秦越那副看似淡然实际戏谑的神色，当即便装不下去了，“你除了笑我就没停过！”
秦越见快把人惹急了，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楚瑾瑜闭着一只眼侧了侧头：“能不能有点新意啊？天天哄人就是亲亲亲也太直男了！”
秦越正准备去关录音，闻言垂眸看着他：“你想让我怎么哄？”
楚瑾瑜闻言却卡了壳，两人这么一来二去之下，录音非但没有被关上，反而往后播的更多了，一开始两人还没怎么注意，只把它当背景音，楚瑾瑜沉思了片刻正准备跟秦越“约法三章”，却突然听见录音的内容不对劲了起来：“帅哥你这么野吗那赶紧吧，我老公等会儿回来了”
他蓦然抬起了头，秦越也带着惊讶看向了手里的id卡，楚瑾瑜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张id卡：“你没关吗？”
秦越沉默了几秒没有否认，其实他是忘了，但落在楚瑾瑜眼里，这很明显就是他故意而为的，解释了反倒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秦越索性直接沉默了。
楚瑾瑜劈手要去夺id卡，羞恼至极：“秦越！”
两人争夺间，不知道是谁的手按到了快进键，当他们松开后，里面传出来的便不再是先前那些小打小闹了。
楚瑾瑜清醒的时候也不是没哭过，但他还是头一次听见自己这么这么哭，于是他当即便愣在了床上。
秦越见状立马把录音给关了，但楚瑾瑜整个人已经被方才的动静惊傻了，秦越原本没想录这些，自知做的有些过了火，刚准备哄，楚瑾瑜便回过了神，红着眼角拽着他的衣襟羞恼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删了！”
秦越从善如流地把录音给删了，楚瑾瑜没想到他做的如此顺滑，见状反倒有些不相信了，脸上的热度也下去了一些，抬眸扫了秦越一眼狐疑道：“你该不会还有备份吧？”
秦越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后半截不是故意要录的。”
楚瑾瑜果然不信，抬眸眯着眼看着他，危险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好骗吗？”
确实好骗，秦越默默在心里道，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抱着他的腰把他放到了自己腿上解释道：“先前要关，你一直拉着我；事后因为抽签的事情，便把这事给忘了。”
楚瑾瑜不满道：“倒成了我的错了？”不过他话音刚落，便想起来了方才秦越提到的抽签，顿了一下后立马问道，“抽签已经过了？你抽到谁了？”
秦越把终端拿过来让他自己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名字。
“这谁啊，怎么完全没印象？”楚瑾瑜不解地问道。
秦越点进那个人的主页后给他展示道：“第一组的，小组赛时负责红案。”
“那不是邱德他们组的？”楚瑾瑜摸了摸脸颊，“艹，他不会和邱德一样阴吧？”
秦越抬手捏住他的脸颊，话还没说出口，楚瑾瑜便福至心灵道：“哎呀知道了。”
秦越松开手淡淡道：“下不为例。”
“而且那是我想说脏话吗？”楚瑾瑜登时想起来了方才的事，瞪着眼看着他，“还不是没有能表达情绪的词，归根结底不还是因为你这个衣冠禽兽吗？”
“衣冠禽兽？”秦越一挑眉，“你就是这样学的成语？”
楚瑾瑜理不直气也壮，一梗脖子：“怎么，我说的有错？谁知道你看着人五人六的，实际上一天天居然在肚子里打的都是这种龌龊的念头？”
“龌龊”的秦越无奈地再次解释道：“我说了，一开始没想着”
“拉倒吧，”楚瑾瑜直接戳穿了他，“就算不是故意的你也摘不干净，你敢说你一点都没想过？”
楚瑾瑜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某人心底的想法，秦越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默认。
楚瑾瑜眉心一条，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在他胸前画着圈道：“我说你衣冠禽兽还委屈你了？”
秦越抱着他把下巴放到了他的肩膀上：“没有，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
楚瑾瑜不轻不重地砸了他一下：“不许乱叫！”
抽签结果不止决定了八进四的对手，同时也决定了他们比赛的时间。
可能是上次把他们俩安排在下午，导致直播间的观众没能早早地看见他们有些不高兴，这次秦越直接抽了个第一天上午。
楚瑾瑜知道之后不由得抱怨了起来：“这破系统是不是暗改了啊，早上八点比赛，谁起得来。”
秦越点了点头赞同了他的说法，随即给他出了个主意：“那你在宾馆待着，我比完回来接你。”
楚瑾瑜立马睁圆了眼：“那不行！”
秦越挑了挑眉看见他：“为什么不行？”
“没有为什么。”楚瑾瑜移开眼神不愿意看他，“反正就是不行。”
秦越故意逗他：“还是喝醉了诚实一点。”
楚瑾瑜立马转过了头，眯着眼凑过来：“是吗？那我现在再去灌一瓶酒，以后你就跟醉鬼过去吧！”
秦越抬手掐了掐他的脸颊无奈道：“你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
“谁吃醋了？”楚瑾瑜拍掉他的手不承认道，“你不是很喜欢坦诚的吗，我给你指的这条路不好？”
秦越摇了摇头：“我喜欢笨一点的，好养活。”
楚瑾瑜气结：“你才笨！”说到一半他又突然警觉道，“不对，你不是喜欢大学教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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