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讨逆行动（中）

    在雷曼看来，想要找到几个“异端”可能容易，但是要像最高议会这样直接扔过来一份所有异端的抓捕大全，雷曼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怎么着，最高议会还能像老家的户口+片儿警+朝阳群众的组合一样对所有的人都了如指掌么？

    结果和维特拉斯一聊，雷曼发现还真的差不多是这么一回事---星灵各个部族和全体都有完善的类似于人类户籍的注册系统，然后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在卡拉链接中的缘故，把在卡拉中的和户籍一对比---结果就是一抓一个准。

    雷曼这时候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他又经验主义作祟了，潜意识中以为暗黑圣堂武士都很擅长隐藏，可是这时候，这些日后的影迷作战大师，还都只是一群根本不会隐藏自己的理想主义者罢了。

    他们，按照历史的记忆，得等着亚顿去教他们，他们才会成为隐匿行动大师……

    想到这，雷曼感叹了一下，然后开始分配任务---要抓的人实在是太多了，2000圣堂武士里面的军官或者说队长级别的战士一齐出动，都得抓上好几轮，这还得考虑到隐秘行动几乎都不是单兵作战的事实，毕竟总要有人负责观测，有人得负责警戒。

    这是一种庞大繁杂的协调工作，好在雷曼已经指挥舰队作战有些日子了，所以才能在维特拉斯等参谋的辅助下把工作做好，光是把这些前期工作做好，就花去了几乎一整个白天的时间，等到暮光降临的时候，第一队先导人员才准备好出发---这其中就包括雷曼自己。

    “我的老朋友，你真的需要自己……”维特拉斯看着做好战斗准备的亚顿欲言又止。

    “是我主张要抓捕而不杀的，也是我主张和他们对话的，我有必要亲自去证实一下，”雷曼一边穿戴亚顿的光刀发生器，“如果他们真的有暴力倾向的话，我不能让我的部下带着错误的信息去冒险。”

    “您是个伟大的领导者。”维特拉斯点了点头，诚心敬佩的说到。

    “领导者，关键在于一个领字，站在所有人的后面指指点点算怎么回事，”雷曼笑着穿戴好所有的武装，“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么，不要陷于狭隘的经验论陷阱中，这一点对于领导者尤其适用。”

    “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维特拉斯愣了一下，嘟囔道，“这话说的可真好……”

    维特拉斯嘟囔的声音小，雷曼也没在意，一边招呼着一名7级圣堂武士（注释）队长，一边继续往下说：

    “按照实际情况，决定行动方针，这难道不是一切星灵应该必须牢牢记住的准则么。其实纵观星灵的历史，我们所犯的错误，真正究其根本的话，都是因为我们离开了当时的实际情况---【我们以为萨尔那加对我们的情感是怎样的】，或者是【我们认为其他部族的看法是错误的】等等这些导致了万世之战的情感和信念，不都是主观臆断脱离实际带来的么。为了不重复过去的错误，我们办事要实事求是，也要真正的求团结。”

    维特拉斯眼睛里的光剧烈的翻滚着，这位亚顿的挚友恭敬的低下头，低声问：

    “您认为，真正的团结是………？”

    “这就留到晚些再说吧，我的好维特拉斯，该出发了，”雷曼拍了拍维特拉斯，然后冲着陪同他执行任务的圣堂武士点了点头，“克洛拉里昂（clolarion），出发吧。”

    说吧，两人消失在传送的光芒中，然后再次出现在距离执行官要塞很远的一个部族驻地附近，以最高议会提供的名单上的一名叛逆的住所为目标开始徒步前进，在无声的夜色中，两人走了一段，年轻的圣堂武士克洛拉里昂欲言又止了一阵子之后，还是开口了：

    “尊敬的亚顿大人，您刚才说的我都很赞同，但是这样解决这样的分歧真的好么，我是说真的行得通么？”

    雷曼闻言，放慢了脚步，回头看着这名年轻的圣堂武士，心中涌起一丝淡淡的无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其实也是艾蒙对星灵的扭曲和强行提升的一种恶果---星灵的科学技术发展的过快，但是社会科学的发展却没有跟上，星灵们空有强悍的技术，却没有社会科学，没有对应的文化和社会体制来配合这些技术。

    所以，当星灵们陷入万世之战的混乱的时候，他们无法用高等文明的觉悟去思考，却能用高等文明的武器去厮杀，导致几乎灭族。

    但是，生命都是会找到一条出路的，哪怕那条出路是歧途---卡斯创立了卡拉，一种不通过辨证的认识矛盾解决矛盾，而是强行执行一种纪律的虚伪和谐之道。

    卡拉，对于星灵，其实无异于饮鸠止渴，但是现在的星灵是意识不到的，卡拉就像一座监狱，在里面呆久了，也就被体制化了---就像眼前这名年轻的圣堂武士一样，想到这，雷曼决定和年轻的克洛拉里昂多说几句：

    “怎么行不通，你觉得行不通，是不是因为你觉得自由和纪律是冲突的，年轻的克洛拉里昂？”

    克洛拉里昂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做了一件星灵近些年来很少做的事---思考，然后对雷曼点了点头。

    “在我们的人【min】内部，确实不能没有纪律，”雷曼说到这，克洛拉里昂眼睛一亮，但是雷曼话头随即一转，“不过我觉得也不可以没有自由，自由和纪律的统一，我觉得才是好事，我们的人【min】应当能用星灵的纪律约束自己，但是同时也应当享有自由。”

    “我不是太明白………”

    “比如说，有一些核心的纪律是要有的，像是不破坏族群的统一，但是我们也要给人【min】说话的权利嘛。”

    “但是如果他们说话就是要破坏统一呢？！”

    “那我相信人【min】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叛逆真的是要破坏统一，我相信我们，作为人【min】的守护者就会第一个不答应，不是么，年轻的圣堂武士？”

    “没错！”

    “但是你也听过拉纱格尔的自白了，感受过她的感情了，她真诚的希望星灵人【min】能有美好的未来，她只是想保持一定的自我独立，不是么？”

    “您说的……也确实没错……”

    “其实有不同的观点，拿出来讲嘛，翻不了天，我相信邪不压正，但是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实事求是的讲，最高议会也是有些道理的。”

    “呃，您……什么意思？”

    “实事求是，年轻的克洛拉里昂，实事求是的说，如果现在，就把拉纱格尔他们的观点拿出来在卡拉里分享给所有人，那是要出乱子的，这是必须承认的，我们的人【min】现在没有做好接受这种观点的准备，不是么？”

    克洛拉里昂沉默许久，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因为我们已经太久没有过不同的声音了啊，”雷曼缓缓的说到，“我们的领导者们并不是像我这么想的，好了，不说了，准备执行任务，让我们和这位同胞好好谈谈，能谈妥的话，就带走，如果对方真的直接展示暴力的话，也不要犹豫，记住，克洛拉里昂，实事求是。”

    克洛拉里昂点了点头，凝望着亚顿的背影，一瞬间，克洛拉里昂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感觉，与应当是作为智者领导我们的最高议会和仲裁官阶级相比，作为武士的亚顿好像才更智慧一些？