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忆灵芝
“小妹你还记得灵芝的位置不，那可是好东西。”品质好的灵芝一朵能卖三四两银子，家里为了供他读书，生活捉襟见肘，姜四郎想着要是他能去把灵芝采来卖到镇上医馆，也能让家里的情况缓解一些。
“干啥，你妹这会儿刚醒，还能去给你指路不成，灵芝再值钱能有我闺女重要？”
还没等姜满缘回答，吴氏就把姜四郎的话呛了回去。
“小妹不用带路，给我说说大致的方向，我带着大哥一起去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呢，灵芝多值钱啊，卖了钱给小妹当嫁妆多好，娘你说在理不？”
姜满柏读书厉害，脑瓜子聪明，吴氏虽然精明泼辣，但姜四郎总能三两句话就在无形之中拿捏住吴氏。
“这么说倒是在理，闺女你给回忆回忆，要是想得起就想，想不起就算了，我闺女福气好，这回没采到灵芝，下回也能采到。”
“当时只顾着追兔子了，没注意路，不过要是让我再沿着路走，边走我应该能想起来些，我这身体没事了，要不我就带大哥和四哥走一趟吧，我记着那处可是有十几朵灵芝，要是让别人抢了先怪心疼的。”
其实她能想起来大致的路线，但是她觉得她如果不找个借口出门，依照吴氏对女儿的宝贝程度，肯定短时间内不会让她下床，至少不会让她出门。
“不行，你昏迷了三天，这才醒就又想上山，你是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吴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真的没事了，我这就下床给你们看。”
“你好好的在床上躺着，别想着上山的事了。”
姜满缘看吴氏态度坚决，转而向姜满柏发出了求救信号，“四哥，你快帮我说服一下娘，你想啊那可是十几朵灵芝，十几朵！”
“小妹，这次你得听娘的，四哥知道那么多灵芝可以卖好几十两银子，可以给三哥娶媳妇，可以交我明年的束脩，可以给你存笔嫁妆，但是为了你身体着想，你这次少说得在床上躺一个月才能起来。”
姜满柏一字一句得说，一边说一边看吴氏得脸色，果然吴氏得脸色有些犹豫，虽然吴氏宠爱女儿，但是对几个儿子那也是真感情，姜四郎的束脩和姜三郎的亲事，确实一直困扰着吴氏。
“一个月？那处山崖并不算太隐蔽，常年进山打猎的人说不定哪天就发现了，一个月之后黄花菜都凉了！”姜满缘心想，要是让她在床上躺一个月，她能难受死。
“那里当真有十几朵灵芝？你看清楚了？”吴氏问道。
“我看得真真切切，就离我最近的都有十几朵，说不定那下面还藏着更多呢！”姜满缘郑重说道。
吴氏这么问，肯定是动摇了。
“什么，可能还有更多，那不是上百两银子？”姜满柏跟着附和了一句。
“你身上真没事了？也没哪儿痛了？”吴氏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我骗您干嘛，要不我在这床上打几个滚给您看？”
“女孩子家家的，打什么滚，净跟你哥哥们学些不好的。”吴氏笑骂。
“我可没教小妹打滚，一定是二哥教的，娘你可别攀扯我。”姜满柏心想，自己一身书生气，哪里能跟打滚这种行为扯上关系。
“行了，读了好几年的书就学会跟我顶嘴了，你下午去把胡大夫请过来再给满缘看看，要是胡大夫都说没事了，三天后就让你小妹带你和你大哥上山找灵芝。”
姜满缘知道吴氏这样已经是权衡利弊之下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吴氏是真的很在意这个女儿。
“好，顺便我去告诉爷奶和大哥他们小妹醒了。”
“对对对，快去，我倒是把这茬忘了，快去报个平安。还真别说，你那读书脑子是比娘的好用。”闺女醒了，吴氏心情好，难得夸了姜满柏一句。
吴氏虽然很少当面夸奖儿子们，但她心里是很为自己几个儿子得意的，特别是老四姜满柏，前年就考了童生，镇上书院的夫子都说他很有潜力，保不齐就能考个举人老爷来当当；
而姜大郎和姜三郎虽然没有老四读书的天分，但是老实勤恳，有一把子力气，是做庄稼的好手；想到这几个儿子吴氏心里乐滋滋的，当然再一想到老二姜满林，吴氏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
这个老二，整天在外面鬼混不着家，跟个地痞流氓似的，只晓得没钱的时候回家要钱，其余时候根本见不着人，吴氏想着就来气。
“娘，你咋眉头皱那么紧，刚刚不还开开心心的吗？”姜满缘看到吴氏脸上的表情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经历了巨大变化，心生疑惑。
“还不就是你二哥，都两个月了没见人影，我看他就是死外面了家里也不知道。”吴氏一边生气说着姜满林死外边的话，一边又担心他要是真死外面了咋办。
“二哥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久不久得才回家一趟，哪回不是个全乎人，您别担心他了。”
姜满缘知道吴氏这是在担心二哥，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说出来的话难听了些。
“你二嫂也是没用，前年还说给她娶个媳妇让他收收心，结果他成亲第三天就跑了出去算了，也不怪你二嫂，我都管不住，她那温顺的性子怎么可能管的住。不提老二这个报应儿了，你饿没有，娘去给你煮个鸡蛋？”
“咕咕”刚一问，她的肚子就叫起来了，昏迷三天没有进食，确实有些饿了。
“你躺着，娘去给你煮鸡蛋去。”
吴氏赶忙起身去了厨房，路过鸡窝的时候往鸡窝里摸了几下，一个都没有。
也难怪，家里母鸡就一只，早上才下了一个蛋被吴氏摸走了，这才晌午怎么可能还有蛋。
她到厨房放蛋的篮子里数了数，加上今天早上放进去的那个，一共二十个鸡蛋，吴氏一直攒着就等凑齐三十个拿到镇上去卖。
这会儿闺女饿了，吴氏最开始拿了一个蛋，走了两步又折回篮子前，犹豫了半晌，又拿了一个。
前几天老大家的大双和小双吵着想吃鸡蛋，她都没舍得给煮。眼见着老三到了年纪要娶亲，老四下一年的束脩也要交了，日子十分艰难。
脑子里想这些的档口，锅里的鸡蛋也熟了，吴氏小心翼翼地把鸡蛋舀起来，装在缺了几个口的碗里给姜满缘送去。
姜满缘屋里此时来了大嫂钱氏和二嫂周氏，见吴氏进屋，两个嫂子立刻从床边起来给吴氏让座，并齐声喊了声：“娘。”
“老二家的，给你小妹把鸡蛋壳剥了，刚起锅，有些烫。”吴氏把碗递给了周氏，周氏应了一声接过了碗，耐心剥着鸡蛋壳。
钱氏看见碗里两个鸡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家里的嚼用有一半基本上都是她相公姜满山种庄稼种出来的，如今娘给小妹一煮就是两个鸡蛋，一点都不含糊。前几天自己两个儿子想吃鸡蛋可是一个都没捞着。
不过她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面上却不说什么。娘在家里说一不二，自己相公又是个相当孝顺的，要是自己开口说什么，得不着什么好不说，反倒落个里外不是人。
周氏手脚快，一会儿就剥完鸡蛋递给了姜满缘。
“谢谢二嫂，不过这两个鸡蛋我也吃不完，大嫂，你拿一个回去给大双小双吃吧，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鸡蛋补身体。”
“这要不还是小妹你吃吧，你刚醒，身子弱。”钱氏虽然很想拿一个回去给俩孩子吃，但是娘还没发话，她也不敢去拿。
“满缘都让你拿了，就拿一个回去，大双小双前两天不是想吃鸡蛋吗，拿一个回去给俩孩子解解馋，也别说我这做奶奶的偏心，实在是家里难，但凡家里轻松些，我不得啥好吃的好玩儿的都往我亲孙子那里送？”
吴氏示意钱氏去拿，钱氏却没动作，刚刚她心里还在埋怨娘，娘和小妹这会儿就要给她鸡蛋，让吴氏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姜满缘见钱氏没伸手，主动从剥好的鸡蛋中挑出了更大那个，塞到了钱氏手里，“大双小双两个人吃大的，我一个人就吃小的，大嫂快拿回去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看到鸡蛋都到手里了，钱氏也就没有再推辞。
“那我就先回屋了，小妹，等开春大嫂又给你纳新鞋底。”
钱氏感激得看了姜满缘一眼，拿着鸡蛋回了自己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