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原来黄大人是修仙的
“哦？却不知，我二人有何误会之处？”
苏墨目光一闪，仿佛闲庭信步一般，走到金殿居中之处。
随着他的走动，蔚蓝色的光华不断流转，生生不息。
“阿弥陀佛！黄大人果然乃不世出的奇才。”
玄澄大师微微闭目。
浩瀚如海的精神力在他身上凝聚。
瞬息之后，玄澄睁开双眼，双瞳中突然显露出悲悯无比的神情。
苍茫出尘，悲天悯人，便似看尽古今沧桑一般。
无尽的精神波动，如同海啸一般，向着苏墨冲击而来。
蔚蓝色的光华被压缩成光罩，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苏墨身边的空间，似乎也微微扭曲起来。
虚空中，不断响起微弱而缥缈的梵唱声。
似乎，有千万名僧人一起坐下。
一边敲击着木鱼，一边念着经文。
虔诚无比的对着佛陀，献上自己的信仰。
无数的意志混杂在一起，让文武百官都感觉头皮发麻，心慌意乱。
“过奖。”
苏墨淡淡一笑，结出真言手印，向前迈出一步。
武道真意显化，天地之力凝聚，若虚若缺。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光罩被武道真意一激，化为一面巨大的光镜。
光镜流光溢彩，仿佛可以映照整个天地。
下一刻，强大无比的精神力附着在光镜之上，给光镜镀上了一道氤氲光华。
这是两个天人高手精神意志的交锋。
稍有不慎，被对方的精神侵入，或者自己精力耗尽，便会万劫不复。
凶险之处，比起真刀真枪的对砍，尤有胜之。
数日前，神霄派掌教真人林灵素便在在这种情况下，不敌玄澄的佛门心印，直接魂飞魄散！
“黄卿家，你……不可失礼。”
赵楷喉结蠕动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
原本，他篡153位当上皇帝，轻而易举将李纲等质疑者下了诏狱。
正在志得意满，觉得自己堪为千古一帝。
略施手段，便可以成就不世霸业。
结果，先是试炼者排名，给了他当头一棒。
然后，金殿之上，黄裳居然跟玄澄斗起法来。
虽然赵楷不知道两个人的修为到底有多高。
但，他很清楚的明白，虽然他有足足两千点生命能量。
可是，无论苏墨还是玄澄，任何一个人想要杀他，一根小拇指就足够了。
说不定，都不需要小拇指。
很可能，看一眼，自己就死了！
这他妈的，原来这个位面是修仙的？
莫非，前两名试炼者，都成仙了？
这还玩个屁啊！
“蔡太师、童太傅、高太尉，你们劝一劝”
想到自己很可能比起真正的强者，落后了整整一个版本……
赵楷的心态彻底崩了，心慌意乱道：“让他们两个收起神通吧！”
“这这这……”
高俅老脸惨白，跌跌撞撞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身躯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在苏墨的身上，高俅感觉到了无比浩渺的气势和威压。
这种气势，难以用语言形容，也并非什么官威。
但，哪怕是权倾朝野的权臣，亦或，主宰九州的皇帝……
与其相比，都仿佛萤火之光比皓月之明。
在这种气势的碾压下，一切功名利禄、王图霸业都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莫非，此人真是吕洞宾转世不成？”
“妈的，我们是人，他是神仙，还争个屁啊！”
“神仙也不讲武德，居然跑来当官！”
“高坎那个傻叉，居然连神仙都敢得罪，真是他妈的死有余辜！”
“真是草！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了高坎这傻鸟当干儿子！”
高俅想到这里，老脸都吓绿了。
暗自考虑，散朝之后，自己跑去向苏墨磕几个头，权当赔礼……
是不是还来得及？
“这……，金殿之上，黄裳跟玄澄大师斗法，终究有些不妥。”
蔡京怔怔的看着苏墨面前显化的光镜，试探道：“老夫久闻童太傅武功盖世，不知能否出手，将二人拦下？”
他虽然跟童贯一向不和。
但，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
这时候赵楷上位，佛门势大。
足以让蔡京和童贯放下矛盾，一致对外。
“……蔡太师这句话可是认真的？”
童贯艰难的收回目光，神色复杂的看着蔡京，身体却一动不动。
“有什么不对么？”
蔡京讶然道：“老夫听闻，童太傅身为武道大宗师之境，乃人间绝顶武者。”
“蔡太师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
童贯轻哼了一声：“杂家也是在一年前，方才突破成了大宗师，想不到太师也知道此事。”
“老夫虽然疏于习武，但对于天下武道高手，还是略知一二的。”
“……那蔡太师知道他们二人，是何等境界么？”
童贯哼了一声，冷冷道。
“黄……黄知州最近在杭城之外，斩杀明教教主方腊，想必，他也是大宗师？”
蔡京想了想：“这般说起，这玄澄大师也是如此修为？”
“依我之见，太师对于武道高手，确实只是略知一二！”
“可惜，他们二人，并不在太师知道的一二里面。”
童贯露出看白痴的眼神：“或者，太师觉得童某蠢笨无比，行事不知死活？”
“嗯？此话如何说起？”
蔡京一怔，倒是没有生气。
到了他这个层次，已经很难被话语激怒了。
“这两个人都是远超大宗师的天人之境！”
“这两人若是全力出手，三招之内，便足以让任何大宗师灰飞烟灭！”
童贯又哼了一声：“太师这种时候，居然还劝咱家去拉架？”
“天……天人？”
“他们任意一人，要是看太师不顺眼的话，今夜便可以让太师府内，鸡犬不留。”
童贯冷笑道：“当然，要是看咱家不顺眼，亦是如此！”
“这这这……我等身为重臣，居然如此不堪？”
蔡京见到童贯不似作伪，不由也露出惊骇之色。
“天人虽非不死不灭，但也至少有两百载寿元。对寻常人而言，也可谓神仙了。”
童贯问道：“蔡太师觉得，自己可以对神仙下令么？”
“……神仙！”
蔡京又看了看飘逸绝伦的苏墨二人，长叹了一口气。
他如今已然年近八旬，虽然保养得好，但也没几年好活了。
听闻居然有可以活到两百岁的天人……
让蔡京的内心，仿佛恰了柠檬一样。
“干！”
见到蔡京二人自顾自聊天，根本不搭理自己。
赵楷眼中露出怒意，重重的拍了一下龙椅的把手。
身为皇帝，金殿之上下令，居然如此尴尬……
赵楷觉得自己应该发发飙，喷喷人。
但，他看了看那面巨大的光镜，以及二人浩渺如海的气息。
他顿时，又冷静了下来。
“阿弥陀佛，国师者，为一国之师表，所以老衲才说二位误会了。”
看着苏墨又迈出一步，玄澄长叹一声，双手合十，终于离开原地，也向苏墨迈出一步。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
若是他站在原地，不断化解苏墨的武道意境，那最后只有败亡的下场。
只有借势反击，全力以赴，才有胜算可谈。
“莫非，大师觉得自己不配当天下人之师？打算退位让贤不成？”
苏墨神色淡然，一边说话，一边缓缓结印，寻找着玄澄的心灵破绽。
“老衲习武不成，佛法平平，心印修为更是粗浅无比，比起龙虎山张天师、神霄派林道长等人，也不过稍胜一筹而已，岂敢据此尊位？”
“听闻大师当年号称‘少林两百年第一人’，武功还是很不错的。”
苏墨笑了笑：“但，大师既知自己练武无望成就天人，便自废武功，转修心印，得失之间倒是让人颇为佩服。”
“阿弥陀佛，说来惭愧，此事并非老衲所悟，乃鄙寺的一名前辈高僧多次提点。”
玄澄想到面前的青年男子，居然也是实打实的武道天人，心情有些复杂，咬牙道：“依老衲所见，普天之下，配得上“国师”二字者，也只有那位前辈高僧了。”
“哦？那位前辈高僧，隐身了不成？”
苏墨面露笑意，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国师位。
“可惜，那位前辈淡泊名利，是不屑出山的。”
玄澄长叹一声：“如今，也只能老衲暂代国师之位了。”
“哦？那位前辈高僧，不知法号如何？”
“这位前辈高僧，没有姓名，也无法号。”
玄澄淡淡一笑：“阁下修的也是道门真法，自然听过庄子所言：‘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无名者，方可谓至圣！”
“虽然大师曲解庄子之意，但至圣无名之说，倒也有趣。”
苏墨冷冷一笑，迈出半步：“不过，晚辈有一事不解，还请大师作答。”
“但问无妨。”
玄澄也迈出半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只剩下不到十米了。
虽然二人面带笑意，但气氛已然压抑到了极点。
文武百官都纷纷的退到大殿左右两墙。
“身为藏经阁外一名洒扫老僧，看似无欲无求，却布局天下。”
“欲证一人之道，便可陷天下苍生于水火。”
“此等人物，可谓至圣否？”
苏墨眼中闪过睥睨之色，声音震荡如天雷：“本官既已斩杀他两名弟子，来日灭少林之时，亦当杀他。”
“你……”
玄澄大惊，心境稍稍一乱。
“行！”
同一时间，苏墨结出日月法印，双手一推。
日月印，使万物均为平齐，天地与我为一。
光镜爆碎，太极浮现，积蓄其上的精神力化为精神潮汐，向着玄澄奔涌而去。
玄澄轻哼了一声，身躯在精神潮汐的卷动之下，微微一晃。
弹指刹那，微弱的清光闪烁了一下。
随之，一道清净寂灭的指力落在玄澄的眉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