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机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吃下药退烧不久的风忻把商从舒哄睡着后，自己也睡得深沉，眼底下淡淡乌青依稀看见疲惫。
夜半下起了细雨，雨珠流淌过屋檐断断续续在窗户上滑落，无声作画。
浅青色玻璃照出一抹来回走动的影子……
风忻迷糊中听见窸窸窣窣声响，眼皮还没惺忪睁开，左手下意识摸向旁边的位置，指尖只有被褥薄温热度，她瞬间清醒不少，刚从床上坐起，便看到商从舒翻箱倒柜的不知道再找些什么。
化妆台下面两个格子都被翻空，周围零七八落铺开各种小物件。
她下床走近，就在商从舒边上挨着，“从舒，找什么东西？跟我说说。”
风忻很困，医院开的药让她有点提不起精神劲，她大可忽略商从舒继续睡，没亲眼所见还能睡得着，看到商从舒这个模样，让她睡也睡不下了。
一般商从舒进入某种臆想会比较偏执，想找一样东西，找不到会一直找，等缓过来需要一段时间。
商从舒注意力涣散，似乎被风忻的声响吓得不轻，“我的小城堡不见了。”
留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她抱着电脑就去了隔壁侧卧。
听到房门反锁的声音，风忻第一时间在抽屉里找到侧卧钥匙，这才松了口气，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商从舒把“梦幻泰姬陵”乐高放在冰箱冻着的事，估计商从舒要找的小城堡就是这个。
风忻打开冰箱，把冷冰冰的半成品乐高拿出来，打算拼好在拿给商从舒。
而一墙之隔的女人此刻靠在窗台上，和网上认识的某好友聊天。
商从舒先是趴在门口听动静，确定一时半会风忻不会找过来，才谨慎打开扣扣聊天页面，在向一个备注叫小贝壳的好友敲字，【我故意把手机放在桌上，她应该能看到，我还存了点小心机，会把她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叭，简称柔情策略。】
小贝壳问她：【什么小心机？放个耳朵。】
商从舒：【我记了一点小事，比如我女朋友第一次做饭，我尝过后的感想，第一次约会的时间，包括我女友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都写在备忘录第一页。】
小贝壳：【确实是很哇塞的计划，她看到后会因为感动放过你吗？】
这个问题让商从舒忍不住直摇头，给小贝壳发了一个“你清醒一点”的表情包，【你觉得可能吗？她可是和我妈妈联手想把我关进精神病院的恶魔，这些人为了名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昨天她还找我要原稿，不过我没给她，我把她骗去看我备忘录了。这个小心机充其量只能让她对我产生一点点愧疚而已，她不会收手的。】
现在风忻又在偷偷和温瑜联络了吧，她听不清楚风忻说了什么，却一直能听到风忻在和别人说话，那个声音很近又很模糊，就像是在她脑子里传出来的一样。
经过商从舒提醒，小贝壳担忧道：【那你一定要小心点，一旦被确诊为有精神病，你嘴里说的话会很难得到认可，以后想维权也难如登天。先稳住你女朋友比较好，偷偷搜集证据。】
商从舒：【我猜测过几天她就会找借口给我喂药了，和我妈一样，说什么要我好好睡觉，我吃了那个药会神智不清，意识错乱。】
想起自己没穿衣服跑到香芋田里的事，商从舒还心有余悸，幸好她及时清醒过来，不然还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举动。
小贝壳；【要怎么样我才能帮到你？】
商从舒；【不用担心，我已经提前准备好各种颜色的糖果，这些糖外形和药的片剂，胶囊剂一样，我会尽量把她们想害我的药换下来。】
风忻把她监视得很严，不让她去学校，也不让她一个人外出。
现在她怀疑，整个屋子应该被风忻偷偷装了不少针孔摄像头，所以她给小贝壳发信息之前，都要借助窗帘罩住电脑屏幕，每次下线也会把聊天记录删掉，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手机她是不敢用了，估计通话也被风忻安装了监听插件。
小贝壳：【好，我下个月就回国了，愿意无偿为你提供帮助。】
对方是很有名气的律师，还给商从舒分享过自己上法制频道普法的那一期视频。
商从舒也是相当信任小贝壳，她询问：【我妈这种情况能给她抓起来吗？十几年前卖给她农药的店铺还开着，村里都是老熟人，那个老板应该还记得我妈买农药的事，她虽然没有亲手灌我外婆喝农药，但她有蓄意用语言刺激我外婆自杀。】
毕竟温瑜买农药的当天晚上，家里老人就自杀了，这么让人惊恐的事，商从舒笃定那个开农药店铺的老板一定对温瑜记忆深刻。
还没有等到小贝壳回复，商从舒突然听到风忻的声音，迅速给小贝壳发了她们彼此对过的暗号，只要发一个枫叶的符号，说明商从舒要下线了，小贝壳就会停止给商从舒发信息。
她匆匆关掉电脑，整个卧室又静了下来，风忻的声音也荡然无存，感官只能听见外面淅淅沥沥下雨的声响，她有点担心会不会风忻刚刚一直在门外偷听，打字的动静都被发现了吧。
想到这里，商从舒打开浏览器，随意在搜索那里点了几个热门的百度词条，这样风忻查电脑就会以为她上网是在玩这些。
做好掩饰后，她才起身去拉房门。
大厅里没有通明的灯，风忻也没有和商从舒猜测的那样趴在房门口偷听。
风忻在夜里拼乐高，都困到不行了，手里下一个动作不知道组装到哪跟哪，还半撑着眼皮迟迟不愿入睡，给商从舒拼“小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