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伴娘
风忻仔细分划, 商从舒要画画,要写小说,还要学习, 以后分给她的时间虽然少了很多, 但也能让商从舒生活得更心理健康。
瞬间又不失落了,一想到以后商从舒回了学校,她可以每天做新便给商从舒带去, 下班再接商从舒回家,听商从舒碎碎念念学校里发生的事, 连跟着她都精神充盈不少。
“腻歪是指哪种程度的腻歪?”她问,有时候她跟商从舒什么也不做,就抱会玩玩头发,捏捏手指,都要黏着好久, “床上的事也要减少吗?”
风忻故作沉思,“那你半夜喜欢睡着睡着就做的习惯,得改改,能省不少精力。”
商从舒看着讨厌的风忻,扔了一个抱枕过去,“不要,又不耽误睡觉, 怎么会影响精力?”
她把半夜喜欢贴着风忻手睡的事, 当成是正常睡觉的流程。
商从舒这个癖好, 很多时候不像平常那样热烈, 睡意朦胧中要蹭风忻, 让风忻和她贴贴, 即便步入正题, 也是小幅度进行。
况且她已经习惯了,不这样睡不舒服。
风忻捏住商从舒脸,揉揉那比之前圆润了一点点的脸颊,继续逗弄,“商同学,你这学习态度不行啊,涩心太重。”
商从舒被闹得脸红,不跟风忻玩了,抱着电脑就去侧卧画画。
风忻没去打扰她,说了一声,“从舒,我去楼下买点小吃回来。”
听到商从舒回应,风忻换好衣服就出了门。
她来到楼下没去小吃街,走到附近的一处公园,坐在一块石头装饰的凳子上,往前走有座桥和条小溪流,可惜灯好像坏了,不太亮。
风忻拿出手机,给妈妈拨了电话,一般这个点,服装店也不忙,愣是响了有一会,电话才被接通。
“妈。”她亲切喊了一声,今晚天气还不错,天上有很多星星,“我同事家里常用的一款风湿膏,好像效果很好,我给你买了两盒寄回去,你记得收。”
原本在跟风忻僵持,想等风忻低头的风妈妈,一听到这个就急上了,“有什么好买的,你才刚工作,不要乱花钱。妈经常跟你童阿姨上大医院针灸,很管用,你不用操心。”
风忻鼻子酸酸的,她其实很对不起爸妈,上一世虽然工作稳定后,会按时打生活费,但她爸妈一连十几年都不愿意收。
直到她快四十岁了,看她真的要定商从舒,关系才渐渐无奈缓解。
可惜还没有彻底和好,没能好好回家看看,她便去世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父母最大的痛。
“好。”风忻顺着应下,又慢慢聊起商从舒的事,“妈……从舒她恢复情况很好,明年可以回学校,她今天还接画了,是很火那个玩狙/击手游的宣传图,等过几个月更新赛季,你点开游戏就能看到她的作品。”
她妈不玩游戏,听不太懂这些,但这样能让她妈意识到,商从舒在做很厉害的事,不是什么都不会的疯子傻子。
风妈妈以前对商从舒很欣赏,那也只是对优秀的商从舒,如果商从舒失去能力,只会暴怒,疯言疯语,街上乱跑,那她的欣赏自然而然也跟着没了。
“你打电话给妈,就是为了帮你女朋友说话吗?”妇人质问。
风忻马上接话,“当然不是!我首要是关心你的身体,前段时间老下雨,我怕你犯风湿,心里担心的不得了。”
风妈妈哼了一声,这才放过风忻,虽然知道是闺女在哄她,但被哄着,当妈的也开心。
她问起商从舒接画的事,“你说的都是真的?别骗妈不懂游戏,我会让你堂兄妹姐弟帮我在网上查的哈。”
她以前吧心里盼着,风忻能找个有钱人在一起就好了,不用那么累,后来风忻说不喜欢男的,那她就祈祷,风忻找到良人就行。
她不是要求商从舒能力多高多高,能挣多少多少,好歹要健康上进。
可以跟风忻一起把日子过好,不用担心经济紧张,以后存钱了可以买房子安定下来。
她就风忻一个女儿,当然也给风忻攒了一笔钱,等过个三五年,他们老两口会把钱拿出来给风忻交首付。
商从舒要是生活不能自理,请个护工都够呛风忻了,还怎么把日子过好?
风忻听到妈妈语气松动,心情雀跃不已,再三保证,“肯定是真的,我能拿这种事骗你吗?”
她趁着机会,又说了许多,“从舒准备给你做生日礼物,我想带她回家给你看看。她不是你认为的什么白痴呆子,她很厉害,再版好几次的畅销小说,现在也有能力写……”
风妈妈在电话那头,听着风忻努力说商从舒的好,生怕她看不见商从舒的闪光点,把人看低了。
她还是没有同意风忻跟商从舒继续交往,只是说道:“要是妈看了不满意,你真的真的别妄想有第二次机会带商从舒回家。”
风忻激动到眼眶都热了,连连应下,又和妈妈聊了好一会工作上发生过的趣事。
其实风妈妈听不懂风忻的工作内容,她文化水平不高,除了电视里播放的新闻,她对网上别的事也慢好几拍。
很多风忻说的哪个网红,什么lo娘,这个风格那个风格的,她都整不明白。
但她喜欢听风忻接触到的世界,从风忻对工作上的报喜,或偶尔的倒苦水吐槽,去得知风忻过得开不开心,压力大不大。
挂掉电话,风忻给商从舒发了几个表情包过去,随口说了几句在公园散散步,免得太晚回去,让商从舒担心。
她刚起身准备离开,前面突然有“咕咚”巨大的水花声。
风忻心里一紧,该不会有人落水了吧,她赶紧朝溪流方向跑去,隐约还有争吵声,她越靠近,听得越清晰,直到听见熟悉的嗓音,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我去你大爷的!老娘就纳闷呢,寻思着这里没灯你还让我往这边走?”
“这辈子是不是没见过女人啊,看到大白腿就想摸?怎么不回去摸你妈?!”
……
那是童淮的声音,风忻开始以为童淮碰上坏人了,定睛一看,摔在溪水流的人是童淮男朋友,她站在大树后面,没继续往前走。
童淮还是不解恨,又继续骂,“李东,以后你见人,千万别说你是什么学校的,丢人你知道不!”
被称为李东的男生,半截身子坐落在溪水泥土里,很是狼狈,他被骂的脸红脖子粗,“骂谁啊!骂谁?!我是你男朋友,摸一下犯法?”
童淮点头,“是啊,我不同意,你就是在犯法!就算你是我男朋友也不例外,哦不对,从现在起,你是我前男友了,老娘不想跟你这种没品的人交往。”
既然闹到脸皮撕破,要分手的地步,李东也不装了,嘴里骂了句脏话,“童淮,你他妈少跟我装清纯,不想被摸你还穿那么短裙子给谁看?如果要红包,你就直接开口,我还能欣赏你直爽。”
真是亏大发了,花了那么多时间才追到学校公认的女神,连腿都没摸着就被甩。
这口气李东怎么也咽不下,只能言语上侮辱侮辱童淮,以此来维护面子。
童淮冷笑一声,脱下高跟鞋就要下水,凿死这个瘪三。
风忻见状,躲不住了,从树后面出来,“小淮。”
童淮顿时僵住身子,没有急着转身,下一秒就讪讪把鞋子穿好,整理头发,这才回头看风忻,“忻忻?真巧呀,你、你也出来逛公园嘛?”
想到风忻听到自己骂人的话,还有刚刚要打人的架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风忻过来,把童淮直接拉走,关心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童淮撩了把头发,左右手摊开,一副“你看老娘像是会吃亏的人?”表情。
她提了提裙摆,脸上不掩唾弃,“忻忻,你听见李东刚说什么没?他居然说,我穿短裙,是为了给他摸,给他看的!我呸!千年王八壳都没他脸皮厚。”
别说童淮的裙子不算太短,在膝盖上一点的位置,就算童淮真的穿了超短裙,那也不是李东不征同意想在公共场合上手摸的理由。
更何况,童淮穿衣服的前提,是自己喜欢,不是为了迎合谁的审美。
风忻看童淮跟个小火/药/桶一样,忍俊不禁,“没事就好,不过我觉得,你前男友可能会跟你学校的同学造谣你。”
比如造谣童淮出轨,生活不检点之类的,毕竟这种男人确实什么事都做得出。
童淮不怕,“让他来!我迷妹迷弟多得很,他们会有判断能力,帮我怼死他。”
学校里把童淮当女神的,不止李东一个,童淮成绩很好,代表学校参加过含金量非常高的小语种比赛,很多同学都把童淮得到的成就当目标。
自从上次分别,她们两个相处模式总是有点尬尬的,熟了二十多年的闺蜜,突然就互相拘谨起来。
现在冒出这事,反倒拉回了一点以前的感觉。
风忻说:“从舒这两天状态很好,要不要去我家里坐会?”
昨天商从舒知道那个约稿网站是童淮找的后,还提过想感谢一下童淮。
或许商从舒对童淮还有些介意,但上一世童淮给的恩情很大,大到可以让商从舒慢慢压下醋意。
童淮看了眼时间,“下回吧,她不是不怎么喜欢我么,我去了给她添堵,还是算了。”
主要是吧,童淮自己也心堵,她想要风忻好好的,幸福快乐,但又见不得风忻跟商从舒黏糊,心里不舒服。
她陷入了一种矛盾中,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风忻没有勉强,“那我送你回去?”
童淮长太漂亮了,身材也很性感,经常碰上不怀好意的恶心人,虽然没真正出过什么事,风忻还是不放心。
“你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童淮偏过脸,随便在周围看看,就是没看风忻,故作轻松道:“当然要早点回家,你想给你媳妇跪搓衣板嘛?”
她开着玩笑,只闻笑声,不见笑脸。
童淮一直认为,连社交账号都互相捆绑的情侣,占有欲应该很强吧,她的那些小心思,就算风忻看不出来,商从舒肯定也早早发现了。
虽然她没有要抢走风忻的念头,可是那些乱七八糟,连她自己都理不清的思绪,让她在商从舒面前,会莫名其妙心虚……
风忻带童淮走到人多的地方,方便打车,“那你回去给我发条信息,碰到危险直接给我打电话。”
童淮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给你打电话,你会来救我吗?”
以她们的交情,这个还需要问?
从上幼稚园到初中,那几年风忻可没少为了童淮打架,风忻不是脾气暴躁那一类,相反,风忻脾气还很友善,是个正义又温柔的人。
但她看到一些男生开童淮玩笑,会生气。
年纪小的时候,想吸引童淮注意力的小男孩,不是抢童淮橡皮擦,抢画笔,就是拔童淮的头发,童淮不喜欢这样,都被欺负哭了。
小小风忻就会扬起拳头,要童淮指认是谁,帮童淮撑腰,不许那些小男孩再欺负童淮。
步入初中后,童淮没再碰上抢橡皮擦的男孩了,倒是经常碰上喜欢开黄/色废料,不懂得尊重的女性的男同学。
风忻还是会保护童淮,但和小时候不一样,风忻开始受伤,经常身上这一块淤青,那一块破皮流血。
哪怕在保护童淮的路上,大大增加了难度,风忻也没有退缩过。
所以面对童淮这种问题,风忻没有任何犹豫,还用一种“你在问什么鬼话”的眼神看着童淮。
她道:“肯定呀。”
因为风忻心里清楚,哪怕处境互换,碰上危险的那个人是她,童淮也会来救她的。
友情自然是双向才能长久,她们能在一块玩那么长时间,感情深厚,在对彼此好这件事上,肯定付出是平等的。
童淮喔了一句,笑嘻嘻的。
在分别时,童淮又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都没转过来,嘴先动了,突然叫住风忻,“忻忻。”
风忻回头,“嗯?”
童淮低头,不自在的摸摸后脑,表面毫无波澜,心里已经在抓狂,救命啊啊啊啊,她到底想搞什么!
她脱口而出,“你、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风忻一愣,“嗯……你也是。”
童淮紧张到差点咬伤舌头,眼眶酸热,“那你以后要是跟女朋友办婚礼,可以让我当伴娘不?”
她小时候的愿望,就是给风忻当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