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万法不惑，贵庄确实卧虎藏龙
“浪子燕青？”
苏墨笑了笑，拱手回礼：“你是刚从林教头那边过来吧？”
“……黄公子果然料事如神！”
燕青心中一凛，神色更显恭敬。
众所周知，那时候除了一些大人物、大势力有自己的情报系统。
普通人获取消息，基本靠嘴。
卢俊义虽然是个地主员外。
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但，显然，打造一个情报组织还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
于是，卢俊义不定期派人去大名府商会，见见近期往返的商旅，打听打听新鲜事情。
有什么不好的动静，也可早做准备。
不久前，京城那边的商会传来消息。
说，横行京城的太岁高衙内，掉了脑袋。
事情跟一个叫林冲的禁军教头的娘子，以及吕洞宾有关……
卢俊义听得一头雾水。
但，既然提到了林冲，他便有些挂念师弟。
便派了心腹家仆燕青前去汴京城，问问情况，探望一下。
燕青便来到汴京城，见到林冲、鲁智深二人。
林鲁二人，还算是比较坦诚的，有一说一，不爱乱吹牛逼。
除了苏墨跟甘雨等人的事情，他们说不清楚之外，其他的都告诉了燕青。
于是，燕青得到的事情经过，算是最接近真相的一个版本了。
燕青对苏墨，自然便有些好奇，又去打听了一下苏墨的经历……
然后，被惊得目瞪狗呆。
那首上元词，姑且不说……
反正，燕青觉得，自己下辈子也写不出的这种水平的词。
更离谱的是，对方两个月前，还在练《清静吐纳法》和《太祖长拳》。
两个月后，就可以拔出垂杨柳，略胜鲁智深。
这他妈的还是人？
燕青也不由好胜心起，想跟苏墨切磋一番。
嗯，这还得趁早。
以对方这么离谱的进步速度。
未来的成就，简直难以想象。
燕青觉得，真要是过个一两年，自己再遇到苏墨的话……
也不用打了。
在一旁喊行了。
“在下也素闻浪子之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墨听到燕青说完事情经过，微微一笑，打趣道：“这般坦诚的性子，倒有些像是鲁大师了。”
燕青这人嘛，还是不错的。
武艺高强，机巧伶俐，擅长撩妹什么的，倒也罢了。
毕竟，天罡星里面，很少有所谓的弱鸡。
但，这人一直对卢俊义重情重义，忠肝义胆。
这就挺难得了。
毕竟，这年头嘛，大家都现实。
有本事还能不忘本的人，总归是相对可靠的。
43“哈哈，若是跟寻常人说话，小乙也会绕上几圈。”
燕青跟着一笑：“但，京中皆传黄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有玲珑心思。小乙那点小心思，本也对公子无用，自然是实话实说，免得贻笑大方。”
“习武之人，道左相逢，本是缘分。要切磋几手，自也无妨。”
苏墨点了点头，望向柴进：“柴大官人，既然如此，借宝地一用，还请海涵。”
“好好！随便用随便用，这些垂杨树，全打烂了也无妨。”
柴进双眼冒光，连忙道。
“……这个，应该是不至于的。”
苏墨望着那上千株垂杨树海，脸颊微微抽了抽。
靠交手的余波，把这连绵数里的垂杨树打烂……
估计，战斗力至少也是风云层次了。
下个位面，能不能到这个级别，都不好说。
“对了，黄公子刚刚跟这位教头动过手。”
燕青四下看了看：“要不，小乙也找两名庄客过过招，再斗胆跟黄公子切磋一二？”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半数庄客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低头哈腰，缩成一团。
洪教头刚刚那一棒，对他们而言，就已经是生命难以承受的重量了。
但，这位黄公子反手一掌，就将那镔铁棒打的飞进庄园，看都看不到。
这已经刷新了他们对武功的认知。
结果，那个自称浪子的小白脸，居然还敢挑战黄公子这位煞神。
这就很可怕了！
这说明，那个小白脸，即便不是黄公子的对手。
至少，总也是可以吊打洪教头的强者。
这种情况下，自己还上个屁啊！
装死就行了！
脑袋一热，冲上去的话……
搞不好，就真死了！
众多混子虽然武功不行，但个个精通苟命之道。
彼此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宛如一群死人。
“……丢人现眼。”
柴进气的脸色发青，暗自记下了装死的庄客。
下定决心，回头就让他们卷铺盖滚蛋。
“算了，不必了，刚刚在下也只出了一掌，现在已然恢复完毕了。”
苏墨目光有些玩味的扫过一种庄客，摇了摇头。
“那……小乙便占点便宜了。”
燕青四下看了看，指了指瘫在地上的洪教头：“来几个人把这混子扶去休息吧，别碍事。”
“你！你……，胡说，我，可不是……混子。”
洪教头听得心头火起，怒瞪了燕青一样，咬牙撑了撑身体。
然后，摔了一个狗啃屎。
虽然，他接着苏墨一掌，已经休息了一炷香的功法。
却还是手软脚软，酸麻无力，根本站不起来。
“洪教头，没事的，众兄弟也打不过那人的。”
“是啊，实力相差太大，输了也不丢人。”
“反正，他也不打你了，别怕。”
“不怕不怕哦！”
见到洪教头实在起不来，两名庄客走出，将洪教头扶起，安慰道。
“你……你们！放……”
洪教头听了几句，越听越恼火，被硬生生气出一口老血，晕死过去。
“……送他进庄子休息吧。”
柴进感觉有些心累，叹了口气，又目光炯炯的盯着苏墨和燕青。
这时候，他心中最恼火的，还是浪费的几年时间。
同样，一股火苗在他心中燃烧起来。
整整几年的时间啊！
看看人家黄公子，独自练了几个月，就可以成为这样的高手！
要是人家花上几年时间。
至少，也是个宗师吧？
这说明什么！
说明，师父没有用？
好像，有点不太对？
那……换一个角度。
这位黄公子，连自己都可以教好。
还会教不好别人么？
这个角度，很有道理！
这说明，黄公子才是最懂教徒弟的人。
想到这里，柴进深吸了一口气，双眼一片炽热。
“黄公子，那小乙出手了。”
燕青收起笑意，伸手抱拳，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请！”
苏墨拱了拱手，身形不动如山。
“好！”
燕青一步迈出，身影骤然闪到苏墨面前，一掌劈出。
“一开始就对拼掌力么？”
苏墨心中微微有些讶异，伸出右手，施展方圆之劲，一式见龙在田，徐徐推出。
见龙在田，主守非攻，一经推出，便宛如在空中布了一道坚壁一般。
敌来则挡，敌不至则消于无形。
也是这三招里面，耗劲最少的一掌。
“确实是好掌法！”
燕青感觉对方浑厚无比的掌力扑面而来。
掌力未至，自己便微微有窒息之感。
他心中微动，在二人的掌力将接未接之时，身影化实为虚。
下一刻，他的身体出现在苏墨的右边，一掌袭来。
“你身法也厉害。”
苏墨微微皱眉，收起降龙掌力，以七星手斜斜拍出。
燕青的身体再次消失。
仿佛缩地一般，出现在苏墨身后，一记炮拳击向苏墨的后腰。
苏墨反手拍出，迎向燕青的炮拳。
拳掌相碰，燕青的身影化为虚影，消失无形。
几乎同时，人影一闪，燕青又出现在苏墨面前，一指点出。
刹那之间，苏墨面前，似乎出现了数个燕青。
虚虚实实，掌风拳影不断。
“原来如此！”
苏墨目光一凝，心中了然。
燕青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套身法轻功，也确实快的非同凡响。
远在林冲鲁智深等人之上。
很有可能，燕青这人，跟倚天里面的青翼蝠王韦一笑一样，属于轻功专精。
吃定了，自己跟不上他的身法。
用这种打法，让自己的掌力优势难以发挥，只能被动防守。
众所周知，防守方是很不爽的。
一旦心浮气躁，稍有破绽，便必败无疑。
不过，心浮气躁么……
苏墨淡淡一笑，闭上双眼，双手自然下垂。
对方的轻功，虚虚实实也好，真真假假也罢。
眼看未必可靠，耳听亦可为虚。
那……，便不看不听了。
“嗯？这是……认输了？”
见到苏墨的摆烂模样，燕青脸上现出一丝疑惑。
右手在空中虚抓了几下，再化爪为掌，悄无声息的拍向苏墨的右肩。
在掌力将触未触的时候，苏墨右肩骤然弹起，右臂仿佛长枪一般点向燕青的心脉。
“这也行？？？”
燕青脸色微变，慌忙撤身避开，有些疑惑的看了苏墨一眼。
但见苏墨神色依旧淡然。
甚至，右臂已然收回，仿佛至始至终未曾动过一样。
“以心御物，万法不惑？？？”
“怎么可能！那是宗师乃至大宗师的境界，我家员外也才堪堪触及这一层的皮毛。”
燕青怔了怔，猛然咬了咬牙，有些不信邪的闪在苏墨身后，一爪勾出。
苏墨头也不回，只是手臂微微一动，手肘撞在燕青的掌心。
肘掌相碰，燕青闷哼一声，慌忙后退。
苏墨依旧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再来！”
燕青咬了咬牙，将速度催动到了极限。
于是，柴进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场诡异之极的过招。
燕青身法虚虚实实，仿佛一分为七，将苏墨团团围住，不断旋转。
良久，方才有一道人影，化虚为实，攻向苏墨。
然后，被苏墨随意一招，打的支离破碎。
柴进等人面面相觑，完全看不懂孰优孰劣。
当然，燕青这一套武功的视觉冲击极强。
给人一种很厉害的感觉……
让柴进羡慕不已。
众人又等了片刻。
猛然间，空中传来了一声气劲对撞声。
燕青再次轻哼一声。
身体如一枝箭般，向后平飞一丈有余，随即站定。
落地的一瞬间，汗水从燕青全身毛孔中涌出。
瞬息间，他的衣服仿佛被暴雨淋过一样。
“不打了？”
苏墨含笑回头，望着燕青瞬间变得苍白的面孔，微微一怔。
这么虚的么？
“你都到了心见不惑之境了，我还打个屁啊！”
燕青闷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
他的轻功虽然速度高，但消耗也不小。
因为这套身法，确实威力奇大。
但凡对敌，往往便在数招间分出胜负。
想这么累，也不容易。
但，这次苏墨只守不攻，让他打了个爽。
结果，不知不觉，体力和功力就双双透支了。
一停下来，运劲过度的后遗症，也把他坑的够呛。
燕青怀疑，再打下去，自己的头发都要变成满头白发了。
挺卢俊义说，武林高手对拼内力，消耗过大是会同归于尽的。
原本，燕青还以为是江湖传说。
吃了这个亏以后，燕青觉得还是有可能的。
以后，要节制一下……
“哦，这个我早上有些机缘，稍稍有些领悟，由外及内的练劲功法。”
苏墨笑了笑，神清气爽：“但，若非你帮我试拳，我估计还要想上一阵子，这点多谢你了。”
他一直站着不动，一共也才出了不到二十招。
比燕青消耗小得多的多。
甚至，除了最后一掌将燕青弹飞之外，基本不存在消耗。
“……别说了，我错了，我真傻，我就不该找你动手。”
燕青沉默了半天，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躺在地上。
一幅咸鱼的样子。
燕青感觉，自己之前辛辛苦苦练武的日子，都活在狗身上。
远处，草丛里的野狗，仿佛就是他逝去的人生。
其实，燕青这种战术，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
打鲁智深、李逵等人的话，说不定还挺好用的。
毕竟，这两位一点就炸……
但，苏墨本身性格就淡定，学的也是道门的功法。
想要心浮气躁，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稍稍思索了一下，便想出了一个还不错的解决方法。
收获极大！
当然，如果正常跟燕青动手的话……
苏墨也还是有胜算的。
但，那样就有些类似对拼功力了。
比现在的消耗大得多，还没法顿悟。
很不划算！
“二位武功通神，还请庄中一叙，稍做休息，鄙庄定然蓬荜生辉，”
柴进左看看右看看，兴奋地手舞足蹈，差点又拜倒在地。
燕青的武功，已经是他想象不出的层次了。
但，苏墨居然可以轻轻松松，将对方打的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柴进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苏墨。
反正，献上膝盖就对了！
“这个倒是不急，柴大官人，在下今日前来，其实是为了领教一下贵庄的高手的。”
苏墨笑了笑，淡然道。
“嗯？鄙庄哪来的高手？”
柴进怔了怔：“鄙庄这些庄客一起上，也不够你打的啊！”
在他身后的庄客中，超过八成的人，居然同时点了点头。
一幅认同的样子。
“柴大官人不必过谦，贵庄卧虎藏龙，总还是有真英雄的。”
苏墨笑了笑，目光在众庄客脸上扫过：“敢问，哪位是清河县武二郎？”
“哈哈哈！果然厉害！”
苏墨话音未落，一名长相平平无奇的矮个男子，大笑着走了出来。
说话间，男子全身的骨头都不断发出炸响声。
下一刻，仿佛拉面一样，男子的身躯猛然挺起，变得仿佛顶天立地一般。
身体撑开之后，男子原本平平无奇的长相也变得棱角分明。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男子仅仅只是遥遥站定，便给人万夫难敌的感觉。
“卧槽……，好深的功力，好厉害的锁骨功！”
燕青脸色再次一变：“柴大官人我错了，我刚刚还以为你庄子都是废……呃，反正你懂的。但，现在看来，贵庄确实卧虎藏龙，光是这位好汉，我便决计胜不了。”
“别说了，别说了……”
柴进又叹了口气，有些心灰意冷。
“在下武松，阁下此番前来，可是欲将武某缉拿归案？”
武松吐出一口长气，双目闪动，散发出睥睨之意。
哪怕苏墨刚刚展现出了强大无比的实力。
他也丝毫没有退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