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喝刨猪汤
“哟，运气真好，你们作为叔叔婶子，他们怕是要孝敬你们一两百斤才行。”
赵寡妇心里算盘打得好，赵二婶分了一两百斤的话，她要个一十二斤走不成问题。
“那可不，我就说去要一百斤，姜老二就要休了我，这是什么道理嘛！”
见有人帮忙，赵二婶现在更是不怕了，声音越来越大。
姜二叔现在是一个人对战两个泼妇，他心知自己毫无胜算，懒得再理这两个婆娘，转身回了里屋，把门重重一关。
“哐！”地一声让还想开口的赵寡妇吓得住了嘴。
“你家这个平时不咋啃声，关门的气势还有点怵人。”
“不管他，我还怕他不成，猪肉我要定了。”
姜二婶话时这么说，但是明显气焰小了，她知道自己家这个姜老二这种样子是真生气了。不过赵寡妇还在场，为了面子她也得死撑着。
“就是，咱占着理，怕啥？有啥事儿大姐我给你撑腰，到时候来我家吆喝一声就是，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煮饭了。”
这回赵寡妇倒是没有硬拖到吃饭的时间再死皮赖脸得留下来吃饭。
“行，大姐慢走。”
姜二婶送走了赵寡妇，心里盘算着该去要多少斤猪肉，一百斤她是不敢要了，五十斤倒是可以试试。
另一边，姜大郎一行人废了大力气终于把野猪抬回了家，四个常年干力气活的年轻男人愣是被累得够呛，这回的野猪是真的大。
“我的老天爷啊，好大个野猪！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吴氏见到堂屋前面放的那坨“巨物”，手里的衣服都懒得洗了，就围着左看右看，嘴里还不时发出响彻天际的笑声。
姜满缘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亲娘，摇了摇头，又转头看到大嫂钱氏双眼放光得盯着野猪，眼神犀利，眼皮一眨不眨，双手更是不断地揉搓着，那动作快得都要搓出火花了。
这一屋子女人里除了她自己，也就二嫂周氏稍微正常点，不过那嘴巴也快咧到后脑勺了。
“大哥，这野猪谁来杀呀。”姜满缘问道。
“二叔啊，咱家过年要杀猪的话都是二叔杀的。”
“你们先把开水烧上，我马上回家把我爹叫来。”
姜满平动作快，说话这时候人都跑到院子外了。
不管是啥牲口，死了之后都得尽快处理，不然味道就不好了。
“对对，杀猪得烧热水，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你们都去烧水，大郎你去砍柴，三郎去准备刀和盆子。快快快，都动起来！”
吴氏急忙把任务安排了下去，唯独姜满缘没分到事儿。
既然没分到事儿，那就自己找事儿，带大双小双去。
大双小双此时正在稍远处看着大人们热闹，钱氏怕野猪没死绝突然醒来伤着两个小的，就没准俩小的靠近。
“大双小双，想不想看杀猪？”姜满缘过去蹲下，左右手分别抱住一个团子问道。
“想！”两人异口同声。
虽然之前过年大双小双见到过一次杀猪，但是家猪跟野猪比起来，观感完全不同。
“好，小姑姑带你们靠近一点，但是你们必须紧紧拉着小姑姑的手，不然就不能看了。”
两个小的乖乖点头。
姜满缘顺势摸了摸两人的头，“真乖。”
没一会儿，姜满平就带着姜二叔到了姜家，毫不意外的，姜二婶也跟着来了。
“哟喂，这野猪真够大的，怕是有三四百斤啊！”姜二婶一到就大声说话。
姜家人都不待见她，也就没人搭她的话。
她稍微觉得有点尴尬，但架不住她脸皮厚，没人理她也继续说：“这么重的野猪，可是把我两个儿子累得够呛。”
言外之意就是她儿子出了大力气，总得给点儿什么好处吧。
“娘，没多累。”满院子就听见他娘的声音，姜满平赶忙堵了她娘的话茬，深怕他娘把要猪肉的事儿说出口。
姜二叔没好气得对姜二婶说道：“有那说话的力气就过来按着猪，开水一上去，指不定这死猪还能折腾两下。”
“我可没你们男人有劲儿，满平满安，好好给你爹掌着猪啊。”
姜二婶知道现在不是她要东西的时候，毫不客气得从堂屋里薅了一个凳子坐下嗑起了瓜子儿。
眼见着男人们手上开始动作，姜满缘把大双小双牢牢拉住，可没看多久她就受不了这血腥的场面了，虽然记忆力有几次看杀猪的印象，但是亲身经历还是第一次。
在场的人要么在认真杀猪，要么在认真看杀猪，就连两个小的也被吸引了。姜满缘只好悄悄把头转过去，就怕别人发现了她的胆小模样。
半个时辰后，一场“杀猪大戏”终于结束，该女人们上场了，端猪血的，分装猪肉的，洗地的，一切动作井然有序。
但是尽管周氏的洗地功夫了得，院子里还是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此时天还大亮，做刨猪汤还来得及，姜二叔一家就被留了下来吃饭。
做饭是钱氏的活路，今天吃饭的人多，吴氏将周氏也派去帮忙，自己则跟姜大郎两个在慢慢称猪肉。
两母子越称越兴奋。
“不得了，这些肉加起来有三百一十二斤，加上刚刚拿去下锅的那坨肉还有猪血，怕是有三百二十斤。这么肥的野猪得糟蹋了多少粮食啊。”
吴氏大概心疼了粮食一眨眼的时间，就开始在心里算起来，家猪肉均价是二十五文一斤，野猪肉更贵，能卖到三十五文一斤，三百一十二斤全部拿去卖的话就是一万零九百二十文，再加上最值钱的野猪皮能买个五六两银子，那么加起来得有十六七两银子！
她还高兴着，姜大郎一句话给她浇了冷水。
“娘，咱分多少给二叔家？”
她是不想分，但是姜二叔家出了力又是亲戚，一点儿不给怕是说不过去。
“零头那十二斤给你二叔。”
“这也太少了吧，爷奶肯定不干。”
“那你说多少？”吴氏问。
“五十斤？”姜大郎小心翼翼说着。
“总共才多少！？出点力就能得五十斤野猪肉，天底下哪儿来这么好的事儿？！”
“二叔才拿了二斤粟米过来给咱满缘，二叔家可能总共也就二斤粟米。”
“得得得，五十就五十，我可不是抠搜妇人。”
吴氏边说边出了门，懒得看这闹心儿子，还是闺女好，她找闺女去。
姜满缘此时也在厨房帮忙，终于能吃上肉了，虽说她的空间里也存了那么十来斤生猪肉，但是没机会拿出来做啊，总不能吃生的吧。
吴氏去姜满缘的房间没找到人，终于在厨房找着了她。
“你在这儿干啥？你又不会做饭。”
“我来打打下手。”
“我看你就是馋的吧，行了，闻这味道应该差不多好了，你去拿个碗来，我给你装一碗你先吃。”
吴氏作势就要去掀锅盖。
“娘，不用不用，我跟大家一起吃就行，既然快好了，我去招呼大家上桌。”
姜满缘虽然馋，但是没馋到这种地步，她赶忙出了灶房，把大家都叫上了桌子，就连奶奶胡氏也出来吃饭了。
很快一大盆刨猪汤上了桌，钱氏还炒了个辣椒炒肉，那味道别提多香。
饭桌上姜二婶好几次想吭声都被姜二叔的眼神瞪了回去，所以一顿饭下来倒难得的和谐。
临要走时，吴氏把称好的五十斤肉装进篮子里给了姜满平。
“大侄子，这里有五十斤，大部分是后腿肉和背脊，你带回去。”
“大伯娘，这可使不得，今天都吃你家一顿了，怎么还好意思拿肉回去。”姜满平双手背在背后，根本不接这篮子。
“你个不孝子，这么重的东西你也好让你大伯娘一直抬着，来来来给我。”
姜二婶看见姜满平不接肉，急得想骂人，人家送上门的还往外推。没办法她只好自己舔着脸去接了篮子。但是五十斤的猪肉可是实在货，她一个重心不稳差点被摔了。
“咳咳还真不轻。”
姜满安在自己娘的目光威逼下过来接了篮子，“多谢大伯娘，等秋收的时候我指定帮您家好好干活。”
姜二叔没多说什么，道了句谢就扯着姜二婶离开了。
夜里，姜家召开家庭会议。
“今天一直没得清静，没来得及问，你们那灵芝采得如何了？”吴氏其实早就想问了，一直忍到了现在。
“小妹说的没错，那处灵芝多，足有十二朵。卖出去的话，三十两银子没问题。”
“啥！三十两！”钱氏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你小点声儿！”吴氏瞪了钱氏一眼。
“到时候三弟拿去镇上卖，他到处做活路，认识的人多，见的世面也比咱多。”
“没问题。”
姜三郎刚把事儿应下来，姜满缘就开了腔：“我也去，灵芝是我找到的，我要看着它被卖出去。”
她倒不是想卖灵芝，她是想去跟着去打探打探镇上的情况，为她接下来的商业计划做准备。
“你个女娃去干啥，你三哥还能昧下几个钱？”姜爷爷朝她打趣道。
“那我肯定不能啊！”姜三郎连忙表态。
“我聪明”
她这话一出口就想收回，她聪明，意思就是三哥不够聪明呗。
不过幸好三哥没啥反应，看来确实不咋聪明。
“让我去吧娘，我还没去过镇上呢。”她摇了摇吴氏的手臂，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姜大郎。
“那我明天带着小妹跟三弟一块儿去吧，顺道拿野猪肉去卖。”
“行，你两个好好看着小妹，镇上人多别走散了。”吴氏见姜满缘确实想去也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