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亲事
“住手!鲁云,你实在是太放肆了!赶紧给我住手!”此时三叔公气得直跺脚,想要上前来阻拦吧,又怕被鲁云的鞭子误伤,他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可经不起这一鞭子,可是不阻拦更是不行,地上那个可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孙子了。
可是鲁云又哪里会听他的,手上的动作不仅没停,还更重了几分,这青年刚才口无遮拦,着实把她气狠了。
鲁云因为是家中的小女儿,又是唯一的一个女儿,从小就娇纵肆意惯了,鲁束自己也是农家出生,家中自然没有那些世家大族的规矩,虽然后来做了正二品的天宫院的掌院,但是却也没有去学那些世家大族的做派,对自己的女儿并没有过多的约束。
后来鲁云嫁给了守信侯之后虽然收敛了很多,但也是身份尊贵,可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在她面前污言秽语的,她不狠狠的教训一顿都不是她鲁云了。
“鲁云,你再不住手我就回禀族长逐你出族,让你无根无源,在这世上再也难以生存!”三叔公被逼急了竟然开始出口威胁。
张嬷嬷这个时候忙上前阻了鲁云一把:“夫人,还是不要打了吧,您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姑娘想想啊,要是您真被驱逐出族,可让姑娘怎么办?”
听到这话,鲁云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到底停了下来。
她自己的名声她可以不在乎,但是慕桃之是她唯一的女儿,她却不能不在乎。
“梧儿,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三叔公见鲁云停了手,满脸焦急的看着地上的青年,又使劲跺跺手杖指使身后的人:“愣着干什么呀,赶紧把梧儿扶起来呀!”
那青年被抽了十几鞭子,虽然有衣服阻隔,可身上还是疼得一抽一抽的,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十分狰狞扭曲,可是看着鲁云捏在手中的鞭子,到底不敢再说话,只是那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恨意。
“鲁云,你这毒妇,对自己的堂弟也能下如此狠手,你简直是恶毒至极!”三叔公看到青年的惨样气得手抖,指着她破口大骂。
“恶毒?”鲁云冷笑一声,指着青年道:“你即说到堂弟,我算恶毒的话,那这种对自己堂姐出口不逊,嘴巴不干净的人叫什么?”
“我说的是事实……”青年张嘴就要反驳,看到鲁云手中提着的鞭子,想到刚才的凄惨遭遇,身上更疼了,声音便小了下去,到底不敢多说了。
三叔公见青年畏缩的样子,心中火气更甚,但好在他还记得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便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甩到鲁云面前:“今天我来是族长交代的,你父亲不在,你的事情自然由族里做主,这是族里给你安排了一门婚事,你准备一下,三天后出嫁!”
鲁云听闻他们竟然打她婚事的注意,惊怒道:“什么婚事?”
张嬷嬷忙忙的将那张纸捡在手中,上面写了一个人的资料和一张生辰八字,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鳏夫,张嬷嬷当即脸色大变:“你们什么意思,这种人怎么配得上我家夫人?”
“一个被休的女人还想要找什么样的,有人娶就不错了。”三叔公满脸嫌弃:“何况这人四肢健全身体康健,还有房有业,哪里不好了。”
张嬷嬷脸色铁青的指着那纸上的内容怒道:“这人都五十多岁了,儿子都三十几了,我家夫人还不到三十呢,况且这码头搬运也叫有业?不就是个看天吃饭的下贱苦力……”
“嬷嬷!”鲁云不满的瞪了张嬷嬷一眼,皱眉打断了张嬷嬷的话,嬷嬷今日怎么有些糊涂了。
管他什么人,与她鲁云有什么关系!总归她是不可能嫁的。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转头冲三叔公说道:“管他什么人,我是不会嫁的,你们谁爱嫁谁嫁去。”
“这可由不得你,你一个下堂妇回家自然由家族做主,如今你父母兄弟皆不在,族中可没有人会供养你!”三叔公满脸嫌弃的说道。
“姑娘,姑娘,他们要逼夫人嫁人,这可怎么办呀?”门后的小丫头安儿听到这里,脸色着急了起来,忙冲回到床边揪紧慕桃之露在外面的袖子。
慕桃之闻言,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在她接收到的原主的那些记忆中知道,如今这个年代,因着粮食产量低下,医疗条件也不发达,所以人口也成一件让国家十分头疼的问题。
因此,萧国的开国国君知道多生孩子是壮大人口的必经之路,所以立国之后便颁布了一条律法,凡女子十五岁必须出嫁,到三十五岁之前不允许单身,否则便会被罚银,而且是逐年递增的,比如第一年一两,第二年便是二两,以此类推。
当然,如果你有钱不怕罚银,也不一定能逃过这条法律,因为在萧国,女子三十五岁以前是不能单独立户的,女子在三十五岁之前,户籍只能是挂在夫君名下,或是没有夫君的挂在父子兄弟,叔伯族亲等名下,否则的话便算是黑户,被查到是要坐牢的。
慕桃之今年才九岁,鲁云是十七岁嫁给守信侯,十八岁生的慕桃之,如此,鲁云如今才不过二十七岁,和守信侯和离之后无法单独立户,她的父亲和兄弟都三年杳无音信,多半是回不来了,这户籍还真是一个大问题。
想了想,慕桃之吩咐安儿:“你把椅子推过来,带我出去看看。”
这里说的椅子是鲁束以前专门给慕桃之做的类似于轮椅的椅子,实际上就是一把椅子上安了几个轮子,能让人推着走动的,虽然相比于真正的轮椅还是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但是慕桃之由此也不得不感叹她那个便宜外祖父的能力来。
原本的慕桃之生来就患有腿疾,两条腿基本没有什么直觉,从小就无法站立,鲁束十分心疼这个外孙女,就自己研究做了这样的一把椅子,好让慕桃之时不时的也能被人推出房间散散心,不用一直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